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日後,何悅一早便梳洗好離開宮殿趕赴蘭惜殿,到達時,看見正走過來的冷冰冰的良臣,何悅停下腳步,等良臣走後才進殿請安。和上次不同,這次何悅來的早,禮儀也做的很規範,呈上抄寫的禮則,上官雪瞧了也沒挑毛病,賜了坐,等其他宮殿的男侍請安完畢,何悅才同其他男侍門一同走出蘭惜殿。
“果然還是皇上厲害,打三日前見了皇上,主子就變得不一樣了,神清氣爽不說,連做錯事的宮女都不責罰了。”
“那是當然的,皇上至少有一月都沒來後宮了,這一來後宮就找我們的主子,可見主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我聽說西區那邊那位聽見皇上先來了蘭惜殿,氣的臉都綠了。”
何悅聽到嚼舌根的宮女說的話忍不住笑了笑,難怪今日上官雪會放過他,原來這裏面有皇上的因數。何悅覺得要是能見到皇上,可以感謝他今日之事幫助,不過這種想法還是在嚼舌根的宮女說的後一句話給放棄了。
“聽說這次皇上下賜了很多寶貝給主子呢?全都是稀世珍寶,我們見都沒見過的。”
感謝什麽的去見鬼吧!果然皇帝都是混蛋、小氣、摳門,只知道寵愛官宦之家,遲早會被敗光,什麽明君,有自己的難處,冠冕堂皇罷了,真不知道亦軒哪只眼睛看出皇上是明君,要是21世紀,老子絕對買一堆眼藥水給他,哼。
此時的何悅口中的亦軒也就是當朝皇帝,正在禦書房議事,完全不知道在他後宮當中讓他隐瞞身份的男侍,也就是何悅正火氣旺盛的诋毀他。
離開蘭惜殿不過兩刻,進入西區最大的庭院,豫石園,也許是豫石園太大,現在何悅看到的景色和上次看到的明顯不同。柳樹并排兩側,五彩月季各在花叢中盡顯嬌豔姿态,屹立的樓閣深紅華美,怪異的石頭零散荷池邊上,形成了天然的石階,美不可言。
微風吹過,淡淡的花香如醉如夢,一縷藍色飄過,像極了動蕩的海波浪……然,劍舞動的聲音歷歷在耳,光芒回歸黑瞳,花海對面,一縷藍色長衫随風舞動越發動人,當長長的黑發落于背後,視線重疊,何悅才清醒看清花海對面站着的是個人,并且還是一個極望塵莫及的美人。
說是美人,其實只是說氣質美,遠觀,猶如仙境走出來的仙人,高貴不可輕;近看,溫文爾雅,一身藍色長衫凸顯出此人筆直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膚,精美的五官,濃密的眉目下一雙杏眼更是清澈動人,高挺的鼻梁,厚薄均勻的唇,一抹溫柔笑意盡顯出此人親和的氣質,讓人不得不靠近他。
在這冰冷的後宮,女妃還未見到,但是男侍當中就眼前這人是何悅穿越這麽久唯一看得順眼的男侍。也許是此人散發出的氣息猶如冬季溫暖的陽光一般,叫人不得不靠近,笑臉相迎;也或許是那日極小一個幫助,讓何悅對他一面之緣很是親和。總之當回神過來時,何悅有點不好意思,對着花海對面的男子禮貌笑了笑,轉身離去。
“悅中侍,留步。”
聲音輕柔不妖孽,聽着舒服,這是何悅第一感覺,回頭過去,那位花海對面的仙人一般的男子已近在咫尺。何悅不知道對方叫什麽,只能做出該有的禮教請安,然對方的男子快步托起何悅的手,微笑道:“悅中侍不必多禮,四下無人,如不嫌棄,不如月河樓下一敘。”
何悅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笑着道:“不知哥哥怎麽稱呼?”
“瞧,顧着說話,忘記自薦了,在下周子桦,徽州人氏,不知弟弟怎麽稱呼?”
這句弟弟還真是讓何悅不大喜歡,不過也只能笑着回道:“我嗎?我的話叫何悅,泸洲人,嗯,我看我們年齡相仿,不如我喚你子桦,你喚我何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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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桦很是欣賞何悅這豪爽的性格,明明和外表不相符,卻有種很親和的感覺,微笑言道:“悅君剛剛為何見我就轉身離去。”
悅君?何悅抽搐了幾下嘴角,對了,這古人都是文人墨客,喚起名字也是文雅,傻笑兩聲,道:“啊,那個,那個是因為我看見子桦你正在舞劍,不想打擾你,便離去。”
周子桦抿嘴笑了幾聲,“你看見我時我也正好練完,今日即使沒有在這裏遇見你,我也正想去拜訪你。”
“拜訪我?”何悅不懂的問道。
周子桦停下腳步,面色不再笑臉,認真道:“悅君,我不知王玉為何不喜歡你,也知你不喜歡他,不過,有時适當忍讓是必要的。”
何悅聽了周子桦的話腦袋裏想到的是官宦家族,後臺背景,想着這個何悅就是火大,不滿道:“哼,只要他不惹我,我也不會去招惹他,若他惹我……”我也不會放過他,當他21世紀來的何悅是好欺負的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周子桦擔憂的拉着何悅,曾經以為何悅是個冷若冰霜的冰美人,其實是個有點小脾氣的孩子,這種人也是很難生存在這冰冷的後宮,“何悅,後宮之大,你看到的只是一方,不可随意輕信他人,也不可随意看清這後宮。”
這話他聽過,亦軒對他說過,不要輕看這後宮,他又不是傻瓜,明知是陷阱還往裏面跳,想到多人勸阻,何悅也收起了奇怪的想法,轉而問道:“子桦你這麽說,我連你都不能信任了。”
周子桦被何悅這一問給問住了,不過考慮半會,表情嚴謹的說:“随你而觀,随你而定。”
随你觀察,随你定論,一切都由他做主,何悅裂開嘴,配合一雙美膩的狐貍眼笑道:“若連信任一個人都做不到,活着等于死去,所以,我信任你。”若是旁人,這話周子桦不信,甚是覺得虛僞,但放在何悅身上他覺得他可以做到在這爾虞我詐的後宮中還能相信一個人。
兩者相視一笑,殊不知這一幕剛好落在路過的王玉眼中,上前諷刺道:“偌大的豫石園,還真能在哪裏都能遇見你。”
何悅側頭看向來者令他看不順眼之人,嘴唇輕勾,暗諷道:“這可不是,這偌大的豫石園,誰沒有遇見,偏偏遇見王上侍你。”目光泛着一絲挑釁,王玉收起笑意,不悅的看了何悅身旁的周子桦,輕蔑道:“子桦哥也不怕沾染了晦氣,惹禍上身。”
這話明顯就是沖着何悅去的,周子桦不太喜歡,便态度嚴謹道:“王玉,同為皇上的男侍,何必咄咄逼人,不怕旁人聽去嚼舌根,你應知道皇上不喜後宮争寵。”
一段話将王玉嘲諷的心思瞬間沒了,怒意瞪着周子桦,周子桦不在乎的嘆了一口氣,王玉側頭看着何悅,在看了看周子桦,嘴唇微揚,态度傲慢無禮道:“本君可不是你們這些下等之人,物以類聚還是留給你們自個好了。”
何悅聽到這話火了,态度也不在是謙和,忘記了周子桦的警告,極度不滿道:“王上侍這話說的很對,同和下等之人說話的你也不見得是另類之物,物以類聚,彼此彼此。”
“你……”王玉火冒三丈的指着何悅,何悅目光怒火的直視着王玉,一點也不膽怯很是讓身邊的周子桦擔心,眼看驕縱的王玉揚起手揮下,周子桦出面擋住,何悅吓了一跳。
“住手——”
王玉的手停止在半空中,何悅去阻止王玉的舉動停了下來,周子桦随同何悅一同看向右側走來的慧臣,葉谷易,然三人一起向葉谷易行請安之禮,“參見慧臣。”
“免了。”葉谷易上前一步,将目光落在王玉身上,嚴肅道:“王上侍切莫忘記後宮禮則。”
“可是……”王玉在葉谷易的怒意眼神下停止了埋怨,怒火的哼聲離去,見到王玉走遠,葉谷易轉頭看向何悅,微笑道:“悅中侍不要和王玉一般見識,他被寵壞了。”
何悅恭敬的低頭道:“何悅不敢。”
“嗯,悅中侍識大體,不進則退,方能人上人,切勿恃寵而驕落得自食其果的下場。”葉谷易微笑的說着這話,但是看在何悅眼裏這微笑卻是極度虛僞,何悅抿嘴輕笑,請安道:“何悅謹記慧臣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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