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03

吃過了粥,沈軒覺得精神好了,他看了眼天空中升起的太陽,估摸着時間,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不去飯堂,直接回去接着修行。

沒過多久,用過飯食的師兄們三三兩兩的來了訓練場,三師兄眼尖,一下就瞧見了那邊正在運氣的沈軒。

三師兄這個人,修行一般,嘴巴刻薄,又好妒忌,總覺得大師兄白梓對沈軒照顧有加,而師父呢,明面上看着總是教訓這個最小的師弟,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在對他打磨,也保不準是在用別的方式傳授技藝。

一個孤兒,憑什麽得到他最敬重的兩個人的愛護?

三師兄看不慣啊沈軒很久了,想起今天早上他沒去飯堂,于是若無其事的開始說話。

三師兄:呦,小師弟這麽勤快來練功啊!步子夠快。

衆師兄弟聽見了三師兄的嗓門,紛紛把目光投了過去。沈軒緩緩睜開眼,看着對面那群人,客氣又疏離:吃過了。

三師兄假裝驚訝,那怎麽沒在飯堂裏見到你?

沈軒舔了舔唇角:師兄既然沒看見我,那還說我步子快?

三師兄難得的被噎住了,他腦子一轉,迅速把話題轉移,挂着假意的笑,道:我等知道師弟用功,心性不凡,只是和師兄們一起吃早飯莫非這等困難?

沈軒收了氣,甩甩衣袖,說着多謝師兄提點。

雖是道謝,可那股子冷漠彌漫在語氣裏。

三師兄不屑的笑了笑,心想着孤兒一個還自命清高,沒臉皮。他還想說什麽,身後,一衆人紛紛避讓,大師兄來了。

白梓換了身衣服,頭發也重新束了一道,人顯得更加飒爽,他從人群讓開的地方走進,衆人行禮,恭敬叫了聲大師兄早。

白梓淡淡的應了一聲,徑直走過去站到了臺階上,一只袖子撫到身後,另一只垂在身邊,胳膊微微曲着。

三師兄恨恨的看了眼另外一邊的沈軒,終究是沒敢抗拒大師兄的威嚴,閉了嘴。

白梓掃了一眼臺下的師弟們,聲音徐徐不急:諸位師弟,師父近日需閉關修煉,今早已經進了後山,快則數月,慢則一年,這期間,我來代課,可有異議?

衆人同答:聽師兄教誨。

白梓點頭,說:今日習武,明日修道,依次循環,以一月為限,再做安排。等會兒兩人一隊,對練前日修習的劍譜,開始吧。

師兄弟們紛紛找了人,只有沈軒站在一邊,孤零零的沒有隊友

他是個孤兒,也是這裏年齡最小的師弟,師父念他年紀小,教誨頗多,這也惹得其他人心裏不痛快,自然而然的沒人和他呆在一塊。

只有大師兄白梓不嫌棄他,經常在課後指點,還時不時像今天早上那樣給他加餐。

別人想看他笑話,那就看去吧,他一個人練也沒關系。

沈軒開始回憶那日學習的劍法,取了一旁的佩劍,開始舞動。

似水流雲,循環往息,師父教授的劍法有凝神定心的效用,防身為主,攻擊次之,沈竹卿并不希望徒弟們殺戮成性,傳授的東西也是溫和的。

沈軒練習着,一步步沉穩,只是依舊的孤零零一個人。

白梓看了一圈,最後把視線落在了那個孤單的背影上,深如潭水的眸子波動幾番,最後還是牽扯動了腳步。

剛邁出去,一個在大門看守的人急匆匆跑了過來,對着白梓行禮,說了幾句,面色焦急。

白梓抿唇,望了眼沈軒,對着報信的人說了句走,掉了方向。

04

一套劍法習完,沈軒覺得神志清明。他收了氣,無意識的看了眼臺階頂上。

大師兄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沈軒皺了一點眉,想着今天早晨大師兄生氣離開的樣子,心裏一萬個不舒服,師兄對他這麽好,可他還惹師兄不高興。

正當沈軒在思考怎樣道歉的時候,另一頭,三師兄把劍背在背後悠然地走來,拿着劍鞘點了點沈軒的肩膀。

三師兄:小師弟,看你一個人練得這麽無聊,都有功夫想東想西了,師兄我可憐你,不妨咱們對練一下?

沈軒搖頭:多謝師兄,不用了。

三師兄:你這是要拒絕我嗎?!

沈軒想了想:是。

三師兄:…………

身後的一衆師兄們饒有興致的看向這邊,知道大師兄不在,三師兄又要興風作浪了,知道他做不出什麽出格的事,于是這群人也就樂的看個熱鬧。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三師兄臉皮挂不住,不由分說的舉起了劍:師弟,請指教了!

沈軒:…………

他剛才不是沒答應嗎?

不過沈軒拒絕不代表他怕了,每日的早起晨練,訓後加練他從沒停止過,笨鳥先飛勤能補拙是大師兄告訴他的道理。

沈軒覺得自己應該為自己和教自己道理的大師兄争口氣。

對戰一觸即發,三師兄出劍快準狠,招招目标都是沈軒的要害,不得不說,這群比他早些年進師門的師兄的确有天生的優勢,沈軒盡力抵抗,可終究是只能躲避,無力反擊,到最後三師兄越攻越猛,沈軒卻開始體力不支。

一個橫掃從沈軒面前劃過,他本能的偏頭,劍鋒從他的鼻梁上擦過,割走了那一滴汗水,剎那間被分割成兩半,落到了空中。

不料三師兄一個返回,換了套劍法,直直朝着沈軒的小腿砍過去。

這一招,沈軒是躲不過了。他一咬牙,想着大不了就是腿斷,他還有手呢!

05

只可惜,三師兄并沒有如願。

劍往下劈的哪個檔口,一道銀光從另一個方向沖了過來,迅雷不及掩耳,準确無誤的叩擊了三師兄的劍,渾厚的內力灌輸于劍鋒,直接穿透了劍身。

一切發生在一瞬間,沈軒被內力沖的跌到了地上,而三師兄因為要收回內力反而吐了血。

咎由自取,大抵如此。

白梓沉着臉,一步步朝着二人走過來,看了眼地上的沈軒,又看了眼另一頭的三師弟,從他們二人中間穿過,取走了自己的佩劍。

白梓:三師弟這是做什麽?

三師兄後槽牙都快咬斷了:師兄,我就是看小師弟一個人練劍,怕沒法進步,就想着過來指點指點。

白梓提了一下唇角,似是在笑,可又毫無溫度,就像一塊溫玉的光澤有了鋒芒:指點的前提是自己有所修為,三師弟可是琢磨出了其他劍法?

三師兄仰頭,聽着大師兄薄涼的語氣,知道自己惹到了他的底線。

沈門歷令,同門不得殘害,否則逐出師門,廢去武身。

白梓挑起地上那柄被刺出了一個洞的劍,一手拿兩柄,看了眼從地上爬起來正在排土的沈軒,又把視線移到了三師兄的身上。

白梓:想師父教誨頗深,三師弟應該是謹記在心,這麽一來,想必是真的有所造詣。不如……師兄我也來讨教一下?

三師兄坐在地上,懵了。

他哪裏有什麽造詣?就算有,又怎麽可能和大師兄過招?可要是說自己沒有心得,那就是在承認他殘害同門。

兩個後果,他都惹不起。更何況自己的劍已經沒法用了。

白梓的耐心向來只對沈軒一個人沒有限度,而他也看出了三師兄在想什麽,于是丢出那把自己的佩劍,留下了被戳出洞的爛劍。

白梓:師弟既是有所想法,必不能用柄壞劍。

言外之意,他大師兄很公平,不占武器的優勢。

衆人皆是驚訝,連沈軒也不例外。

他舔舔唇,想着,大師兄這是要為他出頭嗎?那他是不是不生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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