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走出咖啡廳,鄭令有些恍惚,他想的不是那個誘人的條件,而是蕭山和馮熙的臉,他實在想不到完全不同的兩人會有什麽交集,一個是巨鱷之女,社會名媛;一個是家境貧苦,連首付都還沒存的畢業沒幾年的大學生。

他實在想不到兩人會有什麽交集,他越想越糟,腦袋簡直都要炸了,他設想了所有可能,卻沒有一種讓他覺得安心。

他不耐煩的打給秘書“幫我查查蕭山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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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他,越詳細越好,我要快”說完便挂了電話。

蕭山還是跟從前一樣不怎麽理他,可是鄭令聽到他的譏諷卻沒跟以前一樣,一笑了之,他只覺得有些窩火,有些沮喪。

跟自己在一起這麽久的人竟然有那麽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想到這,他就覺得想把那個人拽到自己身邊,質問他,□□他,看他傷心,看他流淚,看他趴在自己腳下,求自己不要離開。

雖然他知道那不會實現,可是這種想法卻越來約濃烈,只需一點火星就可以将他點燃。

這顆火星在不久後就被引燃了。

秘書把所有蕭山的資料推到鄭令面前,果然,跟他了解的一樣,蕭山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後來他父親又娶了一個後媽,後媽待他很不好,經常虐待他,不讓他吃飯,父親是個賭棍,欠了一大筆賭債,妹妹花錢上了個藝校,不過經常混跡夜場,後來蕭山考上了名牌大學,依靠自己的勤工儉學完成了學業,後來就來到鄭令的公司上一直到現在,蕭山每月都要将自己的大部分工資彙到家裏,替賭棍父親還債,給妹妹生活費,跟電視上演的一樣,平淡無奇,只是不見了那一個個慷慨解囊的好心人。

鄭令想了想,也實在想不起蕭山有什麽了不起的親戚,他最富有的親戚也就是縣裏的工廠老板了,不過跟他們家也沒什麽聯系。

鄭令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閃過馮熙的話,心裏越發的煩躁難安,蕭山,你到底隐瞞了我多少事情!。

鄭令回到家,蕭山已經睡覺了,他掀開被子的一角,打算把腿伸進去,蕭山的拳頭就在他眼前越來越近,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避開,而是抓住了他的手腕。

蕭山扭過頭來瞪他,又用另一只拳頭向他襲來,這拳太快,讓鄭令有些躲閃不及,但他還是抓住了那只手腕,他把兩只手腕收攏到一起,用一只手控制住,身體慢慢的壓了上去。

“你的手腕還是跟以前一樣,這麽細,讓我覺得欺負你都有些羞愧呢”鄭令眼角垂了下來,像是在回憶着什麽。

蕭山有些憤怒的向他吼道“大半夜的發什麽瘋”。沒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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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令挑起一邊嘴角,慢慢低下了頭,他直視着蕭山的眼睛,看着那正在擴大的瞳孔,柔聲對他說“你認識馮熙嗎?”。

那人眼裏有些疑惑“不認識”蕭山有些不耐煩的回答道。

“我們的大工程師很受歡迎呢”他捏起那人的下巴,依然是唇角那淡淡的笑。

蕭山被他捏的有些疼,本能的掙紮起來,“你今天又受什麽刺激了,沖着我發瘋”蕭山想鄭令要想捉弄他,随便找個理由就是了,就像現在。

蕭山的眉毛都擠到了一起,眼睛裏是滿是憤怒的光。

那人不怒反笑,“蕭山啊,蕭山,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瘋子是吧,我逼你跟我一起住,還用了一些,嗯~不怎麽光明正大的手段,甚至還逼迫你做了一些你讨厭的事,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鄭令冷冷的說到“我本以為,我對你好,就可以讓你乖一點,讓你逐漸接受我,可是你看,事實就是這樣子,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就像現在,我稍微碰你一下,你都要死要活的,我們在一起也快兩年了吧,我對你怎樣,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我什麽都讓着你,給你足夠的私人空間,也不過多的幹預你的生活,給你自由,可是結果呢,你看你現在,眼睛都紅了,你一定在心裏詛咒我吧,希望早點脫離我這個噩夢,好過上你的,嗯,你的幸福生活”。

他一口氣說完,把蕭山的頭向上擡了擡,蕭山厭惡的掙脫了他,閉上了眼睛。

“沒錯,從高三那次我打了你之後”說到這,蕭山的眼睛動了動,嘴角帶着一絲鄙夷“我就一直在心裏祈禱,不要讓我再遇見你,我實在不想再回憶起那時的回憶”。

“奧,我就這麽讓你惡心”鄭令接着說,聲音有一絲輕微的顫抖。

蕭山沒有理會他,接着說道“後來,我竟然又遇到了你,上天果真會戲弄我,還讓我背負了一筆莫名其妙的債務,過上了像狗一樣,跟着主人後面乞食的生活”。

蕭山像是不經意的說着,他平時就對鄭令冷嘲熱諷的,所以自己也沒覺得說的有什麽過分。

哼~鄭令輕笑起來“你原來都是這麽認為的,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原本以為給了大天才自以為很好的生活,但在蕭天才的眼裏,這是狗過的生活,那在蕭天才眼裏,我是什麽”

蕭山睜開了眼,目光一片茫然。

“那蕭天才做的事就光明磊落了,勾結馮家想要算計我們鄭家,就為擺脫我,好找個好的下家”

鄭令說着,臉色陰郁,看不清他什麽情緒。

“又或者勾搭個富家小姐,拿出自己可憐的身世,賤兮兮的騙取別人同情,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和肉體……”。

“別說啦”語氣平靜而深沉。心涼,若是從前那些明目張膽的肉體傷害還不夠的活,這種刻薄的心理傷害足夠刺激到蕭山,激起他塵封已久的壓抑的仇恨。不悲不喜,不嗔不怒。說起來是多麽簡單,在他小時候一次一次蜷縮在那個冰冷的角落,他就告訴自己。要學會克制,學會隐藏——但這終究是難了些。

“看來被我說中了”鄭令的臉上露出明顯的怒色。

蕭山見過他這副表情,每當他要暴怒前,總是這副表情,蕭山卻不願像平時一樣,稍稍安撫他,他只是覺得看到這人這張面孔,有些模糊。

“我只說一遍,我沒有”。

“沒有什麽,沒有出賣鄭家,還是沒有……”。

蕭山用力甩掉了他的手,擺脫了他的束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他一拳。

鄭令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陰陰的笑到“我玩膩你了,我要你明天就開始還錢,你不用去工作了,既然你想做狗,那就如你所願,以後你每天都要跟着我,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直到還完這筆錢為止。”

蕭山聽到這個陰毒而又陌生的聲音,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就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那些個充滿痛苦的夜晚。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能看到嗎?!

蕭山沒有想到的是他當時的無心之語,轉眼間就變成了他以後的日子裏無法擺脫的噩夢。

當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屋裏多了幾個奇怪的人影,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看到鄭令正冷冰冰的看着他,他的身後站了些身形強壯的男人,看起來應該是鄭令找來的保镖。

“你醒了”那人盯着他冷冷的問到,眼底透出一絲寒意。

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他從來沒被這麽多人盯着,有些不知所措,鄭令只是看着他,什麽也沒說。

“你們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換衣服”蕭山不滿的說到。

“我看沒有那個必要吧”鄭令依然語氣冰冷。

蕭山反而躺了下來,“我今天不想出去”他有些慌亂,但不想表現出來。

“這可由不得你”鄭令說着抓起他的被子,好像旁邊并沒有什麽人一樣,給蕭山胡亂的套上了幾件衣服,就連扣子系錯了他也沒發覺。

他看到蕭山如今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有時候耐心也并不是什麽好習慣,他想,什麽都是這樣,你越是對他好,他便越放恣,你減去他的枝丫,他反倒能垂直生長了。

“你這寵物,還倒是第一個讓我親自穿衣服的”鄭令諷刺的說到,轉過頭也不看他,直直的向前走去。

接着那幾個大漢便朝着蕭山走來,他敏捷的跳起來,對來人說“我自己走”。

“我們要去哪”蕭山只覺得鄭令不太對勁,心想昨晚是真的惹怒了他。

“你不需要知道”不是鄭令的聲音,蕭山沒心情猜是他身後的誰說出來的。

蕭山跟着上了車,他有些擔心,一直看着窗外,鄭令在玻璃上看到了他慌張的影子,只覺得心底湧過了一絲絲報複的快感。

好在蕭山馬上就意識到這是去公司的路上,他心裏才微微松了口氣,在公司鄭令應該不會多麽為難他。

銀色的奔馳像往常一樣停在了公司大廈前,蕭山有些扭捏的的下了車,他和鄭令雖然從前也是乘這輛車一起來上班,但從前司機總是在旁邊停車,然後他們裝作不是一起的樣子,一前一後進公司,這樣大搖大擺的下車還是第一次。

不巧的是,蕭山一進門就遇到了他的同事王晗,王晗看到這樣奇怪的排列,總經理後面站着蕭山,蕭山後面跟着三個彪形大漢,稍稍愣了一下,接着說“總經理好”,又跟蕭山打了個招呼。

鄭令若無其事的走過,像沒聽到一樣,蕭山只是點了點頭。

他們中途經過了好幾個辦公區,那些人不無驚異的看着他們,有的還張着嘴巴,像是口水要流出來的樣子,他們走過就聽到那些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讨論聲和驚呼聲,蕭山只恨自己不是隐形的。

蕭山經過自己的辦公區,條件反射似得走過去,卻被身後的人攔住,他有些憤恨的盯了背後那幾人一眼,沒有辦法還是跟着鄭令去了頂樓辦公室。

鄭令的辦公室很大,蕭山從前經過這,卻從來沒進來過,當他進來後,才發現這間辦公室大的有些空曠,鄭令只是靜靜的坐下,便不再理他。

蕭山左右看了看,也沒有什麽座位,他只能無所事事的站着,只覺得有些尴尬,他站了一會兒,又覺得有些氣惱。

“鄭令,你這是什麽意思”他的語氣很硬,但少了些對抗的意味……

鄭令翻着桌子上的文件,“就是我昨天晚上的意思”他皺了皺眉,拿起了桌上的一支筆,在紙上勾畫着什麽。“不要打擾我工作,否則你服役的時間或許又要延長了”。

“這就是你的報複方式嗎,果然,只不過小孩子的把戲”蕭山冷冷的說。

鄭令放下筆,慢慢朝蕭山走來,抓住他的領子,盯着他的眼睛說“不要對我使用激将法,這招沒用,只會讓我更讨厭你”。

他看着那雙眼神有些複雜的眼睛“不要激怒我,我的辦公室裏可沒有多餘的衣服,當然,如果你想在你以前的同事面前出醜的話,随你”。

他說完,徑自走了回去,重新坐在椅子上。

蕭山有些喪了氣,慢慢走到窗邊,向下俯視着他常走過的那條街道,那裏仍然人來人往,他卻沒有了剛來到這裏時,那種氣吞山河的雄心壯志。

他笑了笑,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看了看消失在遠處的街道,眼前有些模糊。

但他沒意識到身後的那個人看向他的背影,心裏翻起陣陣悸動……

好在鄭令沒做什麽過分的事,蕭山心裏稍稍安慰了些,下班時有同事來跟他打招呼,看着鄭令不友好的表情,他也不敢跟他們搭話,他怕自己一時沖動,又害別人丢了工作,他給別人添的麻煩太多了,他從來都是最多餘的一個,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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