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賀長季面上依舊笑臉盈盈,心裏卻被這個問題震了一震。
邵清儀這些天的辛苦, 他是看在眼裏的。
之前他還想着冷眼旁觀, 觀察其是否會露出破綻,但現在, 他既然已經确認,這個“邵清儀”不是上輩子那個重生的, 也不是他人易容的, 那麽他該以什麽态度與之相處?
像, 真正的夫夫一樣嗎?
他下意識地看着端着飯出來的邵清儀一眼。他似乎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交談,臉上帶着這些天一直挂着的和煦笑容。
大概是因為勞累再加上病了, 邵清儀的體重其實下去了不少,就連原本因為臉部贅肉太多而看起來有些猙獰的笑容,現在也變得順眼多了。
賀長季把視線移開,低頭斂眉, 端起酒杯,嘬了一口酒。
如果是現在的邵清儀的話, 做真正的夫夫,也未嘗不可。
一旁的客人見邵清儀出來了, 揶揄道:“賀家夫郎,你家長季說我們可以天天來你家蹭飯吃呢!”
邵清儀聞言,笑容燦爛了幾分:“當然可以,只要帶上足夠的夥食費就成!”
“呦,還帶收費的呀,那不吃了, 不吃了!”那客人聞言誇張地擺擺手,說道,“我手頭可沒有錢,全在我婆娘那兒呢!”
衆人一陣哄笑,紛紛嘲笑他是個妻管嚴。
偏偏他還不以為恥,反倒驕傲中帶着點羞澀地說道:“我就喜歡被我家婆娘管着。”
見他說得如此坦蕩,其他客人也忍不住秀起自家的恩愛來。
和原先的邵清儀從未有過他們口中這些體驗的賀長季聽得格外認真。
原來,正常夫妻、夫夫之間的相處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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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也該學習一下?
男人間的友誼有時候就是來得這麽快,一起喝過酒,吃過飯,談過人生,唠過家常,就成了好兄弟。
這頓飯,吃了将近兩個小時。
酒足飯飽,賓主盡歡。
散了席,邵清儀趕緊囑咐酒量好的幾個先送已經喝醉了幾個回家。
“放心吧弟夫,我們保準兒把人給你送到!”一頓飯下來,他們與邵清儀的關系都親密了許多,連稱呼從“賀家夫郎”變成了“弟夫”。
“那就麻煩幾位了。”邵清儀忙表示感謝。
賀長季送客人出門,而屋裏的邵清儀則開始收拾起桌碗。
“姆父我們也來幫忙!”兩個孩子乖巧地說道。
邵清儀笑着道:“好,那你們幫姆父把這些小碗端到洗碗盆裏吧,不要着急,一點點來就行。”
“好~”兩個孩子乖巧應聲,小心翼翼端着邵清儀整理出來的空碗,進了廚房。
邵清儀自己則是開始收拾砂鍋之類的大型餐具。
正當他端着砂鍋準備進廚房的時候,送完客人的賀長季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今天,辛苦你了。”
耳朵是人體的敏感部位,氣流帶來的溫熱感讓邵清儀吃了一驚的同時也唰的一下就紅了臉:“怎,怎麽突然,這麽客氣。”
說着,邵清儀就端着那砂鍋,紅着臉低着頭匆匆走進了廚房。
賀長季目送邵清儀離開,看着桌上還亂糟糟的,想着自己能幫忙做些什麽,就聽廚房裏傳來了兩個孩子的驚叫聲:“姆父,你的臉好紅啊!是不是又發燒了!”
“沒有沒有。”随後是邵清儀有些急迫的解釋,“只是,只是天氣有點熱。”
“熱……今天不熱啊……”只聽兩個孩子疑惑道。
“我比較胖嘛,所以更怕熱。”邵清儀回道。
“哦~”兩個孩子被邵清儀說服了。
而在客廳的賀長季聽着父子三人的對話卻是忍不住笑了。
這家夥,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可愛呀。
好不容易收拾完桌子和碗筷,邵清儀帶着兩個洗漱完,就準備休息睡覺了,結果一進卧室才想起來,今晚家裏多了個人,這該……怎麽睡呢?
是的,這是一張大通鋪,睡兩個大人兩個孩子是綽綽有餘的,問題是該怎麽安排睡覺的位置。
“讓孩子們睡中間吧。”邵清儀能想到的最優解就是這個,兩個大人睡兩邊,孩子們睡中間,針對這個最優解,他甚至還能拿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免得孩子們掉下床。”
對于邵清儀提出的方案,賀長季并沒有異議,但他提出了新的異議:“你還沒幫我擦洗呢。”
“啊?”邵清儀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個活兒等着自己。
他完全沒有自己現在已經是有夫之夫的自覺,潛意識裏就覺得照顧好兩個孩子就夠了,徹底忘記了照顧丈夫也是他應盡的責任。
看着邵清儀窘迫的樣子,賀長季卻生了存心逗弄的心,故意道:“今天出了層細汗,黏在身上不舒服,你就幫我擦擦上半身就行。”
上,上半身?
邵清儀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之前在醫館看到的強健的肌肉、光滑的肌膚、孔武有力的身材……
一想到自己的手要在這些區域游走,他的心就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邵清儀的臉霎那間就再次變得通紅。
他開始痛恨自己過于敏銳的聯想力,只不過是擦洗身子而已,為什麽要想象這種不可描述的畫面!
“你在想什麽?臉怎麽紅成這個樣子?”賀長季明知故問,還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
“沒,沒什麽!”被直球戳破的邵清儀臉紅得更厲害了,“我去打水!”
然後就逃似的離開了卧室。
已經躺上床的兩個孩子互看了一眼,不明白阿爹和姆父之間發生了什麽。
就算邵清儀再磨蹭,還是得打了水回到卧室。
因為磨蹭了太久,水溫都有些涼了,他還加了兩次熱水。
兩個孩子在等待過程中就睡着了,只有賀長季還清醒着。
“你……”邵清儀正想說話,卻見賀長季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孩子們睡了,別吵着他們。”他輕聲道。
邵清儀這才注意到兩個孩子已經徹底進入了夢鄉。
他點了點頭,輕輕攪幹毛巾中的水,然後動作緩慢地靠近賀長季。
賀長季自覺脫了衣服,然後道:“其他的我可以自己擦,後背我擦不到,你幫我先擦擦後背吧。”
賀長季都這麽說,邵清儀只得眼睜睜地看着賀長季露出光潔而厚實的背部,顫抖着手,把濕潤的毛巾覆了上去。
豬肉,我手底下的是豬肉!
邵清儀不斷地在心裏給自己洗腦,努力忽視從毛巾的那頭傳遞過來的熾熱。
不過是幫賀長季擦洗個背部,邵清儀硬是出了一身汗。
好不容易擦完了背部,邵清儀把毛巾洗了洗攪幹,然後遞給賀長季,然後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總算不用再讓自己來擦洗了——雖然,那肌肉的手感其實挺不錯的……
偏偏,賀長季卻像是嫌他都不夠臊似的,一會兒說“這邊我也擦不到,幫我擦一擦”,一會兒又說“幫我看看還有沒有哪兒沒擦到的”,非逼得他一直看着。
終于,賀長季的擦洗工作總算結束了。
“如果方便的話,我還想擦洗一下下半身……”賀長季有些遺憾地說道。
“不方便不方便!今天太晚了!”邵清儀逃一般地端着水盆出了卧室,沒看到賀長季看着他的背影露出的那絲笑容。
邵清儀把毛巾洗了,再把水倒了,然後才回到卧室。
他沒敢看賀長季,兀自走向燭臺:“時候不早了,該睡了。”
說着,他吹滅了桌上的蠟燭。
窗外的月光照進屋中,把大床鋪照得透亮。
邵清儀一轉身,猝不及防間,看到賀長季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的雙目正灼灼地盯着自己,那眼中的情緒,他看不懂也看不清。
他愣怔了一會兒,随後避開了那有些灼人的目光。
邵清儀爬上了床鋪的另一邊。
他為孩子們蓋好被子,然後說了句“晚安”,就閉上了眼。
過了許久,他聽到床鋪的另一頭傳來了回應——“晚安”。
聽到這聲回應,邵清儀的嘴角微微勾起。
很快,均勻的呼吸聲就在房間內響起,一大兩小。
确認三人都睡着了,賀長季悄悄抽出了床頭的暗格。
家中的所有家具都是賀長季所打造的,這個家中隐藏的東西,遠比邵清儀知道的多得多。
暗格中藏了只錦盒,打開是些印章和雜物。
賀長季神色複雜地看着這些雜物,心中下了決定。
邵清儀知道自己在做夢,做一個應該是屬于他的身體記憶的夢。
夢裏,他沒有現在這麽胖,是個雖然有些肉,但還不算誇張的待嫁哥兒。
他從小就知道哥哥和自己不是一個媽生的,也知道比起他,阿爹其實更喜歡柔柔弱弱長得像已逝夫郎的哥哥。
但那又怎麽樣?現在是他的娘當家!
漂亮衣服都是他的,零食小吃也都是他的!
他的哥哥只配做個小可憐,沒人疼沒人愛的那種。
可是,為什麽村裏的小漢子都喜歡和哥哥玩?
不行,你們不和我玩,也別想和哥哥玩!你們讨厭我,我就讓你們更讨厭!
為什麽哥哥命那麽好,明明都快成嫁不出去成老哥兒了,那個離家學藝的未婚夫卻回來了?
他還會打獵,比起村裏的男人都厲害多了!
這種好男人,怎麽能便宜了哥哥呢?
偷偷把娘藏起來的藥拿出來,放在酒裏……就說是哥哥送的,他一定會收下的!
诶?他怎麽不喝酒呢?
算了,還有多餘的藥,趁他不注意,下在煮飯鍋裏!
他果然吃了好多飯,也沒發現裏面放了藥!
藥效發作了,他變得好可怕!
疼,好疼……嗚嗚嗚,真的好疼……有點後悔……
好疼、好累、好困……
沒想到,第一個發現這件事情的人竟然是哥哥!
哥哥露出了好震驚的表情,嘿嘿,沒想到吧,你的未婚夫被搶走了!
一切都是值得的!
娘也知道了這件事情,被狠狠罵了一頓,難過……不過那個賀長季,好像被罵得更慘……
好了,這下賀長季只能娶他了。
明明就那麽一次,他還争氣地懷上了。
可娘說他是個不争氣的,明明可以嫁去縣城過好日子,為什麽非要賴着這麽個村裏漢。
縣城有什麽好的,他就覺得水彎村最好!
賀長季因為成親要錢的事情和賀家鬧掰了,他要自己造房子了。
阿爹想去幫忙,娘卻一定要讓賀長季給錢,才讓阿爹去幫。
房子終于造好了,好小……
懷孕好辛苦,每天吃好多東西還覺得餓……
不過在這裏他不用做家務,也不用出門,就好好待在床上等着吃飯就行。
生孩子好痛!
孩子出生了,是雙胞胎,長得好醜啊……這真的是他生的嗎?
哥哥被娘送去縣城沖喜了……
孩子好吵……吵到他睡覺了!
好煩,他為什麽要生孩子……真想把孩子們重新塞進肚子裏!
哼,兩個臭小子,別想和他搶食物!
快去幹活,不幹活,沒飯吃!
夢裏的邵清儀,既覺得自己是夢裏的那個他,又覺得自己是個清醒的旁觀者。
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個邵清儀。
“姆父,起床啦~”原本小小的嬰孩兒,一下子就長成了現在的模樣,軟軟糯糯地喊他起床。
随後,他感到身體被晃了晃。
邵清儀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發現原來不是夢,是孩子們真的在喊他起床。
“姆父羞羞,太陽都照屁股啦~”成平笑嘻嘻地說道。
“姆父肯定是因為昨天太辛苦,所以才睡晚了。”貼心小棉襖成安卻很懂得為姆父着想。
邵清儀一看,還真是,太陽都已經升得老高。
床上只剩下他和兩個孩子,賀長季不見身影。
“你們阿爹呢?”邵清儀忙問。
“阿爹在做早飯呢!”倆孩子回道。
做早飯?
他腿傷沒好呢,做什麽早飯?
邵清儀一聽,趕忙穿衣起床。
然後就見賀長季拄着拐,端着一碗稀飯從廚房出來,看到他還說了句:“起了?吃早飯吧。”
邵清儀原本還想說幾句,但看他非常自然地拄着拐,端碗的姿勢也非常穩,像是全然不受骨折影響的樣子,原本想說的話也都咽了回去。
“對不起,我起晚了。”最後說出口的,是道歉的話語。
“也沒多晚。”賀長季說着,笑道,“比以前可早多了。”
邵清儀聞言,莫名地有些臉紅。
先前他一直覺得原身做的事情與他無關,但昨天做了那個夢之後,他意識到自己既然用着原主的身體,就必須承擔原主的一切。
看到賀長季的俊臉,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夢中的場景。
有,有點刺激。
邵清儀覺得自己的臉大概是要燒起來了。
為了防止再次被兩個孩子誤認為發燒,邵清儀匆匆走進廚房:“我去端飯。”
賀長季沒錯過邵清儀臉上的紅霞,有點疑惑,他剛才說了什麽嗎?
他端着手上的飯,放到了餐桌上,轉身,又走進了廚房。
“我只做了稀飯,家裏還有什麽菜嗎?”他問道。
“下酒菜還有些。”花生米、青豆粒什麽的,邵清儀昨天是有多做些的,“另外再做個涼拌菜吧。”
“好。”賀長季點頭,“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沒,沒有!”邵清儀都不敢直視賀長季了,“你去陪孩子聊會兒天吧。”
賀長季看着低着頭、紅霞已然爬上耳尖卻絲毫不知的邵清儀,輕笑道:“好,有事叫我。”
等賀長季轉身離開廚房,邵清儀才終于敢擡起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客廳方向一眼,然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害,昨晚的夢實在太刺激了,就完全不是母單小零可以承受的!
邵清儀把昨天炸的花生米和青豆粒倒到盤子裏,又簡單用苦菊、蒲公英等野菜拌了個涼菜,一起端着出了廚房。
“這是什麽菜?”賀長季今天就在廚房裏看到了這些野菜,只是他只知道這是山野裏挺常見的植物,并不知道竟然也能吃,所以便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是苦菊。”邵清儀夾起一片苦菊葉子一邊解釋一邊吃進了嘴裏,“那是蒲公英,都是清涼解毒的好東西,我昨天抓魚的時候在河邊采的。像我這麽胖的,吃這種野菜剛好減肥。”
賀長季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說道:“你變了很多。”
“嗯?啊,哈,畢竟現在不一樣了嘛!”邵清儀聞言不禁緊張起來。
不是吧,難道他不是原主的事情要被揭穿了?他不會被認為是邪魔鬼怪之類的然後被浸豬籠吧?!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賀長季笑道。
見賀長季沒有深究,邵清儀總算松了口氣。
他沒敢再多說話,唯恐多說多錯。
但偏偏賀長季的話卻多了許多:“這趟去縣城,感覺怎麽樣?”
“縣城,挺熱鬧的。”邵清儀簡單地回了一句。
“有遇到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嗎?”賀長季繼續問。
“沒。”邵清儀搖了搖頭,然後想起那家飛鶴酒樓的飯菜,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就是飯菜有些難吃。”
“诶,縣城裏的飯菜不好吃嗎?”成平、成安兩個小家夥正聚精會神地聽着姆父講關于縣城的事情,聽姆父這麽一說,他們不禁奇道,“不是說縣城什麽都比村裏好嗎?”
“縣城的确有很多好東西。”邵清儀見孩子們聽得認真,講得也認真了幾分,“縣城裏有很多店鋪,賣什麽的都有。比如有一家叫做隆祥的店鋪,是縣城裏的大商行開的,裏面既有賣绫羅綢緞的,也有賣奇珍異寶的。前些天剛進了一個奇珍,叫做珊瑚,是一種長在海裏的像樹一樣的東西。”
“哇~”兩個孩子聽得瞪大了眼,“海裏還有樹呀?”
“有呀,海裏的東西可多了!”邵清儀一時沒忍住就開啓了幼師模式,給孩子們講起了故事,“那海裏,有長得稀奇古怪的魚,有會放電的鳗魚,還有會吃人的大鯊魚!”
“吃人!”兩個孩子吓得直哆嗦,“海裏吃人的大鯊魚,會游到水彎村嗎?會來吃我們嗎?”
邵清儀聽着孩子們的童言童語就笑了:“放心吧,鯊魚是生活在海裏的,不可能游到水彎村的。”
“那就好,那就好。”兩個孩子拍着自己的胸膛,一副“吓死寶寶了”的樣子,看着可愛極了。
“聽你這麽說,怎麽感覺你好像都見過的樣子?”一旁默默聽着的賀長季突然開口道,“你什麽時候去過海邊了?”
“哪,哪有!”邵清儀一着不慎又漏了餡,趕緊補救道,“我那都是聽店裏的夥計說的,我哪有這樣的見識呀。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沒出過水彎村!”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上次去縣城除外。”
“也是。”聞言,賀長季笑了,“只是聽你講得這麽詳細生動,還以為你是真的見過呢!”
“啊,啊哈哈,可能,可能是因為我有講故事的天賦吧!”邵清儀打着哈哈,趕緊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對了,我給孩子們買了兩匹布回來,想給孩子們做幾件新衣裳,不知道村裏哪位手藝好些?”
“做衣服嗎?其實我自己就可以。”賀長季語出驚人。
“你?”邵清儀驚呆了,賀長季不是獵戶麽,怎麽還會做裁縫了?
“是啊,孩子們的衣服從小就是我給做的。”賀長季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要不是前些天你一氣之下把孩子們的衣服都給燒了,他們這兩天也沒必要穿這麽破舊的衣服。”
“我,我把孩子們的衣服燒了?”邵清儀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一回事情,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又快要露餡了,趕緊說道,“哦,對,那,那孩子們的衣服還是繼續你做吧!”
邵清儀辛辛苦苦捂着自己穿書者的馬甲,唯恐被當作妖魔鬼怪抓起來,哪知道自己的馬甲早就已經薄得只剩下一張紙了。
賀長季知道不能逼得太過,他依舊沒深究,只是笑着道:“你總是把自己做過的好事忘得一幹二淨!”
“嘿,嘿嘿……”邵清儀只得裝傻讪笑,心中卻是暗罵,原主啊原主,你可真是害死我了!你到底給我挖了多少坑啊!
好端端的,燒什麽衣服!你是嫌家裏條件太好,非要作妖嗎?
害,捂馬甲實在太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