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弟弟

何夕推開門,看見屋內一片漆黑,他嘆了口氣擡手打開燈。

最近他的人生在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國慶放假回來,潘東找到何夕,說要介紹之前那個故事中學長的愛人給他認識,約他周末去KTV。

何夕聽說學長去世後,他的愛人一直也沒有再找另一半;他想那得是一個多麽溫婉、堅強的女性啊,不由地從心裏升起一絲敬意,也就欣然答應了。

周末他和潘東先到的,兩個人決定一邊唱一邊等。

不一會兒,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推門進來,直到潘東熱情地招呼他進來,直到他們互相握了手、做完了自我介紹。

何夕都還處在試圖縷清這段關系:

潘師兄和他的學長曾經是情敵,他們兩個都是男的,這點沒有問題;

那來的人是學長的愛人、也就是潘師兄曾經喜歡的人,可這個人也是個男的啊!

“不對,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再重來一遍。”何夕搖搖頭接着想。

或許他記錯了,之前說的人是個學姐?

那來的人是潘師兄學姐的愛人,是個男人,這點沒有問題;

可這樣一來,潘師兄和他的學姐是情敵關系,也就是潘師兄曾經的人,是來的這個男人?

還是有哪裏怪怪的啊!

潘東見何夕在那裏一臉懵逼地掰着手指算來算去,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坐過去,對何夕說:“別算了,我、這個人以及我的學長都是男人,我們三個都喜歡男人。”

潘東眨眨眼:“這樣是不是清晰了許多?”

何夕擡起頭看潘東,雖然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吃驚不少。

潘東一臉無辜:“怎麽我以前沒有跟你提過嗎?”

何夕哭笑不得:“完全沒有啊,師兄。”

“那你歧視我們,”潘東問,“不想和我們做朋友?”

何夕趕忙擺手:“絕對沒有!”

“那你還糾結什麽?”潘東聳聳肩,“喜歡男人有什麽大不了的。”

何夕轉念一想:是啊,貌似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這并不會影響自己對他們的看法。

在他心目中,潘東還是那個愛開玩笑卻很靠譜的師兄;

潘東學長還是那個他心目中最稱職的醫生;

至于學長的愛人,同性伴侶走了這麽多年,他卻至今還是孤身一人,而且聽潘東說也沒有再找的打算,他應該更不容易吧。

想到這裏,何夕忍不住有一些心疼。

後來他們很愉快地聊了一會兒天,潘東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來,何夕有點擔心就出來找他。

聽到廁所那邊有争執的聲音,趕忙跑了過去,卻不成想聽到任西顧正在跟潘東說他喜歡自己。

何夕看着對面的三個人只好擺擺手,尴尬地說:“嗨~我、我就是想來上個廁所來着。”

任西顧臉上變化莫測、看不出來是什麽情緒。

他幾次張了張嘴,都沒有說出什麽話,最後一下撞開何夕跑了。

潘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走過來問:“你不追過去看看嗎?”

“我追過去說什麽啊?”何夕苦着一張臉問。

“你不是也喜歡他嗎?追過去說啊。”潘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喜歡他啊?”何夕吃驚道。

“我看出來的。”

“我哪裏看着像喜歡他的樣子啊?”何夕哭笑不得。

“不喜歡他,你跟他走那麽近?又是管飯、又是住在一起、又是一起去旅行的。”

“我……”何夕想說他只是同情任西顧,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任西顧是任遠地産的大少爺、任家的長子,用得着他來同情嗎?他自己想想都有些可笑。

他只好說:“師兄,我真不喜歡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是說那種喜歡。”

潘東皺着眉看了他一會兒,談了口氣說:“算了,不喜歡就別管了。咱們先回包間吧。”

說着又指了指他旁邊的男人,“對了,這是我愛人,潘安。這是小何夕,跟你說過的。”

“你好。”男人沖他點了下頭。

“你好。”何夕平靜的說完,心裏想,他這是被震驚到已經開始習慣了麽……

那天回去之後,何夕發現任西顧不在家,第二天也沒有回來。

起初,他還有些慶幸,因為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面對任西顧。

但後來任西顧開始每天都很晚回家,等他出門去醫院時,又都沒有起床。

他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決定要和任西顧好好談一下。

周五這天,他一直在客廳等到很晚,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直到聽見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才猛然間驚醒。

花一凡扶着爛醉的任西顧站在門口,看見何夕之後神色有些複雜。

“咳,先扶他進來吧。”

何夕有些尴尬地說着,他不确定花一凡知不知道他和任西顧的事情。

兩人合力把任西顧弄到他的卧室後,花一凡說:“我先走了。”

“那我送你。”

“那個……西顧他挺難受的。”

花一凡走到門口,突然停了下來,說:“他這個樣子,我只在他媽去世的時候看到過一次。你多陪陪他吧。”

“我……”

“我知道你們的事情。不是說一定要你怎樣,至少別讓他這麽痛苦。”花一凡說完轉身走了。

何夕幫任西顧整理了一下,看他擰着眉毛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又用毛巾潤了些水打算給他擦一下臉。

任西顧感覺到臉上冰涼的溫度,微微睜開了眼,輕聲問:“何夕?”

何夕正要說話,就看到任西顧又擡起手擋到眼睛上,喃喃地說:“不,你不是。何夕不會理我了。”

“他不會不理你的。”

何夕拿開任西顧的手,想接着給他擦完,卻看到他眼角劃過一道淚光,不由地怔了一下,“你哭了?”

回答他的是任西顧的綿長的呼吸聲,他看着任西顧滿臉痛苦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退了出去。

何夕想到花一凡說,任西顧只有在他母親去世時才這樣過。

他又回憶了一下兩個人從認識到現在的相處模式,頓時覺得任西顧可能是把對家庭的渴望誤當作了對自己的感情。

認定了這一點,何夕更确定了要和任西顧好好談談的決心。

但第二天他起床時,任西顧又已經不在了,仍舊是整個周末都沒有回來。

何夕開始考慮要不要先搬出去,或許兩個人分開了,任西顧就能慢慢認清自己的感情了。

想到這裏,他便開始一邊留意租房信息,一邊找機會和任西顧說一聲。

可何夕每天晚上等到任西顧回來,都會聽見他說:“今天太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一大早人又不見了,依舊很晚才回來,然後重複着昨天說過的話。

就這樣到了又一個周五,任西顧滿身酒氣地回來。

何夕看他人還算清醒,就從沙發上跳起來說:“西顧,等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今天太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任西顧又說着這句話走進了他的卧室。

何夕追進去:“明天你又會不見了,我們好好談一談。”

任西顧倒在床上,掀起被子蒙上頭:“我覺得我們什麽好談的。”

何夕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被子:“西顧,別這樣。你聽我說。”

任西顧仍然蒙着頭:“我不聽!我不聽!”

何夕無奈地站起來說:“既然你實在不想聽,那就算了。我明天直接搬走了。”

任西顧猛的掀開被子坐起來,瞪着眼睛道:“我不同意!”

何夕嘆了口氣,說:“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好意思再住在這裏了。”

任西顧站到何夕面前,一字一頓地說:“我、說、我、不、同、意。”

“你可能沒分清自己的感情,對我有點誤會。”

任西顧的氣勢讓何夕感覺到一股壓力,他後退了一步,說“等我們分開一段時間,你自然就能認清了。”

“如果我說,我分的很清楚。”

任西顧往前跟了一步,依舊盯着何夕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就是喜歡你,就是不讓你走呢?”

何夕感覺任西顧現在喝了酒有點蠻不講理,不太想和他再糾纏下去。

“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何夕說着轉身,往卧室門口走。

下一秒,他感覺一陣風從身邊刮過,任西顧沖到他前面,嘭的一聲關上門。

“你只比我大三歲,卻總是擺出一副拿我當小孩子看的嘴臉。”

任西顧幽幽地說着,轉過身靠背靠在門上。

“我只是把你當弟弟。”何夕沉聲道,“讓我出去。”

任西顧冷笑道:“那你倒是過來,看看能不能從我這個弟弟身邊走出去。”

說完,咔嚓一聲,将門上了鎖。

何夕皺着眉:“別鬧了,讓開。”

任西顧勾了勾嘴角:“我沒鬧,你能打開門,我就讓你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十年前

潘東:我是你的誰?

潘安:我最愛的哥哥!

潘東:乖~

十年後

潘東:我是你的誰?

潘安:我最愛的老婆!

潘東:滾……

潘安VS潘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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