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行人的行程還算順利,一路上不時有人投來驚奇的目光,因為跟幾個塊頭這麽大,說話粗聲粗氣,不時飚幾句髒話的人并排走在一起,實在太顯眼了,不過我也是沒辦法了。
“吆,你看前面那妞,屁股好翹……”
“滾蛋,你摸勞資屁股幹嘛……找屎……”
“靠,你們閉上狗嘴,滿嘴噴糞……”
……
看着路人一個個鄙夷的目光,真想把他們一個個扔到河裏去喂魚。
“閉嘴”!!我終于忍不住了,一個人賞了一耳光,那幾個表情真是奇葩,光頭就像被別人撓癢一樣,等着我的第二巴掌;黃牙看着我的臉,好像我臉上有什麽東西,我動一下他動一下;黃鼠狼連忙拿出鏡子照照;一根辦跟原來一樣,說說笑笑,好像挨揍的人根本不是他,至于酒鬼嘛,他沒出門,酒喝多了還在旅館裏睡呢……
在這個地方玩吃的住的都算湊合,唯一令我感到滿意的就是這個地方的山啊,森林啊,獵物啊什麽的,非常多,光頭他們自回國之後一直沒有消遣消遣,我也知道他們悶壞了,像讓他們像平時游客一樣的走馬觀花似的旅游,那根本不可能。
果然晚上光頭他們就謀劃着進深山老林裏看看,一看他們帶的東西,帳篷,指南針,繩索,瑞士軍刀,便捷式水壺……甚至連沖鋒衣都帶了,再一看我帶的泡面,香腸……頓時感覺自己就像傻×一樣,他們幾個人興高采烈的商量着,絲毫沒注意到我的不對。
我一聲不吭的走回自己房間,關上了門,不一會兒就聽到幾個人在外面說話,我只當做沒聽到。我自己也搞不懂自己了,明明是我自己蠢,那我現在是再幹什麽,又是再很誰賭氣?
值得慶幸的是,像光頭這樣的人,這次竟然破天荒的細致起來,竟然給我準備了一套裝備。我心裏既感激他,又對我昨天晚上幼稚的行為感到很羞愧,裝作極不情願的樣子,“我們去吧”。
到了那山高樹深的的林子裏,大家都是越聊越嗨,不知不覺就走了好遠,幸虧光頭他們很有經驗,繞來繞去也沒有繞暈。這時光頭才煞有介事的把他的家夥式拿出來,我一看才傻了眼——竟然是一把□□,具體叫什麽我也不清楚,不過做工當真是非常小巧,非常的便于攜帶,可以折疊成一個盒子的形狀,不過看起來太小巧了,估計射程也不會多遠。
我不由的吃了一驚,在美國時他們整日玩槍,到了中國之後雖然沒見他們玩過,但他們整天嘟囔抱怨着,不過我真沒想到光頭竟然有這本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到家夥不說,還蒙混了這麽多關,連黃牙他們都沒看出來。
“卧槽,你怎麽弄到的,給我見識見識”
“別亂碰,這槍很容易走火的”
“光頭行啊,你小子真沒看出來,居然能弄到這種高級家夥”
Advertisement
“我在部隊那會兒就聽說過這種東西,沒想到還真有,不過太小了吧,跟個娘們用的一樣……”
“我防身用的,萬一碰到個黑瞎子,餓狼什麽的,也好對付”
“吆吆吆,還防身呢,咱少爺在這裏,要劫財劫色也輪不到你”黃牙越說越上勁“就算遇到那鬼東西,我一拳把它打到腦袋開花,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聽他們在一邊瞎貧,我也沒說什麽,雖然帶槍這事光頭事前并沒有給我打招呼,我有點不高興,但畢竟大家出來一次不容易,我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
玩了一會兒,除了在路上碰到了幾條小蛇和幾只小獸,并沒有碰到什麽令我非常興奮的東西,大家也都走累了,便想着在這附近安營紮寨。黃牙和光頭打算去獵個野味,一根半去找柴火了黃鼠狼在點火,打算燒點水,我和酒鬼的工作是搭帳篷,确切的說是我在搭帳篷,酒鬼再一次睡着了,真有些後悔帶他出來了。
我早早搭完了帳篷,便想着去找些野菜,采點蘑菇什麽的,不知道為什麽,比起肉我倒是更喜歡吃菜。
我一個人就這麽溜達,也沒發現能吃的,我怕迷路,就帶了指南針,沿途還做了草标,終于,臨近傍晚時,我終于采了不少能吃的菜,心想着這次能煮點湯喝了。
我抱着那些菜就往回走,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一陣刺痛,一股灼熱從小臂傳來,我清楚的感受到,一顆子彈剛剛從我的身邊穿過。
我愕然的看着前方不遠處,光頭正拿槍對着我,我吃了一驚,腿也有些發軟,難道光頭要殺了我嗎?
我扔下那些菜,轉頭就往回跑,光頭立刻追了上來,我拼了命一樣,雖說光頭受過專業訓練,但獵豹追一直逃命的羚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最終,他還是追上了我,我的冷汗直冒起來,心想,這下完了!
他猛的把我撲倒在地上,我死命的掙紮,剛想喊嘴就被他用手捂住,我用盡吃奶的勁想要掙脫,求生的欲望不斷刺激着我,直到我筋疲力盡了,才聽到光頭的聲音:
“少爺,少爺,您冷靜點,我不是要向你開槍,我看你後面有個東西,像是個黑瞎子,才開槍的……”
我聽了他的話,慢慢冷靜了下來,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光頭離我的距離并不遠,以他的身手如果真想殺了我,絕不會失手,也不會從我的正面攻擊,更不會告訴黃毛他們關于槍的事。我想完,才放松下來,趴在地上,累的動也不想動。
歇了會兒,終于意識到了我剛才的失态,我終于對光頭說“回去吧,順便把我摘的菜撿回來”為了掩飾我的不安,于是提議道“你确定那黑瞎子被你打死了嗎,我們去看看怎麽樣?”
“打死了,我确定,看就不用了吧,黑瞎子的肉又不好吃”
“不行,必須看看去,萬一沒打死,晚上來找我們尋仇怎麽辦?”
“我們輪流值班,少爺不用擔心”
“人晚上總歸有些遲鈍,還是看一看的好”
光頭見我這麽堅持,也不反對了,于是我們一起往回走。
回到原來那個地方,我跟光頭一起走進看了看,這才驚呆了,這哪裏是個黑瞎子,分明就是個人啊!
這個人穿着一身青綠色的運動服,帶着一個黑色的鴨舌帽,看樣子是一個游客,游客一個人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實在有些奇怪,看樣子,是自駕游迷路了。
我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沒氣了,我緊張的看了一眼光頭,光頭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快走”我把散落在地上的野菜收拾了收拾,就和光頭立刻離開了。
到了營地,黃牙他們正聊的開心,一見我們的臉色,立刻察覺出了我們的不對,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們說了,他們也吃了一驚,當下氣氛緊張起來。
“誰都別說這件事,喝了酒也管住嘴”我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管怎樣,光頭當初是因為我,我不能讓他有事。
“那怎麽辦?如果過兩天搜救隊來了,屍體被發現了怎麽辦?”黃鼠狼擔心的說。
“把屍體擡回來,我們先把子彈取出來,然後用樹枝劃幾道口子,扔到離這遠野獸多的地方去,大家記住,為了以防萬一,最好帶上手套,兩個人去就好了,記住把地上的血跡用土蓋住,回來的時候裹上塊塑料,別滴血,別把草都趟壞,之後把塑料燒掉……”
我鎮靜的說完,幾個人都一言不發的看着我,好像剛剛認識了我一樣。
“少爺平時看着文靜,卻是個成大事的人”黃毛說完就和光頭帶好手套向我們回來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驚恐的有些變形的臉,一時間那些零星的記憶碎片迅速聚攏,我的頭劇烈的疼痛起來,我被迫停止了回憶,那些碎片便又消失了。
我們說幹就幹,當在那屍體上小心翼翼的劃出口子時,我感覺自己像是将靈魂出賣給了惡魔。
第二天我們就離開了,雖然還是跟來時一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但氣氛明顯不一樣了,心虛的我們叫了輛車,開始時那司機被我們吓壞了,或者說被除我以外的這幾個人吓壞了,但在我們的“天價”酬勞下,還是決定載我們。
上了車,回到久違的城市,看到久違的建築心裏才稍微恢複了下來。
鄭氏企業那邊還是沒有什麽好消息,鄭定州依舊病着,但轉眼間就到了開股東大會的時候。我雖然也很忙,但還是決定去瞧瞧,因為我也算是個大股東了。
也不知道這次股東大會會有誰來開,對自己的對手就像暗中窺視的獅子一樣,不過我知道,這種心情在真正見到那個人時也就會消失了,畢竟我整天跟一群魔鬼在一起,也沒怕過幾個人。
人一出來我還真有些吃驚——竟是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
這我還真是有些沒想到,他這種企業的公子竟然會去那種地方(不要說我→_→),想到這,又有些想笑——難怪鄭氏企業會倒閉。
他看起來精神看起來并不是很好,衣服雖然還是穿的一絲不茍,但頭發亂糟糟的,雙眼無神,好像還有很嚴重的黑眼圈,聽到旁邊的人議論,我才知道他原來是鄭定州的二兒子——看來鄭定州病的真的很重。
聽旁邊的人說他叫鄭令,奇怪的名字。
他說的頭頭是道,都很抓重點,看來也很好的做了工作,到不像我想的那般無聊,繁瑣的報告內容我竟然真聽到他說完。
也終于明白那次在酒館責難他的時候他為什麽是那種無所謂的反應——因為他根本不擔心,也不相信我的話。想到這,我有些氣惱起來。
會議結束後,我特意等了等他,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了我和他,他也在等我?不知為什麽我竟然産生了這樣的錯覺。
他看到我雙眼微張顯得有些吃驚,我只輕輕哼了一聲。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
“談什麽?”
只是冷冷的一句,他好像對這個提議并沒有什麽興趣。
剛想問他晚上為什麽不去玩了,才想起鄭定州的事。
“上次帶你去的地方怎麽樣?”
“嗯,還好”
“今晚在那裏談談?”
“沒興趣”
“哼,随便你”
也不再想多問,看來這個人沒什麽利用價值,也相當不知進退。
“或許我們可以交流一下你的新工作”故意怪笑了一聲,這是我跟黃鼠狼學的一項新技能。
“用不着你管”
那人說完就走了,真不知道不想跟我說話,為什麽剛才還要故意留下來。
鄭定州的提議遲遲沒有獲得通過,甚至有董事會成員宣稱要向公司注資,無論如何也要幫公司挺下去。這些老家夥還真有錢,也不知他們出于什麽目的,總之事情越來越難辦了,關于鄭定州的違規操作貪污等的什麽的證據暫時好像也派不上什麽用場了。
老頭子也有些急了,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轉眼間卻被扳回一城,面臨着全盤皆輸的風險。要知道就算整垮了鄭定州,到這個家族的勢力在這個企業盤根錯節,到最後掌管這個企業的也還是鄭家的人,說不定就是那個叫鄭令的人。
想到這,我有些惱怒,商場千變萬化,在這個關鍵時刻,我竟然還出去浪,可惜木村白白在這裏工作了快三年才收集到的情報了。
如今的局勢便是雙方僵持着,進退兩難,誰要先動一步,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難怪能跟老頭子那個人精鬥了這麽多年!
與人鬥,其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