第70章 趙小賤
既然從明天開始就休息，趙小懿索性就不想這些問題了，反正他想了也沒用，最終還是只能聽楊隊長發號施令。在自己無能為力的情況下，他不如做一直待宰的羔羊比較好，好歹沒那麽大的精神壓力。休息？那他就踏踏實實休息吧。
今天晚上樂隊有表演，恭玏沒在家做飯，趙小懿下班後在單位附近随便吃了點兒快餐就跑去找恭玏了。他也不清楚怎麽回事，自從跟恭玏好了以來，只要恭玏有表演，他都一個不漏場場必看，不管看多少場、等到幾點，他都不嫌煩，也不會煩。每次看完都是一臉的回味無窮，意猶未盡。
他推開酒吧休息室的門，看見恭玏躺坐在沙發上，嘴裏叼着煙，電吉他随它擺在大長腿上。他今天沒有梳馬尾，黑亮的頭發順滑的披落在肩上，配合此時百無聊賴的姿勢，有種難以形容的……美感？
其它幾個樂隊成員散彈似的圍坐在旁邊，不知前一秒在聊什麽，個個都笑的前仰後合。
“趙哥。”
見趙小懿來了，大家都跟他打招呼。只有恭玏看着他不說話，眼睛裏邪裏邪氣的。
“趙哥，”胡一卓讪笑道：“我怎麽發覺我們的演出你場場必到啊？你這粉也當的太鐵了，你就看不膩嗎？”
趙小懿看他那賤樣，關上門笑道：“胡醫生，您少往自己臉上糊屎，”走到沙發旁邊一屁股緊緊擠着恭玏坐下：“誰看你啊，我是看我老攻呢，是不是？”說着，扭頭看向恭玏，他隐隐能聞見恭玏頭發間散發出來的超好聞的洗發水味道。
下一秒休息室便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怪叫聲。
“嗳媽，難怪我說這房間裏咋有股怪味呢，”胡一卓捏着鼻子擡手到處亂扇：“原來是戀愛的腥臭味。”
話音剛落，在場的樂隊其他成員更是笑得東倒西歪，差點接不上氣兒。恭玏還是沒說話，似笑非笑的看着趙小懿，似乎在等着看他接下來要怎麽說。
“胡醫生話中透着遮蓋不住的酸澀，是因為跟我家洲洲弟弟吵架了吧……哦，不對，應該是被我洲洲弟弟罵了個狗血淋頭，”趙小懿使出必殺技：“你說你都做了什麽非人的事，惹得他巴 不得下一秒就把你五馬分屍？”
這可是個話題，所有人不約而同轉頭看着胡一卓。
“怪不得……”李斯恍然大悟：“我正奇怪呢，你那小情人每次看你在臺上都跟打了興奮劑似的，舔個一塌糊塗，怎麽這兩次會不來呢，原來是……”
“趙小懿你……”胡一卓的臉一秒烏黑。
趙小懿得意道：“如果你還指望我幫你求求情的話，那就對我客氣一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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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恭玏拿起手機看看時間，說：“好了好了，別逼逼了，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說着站起來，順便捏了一把趙小懿的臉：“寶貝兒去外面等我。”
接下來又是一陣羨慕嫉妒恨的噓噓聲……
趙小懿找了張桌子坐下，要了一杯伏特加。
恭玏他們上臺了，适當的調了調音，終于要開始了。
“大家晚上好，”恭玏淡淡的笑着：“我們是草莓炸彈。”他一眼就尋到了坐在臺下的趙小懿，給了他一個寓意不明但又略甜的眼神。這個時候酒吧的人不算多，整個場景給人一種黑暗裏燃出星火的奇妙感覺。
“今天給大家帶來一首我自己比較喜歡的歌，”恭玏捋了一把及肩的長發，那動作真的很帥：“來自林俊傑的《關鍵詞》。”
這歌趙小懿從來沒聽過，但當他聽到鍵盤間彈出叫人失落冰涼的音符時，他的心忍不住收緊了，盯着臺上的某個人，等待他給自己帶來另類的滿足感。
“……幸福的樣子 我感覺好真實 找不到形容詞
沉默在掩飾 快泛濫的激情 只剩下語助詞
有一種踏實 當你口中喊我名字……”
從恭玏口中平靜的唱出這首歌，沒有太多跌宕起伏，但趙小懿莫名的覺得這歌好像就是恭玏在唱給自己聽一樣。
“……時間在消逝 我們的故事開始
這是第一次 讓我見識愛情 可以慷慨又自私
很想告訴你 最□□的感情 卻又忘詞
聚散終有時 而哭笑也有時 我不怕潛臺詞
有一種踏實 是你心中有我名字……”
這歌詞……好傷感，令趙小懿馬上就聯想到自己跟恭玏目前的狀況。人就是這樣，當你在悲觀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敏感，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喜歡往糟糕的方面聯想。
所以現在趙小懿心裏想的是：難道恭玏唱這首歌就是想婉轉的告訴自己，他們總有一天會走散……他會不會太神經質了？
淩晨十二點半，恭玏靠躺在床上玩着手機游戲，剛洗完澡的趙小懿擦着半幹的頭發走進卧室。見到恭玏連低頭捯饬手機都那麽尬人的樣子馬上興奮的把毛巾一甩就跳上床，撲到恭玏面前，然後嘿嘿的傻笑着。
毫無防備的恭玏被他這突然襲擊吓一跳，“艹，大半夜的你吓鬼啊？”
趙小懿笑嘻嘻的趴在他身上：“因為我覺得你今天格外的帥呆了！”
恭玏偏着頭不屑的哼了一聲，開玩笑，小爺什麽時候不帥過？
“帥？所以要怎樣？”
趙小懿離開他的身體，興致勃勃的鑽進棉被裏擠在恭玏旁邊。剛剛洗過澡的皮膚還留有熱熱的體溫、微黏的皮膚和沐浴露的香味，趙小懿就這麽擡眼和他對望着，嘴角溢出掩飾不住笑意。
“所以……今天我要你抱抱寶包。”
毫不誇張的說，恭玏在聽見最後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傻眼了。這話真是出自趙小懿這個賤人的嘴巴嗎？怎麽今天他看起來像只小狗狗一樣，從在酒吧休息室就顯得特別粘人，盡管以前他偶爾會表現出柔軟的一面，但這種十五六歲的小屁孩兒才會說的話恭玏真是第一次聽他說，他這是刮的什麽陰風？
“我沒聽錯吧，你說什麽？”
趙小懿又朝恭玏拱了拱，小聲道：“我說要你抱緊緊。”
嗳媽……這話說的真是賤到一塌糊塗，讓恭玏冒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過他真的真的很享受、很喜歡。他擡起手臂，摟住趙小懿肩膀，把他摟向自己，緊緊的抱在懷裏。
“喂，你今天怎麽了？好奇怪。”
“沒有啊，你不覺得今天很冷嗎，然後你身體一年四季都是暖暖的，所以你要做我的人肉取暖器。”趙小懿用手指卷弄着恭玏垂在胸前的頭發。
“哦？那人肉取暖器有什麽報酬嗎？”
“當然有，”趙小懿就着自己的角度一低頭，在恭玏胸前咬了一口，放開前順便吮吸了一下，然後得意的側目看着他：“是不是覺得物超所值？”
恭玏看看自己胸前被他吸得微紅的一小塊，勾起嘴角掐着他的臉：“我發覺你今天好賤哦，成心找幹是不是？”
話才說完，恭玏一收自己摟着趙小懿的手臂，把他弄得整個人側趴在自己胸前，接着迎上去輕松容易的就觸碰到他的嘴巴。
趙小懿連故作姿态的反抗都省了，像只小貓蜷在他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吻着。
倆小夥就這麽一點一點的親親碰碰着對方的嘴唇，就跟初吻的小男生一樣，仿佛在輕輕地、慢慢地試探着對方此時的想法，品嘗着對方的味道……
那濕軟的觸感、微甜的氣息和難得緩慢的節奏，很是叫人沉醉其中，跟往常暴雨雷電般的瘋狂截然不同。現在的吻，就是給人一種淋漓盡致的溫柔的享受，不想停下來。
“還沒有刷牙嗎？”恭玏的聲音略帶嘶啞：“我都沒有聞見牙膏的味道。”
“怎麽可能？”趙小懿暫時離開他的嘴唇，保持着鼻尖觸碰彼此的距離，質問道：“對了，你今晚上唱那首歌是什麽意思？”
恭玏知道他說的是那首《關鍵詞》，沒錯，這首歌他就是給趙小懿唱的，他想換一種方式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情。有些話恭玏只能從歌裏唱出來，如果要讓他講，他還真開不了口。
“我唱給你聽的呀，你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趙小懿不滿的抵着恭玏的鼻子：“可是你唱那聚散終有時是什麽用心？你在暗示我什麽？”
恭玏頭往後一仰，忍不住笑道，“笨蛋，歌裏面有這種歌詞很正常嘛，除了這個其他的你都沒在聽嗎？”
“……聽是聽了，但我就不喜歡聽到這種歌詞。”
“哦？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心裏不舒服。”
“嗯……我知道了，你不想跟我分開，所以就很反感歌詞裏面寫這些，對嗎？”恭玏在逗他。
“才不是反感，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趙小懿翻身背對着他。
“那就是害怕？”恭玏又湊到他身邊。
“可能……是吧。”
趙小懿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吐字有些模糊，然後呆呆的看着窗外白到泛黃的路燈光，眼睛裏沒有一絲光采。
而恭玏聽到他口中說出這幾個字時，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落入心中，他告訴自己，原來趙小懿也很需要他。
恭玏躺下，緊緊地挨着趙小懿，下巴擱在他肌肉弧線漂亮的肩頭上，悄悄的說：“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休想離開我的監視範圍，只要我聞不到你的氣味，就算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揪出來。”
“你就這麽自信自己随時能找到我？”
“絕對自信，”恭玏扳過他的臉，語重心長道：“記好了，你真的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說完，将手臂伸進趙小懿脖頸下面，側身抱着他，讓他整個臉蛋陷在自己肩窩處。
“睡覺吧，明天還上班呢。”
“不用了，”趙小懿的手在他胸前來回摸摸：“楊隊從明天開始放我的假，我都不用去上班了。”
“放假？”恭玏疑惑道：“因為那事兒？”
趙小懿點點頭，“不然呢？想想也沒什麽好着急的，反正我也無計可施，不如就在家好好休息幾天，然後等他發布號令算了。”
“你真不擔心嗎？”恭玏心情很複雜，他覺得趙小懿現在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擔心有用嗎？”
“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想了有用嗎？”
“你不覺得應該……”
“哎呀你很啰嗦诶，”趙小懿皺眉，擡起手在他胸口啪了一巴掌：“我很困，有什麽能不能明天再講？煩死了……”
恭玏焦灼的眼神看了他十幾秒，沒有再追問下去。轉身關掉地燈，雙手緊緊将他抱在自己胸前，跟哄小孩兒似的，喃喃念道：“好啦好啦，抱着寶包睡覺覺……”
漆黑的夜裏，窗外的路燈光透過窗簾射在地板上，乍白的一片冰涼。黑暗中，趙小懿感受着身邊這個男人平穩的呼吸，聽着他逐漸響起的鼾聲，自己卻睜着眼睛，沒有一點睡意。
楊隊讓他放假當真就是為了避開那個瘋女人嗎？沒這麽簡單吧，他現在對局裏最終會怎麽處理這個問題——或者說怎麽處置自己充滿好奇，同時也很擔心。他才知道，要做到完全不想這件事，還真是挺困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