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秦遠岱吃醋
尤希回到北院後, 直奔床上, 脫下鞋子, 和衣躺了下來。
“我困了, 午睡一會兒。”尤希說道。
路上他沒怎麽和秦遠岱說話,一副公事公辦,就事論事的樣子。
秦遠岱再遲鈍也感覺到了尤希還在不高興着, 他且忍了一路,沒有和尤希争論什麽。到了屋裏,尤希還是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秦遠岱終于忍不住了。
他憋着火,坐到床邊, 原本閉目養神的尤希一下警惕地睜開了眼睛。
秦遠岱道:“剛和我吵完, 就跑去勾搭別人了?我還沒不高興呢, 你在這裏耍什麽脾氣?難道要讓我哄你嗎?”
“岱哥。”尤希手肘着床, 撐起上身, 衣領口微微敞開, 似乎是誘惑人的模樣, 但說出的話卻讓秦遠岱如墜冰窟, “你知道嗎?你這叫性.騷擾。”
“我也把話說明白好了。”尤希道,“我犯不着勾引誰, 也不想給你操。咱倆以後要是還合作, 希望你能注意一下說話的方式。”
秦遠岱表情裂了,他是第一次被別人說是性.騷擾。
“咱倆最好保持點正常社交距離,你要是也想午睡, 我把床讓給你。不午睡,就麻煩你讓遠點。”尤希冷着臉,唇角的微笑弧度淡去,只剩下嚴肅。
秦遠岱攥緊了拳頭:“剛才你在聽雨軒扒我衣領,吃我豆腐,現在一抹臉想不認賬——”
“那你要我怎樣?”尤希又被秦遠岱的三言兩語惹毛了,“你自己能看見你脖子上長了什麽東西嗎?”
秦遠岱不吭聲了,他感覺自己的驕傲被踐踏了。情感告訴他,他這個時候應該風輕雲淡地走開,下次尤希要是再敢倒貼,自己一定要好好冷嘲熱諷對方一番;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估計等不到尤希再倒貼的那一天了。
尤希一副要決裂的架勢,搞得秦遠岱有點心煩意亂。他看着尤希唇紅齒白,又偏偏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只覺得心裏燒起了一陣邪火。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這句話的含義,秦遠岱算是第一次體驗到了。
早晚有一天幹死你。秦遠岱想到,你說不給操才不算。
秦遠岱眯了眯眼睛,暫且放過尤希:“成,你睡吧。”
秦遠岱利索地起身就走,沒有死纏爛打,尤希松了一口氣,閉目小憩。
等尤希醒過來時,秦遠岱已經不在屋內了。外面有人敲門,他起身去開門,正見一個小厮來找他:“鄭爺請您過去一趟。”
天色已經昏暗,尤希再次來到聽雨軒。鄭傑梅面色蒼白坐在床上,神色恹恹。
“秦遠岱那個混蛋害了我,我一定要報仇!”鄭傑梅問道,“你和他什麽關系?他是不是喜歡你?”
“顯而易見,他只喜歡他自己。”尤希道,“你現在很虛弱,估計連我都打不過。報仇還是暫且放放吧。你如果還想離開慶餘班,需要我的配合,我們之前的約定依舊作數。”
鄭傑梅閉上死氣沉沉的眼睛,搖了搖頭。
“我不走了。”他說道,“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再失去了。過去傷害過我的,我要一件件報複回去。”
他雖然眼神無光,但是語氣卻斬釘截鐵得很。
“一切按原計劃進行,我可以告訴你脫離慶餘班的辦法。”鄭傑梅說,“但你得聽我的話。”
夜色漸濃,尤希陪着鄭傑梅一同來到戲班子後臺準備今晚的表演。
“見墳臺心如絞淚濕缟襟,才幾日竟與兄界隔陰陽生死相分!”尤希唱詞,這一段講的是梁山伯已經死了,祝英臺出嫁時從他墳前經過的故事。
尤希正醞釀着悲傷的情緒,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鼓掌聲。
“死得好!”尤希回過頭來看,挑釁的不是別人,正是花玉笙。
他笑吟吟地從鄭傑梅與尤希身邊走過,欣賞着鄭傑梅蒼白的臉色,意有所指地大聲鼓掌,幼稚到了極點。
鄭傑梅剛死而複生,看起來有些中氣不足,他只冷冷笑了笑:“你有空說風涼話,不如好好操心下你自己。今晚上的戲排好了?”
“這個自然,不勞您費心。”花玉笙自信滿滿,他面帶春風,回憶起往昔,“我還記得咱們倆剛進慶餘班時,關系極好。如今卻鬧到這般田地,真令人感慨。不過,你提前死了,晚上我不用再對你下手,倒也算是好事一樁。”
“我想了一下午,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花玉笙笑嘻嘻,半真半假遞過橄榄枝,“不如我們重歸于好?再做盟友?”
“盟友是做不成的,我又不像你,還想着做什麽死而複生的癡夢。”鄭傑梅道,“有花爺你在前探路,我也免去了被闫老板一騙再騙的結局,說來小弟還欠花爺一聲謝。”
花玉笙笑不出來了:“你還是執意要過完今晚就離開?可你應該清楚,你走不掉的!”
“是闫老板來差你問話的吧?”鄭傑梅道,“我暫且不走了,之前想回去是要榮歸故裏,盡盡孝道,現在回家,那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平白讓我老母親傷心。”
花玉笙舒了一口氣:“這才對嘛,回家有什麽好?哪有在這裏過得舒坦。”
花玉笙離開後,尤希注意到鄭傑梅眼裏有一閃而過的恨意。但他很快收斂好情緒,又帶着尤希排練一遍。
午夜時分到來,戲臺上,一幕幕悲歡離合寂寞上演。到尤希二人登臺後,尤希注意到觀衆席下空無一人,他之前些微忐忑的情緒淡退了不少,發揮得無功無過,很是平穩。
“生未同衾死同穴,死同穴,偏做了,偏做了化蝶哀豔。”尤希唱道。
“葉、葉底花間,自在……偏偏。”鄭傑梅卻變得一反常态,緊張了起來。他樣子有些驚恐,低着頭,眼神躲避,似乎是不敢去看臺下。
尤希察覺到不正常,側身擋過鄭傑梅,代替他唱了他的那句詞,“雖任它春去秋淡,終歸是遺憾綿綿,遺憾……”
尤希的詞還沒唱完,鄭傑梅突然啊地慘叫一聲:“別過來——這是什麽鬼東西!”
鄭傑梅慌慌張張地抱住尤希,躲在尤希身後,“別跟着我,快滾開啊!”
闫老板急忙從後臺跑上來,他先做了幾下驅趕的動作,清理掉臺上某些看不見的東西,然後止不住地朝觀衆席鞠躬道歉:“各位爺擔待則個,別生氣別生氣,今天晚上的票錢都給各位爺退!咱們傑梅白天剛出了事兒,第一次瞧見各位大人英勇神武之姿,有些緊張,又遇到了惡魔蝙蝠,難免大驚小怪了,各位爺權當一樂呵事兒,莫放心上去。”
闫老板給尤希眼神,讓尤希帶鄭傑梅下場,鄭傑梅似乎是被吓得沒了力氣,整個人都軟軟靠在尤希身上,秦遠岱攜同花玉笙上場時,看到的就是那麽一副場景。
“這下好了。”鄭傑梅把頭擱在了尤希肩膀上,“到頭來反倒是我把今晚的事搞砸了。”
今晚的表演對鄭傑梅意義非同尋常,尤希安慰道,“別想了,你好好休息。”
他說着,伸手拍了拍鄭傑梅的背。
秦遠岱攥緊了拳頭,只覺得這一幕無比的刺眼。怪不得尤希突然跟自己鬧掰了,原來是找到新歡了!這家夥都變成鬼了,身上還有莫名其妙的梅.毒,尤希難道是眼瞎了嗎?居然會看上他!
花玉笙瞧見鄭傑梅吓得腿軟的樣子,嗤笑一聲:“他活着的時候害死了那麽多人,剛變成鬼就被惡魔蝙蝠追着跑,真是報應不爽。不過這惡魔蝙蝠也不是什麽厲害的東西,至于被吓成這樣?”
花玉笙朝前走了幾步,但他的戲搭子卻沒跟着他走,而是直直地站在原地不動。
“喂,你怎麽了?”花玉笙撇撇嘴道,“快跟上,你想拆我臺嗎?”
花玉笙二人唱的是孟姜女哭長城,在臺上五分鐘,秦遠岱統共就說了兩句話,剩下全是花玉笙在費勁表演,幾近于獨角戲。二人謝幕後,花玉笙剛想和秦遠岱聊兩句,就見秦遠岱怒氣沖沖地拽住一個打雜的夥計追問鄭傑梅去了哪裏。
夥計怕得不行,指了指庭院,秦遠岱扔下夥計,大步朝院子裏面走去。月夜醉人,秦遠岱看見鄭傑梅脫下貂氅,披在了尤希身上,還趴在尤希耳朵跟前竊竊私語。
“你們兩個這是在幹什麽?”秦遠岱抱臂,憤怒不已,他心裏像是醋壇子打翻了,這鄭傑梅哪裏都不如他,輸給這樣的人,秦遠岱情何以堪
鄭傑梅是故意卡着這個時間點趴在尤希耳朵旁說話的,秦遠岱果然跑來打斷,證明他沒有猜錯——這家夥果然喜歡尤希!自己抓住他的弱點了!
鄭傑梅勾唇笑笑,低聲對尤希說道:“離開這裏的方法我已經告訴你一半了,剩下的如果你還想知道,明天晚上來聽雨軒找我。”
鄭傑梅衣袖一甩,理理衣冠,轉身走了,尤希站起身回過頭,和秦遠岱四目相對。
秦遠岱眯着眼,一副危險的樣子。尤希看着他,想到了埋伏于暗夜的狼。
危險而又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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