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學長剛剛來給你送東西了。”白閱邊說着話,邊垂下眸不敢去看薛源的眼睛,腦子裏開始飛速運轉,思考該怎麽将話給圓下去。
這件事薛源知道,是他登機前突然想起有東西落在了酒店,便麻煩了江珉晚些時候回淮城談項目就替他送來。
說完那句話後,白閱頓了頓,又道:“他随口提了兩句,我聽懂了。”
因為白閱的話說得實在是太過含糊,像是什麽都沒說,但又什麽都說得清楚了似得,致使薛源聽得雲裏霧裏。
于是薛源低聲問他:“他說什麽了?”
話音剛落,白閱便直起身抓住他的衣袖,眼眶通紅地看着他,眼裏有難過與悲戚,化成溫熱的淚溢出來滴落在薛源手臂上,燙得他屏住了呼吸。
“你認識湯鄞嗎?”他喃喃自語,“我認識湯鄞的……因為他是我的父親。”
這句話裏所帶來的信息量太沉重,讓薛源震驚到耳內在嗡鳴,并牽引着他額角的神經跳動疼痛。
他猛地站起身背對白閱。
身後的白閱在哭泣,喘息聲急促得似要斷氣,空氣中的信息素濃郁到了頂峰,開始散發着醉人酒香,壓得薛源恍惚。
這多荒謬,薛源甚至想笑。
明明睡前,白閱還在他身旁與他接吻,吻裏是漱口水的清香。他膩着嗓音在輕哼,細白的手指拭去唇角流出的津液,再蹭到薛源唇邊。
他的聲音綿軟柔和,說着:“哥,我愛你。”
可這才三個小時都不到,他便用這樣的聲音又告訴薛源,湯鄞是他的父親。
“你讓我緩緩,我不知道該說什麽……”薛源鼻間酸澀,單手捂住臉閉上眼,有些沒辦法接受此刻陡然而來的沉重事實。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什麽都沒資格說。他跟着他的親弟弟談戀愛,并且還相互擁吻做過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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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戲劇化了,戲劇得讓人根本接受不了。
夕陽給予的光愈加昏黃,映得整間屋像是泛黃的老舊照片。在這張照片裏,薛源沒有動,白閱也沒有動,連空氣中漂浮的細小塵埃都在靜止。
大廳裏靜得只能聽見他與白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薛源不敢說話,因為此刻湧上心頭的自責與內疚充斥了他滿身,使他迫切地想逃避有悖倫理道德的現實。
白閱也不敢說話,因為他害怕薛源會從江珉那裏了解到不受他把控的事實,所以咬緊牙關,撇清自己的幹系,将自己設立為無辜方,主動告訴了薛源真相,間接地把所有壓力都給了他。
這樣的行為太自私了,可白閱沒有辦法。如果薛源承受不了,白閱也會為他分擔,只要所有事情都在白閱的把控範圍內。
最終還是白閱先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沉靜,情熱讓他渾身顫栗,薛源的沉默像針似得紮在他背脊。
他爬下沙發,猛然抱住了薛源的腿,帶着哭腔啞聲與薛源說:“怎麽辦啊哥,我好難過……可我不能跟你分開的,我那麽愛你……”
此刻白閱還在跟他說愛,這讓薛源更加痛苦。他感謝白閱帶他擺脫了社會桎梏着他的陰影,讓他遵從自己的心與同樣是Omega的白閱談戀愛。
但他不能跟自己的親弟弟在一起,這無關社會限制,這是道德的基本。
可白閱的身體太滾燙,灼傷了薛源被他抱着的腿和心口,燒得皮肉滋滋響卻沒有散發出任何焦臭味,只有缱绻花香在纏繞着。
“我去給你買抑制劑。”薛源穩着情緒輕聲跟他說話。
“你別去,哥……我只想要你。”白閱站起身來伸手摟住薛源的脖頸,渾身熱得每寸皮膚都泛紅。眼神迷離且渙散,唇瓣緩緩湊近薛源的唇角,卻被薛源側臉躲過。
“白閱,別這樣。”薛源的聲線裏也有顫意。
白閱怔了怔,還是将吻落在了薛源的下颌角,抱緊薛源哭喊,“哥你不要這樣對我,我害怕……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哥,我求求你別這樣對我。”
哭得太傷心,以至于後兩句話說得含糊,像是從嗓子眼裏艱難哼出的,讓薛源無法聽清。
但在此刻,聽不聽得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薛源悲哀地發現,自己實在受不了他的哭聲。
他沒有哪次是能夠對白閱的哭泣免疫的,這個小孩兒好似生下來就懂得如何踩着他心軟的線上行走,委屈與難過都能牽引他的思緒。
“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和這件事……”薛源輕輕開口,突然感受到有濕熱的液體從自己眼角滑落下來。
他想擡手抹去,白閱卻先于他手上的動作,用柔軟的舌尖順着那道淚痕輕舔。
這樣充滿情欲意味的動作,裏面滿是愛,帶薛源陷入茫然,他沒想明白為什麽白閱可以在這樣短的時間裏輕易接受了這件事。
所以他問白閱,“你是怎麽面對這件事,又是怎麽那麽快就接受了這件事的?”
白閱的動作突然僵住,薛源能夠聽見他的心跳聲快且重,連帶着呼吸聲都急促。
好久,白閱才怯聲回答,“因為愛,和自己的心。”
說完,他靜靜地看了薛源數秒,而後忽然将唇貼在了薛源的喉結上,并伸出手,動作輕柔地覆蓋了薛源的雙眼。
“哥,你先不要動。”他的聲音也很輕。
溫軟的唇瓣在薛源脖頸處來回蹭着,薛源被他遮住了眼,只能感受到白閱順着他的喉結一路往上,直至與薛源唇貼着唇在接吻。
像在機場裏與午後浴室中的深吻一樣,由白閱主導,謹慎小心卻又強勢。再沒有潤唇膏的柑橘味和漱口水的清香,這個吻裏只有白閱的信息素。
他連氣息都是滾燙的,帶着花香,令薛源一如既往地心悸。
“哥,這樣的話,你會覺得反感嗎?”白閱松開手,與薛源對視,“如果不會,這就是愛,那剩下的所有事都只需要跟随自己本心就好了。”
薛源沒有回話,于是白閱放開了膽子,往下執起薛源的右手引導他撫摸自己的腰際。
“我好難受……”白閱将臉埋在他頸窩,“你摸摸我好嗎?我真的好難受,我只想要你。”
窩在薛源懷裏的白閱一如往常膩着嗓子撒嬌,引導着薛源感覺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似得稀疏平常,甚至恍惚覺得方才的所有話語都是虛幻。
因為白閱這樣的态度,不應該是如此沉重的時刻該有的。
但薛源沒有去細想,他的身與心都在感知着白閱正處于發情期中的痛苦。白閱太乖了,發出的隐忍低吟微弱得讓薛源心底酸疼。
薛源只思考了片刻,便抿緊唇毅然抱住了他,直面他因難受而帶來的顫抖,低聲哄他,“白閱乖,我去給你買抑制劑。”
“我不要抑制劑。”白閱搖頭,抽泣着,“我只要你,哥,你現在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需要你的。”
這個時候的白閱每喊他一聲哥,都使他心軟又罪惡,“我做不到帶你度過發情期。”
白閱親吻他的眼角與鼻尖,聲音是沙啞的,“你可以的哥,只要你還愛我……哥,你還愛我嗎?”
薛源怔忡,發現自己竟然膽怯到不敢給到白閱任何回應。他不能說不愛,因為白閱仍舊站在他心尖,他也不敢說愛,因為白閱是與他擁有着血緣關系的親人。
“沒關系的,哥不回答也沒關系,你還願意抱着我就好了……”白閱輕輕笑了,笑裏只有悲傷,言語間皆是小心翼翼的知足。
于是薛源閉上眼,咬着牙從道德底線中強硬地走出來,再次跟随着自己的本心與白閱這個人。
“我會繼續跟你在一起。”
白閱直起身看着薛源,驚與喜的情緒交雜,抖着唇卻說不出一個字,眼角還一直有淚滑下。
薛源最見不得他這副模樣,伸出手指拭去他的淚,親了親他眉心,重複了自己方才說得話,“我會繼續跟你在一起,你不用害怕。”
話落,白閱的吻再次朝薛源強勢襲來,喜悅與珍重的吻。薛源原本是搭在他腰間的手也不自覺向上抵住他的後腦,溫柔地回應白閱略顯粗魯的這個吻。
他們從暮色降至的黃昏吻至繁星點綴在了夜空,皎潔月光宣洩在白閱身上。白閱比這樣的清冷的月光還要白,在室內散發只屬于他本身的光,光是滾燙熾熱的,帶有缱绻的花香。
是晚香玉的味道,甜得膩人。
白閱比以往還要主動,褪去薛源的衣物,舌尖從他唇角下滑至薛源小腹,輕咬了口薛源腹部的皮肉便将臉埋在了他胯間的恥毛裏。
“都是哥的味道,很好聞。”
說話間的熱氣盡數噴灑在薛源的性器上,令薛源下腹一熱,手裏焦慮地撫摸着他細軟的發絲,“瞎說。”
“真的。”白閱擡眸看他,笑得眼微眯,握住他半硬的性器在頂端舔了舔,又含住吞吐,直讓薛源硬得脹疼,“這裏也有哥的味道,是茶香呢。”
薛源輕笑,沒回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