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早上氣溫低, 文寧到公司的時候還打了個噴嚏,江恒把外套扔給他:“今天剛帶來, 幹淨。”
文寧正想說話,又記起自己昨天說了這半個月絕不跟江恒說話, 就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去看江恒。
江恒無奈的看了眼鄭鶴, 鄭鶴立馬眨眼, 然後把江恒扔過來的外套遞給文寧:“你還是穿上吧, 感冒了算誰的?你也不想上節目一直咳嗽吧?”
文寧:“公司有空調, 過會兒就好了, 穿外套太熱。”
鄭鶴把外套放旁邊:“那你自己看着穿。”
文寧把包打開,把兩個包裝盒拿出來,然後都給了鄭鶴:“昨天說給你們帶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鄭鶴吃驚道:“我以為你就說說。”
他結果盒子後咋舌道:“現在這些東西,包裝一個比一個上檔次。”
盒子是木盒,品牌名激光雕刻在盒子的正中間,四周還有層次分明的浮雕, 沒有多餘的工藝,但就是讓人覺得高檔。
鄭鶴不認識這個牌子, 那一串字母看得他頭暈,鄭鶴打開盒子, 把銀色的手表拿出來,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這不便宜吧?”鄭鶴就算沒用過奢侈品,也見過, 他自己以前掏光錢包買的表,接近一萬塊了,跟這只表比起來簡直就是兒子和爸爸的區別。
全金屬的機械表,銀色的表帶泛着寒光,觸手冰涼,鄭鶴的臉都有些紅:“這要是太貴了我可不敢收。”
文寧連忙說:“不貴的,我專門買的價格适中的,中端表。”
鄭鶴腦子裏的不貴,大約就在五千塊錢左右,在舞蹈室不能玩手機,他也不能看着包裝查品牌。
鄭鶴:“我之前也有只超貴的表!沒你這個看起來帥。”
文寧認真道:“那應該是做工的問題,我送你的表用的都不是什麽罕見材料,就是做工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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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鶴伸出手腕:“來來,幫我戴一下,我一只手不好操作。”
文寧伸出手,正要幫鄭鶴戴表,江恒忽然抓住鄭鶴的後衣領,把鄭鶴拽得向後退了兩步。
鄭鶴:“神經病啊?!”
鄭鶴轉頭,一眼就看見了江恒那別人欠了他八百萬的臉色。
“……恒哥。”鄭鶴立馬慫了,“我自己戴,自己戴。”
江恒伸出手,鄭鶴“啊”了一聲,又迅速把另一個表盒交給江恒。
兩支表都是同個系列的,款式也相同,只有細微差別,江恒的這一只表帶更細一點,能把他的手腕顯得更好看。
鄭鶴淫笑道:“嘿,恒哥,咱這是情侶表。”
江恒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會不會說話?”
鄭鶴:“小寧,你給自己買沒有?”
文寧搖搖頭:“我不愛戴表,總會弄丢。”
他已經不知道丢了多少塊表了,後來就不戴了,反正有手機,有時候大哥和二哥會送他,都被他收起來好好放着,要出席活動的時候才戴上。
鄭鶴點點頭:“也是,我以前戴那種幾十塊錢的電子表也總弄丢,後來買了那只貴得就沒丢過了,不過練舞的時候我可不戴,磨花了我得心疼死。”
女人看包,男人看表。
都是象征意義大于實際價值。
男人的飾品比女人少,能表明身價的就那幾樣,現在國內也不流行戴胸針,用寶石做紐扣的也沒幾個,所以唯一能一擡手就展示給別人看的,只有表。
要是沖着看時間,十幾塊幾十塊的表也能看清楚,好好校準誤差也不會太大。
更何況手機時鐘也很精确,随時都能校準。
鄭鶴看着帶在自己手腕上的表,怎麽看怎麽喜歡,他決定把盒子收好,以後自己買表也買這個牌子。
看起來高端洋氣上檔次,還便宜,五千塊看起來比上萬的還有格調。
休息的時候文寧去上廁所,鄭鶴就在練舞室裏找人炫耀,逮着誰是誰,他不挑。
“看,文寧送我的禮物。”鄭鶴一邊說話一邊把手上的表湊到對方眼前。
對方顯然是個識貨的:“喲,這表不錯啊,怎麽也得上萬吧?什麽牌子的?”
鄭鶴:“是吧,看着是不是特別貴?文寧說不貴,中端表。”
對方翻了個白眼:“文寧的中端,跟咱們的中端是一碼事嗎?我看看牌子。”
鄭鶴解開表帶,他懶得去拿盒子了,就給對方看刻在表背部的品牌名。
對方拿到跟前看,然後神情嚴肅地說:“不貴,便宜牌子,這樣,我出一萬給你買。”
鄭鶴:“……能值一萬?!”
他倒吸了口涼氣,這也太貴了!
對方忍不住笑:“你傻不傻,一萬我就純賺了,這麽新的表,二手賣出去都不低于五萬,原價十萬,看這做工也不是高仿。”
鄭鶴聲音都在抖:“十萬?”
“一只表?”鄭鶴,“這也不是金的啊。”
對方:“那你原本一萬的表也沒鑲金鑲銀。”
鄭鶴:“我那一萬的中間好歹鑲了顆鑽!”
對方翻了個白眼:“碎鑽也叫鑽?不值錢。”
文寧從廁所回來,剛踏進練舞室,就看鄭鶴捧寶貝般的捧着表,踩着小心翼翼的小碎步跑過來。
“楚陽說着表值十萬。”鄭鶴可憐兮兮地問,“真的?”
文寧點點頭:“對啊,所以我跟你說不貴。”
鄭鶴悲痛欲絕地把表遞給文寧,頭轉向一邊,痛心疾首地說:“五千我就收了,十萬不行,你拿回去,我這手配不上這麽金貴的表。”
文寧被鄭鶴的表情逗笑了:“給你你就收着,我拿回來也不會戴,只能放在家裏落灰。”
鄭鶴:“那你拿去專櫃退掉,至少能退一半的錢。”
文寧眨眨眼:“給別人增加工作量,多不好,我既然送給了你,你就戴着。”
鄭鶴念念不舍的看了眼表,十萬的表啊,他只在廣告上看過,想着自己成名了也要買一只。
說不喜歡是假的,他當練習生,一個月的工資只有四千多,這還是高的了,畢竟公司包吃包住,有些小公司的訓練生一個月兩千多,還沒有社保。
文寧:“那這樣,等你紅了,你也給我買等價的禮物。”
文寧對鄭鶴笑。
鄭鶴悶聲悶氣地說:“那我要是紅不了呢?”
文寧假裝驚訝:“你怎麽這麽沒志氣?”
鄭鶴:“……也不是沒志氣……”
文寧:“那就當我借你戴的,你要是沒紅就還給我。”
鄭鶴:“我要是戴一段時間,不就不值錢了嗎?”
文寧偏過頭:“反正你還我,我不收,你要是不想要就拿去送人,我去繼續練舞了。”
然後文寧就走回了自己的角落,對着鏡子練舞,剩下鄭鶴一個人表情複雜的看着那只表,最後鄭鶴還是把表戴上了。
他知道這不是施舍,而是文寧的好意,他深吸一口氣,暗自下定決心,哪怕他最後沒有紅,也要努力存錢,送文寧一樣等值的禮物。
鄭鶴看向江恒,他知道江恒跟自己一樣,也是普通家庭出身。
他們家在北方小城市,平均工資三千左右,房價一平方也就幾千,對他們來說,十萬是一筆不小的錢了。
再添十萬都能付老家一套房的首付。
江恒:“看我幹什麽?我可沒你那麽沒志氣。”
鄭鶴笑起來:“之前是誰說自己站不了C位,只能當綠葉的?”
江恒:“滾蛋。”
崔敬賢走進練舞室,敲敲身後的鏡子:“該練舞了,別聊了。”
練習生們連忙站起來。
上節目前的這半個月文寧過得很舒心,節目組又來拍了幾次,但因為是趙曼負責,所以再也沒出過之前那樣的插曲,白天訓練,晚上回去還能跟陸叔叔一起聊會兒天,這樣的日子對文寧來說充實極了,他現在練完舞也不覺得有多累,回家還能一邊跟陸煥生聊,一邊壓腿,或者複習動作。
原本文寧以為他不會為上節目而緊張,但真的等到他要去錄制節目的前一天,他還是緊張得頭昏腦漲,倒水都溢出杯子。
陸煥生只能摟住他的肩膀,從他的手裏接過水壺,然後讓文寧坐在沙發上。
“不是說不緊張嗎?”陸煥生用紙巾擦幹桌上的水。
文寧:“我以為我不會緊張的。”
他被文家保護的很好,媒體從來沒有拍到過他的正臉照,就連開音樂會,也沒人知道他是文家的小少爺。
他其實并沒有什麽面對鏡頭的經驗,音樂會哪怕他獨奏,他也不用看鏡頭,只需要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裏。
文寧:“陸叔叔,你第一次拍戲的時候緊不緊張?”
陸煥生把濕透的紙巾扔進垃圾桶,洗了手之後才做到文寧旁邊說:“緊張。”
文寧抿着唇問:“那怎麽克服?”
陸煥生:“緊不緊張都要上,習慣了就好,你上節目不習慣就少說話。”
他知道文寧不是一個表演欲強烈的人,也沒有非要展示自己的渴望。
文寧乖乖的點頭:“好,我少說話。”
陸煥生拍了拍文寧的肩膀:“行禮收拾好了嗎?”
文寧:“對了!還要收拾行禮!”
文寧急忙站起來:“陸叔叔,那我先去收拾東西!”
陸煥生也不攔着他,只是眉眼帶笑:“去吧。”
文寧轉身的時候陸煥生提醒了一句:“記得把內褲裝好。”
文寧身形一頓,鬧了個大紅臉。
內褲這件事是過不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