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月沒有請安,只要是心生妒忌他的人都會在這上面做文章,即使華臣不在意也會樹立在後宮的威嚴,該懲處的還是要懲處,何悅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但是現在就對面坐的人和态度來看,怕即使沒有做文章,上官雪也不會放過他。

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人多半都是後臺家族很硬,沒有家族背景的他只能成為這群狗仗人勢的官宦家族欺負的對象。

“悅中侍可是不服。”

何悅面無表情恭敬道:“臣侍不敢。”

“啪——”精致的茶杯就這樣破碎,何悅只是淡淡瞄了一眼,靜靜聽着上官雪不悅道:“本君看你不是不敢。”

“上官哥哥說的是,悅中侍面子可真大,還要上官哥哥你親自派人請。”王玉諷刺的添油加醋,使得上官雪本不高興的心情更加不愉快。

上官雪盯着下面跪着的何悅,心情極度不高興,這個長相堪稱男侍中最為出衆的麟兒一進宮就蒙受皇上恩寵,破例不侍寝就冊封為中侍,甚至在生病中,皇上親自派孫公公送了兩支人參。如不是皇上不常來後宮加上……恐怕現在跪在地上的人是他而不是什麽跪在地上身份卑微的何悅。

“悅中侍,你可知錯。”

何悅輕笑一聲,知錯又能怎樣,不知錯又能怎樣,結果還不是一樣。

“上官哥哥,你瞧悅中侍那表情無一點知罪的樣。”何悅擡頭目光怒意的看了看王玉,王玉一點也不害怕嘲諷之笑,而何悅這一怒視卻被上官雪誤認為是對他的不滿,火氣更重。

“雪哥,聽聞前幾日悅中侍生病了,身體不适都不見外人,想來他不是有意無視宮規禮教,懇請雪哥饒過他這一回。”一直坐在兩側當木頭人的衆男侍其中一位開口替何悅求請。

何悅餘光看向右手方第一座椅上的麟兒,容貌清秀,氣質高貴,綠衣長衫不失親和,第一感覺是不錯,但視線裏和薄薄的嘴唇邊的笑意總讓人覺得和他親和的外表唐突,不甚喜歡。

上官雪冷眼看了看求情之人,氣質尊貴的虛僞笑道:“慧臣平日裏可是很少見你言語,今個怎麽突然……”

“臣侍平日怕是開口惹雪哥你不喜,便少開口,還請雪哥不要責怪了臣侍不言之禮。”慧臣微笑回道,上官雪輕笑一聲掩蓋自己心中的嘲諷,繼續盯着何悅,道:“既然慧臣都替你求情了,那本君今日也從寬處理,二十鞭。”

二十鞭三字,讓某些人竊喜,某些人繼續面無表情,某些人笑臉詭異,某些人為之擔心,只有跪在地上的何悅有點不太明白,二十鞭是何意?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華臣,悅中侍身體才好,二十鞭……”上官雪瞪了一眼左手邊第二座椅上的麟兒,麟兒瞬間沒了話語,轉頭擔憂的看着跪在地上看他的何悅,淡淡微笑讓何悅心生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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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雪站起身,喚道:“來人,将……”

“主,主子……”

“大膽,沒看見主子正在處事嗎?”魏德才呵斥沖忙跑進殿的宮女。

宮女看到滿屋子的主子以及上官雪的怒意表情,撲通跪下,害怕求饒道:“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魏德才察言觀色到上官雪的眼神,立即開口呵斥道:“急急忙忙一點宮規禮教都沒有,若不是重要之事,當心你的腦袋。”

宮女害怕的顫抖,道:“是,主子饒命,是皇上來了,正在冰燕閣等候主子。”

聽完宮女的話,殿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同看向正位站着露出難以置信表情的上官雪。

“主子……”魏德才小聲的呼喊将上官雪神智拉回,看着下面一群男侍,內心嘲諷,面色高貴的道:“本君現在要去見皇上,你們退下吧!”

“臣侍告退。”

上官雪起步快速離開,王玉見到還在跪着沒起的何悅,笑着道:“上官哥哥,悅中侍……”

“王上侍,你不知皇上不喜後宮驚擾,華臣主子自有分寸。”慧臣威嚴道,并狠狠瞪了瞪還要想開口的王玉,王玉緊握雙手,無奈只好看向上官雪,上官雪看了看微笑的慧臣,再看了看王玉,最後将目光落在何悅身上,嚴肅道:“罷了,今日之事就這樣了,悅中侍回去抄寫後宮禮則,禁閉三日。”

“臣侍領旨。”何悅跪拜道。

上官雪沒有在多留一刻,迅速離開正殿直奔冰燕閣,其餘男侍也相繼離開,留下何悅一個,慢慢從地上站起,腿麻差一點摔倒,好在進殿的橙兒急忙扶住,何悅看了一眼橙兒,什麽話也不說離開正殿。

穿過來時的長廊,何悅停頓看向遠處的樓閣,親眼瞧見上官雪微笑害羞模樣,何悅雞皮疙瘩掉一地,繼續前行,不過心裏很是感激那恰到好處出現的皇帝。

離開蘭惜殿,何悅也放開了姿勢,揉捏酸痛的後頸,想着今日發生的一切,特別是蘭惜殿一幕深刻給何悅留下了印象,幫他的人不見得都是好的不幫他的人不見得都是壞的,這是經歷這一出戲的何悅所有感受。

禁閉三日,正好趁着這三日抄寫後宮禮則,不過當何悅拿着厚厚的禮則時,很是怨念,三日能抄完才有鬼。

走了半個時辰才回到自己宮殿,卻還未進殿便迎來了小全子上前跪拜,“主子。”

何悅看着小全子,突然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沒有處理,餘光看了低頭的橙兒,威嚴道:“起來吧!”小全子站起後,何悅繼續道:“你倆随本君進殿,本君有話要問你們。”小全子一點也沒有猶豫的應道,橙兒慢了一步便也低頭恭敬回道,也真是如此何悅對橙兒改變了态度、想法。

進入正殿,何悅坐在正位上,橙兒和小全子跪在地上,何悅嚴肅的道:“小全子,本君問你,本宮身為中侍後是否只有你和橙兒身旁伺候。”

小全子俯首跪拜擡起頭,道:“回主子,除了奴才和橙兒姐姐外還有一名宮女和奴才,不過主子當時嫌他們做事不靈敏,便罰他們去繡儲宮(做雜事的地方,然犯錯的宮女、奴才亦或犯重罪的妃侍不是死罪就會被丢在這裏)做事了。”

“哦,是本君當面懲處的?”何悅提高音調詢問。

小全子回道不出,只好彎腰低頭,道:“小全子不知其中,請主子責罰。”

何悅冷笑,你不知當然是這事不是你辦的,剩下的唯一可能……

橙兒注意到何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是驚恐,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就這一點何悅已經認定了橙兒做的這件事。

今日蘭惜殿上發生的事,何悅已經很明确橙兒是別的宮殿男侍安插在自己這裏的眼線,但是何悅想不通,為何她不禀報他和亦軒見面的事,只要說出去自己肯定是重罪難逃……難道是什麽人威脅所以不敢禀報?何悅覺得唯一的可能性只有這一點,不管是誰他都要感激對方,既然這件事不敢禀報,那他也不能打草驚蛇,自亂陣腳。

“這事就算了,以後你們做事靈敏點,如做出什麽奇怪舉動,就不要怪本君無情。”最後那句無情是看着橙兒說的,橙兒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動,何悅看得心煩,不滿道:“好了,沒事了,本君乏了,退下吧!”

“是。”橙兒和小全子一起站起退後幾步,轉身離去,不過剛剛走了沒多遠的小全子回來,再次跪在地上,道:“主子,奴才有事禀報。”

何悅睜開眼睛,看了看小全子,再看了看沒有離開的橙兒,不樂意道:“橙兒,去把禮則拿來。”

“是。”橙兒不擡頭慢慢離開,何悅才收回視線看着小全子,道:“小全子,何事?”

“禀主子,亦軒大人派人送來一封信,讓奴才當面交給你。”小全子邊說邊拿出信封交給何悅,何悅接過信,拆開信件看了一眼便清楚是什麽東西,急忙收好信封,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小全子,你過來,本君有話要對你說。”

小全子快步走過去,站在何悅身邊,何悅小聲嘀咕道,小全子聽完之後單膝下跪在地上,然後慢慢起身悄悄離去,這時橙兒抱着厚厚的禮則出現在正殿。何悅看着橙兒放下禮則,道:“本君這幾日要抄寫禮則,沒事就不要打擾本君。”

“奴婢遵旨。”

“下去吧!”

“奴婢告退”

何悅聽到關門的聲音,才将藏于袖子中的信拿出,仔細閱讀,最後站起身走向燭臺前,燒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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