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篇是有些回憶性質的(≧▽≦)/
鄭邦終于和姜小姐結婚了,鄭令也着實為他哥哥高興,要知道鄭邦與姜小姐相識多年,自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兩家又是世交,如今兩家能夠聯姻,于公于私都是再好不過的大喜事了。
鄭令也打小就跟姜思婉認識,那時還總是一個勁的“婉姐姐,婉姐姐”的獻殷勤,姜思婉不僅是姜先生的獨生女,正經的大家閨秀,那氣質人品更是不用說,這些鄭令自然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他打心眼裏替他哥,也替婉姐姐高興。更重要的是,哥哥的婚姻也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他對于父母的負罪感。因為他很清楚,他這輩子都不想結婚了,這無疑是一種“不孝”的行為,所以當他知道哥哥要結婚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便像是卸下了一個重擔,像是一種伴随着自責的解脫後的快感,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不久他們就有了孩子,是個男孩,名叫健翔,跟他字面的意思一樣,父母都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長大,然後憑着自己的才華翺翔在天,小baby胖嘟嘟的小臉非常可愛,所以鄭令自作主張的叫他“嘟嘟”。鄭令見過他幾次,他總是不自覺的對這個幼小的生命感到非常的驚奇,也非常的喜愛,小孩子總是在睡覺,不睡覺的時候就會睜着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人,怎樣看都是可愛的。有時鄭令也會想,如果我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會怎樣?他會像小嘟嘟這樣可愛嗎?但有時他又會覺得自己非常可笑,像生活在陰暗角落裏的一只老鼠,不敢見到陽光,只能夠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窺望,想到這裏,他不禁非常的失落,甚至不知何故的戰栗,感到自己的過去就好像一出笑話,而他就是那裏面最賣力表演的小醜。
時間久了,哥哥和嫂子推着嬰兒車散步的場景在他的心裏開始變的模糊起來,他不再只是羨慕,而是感到刺痛,強烈的反差。他(她)們越是幸福,他越是感到焦躁不安,心裏越是失落,越是想要逃避。
時間久了,見到小家夥的面越來越少,因為他受不了那種感覺,那種看似唾手可得的幸福他卻永遠也得不到的感覺。
永遠也得不到,永遠……
絕望的令人窒息,就算是曾經盼過,現在卻也是被現實砸成了粉末。
不能期待,不能接受,不能失望。
只能越陷越深,在灰色的漩渦中被吞噬。
你的過去我曾經參與,你的未來我卻再也難以插足半分。
曾經,我從未想過我會如此的無力。
女人總是敏感的生物。姜思婉不久就觀察到了鄭令的異樣。從前他們只是朋友,現在卻不僅僅是朋友,更是鄭令的長輩。如果真能幫到他她也很希望試一試。
“怎麽了,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也不來看小嘟嘟了”
鄭令面對姜思婉總是能放開些,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總被他當做親姐姐的人。
“沒什麽,只是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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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什麽,真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是你辦不成的”姜思婉從小到大也很少看到鄭令現在這種猶疑又有些頹唐的樣子。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鄭令也不掩飾他的情緒。
“你不想說就算了,不過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還有父母,還有你哥,還有我,千萬不要鑽牛角尖啊”姜思婉很堅定的說道。
“好了,好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你別瞎操心了”鄭令嘴上抱怨着,心裏确覺得很安慰,他還有父母,兄弟,朋友,還有那麽多關心他的人,自己又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麽呢。
想到這,心裏釋然了些,人活一世,開開心心就好了,為什麽又總是自尋煩惱呢。
再次見到蕭山時他還是很吃驚,他真的沒想到蕭山一副根本不認識他的樣子,本來他該氣的,因為他騙了他,還是關于生死的彌天大謊,天知道那些個灰暗的日子他是怎麽熬過來的,此時這個人卻分毫不差的出現在眼前,還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态。滿不在乎……換了全新的名字和身份,跟原來完全不同,也全然不記得過去的事了,像是與過去生生撕裂開來,完完全全的換了一個人。
唯一沒變的,蕭山對自己狠,過去是,現在也是。只要他想要忘記的,想要舍棄的,即使剔除時會伴随侵入骨髓的疼痛,那也毫不顧惜,那也絕對舍棄。
改變自己二十多年的一切,扭曲自己原本的性格,誰更痛?誰不懂?
但他是蕭山啊,他不在乎!
即使蕭山不記得他了,只記得自己是沈子逸——教科書似的人物,沒有污點,同樣也沒有悲喜。但人的感覺卻是無法改變的,就像你餓了像吃飯,困了想睡覺一樣。
"重生"回來的蕭山貌似還對他沒有以前那麽抵觸了,卻是徹徹底底的陌生起來。
本以為多管閑事會挨頓揍,被拽上車的時候自己幾乎不敢相信,做夢一樣。
那張過分精致而有些呆板的面孔,那嚴謹細致,分毫不差的着裝。那寒氣凜人,嘴角卻千年不變的揚起——真的變成了另一個人。
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與過去的蕭山再沒有什麽相同的交集。不想承認的事實。
結果卻只是被帶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外表看起來像一個小型別墅,但奇怪的是,裏面确好像并沒有什麽人居住。到處空蕩蕩的,路旁的樹影來回晃動,陰陰翳翳的透出幾點月光。冷清的小徑一直延伸到遠處的陰影裏,盡頭卻是另一片黑暗。
本來聒噪的一群人卻不合時宜的紛紛靜了下來,都臉色陰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跟在酒吧折辱別人的嚣張氣焰形成鮮明對比。
鄭令倒也不擔心,這有一半只是這群人故弄玄虛罷了,逃脫了被胖揍一頓的厄運,再不濟能怎樣?現在這情景倒不如說是因禍得福了。
那人嘴角依然勾着那标準的笑,令人看了很不舒服。
一行人七裏八拐的走着,好像并沒有什麽目的地。
鄭令突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滋滋聲,他有些吃驚,但轉頭看向旁邊的人,他們都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一言不發。
沈子逸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說了一句“等等”可是前面并沒有什麽門,鄭令正感到奇怪,就覺得背後涼涼的,那滋滋聲近在咫尺的響起來,像是帶着居心叵測的惡意,鄭令忍不住想回頭看看,但又怕回過頭看到什麽令人驚駭的東西。
那東西涼涼的觸覺卻越來越清晰起來,讓人的雞皮疙瘩不自覺就立了起來。那涼意慢慢纏上了鄭令的脖子,這下,鄭令僅剩的一點理智也全部喪失。他回過鐵青的臉,就看到一條青色的蛇,它的盔甲在月光下閃着盈盈的光,兩個混濁的眼珠一動不動的盯着呆若木雞的鄭令,一人一蛇就這樣對峙着。
那條蟒的肚子鼓鼓的,應該是剛剛吃過東西,見到被自己吓壞的獵物,它的食欲又被勾了起來,慢慢的纏住鄭令的身體,慢慢的繞過他的脖子。
鄭令這時才緩過神來,求生的本能讓他奮力掙紮,可是越掙紮那條蟒便纏的越緊,漸漸的讓人呼吸不順,就連力氣也使不上了。
不知為什麽,鄭令的餘光卻瞥向了剛剛還在他的身邊,這時卻被幾個保镖遠遠護住的人。那人的目光終于不再是那麽木讷呆板,他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鄭令的方向,用一種躍躍欲試的目光,臉色也不再是那麽蒼白,倒是微微泛起些紅色來。眼角微微眯着,倒顯出一副悲怆的意味來,不知是哭還是笑。
鄭令在心裏暗罵道“看別人倒黴這麽興奮,真是個變态啊”
一群人誰也不說話,只是在旁邊看着,鄭令看的出,這一定是沈子逸的命令,因為他看到一個黃毛的人臉色明顯變了,他應該怕蛇吧,但在沈子逸面前卻不敢說什麽,甚至連半分的不滿也沒有。
能将這麽殘忍嚣張的殺手訓練的如此聽話溫馴,除了收買人心的攻心術,最重要的還是——你要更狠,更強!
這人真的這麽厲害!以前的蕭山就算頑固,就算心狠,卻也沒有這麽濃重的戾氣。
這個人,真的不是蕭山!只是跟蕭山頂着一副同樣的面孔,到底還是十年河東了。
鄭令不再掙紮了,那條蛇反倒也不再纏的那麽緊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的耳邊突然想起了一種奇怪的音樂。
那條蛇一動不動,像是僵死了一般,鄭令也小口的喘着氣,生怕再一次惹怒它。鄭令心裏想“難道今晚要和這條蟒蛇相擁而睡,真是個美妙的經歷”
那蛇像是突然沒了興趣,慢慢的放松了。鄭令也大概明白了為什麽,因為他聞到了一股很若隐若現的血腥味。他既然能聞到,那條蛇自然也聞到了。
那條蛇應該是剛剛吃飽,而且是受過訓練的,所以在某種信號的暗示下,他決定放棄鄭令了,想到這,鄭令不覺舒了口氣。
那條蛇慢慢的順着藤蔓往黑暗深處爬去。
就在鄭令剛剛舒完一口氣的時候,那條蛇卻突然轉過頭來。
那動作流暢标準,鄭令簡直就覺得它是有感情的了——那動作簡直像是個人。
它快步朝朝着那包圍圈爬去,動作加快了一倍,那群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有那個光頭喊着“保護好少爺!”
沈子逸倒是不急,就看着那畜生朝自己爬過來,這時鄭令才稍微反應過來,這條蛇像攻擊誰,保镖中的一個?還是沈子逸?
他幾乎還沒想好應該怎麽做,就看到那條蛇被切成了好幾塊,肚子裏的爛肉也露了出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那雙混濁的眼睛還翻着,鄭令心裏想“你一條蛇難道還死不瞑目?”
那些保镖看着手裏帶血的刀,都是一副嫌棄的表情。
沈子逸嘴角勾了勾,恢複了那副冷冷的表情,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