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邵清儀現在已經能非常自然地接受這個稱呼了,他推門一看,在門外的原來是高虎和王召。

“怎麽了?”邵清儀一邊疑惑地問,一邊開了大門。

然後他才發現,高虎和王召這兩個孩子都不是空手來的。高虎手上拿了件用皮具包起來的東西,而王召則捧了個酒壇子。

“我阿爹說,不能白白吃你的魚。”高虎首先回道,“這是我阿爹新打的菜刀,阿爹讓我送來給你。”

“我阿娘也讓我把家裏釀的梅酒送來給你。”王召也解釋道,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你做的炸魚塊真好吃,我們一家人一頓就吃完了!”

說着,王召有些腼腆地笑了起來:“我們以後抓了魚,能不能讓你幫忙炸?需要用到的材料我們都可以自己出。”

“是啊是啊,我阿爹就着炸魚塊喝了一壇子酒,他說從來沒有吃過這麽美味的下酒菜。”高虎也說道,“他讓我順便問問,有沒有多的炸魚塊,他願意用銅錢來買。”

邵清儀沒想到自己随手炸的魚塊竟然能促成第一筆生意!

“炸魚塊還有,我們鄉裏鄉親的,談錢多傷感情。”邵清儀笑眯眯地說道,“正好這麽多的炸魚塊我們一家人也吃不完,虎子你阿爹喜歡,拿去就行。如果他真的覺得不好意思,就用手藝交換呗,萬一以後我們家要打鐵器,可就得拜托你阿爹幫忙了。”

高虎一聽,覺得賀家夫郎真是個大好人,忙不疊地答應道:“好!”

一旁王召見狀也問道:“我可以也再要一些炸魚塊回家嗎?我家裏還有很多酒,我們可以用酒來換。”

“當然可以。”邵清儀笑得更開懷了,這都是送上門的資源啊!

于是,高虎和王召兩人興高采烈地把一籃子炸魚塊分了回了家。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家很快就會因為這一口吃的,淪為給邵清儀做牛做馬的工具人。

免費的東西永遠是最昂貴的,顯然這兩個孩子還太年輕。

送走高虎和王召之後,邵清儀先是打開了被皮具包裹着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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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打出來的菜刀與工業流水線生産出來的菜刀差距非常明顯,經過精細和反複的打磨制造,刀身表面光滑平整,一看就非常鋒利。

賀家原本的菜刀是屠戶用的砍骨刀,很大,很厚,鋒利度一般,還很重。

高虎送來的這把菜刀顯然更适合用來家常的切菜切肉。

王召帶來的酒是用黃泥封了口的,邵清儀嫌啓封麻煩就放在了廚房的角落中。

炸魚塊帶來的好處讓邵清儀嘗到了甜頭,他甚至想明天要不要帶點炸魚塊去縣城兜售。

想起早上賀長季說的皮草,邵清儀準備先看看家裏到底還有多少皮草。

他翻了翻櫃子,很快就從底層翻出來幾張光看着就知道價值不菲的動物毛皮。

放在最上面的,是賀長季提到的紅狐皮。

那鮮亮的顏色、柔軟的手感,即使是邵清儀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也知道是好東西。

紅狐皮下面,放了幾張面積稍小的皮毛,看起來應該是兔子或其他的小型哺乳動物。

而在所有皮毛最底下,竟然有一張老虎皮!

邵清儀有些吃驚,這要是放在上輩子,得值多少錢啊!不不不,這不是多少錢的問題……這是要進去喝茶甚至可能槍決的事情……

上輩子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邵清儀拿着這張老虎皮,就像是拿了塊燙手山芋。

心驚肉跳的邵清儀把這塊老虎皮又塞回了櫃子底層。

這裏面的皮草,紅狐皮和老虎皮顯然是最值錢的。

其餘皮草面積不大、珍稀度也不高,賣不出紅狐皮與老虎皮的高價。

邵清儀思索了片刻,決定還是按照賀長季所言,把紅狐皮賣了。

賀長季對邵清儀說的是這張紅狐皮至少可以賣七八兩的價格。

但邵清儀尋思着晚上還是再去問問,看他真正的心理價位是多少,免得浪費了這麽一張好品相的毛皮。

把收拾出來的紅狐皮打包好放在櫃子裏,邵清儀出了卧室。

兩個孩子很乖巧地在看書。

雖說愛學習是好事,但運動和充足的睡眠也是孩子成長必備的要素。

于是,邵清儀收了他們的書,說道:“成平、成安,你們該睡午覺了。”

驟然被收了書,又被告知要睡午覺,兩個孩子有點懵,愣愣地反問了一句:“睡午覺?”

“是呀。”邵清儀把書放在一邊,蹲下身對兩個孩子解釋道,“成平成安你們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不好好睡午覺可是會長不高的。”

“長不高!”聽到這個關鍵詞,兩個孩子都緊張了起來,“姆父,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邵清儀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所以呀,你們倆現在就該乖乖上床,睡個美美的午覺。睡醒後,我們一起去山上摘野菜,怎麽樣?”

“好~”兩個孩子點點頭,乖巧地答應了。

只是兩個孩子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即使躺在了床上,也依舊睡不着。

幸好邵清儀是哄慣了孩子的金牌幼師,他講着催眠的小故事,兩個孩子就在他溫柔的聲音中睡着了。

趁着孩子們睡午覺的空擋,邵清儀拿出了賀長季給孩子們的小字典,連蒙帶猜地開始自學起來。

幸好這個世界的文盲數量很多,考慮到初學者連最簡單的字都不認識,所以這本字典用的是圖文并茂的形式,學起來也會容易很多。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兩個孩子就醒了。

邵清儀收起了書,給兩個孩子洗漱了一番,然後就帶着他們上了山。

邵清儀給兩個孩子一人一根木棍,他自己手上也拿了根木棍,用來打草探路。

因為對環境不熟悉,所以邵清儀選了座又小又矮的山。這是座砂石山,因為相比其他山來說禿了很多,于是就有了個“小禿山”的名字。

水彎村的地形是非常标準的盆地,四面都是高聳的山脈,小禿山是這些老大哥中少有的小老弟,又矮又禿。

看過賀長季放在櫃子裏的毛皮,邵清儀知道這水彎村附近的山上有不少野獸。他一個弱雞帶着兩個孩子,可不敢進深山老林去,也只有小禿山這種山,他才敢上來。

除了木棍外,邵清儀和兩個孩子還一人背了一個籮筐。

原本,邵清儀是沒想讓孩子們背籮筐的。結果倆孩子說,他們有着自己的小籮筐,以前和阿爹上山的時候,就是背着小籮筐一起的。

看着萌萌噠地背着兩個小籮筐的倆正太一本正經的模樣,邵清儀忍不住笑了,自然也就沒阻止。

“秋天的野菜其實有不少,只要仔細辨別就能找到很多。”邵清儀認真地給孩子們進行野外教學。

“你們看,這個開着黃色小花、葉片有些肉肉的、一掰就斷的植物呢,叫做馬齒苋。”邵清儀說着,上手把整株馬齒苋拔了起來,然後掰了兩條枝蔓給兩個孩子觀察,“這種野菜在春天時更為鮮嫩,秋天的也可以吃,就是會有點老。”

兩個孩子看着手上的植物的模樣,好奇地在自己身邊搜尋,想看看有沒有類似的。

“這裏有一株!”成安最先有發現。

“這裏也有!”成平也不甘示弱。

邵清儀過來看了看,然後笑着說道:“沒錯,你們發現的都是馬齒苋。既然是你們自己發現的,那就是你們的戰利品了,你們自己采摘吧。”

得到姆父的确認,兩個孩子歡樂地對着自己發現的馬齒苋下手了。

只是,看姆父輕而易舉地就把一株那麽大的馬齒苋連根拔了起來,而他們折騰了好半天、掰斷了好多枝條,才得到一株殘破的野菜。

兩個孩子看着自己手上的野菜面面相觑,怎麽拔個野菜也這麽難!

“這些野菜的根系都很發達,這些根須就像小爪子一樣牢牢地抓住了土壤,所以光用蠻力是不行的。”邵清儀一眼就看出了兩人的問題,他給他們做起了示範,“看,像這樣抓住它們的莖部,然後前後搖一搖,讓根須松動,再這麽往上一拔,就出來了。”

兩個孩子得了邵清儀的指導,又嘗試了一番,這回,的确比之前順利多了。

不一會兒功夫,三人就拔了不少馬齒苋。

除了馬齒苋之外,邵清儀還發現了蒲公英、灰灰菜、荠菜等。

這小禿山禿了點,但物産還是比較豐富的。

嫩的邵清儀摘了葉子用來炒菜,而老的邵清儀也沒放過,摘了種子準備帶回家種上。

除了野菜之外,邵清儀還驚喜地發現了一叢野生枸杞。枸杞可是個好東西,又可以泡茶、又可以做藥還可以作為調味品。

聽說國外還有拿枸杞做甜點的,味道也很不錯。

這一趟上山之旅,收獲頗為豐盛,邵清儀非常滿意。

下山的時候,邵清儀遇到了一些上山砍柴的村民。

看到他們三人,那些村民都吃了一驚,竊竊私語地說着“賀家那懶夫郎怎麽今天上山了”之類的話。

邵清儀當沒聽見這些竊竊私語,他對着村民們笑了笑,反倒把他們吓了個夠嗆。

我這張臉的确長得不好看,但也沒這麽恐怖吧?

邵清儀有些納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明明小孩子看了他都不覺得害怕呀?

眼看天色又快暗下去了,邵清儀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晚飯上。

已經吃了三餐面食,邵清儀想換換口味。正好今天去山上也采了不少野菜,這些野菜都能做成不錯的下飯菜呢!

把今天下午的勞動成果放到了院子裏,邵清儀又帶着兩個孩子去了村裏唯一的一家商鋪——或者說,小賣部。

這小賣部小,但油鹽醬醋、大米面粉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小孩兒喜歡的糖豆出售。

守着商鋪的是個中年哥兒,他坐在木制搖椅上,一邊繡着花,一邊和來買東西的村民聊着天,很是惬意。

也不知誰起了頭,話題就轉到了賀家上。

“那賀二郎摔斷了腿,這賀家的日子還怎麽過哦!”

“可不是,那懶夫郎連床都不肯輕易下,沒了夫君照顧,估計得去娘家讨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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