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紅顏禍世
風和日麗, 剛上完早課,夫子便通知下午的課改成外出體察民情。
淩風回到自己房間等着侍從收拾東西, 畢竟他一個病弱的人, 藥等東西是需要常備的。
就連給他端水的小厮都是會醫術的,更別提随身伺候的侍從。
淩風看着侍從将東西收拾好,撐着傘慢慢前往夫子指定的地點集合,也就是鳳柬書院的大門口。
他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但并沒有人表達不滿, 除了白若簫。
白若簫見他撐着傘慢吞吞的走過來,瞪了他一眼,“你不會快點嗎?”, 拖着全院等他。
淩風學着原主的樣子,溫潤如玉的朝衆人行了個禮,道了聲歉。
夫子擺手, 帶領大家紛紛上了馬車出發。
今天應該就是劇情裏幾位殿下遇見月歌并對他一見鐘情的日子。
蘭荀身份雖然是白國未來的丞相, 但在這滿是皇子的書院, 身份确實不夠看,只能坐在陪讀的馬車裏。
能作為陪讀的人在各國的身份也不低, 不是将軍王爺之子就是尚書丞相之子, 都十分的傲氣。
起碼淩風所在的馬車,衆人面上雖然不顯, 但都有些看不起他病弱的身子,避開他低聲交談。
畢竟在衆人看來,身體這麽弱, 難當大任。
月歌并不同他一個馬車,雖同為陪讀,但身份終歸不一樣。
馬車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夫子招呼大家下車。
因為是便裝,每人身後只跟着兩個武功高強的護衛,不過整個邊城有八國的軍隊防守,遇險的風險不高。
淩風慢吞吞的最後一個下馬車,侍從立馬上前來幫他撐着傘,夫子讓大家在這塊區域活動,然後回去交三千字的感悟。
夫子說完衆人便或結對,或獨行的散開。
淩風看着被衆皇子團團圍住的月歌,直接無視他求救的眼神,帶着侍從轉身離開。
月歌看着走遠的身影欲哭無淚,他現在已經不想攻略他們了啊!他只想快點擇一明主然後助對方一統天下。
衆皇子都想跟他一起,他只好表示誰也不跟,自己随便走走,其他皇子誰也不待見誰,見此也覺得是最好的方法,便任由他走遠。
[你身份微妙,各皇子肯定不會重視你的,所以我覺得你可以先假死,然後換身份當個謀士],系統在月歌腦海裏建議。
914沉思了片刻,贊同道,[是的,你以現在的身份去出謀劃策不會得到重視,只會被視為玩物]
月歌想了想,确實是這個道理,這次外出就是個好機會,等回到鳳柬書院想死遁可就不容易了。
怎麽死的不起疑又不會引起大亂,需要好好計劃一下。
[這還不簡單嗎,尋死的話,方法多的是,比如失足落水?然後讓人在河下流打撈一下你不就結了嗎?],系統看着陷入苦思的月歌建議到。
月歌想了想,這個方法可行性很高,但問題是讓誰來打撈一下他呢?
他身邊的人都是蘇國太子的人,根本沒法用。
說起既能保密又能用的人,他只能想到一人。
[咳咳,零號,你宿主能不能……],月歌厚着臉皮。
蘭荀體弱多病,身邊的侍從都是蘭家派來保護他的,白帝也沒有意見,爽快的将侍從的名額給了蘭家幾個,畢竟他也是清楚蘭家那獨苗的身體狀況,要是因為他的人把蘭家獨苗照顧死了,怕是會和蘭家離了心。
蘭家世代都是只尊聖上,不參加任何派系,是堅定的保皇黨,這是上位者最喜歡的。
[我問問],系統也不确定,每次宿主度假那是啥也不想幹的。
[他同意了,到時候我們計劃好告知他一聲就行]
月歌聞言松了口氣,不然沒人打撈這個計劃就完全不可行,畢竟他死了任務就失敗了,[掃描一下附近哪有河?]
首先先把河找到,然後将皇子們引過去,要是大家不看着他墜河,說不定還以為是被誰金屋藏嬌了,然後又拿他作筏子開戰。
[東南方向的酒樓附近有一條煙雨江],晚上經常有畫舫在上面煮酒論歌,燈火通明,是此城的一大風景。
月歌也想起來了那條江,有些遲疑,[那江有點大吧……],他不會游泳啊!
[放心,我宿主既然答應打撈你就不會讓你出意外,你盡管放心掉,就算是海他也能給你撈起來],系統聲音無比驕傲。
[行,那就去煙雨江],月歌直接拍板,剩下的就是怎麽把皇子無聲無息的引過去了。
淩風坐茶樓悠閑的喝着茶,腿上蓋着毯子,倚着倚靠看着樓下來來往往的人。
他要什麽身後的侍從便立馬将東西遞到他手中。
蘇知予上來便看見蘭家那個病秧子比誰都悠閑的坐窗邊。
他緩緩走過去在旁邊坐下,輕笑道,“蘭公子倒是雅興”
整個鳳柬書院怕是再難找到第二人這麽悠閑,他記得幾天前,這人可不是這麽淡然的。
自從昨天開始,就像變了個人樣。
蘇知予身後的侍從見自家殿下坐下,立馬上前将茶杯拿出來倒上茶,拿出銀針試了試毒,見沒變色才退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他拿起伸手把玩着侍從倒好的茶,雙眼微眯,莫非是直接放棄了白若簫那個蠢貨?
淩風收回看着窗外的視線,轉過頭淡然道,“蘇殿下怎麽有空來找我這個病秧子閑聊”
蘇知予意味不明的輕笑,“不過是剛剛巧然在樓下看見蘭公子孤身一人飲茶,上來做個伴罷了”
淩風放下茶杯,不置可否。
他現在十分懷疑對方前幾天是故意激怒白若簫,目的就是氣死蘭荀。
其他人死了确實會引起大亂,但是一個本身就有心髒病的人死于心髒病,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但當天白若簫不顧蘭荀的阻攔和蘇知予争鬥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難猜到蘭荀為什麽死亡。
只要太子白若簫氣死蘭家獨子蘭荀的消息傳入白國,到時候,蘭家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死忠白國誰也說不清。
就算蘭家放下芥蒂依舊死忠,但上位者還敢不敢無所顧忌的信任蘭家呢?
畢竟自家兒子氣死了對方獨苗,以己度人,到時候必定會離了心。
蘭家的人皆有将相之材,如若白國失了蘭家,那麽被其他七國蠶食只是時間問題。
不費吹灰之力就将一個敵對國排除。
如若真如淩風所想,他只能感嘆一句,好手段,不知道比白若簫高明多少倍。
如果月歌依附的不是蘇知予,那麽蘇國将會是他最難啃的骨頭。
畢竟……
蘇知予見對方不接話也不惱,喝了一口手中的茶,自顧自的開口,“聽聞蘭家世代官拜丞相,想必蘭公子回去也是接任丞相之位了”
說着便放下手中的茶杯,話音一轉,露出一個擔憂的微笑,“不過政事多為繁瑣,也不知道蘭公子身體可還吃得消?”
“不勞蘇殿下費心”,淩風淡然的給自己續了杯茶,“世事無常,也許今兒還生龍活虎,明兒就危在旦夕,您說是吧?蘇殿下”
蘇知予聽見對方加重的語氣,輕笑道,“是蘇某見識短淺了,竟然看的不如蘭公子透徹,今日聽蘭公子一言,感悟頗深,不知能否與君共飲一杯,引為至交?”
淩風側目瞥了他一眼,“不能”,他不喜歡跟聰明人做朋友。
玩弄權術的人可沒有心這種東西,今天把酒言歡,明天也能笑着捅你一刀。
蘇知予遲疑道,“蘭公子莫非是看不起蘇某?”
淩風看着對方雖然一臉無害,但步步緊逼的語氣,涼涼道,“我有疾在身,禦醫特意叮囑不能飲酒”
蘇知予聞言笑容微微一頓,居然無法反駁,歉意的笑笑,“是蘇某失禮了,險些忘記蘭公子有疾在身,在下以茶代酒,自罰一杯”
雖然如此說,但其實也只是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酒樓的茶畢竟比不上各國進貢的好差。
蘇知予看着對方因為他只喝了一口茶就執着盯着他茶杯的眼神,默默将茶一飲而盡。
淩風見茶杯空了,這才轉開眼。
蘇知予:“……”
淩風看着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某人,“天色不早了,蘇殿下還是快些去完成夫子交代的任務吧,在下就不打擾殿下了”
蘇知予輕笑着搖了搖頭,“不急”,說完穩穩的坐着,絲毫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殿下!原來您在這兒”,正當蘇知予想說點什麽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嬌呼。
蘇知予轉頭,看着剛剛走上樓一臉驚喜的月歌。
月歌身後還跟着一群對他怒目而視的皇子。
“殿下,奴可找到您了”,月歌欣喜的快步走過來,一襲白衣如誤入塵世間的仙,身姿搖曳,步步生蓮,腰間的玉佩随步伐晃動,襯的修長纖細的腰甚是好看,一張臉傾國傾城,不愧是禍國妖姬。
他确實擁有禍國的資本。
淩風本來還有些疑惑他帶着一群皇子幹什麽,再聯想到系統聯系他讓他幫忙的事情,倒是明白了。
畢竟他所在的酒樓對面就是江,剛剛他除了看樓下的行人,也看了江中的畫舫。
“殿下,傳聞煙雨江上的畫舫非常美,要不要一起上去看看?”,月歌見蘇知予的茶杯空了立馬上去體貼的倒上,露出一個乖巧可人的微笑。
淩風側目看着倒滿的茶杯。
月歌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反應,有些疑惑的看向蘇知予臉上有點奇怪的表情。
他剛剛說的話有什麽毛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