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尾巴

司雯在浴室門外站了一會兒, 确定應該不會發生什麽意外之後,走到卧室去,略有些發愁地看着淩亂的床。

白黎的床被兩人弄得皺皺巴巴, 被子全都被推到司雯的床上。純色的床單上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水漬,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洇濕的……

她彎下腰把白黎床上的床單撤了下來放到洗衣機裏,經過雜物間的時候, 蹲下從櫃子裏找出來一個新的床單。

起身的時候動作一頓,司雯想了想,又把床單放了回去。

浴室裏水聲消失, 僅有些滴滴答答的水滴低落, 水霧逐漸散去,鏡面朦胧地露出一個人影。

白黎單手撐在洗手臺上, 拿起毛巾給自己擦幹頭發。

擦着擦着, 他側過身去,通過鏡子去看自己腰後腺體那一處。

腺體已經變回到正常的膚色, 不再泛着潮紅也不再有空虛和癢意,只是有一個淺淺地牙印印在上面。

他登時紅透了臉, 回憶起剛才被刺破腺體進行臨時标記的時候。

那種感覺難以形容, 像是痛到了極致, 甚至恍惚地認為自己的腺體已經被司雯咬破到開始流血。

但又舒服到極致,全身所有的熱浪都被撫平都被沖淡,整個人都仿佛掉入了棉花堆裏, 柔軟得不像話。

他伸手碰了下腰窩處的牙印,頓時一陣酥麻感傳來, 立即彈回了手。

明明已經恢複好了,怎麽還是……這麽敏感……

白黎紅着臉拿起帶進來的睡衣準備穿上,卻發現睡衣的扣子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扯崩了, 只剩下一顆最上面衣領處的扣子還茍延殘喘着。

他把睡衣丢到垃圾桶裏,環視一周後,沉默了。

進來的太匆忙,忘記拿上新的衣褲來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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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只好找出抽屜裏長長的浴巾,攤開抖了抖,準備圍到自己腰間。

圍到一半,他又覺得不對勁,直接解開重來,繞着自己的胸口開始圍了幾圈。

随後偷偷摸摸地打開門,用被水汽蒸得紅彤彤的眼觀察外面情況。

很好,司雯已經躺回到卧室休息了。

他一百米沖刺地速度,飛快地閃身進入衣帽間,動作麻利地換上幹淨地衣服褲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白黎垂着頭走近卧室,紅着耳根不敢擡頭看司雯,站在自己床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床單沒了,枕頭和被子都被挪到了床邊的椅子上。

他扣着手指,小聲地嗫嚅道:“我的床怎麽……”

“床單弄髒了,我已經放到洗衣機,等明天晾幹再換上。”司雯撐着腦袋側身躺在床上,掀開被子的一角,“你今晚就和我擠一擠吧。”

白黎抿着嘴,極快地瞟了眼她,最終還是磨磨蹭蹭挪到床邊。

司雯留了裏面的位置給他。

他脫下拖鞋,正準備從司雯身上爬過去,卻在半途中被截胡。

司雯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一手攬住他的腰,十分輕松地将他按在自己的懷裏,抱着他一轉,兩人成功緊挨着躺在床上。

她手一伸,将被子扯上來,蓋到他們的肩上。

白黎被這一操作弄得猝不及防,顫抖着眼睫,往被子裏縮了縮,把通紅的臉埋進黑暗裏,僅僅露出微微濕潤的頭發和修長的後頸。

司雯就知道事後他一定會害羞,所以才故意不給他換床單。

從他脖頸處穿過去的手擡起來,有一下沒一下捏着他的後頸,時不時往上揉一揉他的腦袋,作為安撫。

另一只手就很不安分了,在漆黑的被子裏攬住他纖瘦的腰,指尖從衣擺處探入,精準無誤地找到已經沉睡的腺體。

懷裏的人猛然一顫,腰不由自主地往前送,試圖躲開司雯的手,卻只能将他更加親密地送到司雯的懷裏。

指尖摸索到尚未消去的牙印,輕輕摩挲着,直把白黎逗弄到受不住,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惡行”。

司雯乖乖地不亂動了,低低地笑了聲,問:“這裏疼不疼?”

半晌,一個悶悶地聲音從被子傳來,“……不疼了。”

“那就好。”

司雯收回放在他腰上的手,反手牽住他的手指,在暖和的被子之下緩緩挪動着指尖。

她盯着始終不敢擡頭的小腦袋,無奈地嘆道:“這才是第一次,你就這麽害羞了,之後這幾天發.情期還有兩三次臨時标記,到時候你恐怕會直接鑽到地縫了……”

白黎在被子裏動了動,稍稍擡起頭露出一雙水亮的眼,眨巴着看向司雯,羞紅的眼尾微微下垂,看上去很是委屈地模樣。

他聲音略有些哽咽,“怎麽還有兩三次啊?”

司雯對上他的視線,認真地給他科普,“中學的教育書上沒有把提前誘導發.情期這一可能寫上去,你不知道很正常。”

“由于我們沒有進行完全标記,所以我們體內的信息素并沒有徹底适應。按理來說,正常的發.情期只會在早晚開始發熱,早晚标記一次就行,持續3-5天。但是提前誘導出來的發情期是沒有規律的。”

她把玩着白黎的手指,繼續說:“你的發熱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也許是下一秒,也是明天晚上。可能在你洗衣服的時候發熱,也有可能在你看書的時候。不過次數會少很多。正常的發.情期需要标記七次左右,但是我們只需要在标記三次左右。”

“不過由于這個不确定性,你這幾天必須待在家裏。我明天也會向公司請假,在家裏陪你。”

白黎安靜地聽完,臉越來越紅。

如果……如果他要是在洗澡的時候發熱了,那豈不是……

他羞到又整個腦袋鑽進被子裏。

司雯輕笑了一聲,換了話題分散他的羞意,“說來,你已經聞過我信息素的味道了,聞出什麽來了嗎?我的信息素有什麽變化嗎?”

白黎耳尖動了動,再度從被子裏伸出腦袋,認真地說:“味道變了一點。”

“嗯?味道?”

“變得和我的味道有點像了。”

“是嗎?”

白黎認真地點了點頭,給出肯定地回答:“嗯”

司雯笑着提出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當時你的信息素濃度太大了,你聞混了。”

“……也有這種可能。”他眨了眨眼,神色有些猶豫,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服用的藥會改變你的信息素?”

司雯抿了下嘴,長長地嗯了一聲,“有想過。”

“要是這樣的話,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我們的匹配度會降到90%一下呀……”

這句話他說的越來越沒有底氣,聲音一點點收斂,最後輕到消散在唇齒之間。

他愁着眉,嘴巴也扁起來,難受地問出這個存疑了很久的問題。

太不安了,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所有的可能都在一直靠近,就等着鸠占鵲巢。

司雯挑了挑眉,發現這個問題和當初她問的問題異曲同工。

她用白黎回答的原話還給他,說道:“不會有這個如果。我們就是符合完美适配度。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白黎瞬間如鲠在喉,眼眶迅速通紅。

這個回答……似乎回答了他的問題,卻好像不是他想要的。

為什麽明明得到了肯定,為什麽明明有了承諾,卻還是會很不安很不安?

他忍不住抽噎了一聲,難過地往司雯懷裏鑽,咬着嘴不知道怎麽回答。

“嘶——”

司雯倒吸了一口氣,往後微微仰了下。

白黎聽到了她的略有些疼痛的倒吸聲,立刻停下動作,擡眼便看到司雯身上的傷口。

她的左側鎖骨處還有一個深深的牙印,深紅的印記上已經開始泛出一點淤青,有的地方都發紫了。

“這是……我咬的?”他擡手拉開周圍的衣領,按在傷口周圍,皺巴着一臉,眼睛泛起水光。

這可比他腰後的牙印要重得多了。

看這個樣子,得有多疼啊……

司雯攏了攏衣服,将扣子扣上,平淡地說:“沒事兒,看着雖然吓人,但是一點也不嚴重,很快就會好的。”

而白黎已經陷入了自責之中,抽了抽鼻子,爬起來想要去拿藥,下一刻被司雯攔住。

她壓下白黎的肩膀,趴在他的胸口,擡手揉着他還有些發熱的臉,制止道:“說了沒事,你別忙了。現在這麽晚還是先睡覺吧。”

白黎視線緊緊盯着她的鎖骨處,目光幾乎快要透過衣料看到傷口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難過地道歉,小心翼翼地摟緊司雯。

如果不是他突發奇想想要聞信息素,就不會提前誘導出發.情期了,就不會有接下來那一頓折騰,也不會讓司雯不得不留在家裏辦公,更不會讓她受傷了……

司雯長長地嘆了口氣,捧起白黎因為愧疚而皺巴起來的小臉,哄道:“真的沒關系。你不用感到抱歉,因為我也已經咬回來了。”

他抽了抽鼻子,“标記又不算……”

“誰說是标記時咬的?我明明,咬的是這裏——”司雯捏住他的耳朵,“我才不會吃虧呢。”

白黎耳朵被揉的發燙,隐約想起來當時司雯一邊咬着自己的耳朵一邊說——不碰我怎麽臨時标記你?

是了,那副香豔的場景記憶太過于深刻,被一提出來就可以立馬想起來。

“可是你咬的沒我重,你的都快出血了……”他抽着鼻子繼續自責起來。

司雯無奈地說:“那我下次咬重點?”

他一邊哽咽一邊點頭,猶豫了一秒,還是乖乖地答應下,“……嗯。”

“好。下次一定。”

“嗯。”

小青檸太乖了,軟綿的看上去怎麽欺負都沒有關系,惹得司雯指尖動了動,差點按奈不住自己浮躁的心。

冷靜了一會兒,她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撐起身子親了下白黎濕潤的眼尾,順手拿過一旁的正在充電的手機。

她翻個身枕着白黎的胳膊,轉移話題,說:“你的睡衣已經弄壞了,我們在網上買個新的吧。”

果然,小孩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過去,貼着司雯的臉側一起和她選情侶睡衣。

“你看這個。”司雯指尖點開一個圖片,“這一套,一件是粉色小豬,另一件是綠色白菜……這表示,白菜被豬拱了?”

原本還挂着眼淚的白黎立即破涕為笑,立即加入購物車,“這件好這件好!”

“問題是,你是小豬還是我是小豬?”

“當然我是小豬啦,我拱你呀!”

司雯發現他對自己的定位不是很清楚,砸了咂嘴,沒有提醒。

反正到時候誰先穿上就是誰的。

“看下一套吧。”她滑動屏幕,“一件是綠色的小青蛙,另一件是白色的大鵝……癞□□吃天鵝頭?”

司雯幾欲摔手機。

這是個什麽破店,還挺會內涵的啊。

然而白黎卻很興奮,也加入了購物車,“我喜歡小青蛙!”

司雯瞥了他一眼,沉默地退出了這家店,找了幾個比較正常的店鋪開始選。

夜越來越深,靜谧的世界被黑暗容納着。

風吹起落地窗簾,洩露出微黃的燈光,它将黑夜燙開一個洞,傳來兩人的低語呢喃,直至只剩下平緩的呼吸,慢慢迎來天光。

司雯看了一遍平板裏教做簡單早餐的視頻,随後進入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一旁是正在撥號的手機。她在一大早問司世陸要來了莫慶傑的電話,準備在打過去給白黎請個假。

“喂?”

電話接通了。

“您好,莫叔叔,我是司雯。”

“哦……你好。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兒嗎?”

“是這樣,白黎他身體不舒服,要在家裏好好休息三四天,我來給他請個假。”

“身體不舒服?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啊?”

“您放心,不嚴重,休息幾天就好了。”

“那行,讓他徹底休息好了再來實習。”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再度傳來莫慶傑疑惑地詢問,“你和白黎住在一起了?”

“是的。”司雯不慌不忙地開始煎蛋,“他的宿舍要翻修,沒地方去,所以先暫住在我家。”

“那就麻煩你好好照顧他了。”

“不麻煩。打擾您了。”

“沒事,我這邊還有事,先挂了。”

“好的。”

這一番對話十分的和諧,在滋滋的煎蛋聲中結束。

司雯暗滅手機,開始煎第二個蛋。

樓上白黎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眼睛還沒有睜開,鼻子先動了動。

司雯殘留的信息素所剩無幾,他只能聞到淡淡的冷香味。

內心立刻升騰起來莫名地慌張和失落,就像是原本嚴絲合縫的東西缺了一塊什麽,惶惶不安。

這種不安感很快讓白黎清醒過來,掀開被子下床,聽到樓下傳來的聲音,立刻噠噠噠地下了樓。

他看見司雯站在廚房門口,正在脫下小熊圍裙挂在牆上,剎那間松了一口氣。

大步上前,白黎一把将她抱在懷裏,毛絨絨的腦袋蹭着她的肩膀,嗅到熟悉的冷香味登時放松下來。

他委屈吧啦地哼唧着,讓司雯誤會了,擡手按在他的後腰,問:“發熱了?”

“……沒有。就是想抱着你。”

司雯頓悟。

發.情期第一特點——會每時每刻需要聞到伴侶的信息素,不然會很不安。

好了,之後這幾天得多一個小尾巴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上一章居然沒被鎖!!!我簡直就是車神!!!快誇我!!!

還有……

臨時發.情期的好處就是可以進行浴室play,廚房play,沙發play,各種play。

可惜只有三次,你們想看什麽呢?: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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