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食屍體

尤希的随身空間裏還有些剩飯剩菜,每天下午也能補給一些零食,帶着顧眠和小陸撐幾天不成問題,所以并不着急。

其他人既不是他小弟,又不是通關關鍵人物,餓一餓又咋了?他懶得管。

尤希轉移話題,問衆人道:“有誰看見之前和小陸同房的任小姐嗎?”

大家都搖搖頭。

“估計是死了。”尤希推測,“無頭鬼昨天被消滅,但劉醫生又變成鬼四處殺人。我救下小陸和顧眠後,劉醫生逃走,或許已在某個角落裏将任小姐殺害。”

放着任小姐的屍體不管,始終是個安全隐患。沒吃上飯的一群人不得已又開始地毯式搜索,最終在三樓的某個房間裏找到已死去多時的任小姐。

大概劉醫生是失去後才懂得珍惜,他自己的眼睛和嘴巴被奪,留下了心裏陰影,所以現在要多搞幾個備用。任小姐如今也是面目全非,眼睛和嘴巴全都被挖走了。

尤希安排中年男人和肥宅把搬屍體到“禮拜日”房間。中年男人心裏有鬼,任勞任怨。但這次肥宅卻直言拒絕:“先生,我快餓暈了,真的沒力氣了。”

尤希不以為意,索性全權交給中年男人一個人搬。

待任小姐被斂入棺材後,有人提出質疑:“放入棺材真的有用?昨天劉醫生夜裏不是一樣出來害人了嗎?”

“昨天我在劉醫生屍體上做了手腳,利用他對付無頭鬼。”尤希淡淡解釋,“今天需要用任小姐再做一場實驗,證明放入棺材後的屍體在夜間不會害人。”

“你們要是覺得不靠譜,還有誰能提出更好的處理屍體的辦法?”

衆人這才默不吭聲。

當天中午,由于早晨端到餐桌上的生肉和血湯無人享用,服務員很是生氣。他們表示不可以浪費食物,如果不把桌上的菜吃完,別墅将不再為客人們提供新的飯菜。

雖然早就料想到會是這樣,但幻想被徹底打破,大家都忍不住怨聲載道,一股腦地把不滿都發洩到瞞着線索不報的人身上。

“要不是有人自私自利,惹怒了先生,我們何必要餓着肚子?”

Advertisement

老爺子成為衆人懷疑的重點,承受了非常大的壓力。他費盡心思證明自己的無辜,但等到回房與中年男人獨處時,卻撕下僞裝。

“大家都在逼迫我,可我沒把你去過三樓的事情供出去。”老爺子對中年男人說道,“昨天你回來後告訴我一無所獲,但今天看來,事情肯定不是如你所說。”

“把你昨天發現的線索告訴我。”老爺子引誘道,“咱倆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在關鍵時刻就應該互幫互助,留下底牌。”

另一邊,小陸所居住的“星期五”房間因為窗戶被打破,不能再住人,因此尤希帶着小陸搬到了顧眠的“星期六”房間。

原本與顧眠同房的是一個穿着西服的商人,名叫黎軍。他聽說尤希要搬來住,不僅非常痛快的同意了,還極為殷勤地幫忙搬床疊被,搞得動靜極大。

姜江幽怨地看着大張旗鼓搬出去的尤希,如怨婦般抽泣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另有新歡,不要我了?”

尤希桃花眼掃過姜江,笑了笑,卻是什麽也沒說。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個笑容背後的含義,但姜江心裏明白。尤希這是在告訴他——“少在我面前裝了,我不吃你這套”。姜江含恨低下頭,眼底劃過一絲不甘。尤希的确很強,但是沒關系,只要游戲沒結束,自己就還有機會。

黎軍熱心相助,想從大佬那裏混口飯吃。尤希也很大方,大手一揮,慷慨地送給了他一盤青菜肉丸當晚餐。

黎軍滿懷期待,但看到蔫了的青菜卻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個好像是來到別墅的第一天晚上,被大佬打包走的剩菜吧。這都多少天了,還能吃嗎?

黎軍用充滿控訴的眼神看向大佬,卻見後者正拿着饅頭,津津有味的吃着苦瓜。

瞧那苦瓜,顏色已經從原本的翠綠氧化成了泛着灰色的慘綠,毫無疑問,苦瓜也是剩菜。

黎軍對人生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大佬好像混得也不怎麽樣嘛,他想盡辦法去抱大腿真的值得嗎?

當天夜裏,12點的鐘聲敲響。除卻小陸,屋裏的三個成年男人都從睡夢中蘇醒了。但或許是運氣足夠好,這一夜他們很平靜地度過了。

然而,殺戮的魔鬼沒有光臨“星期六”房間,卻不代表他放過了其他人。

第四天早上,瘦麻杆大學生和肥宅雙雙死在了“星期二”房間。瘦麻杆的半邊臉被啃食,肥宅的五髒六腑散落一地。

胖大嬸崩潰了:“我受不了了!再不吃飯喝水,到了晚上鬼來找我,我別說抵抗,估計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她率先奔到一樓喝起了第一口人血湯。有了第一個人開先河,其他人也都有樣學樣,放下心裏的最後一道界限,圍着餐桌大吃大喝起來。

他們必須補充營養,恢複體力,否則到了晚上拿什麽和魔鬼拼命?

尤希四人下樓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宛如人間煉獄的場景。僅僅是餓了一天,人們便将文明的面具扯破,喝起了人血。

黎軍看着,驚訝得後退一步。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能跟着大佬吃到正常的飯,是多麽難得。

進食完畢後,一個戴着眼鏡、着裝得體的女人拿出衛生紙矜持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她看向尤希,語調不緊不慢:“先生,早晨我們查過了,棺材裏的任小姐還在,屍體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昨晚殺人的應該還是劉醫生。”

尤希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

“今天多出的兩具屍體也繼續放在棺材裏嗎?”女人問道,“棺材只有兩口,多出的那具屍體該怎麽辦?”

尤希擡起眼眸看向衆人,提醒道:“必須空一口棺材出來。‘禮拜日’房間原本就住着一只鬼。我們不經她同意給她加了一個室友,她忍了。再來一個屍體占據她的床,她晚上無家可歸,恐怕要暴走。”

“該怎麽處理這多出的兩具屍體,你們自己想辦法。”尤希不欲多言,他把女鬼的存在抖落給衆人後,系統管理員又在他耳邊滴滴滴了。

三級警告,擾亂鬼怪進攻進度。

這破游戲,處處是限制。

接下來一整天,尤希沒有再出現在大廳裏,而是一直在屋裏補覺。直到傍晚時分,顧眠驚慌地叫醒了他——

外面出事了。

尤希走後,幸存者自發把屍體搬到‘禮拜日’房間,但是他們失策了,一口棺材最多只能裝下一具屍體,但凡想讨巧塞進去兩具,棺材蓋就合不上。

也不知是誰出了個馊主意,竟建議大家把多出的屍體吃掉。尤希聽着一陣惡寒。

“又有誰願意吃?”尤希道,“死了5個人,除去姜江和我們四個,現在在搞事情的只剩下4人了。就他們4個,哪能一頓飯的功夫把兩具屍體吃掉呢?”

“當然沒人願意吃。這倆屍體又不像無頭鬼似的已經被徹底鏟除掉,萬一吃了後,屍體半夜裏在人的肚子裏複活怎麽辦?”黎軍道,“所以,另一個馊主意來了,他們搞了個活祭。”

“什麽活祭?”

“他們把姜江抓起來了。因為猜測姜江可能惹怒了您,已是棄子,所以推他出去,逼着他吃屍體。如果不吃,就把他鎖在禮拜日房間裏,不許他出來。”顧眠并不知道姜江是boss,他與姜江相處得還算愉快,不忍心見死不救,“拜托您了,再不管管這群人,情況真的要失控了!”

尤希呼吸一窒,要說騷操作,他們這些所謂的普通玩家才是真騷。

“惹誰不好?偏偏惹姜江。”尤希嘆氣,他感覺自己像是林沖,正在被逼上梁山。

擔心打出團滅大結局,尤希雖然很難過,但還是要去解決這些矛盾。

途經姜江居住的“星期三”房間,尤希看到那間屋裏已是一片狼藉,窗戶都被這些逐漸走向末路的暴徒打破了。

而禮拜日門前,以中年男人為首的四個人正堵在外面。看到尤希來了,他們也絲毫不怵。

“先生說過讓我們自己想辦法,我們已經想出辦法來了。”戴眼鏡的精英女慢條斯理道,“還請先生不要站在道德高地上批評我們的所作所為。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我們已是窮途末路,所追求的也不過是茍活而已。”

尤希道:“你确實是窮途末路了,但老爺子他們兩個可不是。”

“他們手握線索,有膽量和我對着幹,如果我不想讓線索斷掉,就必須保護他們。”尤希問精英女,“你呢?你有什麽理由讓我保護你?”

精英女臉色一白,驚訝地看向中年男人。她嘴唇微微抿住,似乎是在盡力思考對策,以求絕地反擊。但與她同房的胖大嬸明顯沒有那麽沉穩,聞言立刻倒戈罵人。

“老爺子你們不厚道啊,為什麽要騙我們說是線索在姜江手裏!怪不得把姜江的房間砸了都沒找到東西,原來線索一直被你們藏起來了!真是個老不死的,你說我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害人——”

“快別說了!”精英女怒喝,但是豬隊友已經完全中了反間計,化身狂犬要去咬人了。

事已至此,老爺子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沒錯,我們知道通關的重要線索。先生保護我們活到第六天,我就把線索告訴您。您看如何?”

尤希笑笑:“我看不怎麽樣。”

說好的速戰速決,誰要拖到第六天?

他一個眼神示意,顧眠和黎軍突然沖向前去制服中年男人,情況陡然發生變化,胖大嬸和精英女也火速調轉矛頭,三下五除二把老爺子踹翻在地,一頓拳打腳踢,毫不手軟!

瞬間淪為階下囚的兩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快別打了!”老爺子抱頭,後悔不已。

中年男人塊頭雖大,但是欺軟怕硬,連連招供:“我說,我都說!日記本被我藏在大廳的沙發下了,線索都在本子裏。”

“你怎麽這麽快就說出來了?”老爺子垂首頓足,恨鐵不成鋼。

“早說晚說都得說!僅憑咱倆也沒看出什麽頭緒來。”中年男人理直氣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昨天聽我的把線索主動告訴先生,今天也用不着挨這頓打了。我還沒怪你淨出馊主意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