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飯蕭山也沒怎麽吃,他不知道鄭令還有什麽花招在等着他,所以當他看着車子駛向一個他不熟悉的方向時,他心裏有些忐忑,但并沒有說什麽,最起碼鄭令現在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的。

車子在一個外表看起來非常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前停下,蕭山跟着鄭令曲曲折折的走進了一個看起來非常隐蔽的包間。裏面的光線有些昏暗,從門外只能看到隐約閃爍人影,這個房間的從外面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但是走進去一看才發現這個房間其實很大,中間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舞池,旁邊高處擺着一張精致的桌子,上面放滿了酒,還有一些空酒瓶。沙發上,淩亂的散落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旁邊還歪歪扭扭雜亂的躺着一大群的男男女女,一個疊一個,讓人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蕭山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心裏不免吃下一驚,但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緊張和心底泛起的厭惡。他只是跟着鄭令坐到那裏,鄭令往旁邊一指,“喏,你坐在那兒”,他指向一個離他座位很遠的角落,那裏放着一個很小的座位,蕭山只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麽,後來聽到旁邊人議論才知道,這原來是一只狗的專屬座位。蕭山也沒反駁,自顧自的坐在那裏,并沒有感覺有什麽為難。轉過頭去看着這些陌生的人,才發現,這些人,他似乎都見過,又似乎很陌生。

鄭令看到了杜月月,杜月月也一眼看到了他,就沖着正在往這邊走的鄭令揮了揮手,然後有些惡趣味的問他:“你怎麽帶蕭山來了,你就不怕蕭山吃醋”,他還是有些驚訝的,鄭令以前就很少來這種地方了,更不用說蕭山了。鄭令只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就說:“他跟我有什麽關系?蕭大天才,怎麽會為了這種事吃醋。”杜月月看他臉色不太好,也沒有再說什麽,悻悻的閉了嘴。反倒是丁泉在一旁貧道:“吆,你也舍得把人帶來,這裏有錢人這麽多,就不怕他跟別人跑啦”,鄭令也沒有說什麽,只是看向他:“我讓你給我辦的事辦好了嗎?”丁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說:“鄭大少爺交代我的事,我哪敢不放在心上”。然後拿起旁邊的酒向鄭令的酒杯裏倒了一杯酒,“來,喝酒”。

他們自顧自的談論着看似很勁爆的話題,不時傳來一陣陣的笑聲,蕭山只感到惡心和厭煩。鄭令卻一直沒怎麽說話,只是笑着。過了一會兒,一個清秀的服務生走了過來,他身材纖細,面色蒼白,有些狐媚的笑着,聲音妩媚委婉。鄭令笑着看向他,對他好像說了些什麽,那個人便開心的坐在了他身邊 ,兩人動作也異常暧昧,服務生把手搭在了鄭令的脖子上,腿搭在鄭令的腿上,靠近鄭令笑着喘着氣,然後兩個人一起像是聊的很投緣,一齊笑起來。蕭山看着有些別扭,便轉過了頭,再也不看他們。他如果現在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麽地方,那他也太傻了。

他好奇的看着在這紙醉金迷的場所裏湧動的人,心裏不免有些茫然,這還是他第一次有這種無力的感覺。旁邊的一個男人和一群女人,正圍坐在一起,好像玩着某種撲克游戲,他看了幾遍,便大致清楚了什麽規則,心裏只覺得這種小兒科的游戲,這些人卻也能玩的這麽開心,着實有些好笑。鄭令一直沒看他,也沒理他,只是将他停留在了那個角落,好像似乎并沒有他這號人。蕭山反而覺得很輕松,正巧他不喜歡被別人監視的樣子。這些人卻都好像不如他從前認識的那般,變了一個模樣,也給他的留下了非常深刻而厭惡的印象。那個小男生更加猖狂妩媚,索性把腿纏到了鄭令的腰上,沖着他邪魅的眨了眨眼睛,舔了舔鮮紅的唇,露出了一個讨好似的笑。蕭山也只是看着勾勾嘴角,對于鄭令這種幼稚的游戲,他已經看過了無數遍,如今也有些許厭煩了。他不經意轉過身就發現剛才暧昧的兩人的座位,如今已是空空如也。看着旁邊人猥瑣的表情,他也似乎明白了什麽,并不理會。

蕭山一直等着,可是鄭令也一直沒有回來過了,過了好久他旁邊的保镖才對他說,“蕭先生,我們現在必須回去”蕭山也沒有在說什麽,就跟着他們轉身離開了這裏。趙嘉義看向蕭山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哼~,他在心裏冷笑着。

蕭山回到家,并沒有發現家裏跟平時有什麽不同?小呆也呆呆地蹲在貓窩裏一直在睡覺。他習慣性的拉開了卧室的門,就看到了床上糾纏翻滾的兩具軀體。他愣了愣,然後迅速的把門關上。屋裏的人,像是沒聽到他的聲音,翻滾的更加劇烈,不時傳來粗重的喘息。蕭山坐在電腦桌前呆呆愣了一會兒。他習慣性的打開了電腦,卻發現他什麽都不想看,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變得如此索然無味,他不禁有些懊惱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随意翻了翻,然後迅速扣上,他的牙齒咬緊了些,像在咀嚼着什麽。最終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他打開門才發現剛才跟他一起回來的三個保镖正站在門口,冷冷的望着他。“蕭先生”,其中一個保镖說,“鄭總經理交代過,我們不能讓你出去,請不要為難我們”蕭山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不禁有些感慨。他平生最怕的就是連累別人。他實在受不起“為難”這兩個字,他轉過身折回到屋裏,不知道了多久,他躺在沙發上,放空自己,慢慢進入了夢鄉。鄭令,如果從來沒有見過你,那該有多好。

當第二天蕭山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那個服務生像是已經走了的樣子。

他昨晚沒睡好,又總是感覺身體很冷。他掙紮着起來還沒有什麽準備,就被那個人抓住。

“走,去公司”,那個人冷冷的語調裏沒有絲毫的感情。

蕭山抖了抖,只覺得他的心裏更冷。

但他不想讓步,不想放棄,更不想求饒。他曾經是一個那麽驕傲的人,但如今卻被別人像狗一般的玩弄。

他有些恨自己的軟弱可欺,恨自己曾經片刻的猶疑,他倒很想一走了之,但是他卻知道就現在這種情況來說,根本不可能。

先不說那筆巨額外債,就現在他就連租房子的錢都沒有,更何況那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當他走的。

在他玩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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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那個人高大的背影,只覺得心底冰涼……

蕭山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好幾個月。從那晚鄭令将那個男人帶到他的寓所後,他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他并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說不出來,他的自尊總是在支撐着,好讓他不至于徹底的覆滅。

他只能将自己隔絕于這個世界之外,來獲得來自自己內心深處的一絲平靜和溫暖。

鄭令也只是每天帶他去公司,然後參加一些形形□□的的活動,去一些不熟悉的地方。

他也從沒問過他,他是否喜歡,是否情願,因為這一切他都不再在乎。

每晚當他帶着大胸的女人或是柔弱的小男生回到這個家裏的時候,看到那人平靜的神情,他總是不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憤怒,他的心裏又怕何嘗不是另一場掙紮,但他知道他不能認輸,不能服軟,不能妥協。

否則他就會徹底的失敗。

兩個人就像兩只受傷的刺猬,各自蜷縮在自己的盔甲裏,不願意向對方袒露傷口。

并總嘗試着相互傷害,從而從對方鮮血淋漓的身上尋找那一絲絲的慰藉和快感。

蕭山今天很早就睡了覺。

卧室傳來男人吵架的聲音,他并沒有感到什麽驚訝。鄭令的行為實在有些狂野,那個瘦弱的小男生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之後就聽到一個人摔門而出的聲音。

蕭山只當做沒聽到,蜷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一陣向他走來的腳步聲,他的心裏有些惶恐,他聽出了那個熟悉的聲音,他慢慢擡起來頭像剛剛睡醒的樣子。果然——

“怎麽,鄭大少爺被人甩了”他的語氣中有些譏諷和嘲笑,卻沒有一絲的畏懼,恰到好處的給人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擡頭便望見那個人冷冷的眼神,他感到有些不對勁。

蕭山有些遲疑的看着他“你想幹什麽”。

緊接着他便被橫抱起來,這個動作很輕柔,甚至有些親密,但蕭山卻完全沒有給面子。

“你瘋了吧,你想幹什麽,你這個瘋子,神經病,白癡,變态,人渣,敗類……”

他一口氣說了好多,他自己都沒想到。

只見那個人眉毛上挑了一下,帶着些戲谑的口氣,“我說你每次都罵這幾句,就不能換點兒新鮮的詞?嗯——最好能帶上我的名字,那樣也能勾勾火”。

那人厚顏無恥的說到,絲毫沒有感覺到蕭山逐漸沉淪的目光。

緊接着蕭山便被粗暴的扔到了床上,那人的目光帶着野獸般的猩紅,撕開蕭山睡衣,就沖着那白皙的皮膚咬了上去……

杜月月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總是感覺很奇怪。

他不自覺地給鄭令打了一個電話:“你跟蕭山之間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但你也不要太過分了了,我總覺得你這段時間有些不正常。”

杜月月說完便挂斷了電話,鄭令冷笑了聲 “蕭大天才,你可真有本事,就連跟我從小長大的兄弟都給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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