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告白

實木的簡約飯桌,清漆下原木的紋路清晰可見。桌子上放着一個白色的陶瓷花瓶,被劉夏至扔掉的那朵紅色小花被遲信撿了起來,放進了這個簡單的花瓶裏。

遲信用心地剝開小龍蝦紅色的外殼,沾滿了汁水,一個個放在劉夏至面前的白色瓷盤上。

“吃啊。”

他指了指那滿滿冒尖兒的一盤蝦肉。

“我沒有放很多辣。是泰式的那種甜辣,你應該會喜歡的。”

說着,他脫下一次性手套,拿起抹布擦了擦手。

劉夏至面無表情地看着放在他面前裝滿了蝦肉,各種蔬菜的盤子,和盤子邊的冒着氣泡的香槟酒。

和自己放在桌面上,被綁住的雙手。

“你上次來的匆忙,都沒有在這裏吃飯。”

遲信拿起酒杯,“不和我碰一下杯麽?”

劉夏至不回答,只是冷笑着揚了揚手上的皮環。

“怎麽,不開心?哦……我又不是沒有看過你上廁所,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遲信笑着抿了一口香槟,“我還記得以前你摔斷腿,我不是扶着你去高三那邊撒尿麽?”

“你閉嘴!”

劉夏至羞得老臉通紅。

這家夥……把自己手腳都綁着就出去買菜了,害的他膀~胱都要爆炸差點尿在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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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之後,不但不解開那勞什子鎖扣,還就這麽架着他去廁所。完全不顧自己的掙紮,恬不知恥地“手扶”着他那小弟,在馬桶邊解決了。完了還不忘記貼心地幫他擦擦。

這家夥的不要臉已經登峰造極了,還在耳邊問他是不是還想上個大的。氣得他用力踩了他一腳,看他疼的跳起來了才稍微出了口氣。

“啧,跟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遲信把杯中的香槟一飲而盡。

“你以前喝醉酒癱在家裏,還是我給你洗的澡呢。”

“你怎麽不說你還害我發燒了呢?”

劉夏至忍不住吐槽道。

“我這不是沒經驗麽。以後不會了,以後保證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遲信嬉皮笑臉地說道。

劉夏至一點都不想接話,撈起筷子,把一整盤的蝦肉挨個扔進嘴裏。

剝都剝好了,不吃白不吃。

酒足飯飽,遲信端來又端來兩碗糖水,北方天氣幹燥,劉夏至又不愛吃水果,他想着還是炖些糖水給他潤潤肺最好。

劉夏至看着面前的冰糖炖雪梨,擡眼看了看遲信。

“怎麽了?覺得我手藝見長是吧?”

遲信得意地說道。

不……覺得自己之前沒心沒肺。

劉夏至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世間上,原就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對另外一個人好的。

之前的他,才是真的懵懂無知,渾渾噩噩。

每天就這麽理直氣壯地出現在遲信的家裏,吃着他做的飯,喝着他準備的湯。

別說像是遲信這樣的一個大男人了,就算是女的,如果不是真心喜歡誰,又怎麽會為只是“普通關系”的“朋友”做到這種地步?

哪怕兄弟情誼好到像他和齊向天,他也從來沒有為齊向天做過一頓飯好麽?

可笑他怎麽就會後知後覺到這種程度……

遲信說的沒錯,是他一步步把遲信逼到了這種程度。

“遲信,把這玩意解開吧。”

劉夏至伸出雙手,“我不會跑的……我們好好談談。”

“……”

遲信放下湯勺,揚了揚眉毛,“不……我們不用談。”

若真的放開你,你會馬上消失在這個房間裏,回到那個女人的身邊。

“遲信!”

劉夏至無奈地說道,“你覺得你可以綁住我一輩子麽?”

“那樣也挺好。”

“你是腦殘電視看多了,還是被言情劇糊了腦子?”

劉夏至誠懇地說道,“我們好好談一談,我保證不會離開,好麽?”

遲信盯着他充滿誠意的清澈眼睛,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終于把雙手從皮環裏抽了出來,劉夏至摸了摸自己發紅的手腕,呲了一聲牙。

雖然這手環裏面被柔軟的綢布墊着,但是剛才被吊在天花板上那會兒,渾身的重量都壓在手腕上,實在又酸又麻,難受至極。

他憋着一口怒火把綁在腳腕上的鞋帶解開,用力拍開了遲信想要伸過來幫忙的手。

“你這個混蛋!”

四肢剛恢複自由,劉夏至就一下子撲到遲信身上。

遲信站在茶幾邊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被他整個人都壓到了地板上。

“你這個王八蛋,你長能耐了,居然會綁人了!”

這會兒劉夏至總算想起來在劉小滿那邊學的防身術了,對着遲信一頓猛抽,遲信知道自己理虧也不敢反抗,由着他發洩。

劉夏至打了半天,最後還使了一個擒拿手,把遲信整個人翻了過去,跟個翻了殼的小烏龜似得,兩只手別在背後,被劉夏至緊緊按住。

“哎……疼啊……輕點。”

遲信的臉靠在地板上,微微擡起頭,無賴地笑道,“我剛才對你可沒那麽狠。”

“你這小子哪裏弄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佟哲那兒的。他小子酒吧樓上有一屋子。”

遲信出賣起朋友毫無壓力。

劉夏至也不客氣,把剛脫了的手環系到了遲信的手腕上,搭上鎖扣。

“怎麽樣,舒服吧!”

大口喘着粗氣,劉夏至重新坐會沙發上,“被綁起來的感覺如何啊?”

“感覺啊……”

遲信直起腰杆,斜着臉看他,“挺開心的。”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是個抖~M呢?”

劉夏至一臉嫌棄。

“我只對你抖~M。”

遲信無賴地翹~起了腿,“只要你高興,別說綁我了,你抽我都行啊。男人麽,就是要讓媳婦兒開心。”

“狗屁媳婦!”

劉夏至啐了他一口。

兩人正在這邊鬥嘴,突然劉夏至的手機響了。

遲信本來歡樂的神情突然一僵。

果然是第一次綁架沒經驗,早知道自己的手機和他的手機,都應該關了!

他別着腦袋,看着手機來電顯示的名字:穆可人。

馬上意識到這是劉夏至的那位“新女友”,臉色愈發難看。

劉夏至拿起手機,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些心虛。他看都不敢多看遲信一眼,拿着手機走到了陽臺上。

“唔……晚上就不去實驗室了。啊,圖書館也不去了。”

劉夏至捂着電話,低聲地說道,“我在朋友家……好,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一邊說着,劉夏至用手梳了梳額頭前被陽臺上的風吹亂的發絲。

突然,一個人影壓到了他的身後,一個肘擊打上他的後背,接着将他的雙手別到背後。

“啪”的一聲,手機應聲落地。

“遲信?”

慌亂之中劉夏至發覺自己的胳膊再一次被遲信用皮環鎖了起來,然後被他拖回了卧室裏。

“下次鎖人的時候,記得把鑰匙放在他拿不到的地方。”

遲信恨恨地說着,一邊把劉夏至的手腕拷到到床頭的鐵架上。

他抓着劉夏至兩條亂~蹬的腿,吸了口氣,解開劉夏至腰間的皮帶扣,一把把他的長褲拉到了腳踝邊,用褲子綁住了他的雙~腿。

“遲信!!!”

劉夏至的叫聲中帶着無比的惶恐。

冰冷的空氣拂過不着寸縷的大~腿,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恐懼,劉夏至只覺得自己冷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別叫我……我現在不想聽你的聲音。”

雙手撐在劉夏至的耳邊,遲信的表情陰郁而悲切。

他伸手打開抽屜,不顧身下人的掙紮,用一根早就準備好的布條綁住了劉夏至的嘴。

“你一叫我,我就會心軟了。”

“唔,唔!”

劉夏至拼命地搖着腦袋,他無法說話,雙手雙腳都被束縛着,遲信看着他的眼神冰冷瘋狂中帶着絕望。

“那個女的給你打電話?”

遲信冷冷地說道。

一邊用他好看的,修長的手指,挑開劉夏至領口的扣子。

“她問你為什麽沒有去實驗室?”

回答他的是劉夏至無力的嗚咽。

一顆,兩顆,三顆……失去了耐心的遲信,幹脆一把扯開衣領。

被崩斷線的扣子高高跳起,掉落在赤~裸的胸膛上。

撫摸着着成片滑膩的皮膚,遲信冷笑道,“你跟她說了什麽?約好明天早上去接她?不……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劉夏至憤怒地掙紮着,仿佛剛離開水的游魚,躍動着身上每個器官,每個細胞,做出最後的掙紮。

他的腰杆高高地躍起,然後被遲信毫不留情地用雙手用力強制地壓了下來。

幹脆坐在他的腰~肢上,用自己的體重将這些掙紮徹底壓制。

遲信撈起T恤的下擺,将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扔在床下。

“明天的早上,後天的早上……你都會在這裏,在這個房間裏。”

他解開皮帶,在劉夏至驚恐的眼神中,掏出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怒氣沖沖,而已經半硬的肉塊。

劉夏至的反抗愈發的激烈。

這個人,不是他認識的遲信!

不是那個溫柔的,風趣的,總是帶着笑意看着他的遲信。

現在的他,瘋狂,執拗,被嫉妒和欲望蒙蔽了雙眼,控制了頭腦,腦中除了要徹底征服掌控身下的男人之外,已經看不到,聽不到任何東西。

在劉夏至絕望的雙眸中,遲信低下~身體,給了他一個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溫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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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亂的床鋪和空氣中揮之不去的男性特有的麝香味,無一不在昭示着這間房間之前發生了什麽。

坐在一片柔軟的被子裏,遲信将劉夏至鎖在胸前,伸出手摩挲着他嘴邊絨絨的絨毛。他的腦袋靜靜地搭在劉夏至的肩膀上,眼角低垂,安安靜靜地,像是一只被馴服的大貓。

嘴上的布條早就被撤下,劉夏至将被靠在遲信的胸前,懶懶地說道,“給我支煙。”

遲信愣了一下,從床頭的抽屜裏掏出一包煙和一個火機,又從床底下抄出一個煙缸。

劉夏至把一顆煙叼在嘴裏,回頭問遲信要火,後者嘴上也叼了顆已經點着的,兩個煙頭輕輕觸碰在一起,發出橙紅色的光芒。

劉夏至吸了口,頓時被煙味嗆得不行,把煙拿在手上看了一會兒,轉頭問道,“這玩意有什麽好的?”

“不好,有害健康。”

遲信吐了口煙圈,拿出煙缸點了點煙灰,“可它再不好,你剛才也不想要來一根了麽?”

有些東西,你明知道不好,卻下意識地想要,并且怎麽都放不開。

劉夏至可不敢再吸了,手指夾着煙,愣愣地看着煙頭一點一點地亮着。

“剛才……幹嘛不做到最後?”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幕,劉夏至臉頰微微發燙。

本來以為今天是逃不過了,沒想到……

“劉夏至。不管你信不信,我遲信是想要和你過一輩子的。”

把兩人的煙都掐滅了,遲信伸出手,把劉夏至板了過來,和他面對面坐在一塊。

“我承認,我不是不想做到最後一步。但是我不想你恨我,我不想你把我當做一個不可救藥的強~奸魔。我說了,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和你一輩子走下去。你明白麽?”

看着那對深情到極致的眸子,劉夏至怎麽會感受不到他的心意。

就是因為感受到了,所以才覺得無比的沉重。

所以才會無法回應,所以才會不知所措。

“我不急……真的,只要你不拒絕我,我就很開心了。”

底下頭,遲信吻上他光滑的肩頭,劉夏至僵了一下,卻沒有伸手推開。

他喜歡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一個人寂寞了太久了,這種和人肌膚相親的感覺,這種被人深情告白的感覺,讓從來都孑然一身,一個人面對世界各種風雨的他,無法抗拒。

劉小滿給了他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齊向天給了他無法複制的珍貴友誼。

但是他的心,還是空蕩蕩的。

遲信像是一把無法抗拒的清風,一點點地吹進他的心湖。

那暖暖的風,就像是年三十在陽臺上放着的金色的,小小的煙火一樣,讓他不想逃離,不想掙脫。

“我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讓你慢慢接受我。”

遲信的吻,蜿蜒到了劉夏至的胸口,舌頭調皮地纏上那朵紅色的茱萸。

劉夏至閉着眼睛,雙手抱住他埋在自己胸前的腦袋。

“我有很多很多的愛,只要你不覺得同~性~戀是惡心的。總有一天,可以讓你完全接受我。”

遲信擡起頭,露出自信的笑容,“你看,我本來也不是彎的。還不是迷你迷的無法自拔,生生地把自己掰彎了?我有信心,也把你給掰彎了。”

“彎了之後,萬一喜歡上別的男人,怎麽辦?”

劉夏至嗤笑了一聲,故意逗他。

“你敢!”

遲信一把把他翻到身下,眼珠發紅,聲音嘶啞而低沉,把本來只想開個玩笑的劉夏至吓了一跳。

“你要是喜歡上別的男人,我一定一定會殺了那個人。”

遲信的手指劃上劉夏至的胸膛,沿着胸口一路滑到了腹部。

“從這裏,切到這裏……”

“我開玩笑的。”

冰冷的指尖像是一把可以割開皮膚的刀子,劉夏至一把抓~住遲信的手,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

緊緊地抱住懷裏的人,遲信深情款款的表白讓人心悸。

“你可以一直一直不喜歡我,但是絕對不要喜歡上別人。否則……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多麽瘋狂殘暴的事情。”

他把劉夏至的手掌,貼到自己的胸口。

溫熱的皮膚下,是一顆恨不得剖出來,讓他所愛的人看看,多麽真切的心。

“這裏,住着一頭野獸。而你,是唯一的馴獸師。”

感受着手下那炙熱的溫度,那砰砰跳躍着的心髒,那讓人無比毛骨悚然的表白,狂熱而粘膩的感情就像是一個無邊的漩渦,将內心深處無比渴望真情的劉夏至深深地蠱惑了。

他任由自己被遲信摟在懷裏,呼吸間都是男人清爽又性~感的氣息,然後那雙讓他一度沉迷的手,又來到了那個讓人快樂又羞恥的地方。

“不……”

他低聲地抗拒着,語氣卻一點都不堅決。

“不喜歡麽?剛才,不是喜歡的很麽?”

遲信吃吃地笑着,大手卻毫不客氣的伸了下去,“你這個學霸,學習成績一流,弄這個卻一點水平都沒有。”

他的手掌将那個稚~嫩的東西輕輕的抱住,有節奏地上下移動着。

“我……我又不是你,滿腦子,都想着這種……事情……”

劉夏至将腦袋整個埋在一層層的被子裏,犟頭犟腦地說着。

“你錯了……我可是最近這兩年,才‘精通’這種事情的。”

遲信笑着,咬上劉夏至因為動情而變成粉紅色的耳朵。

“在遇到你們……遇到你之前,我哪裏需要這樣纾解欲望。”

從進入青春期後,到轉學到Y中之前,遲信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前赴後繼的女朋友們了。

他嘴裏說着,手上的動作可一點都沒有放松,本來已經發洩過兩次的小東西在他的套~弄之下,探頭探腦地又站了起來。

“呵呵……看來你這段時間‘積壓’了不少啊。”

他在他耳邊笑着問道,“你那個女朋友……你們沒有做過麽?”

劉夏至擡起眼,不客氣地說道,“瞎說什麽呢,我們還沒有到這種地步呢……”

只是,只是牽了牽手,

剛剛有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初吻而已。

雖然早就憑經驗判斷到劉夏至還是小雛雞一個,但是親耳聽到他從嘴裏說出來,還是讓遲信無比高興。

“那麽……這樣的事情,做過麽?”

一抹銷~魂的笑容浮現在遲信的嘴角,他拉起劉夏至裹着的被子的一角,埋頭鑽了進去。

“唔……”

緊緊地咬住下唇,劉夏至發出了幼獸般脆弱的吼聲。

作者有話要說:

上車了~~坐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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