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七煞,是指金神方位上的八位兇神,亦稱“金童七煞”,亦即二十八宿中的“角亢奎婁牛鬼星”七宿。

然而江湖中人人聞之色變的“金神七煞”,卻不是天上星宿,而是七宿下界轉生的七個惡人。

七煞不僅為害四方,并且暗中勾結官吏,擾亂朝綱。但因他們法力高強,連皇帝也輕易奈何不得。閣歷任閣主與他們苦戰百年有馀,也僅能勉強壓制其禍祟,而無法将之徹底剿除。

然而不知自何時起,江湖之中漸漸有了一種傳言:唯有“獨孤八達”能滅“金神七煞”。需要付出的代價則是,“八達”之中至少有一人将犧牲性命。

這傳言愈演愈烈,上至皇帝,下至販夫走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閣的老閣主歐陽無名恰與獨孤家族是世交,于是極力讓賢。

八公子獨孤蘇,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接任了閣主之位。

「看來,作者這一次是明說了,要你死在七煞之手。」純愛之魂道。

“最重要的設定總是憋到最後一刻才說,作者的尿性還是一如既往。”蘇如此總結。

「不錯。」純愛之魂将那張宣紙吞回腹內,「你有兩位兄長在京中任職,聽說你已入京,特意趕來與你相見,商談掃滅七煞之事。他們此刻正在前廳等你。」

隔着雨簾望去,前廳燈燭熒煌,小厮和雜役進進出出,拴馬的拴馬,端茶的端茶。

“我這就去見他們。”蘇整理一下服飾,“對了,我的兄長們分別叫什麽?我記誦一遍,以免出錯。”

「公子不必費心記誦。你七位兄長的字分別是大達,二達,三達,一直到七達。」

“…………我忽然覺得,其實‘破達’還算是走了心的。”

「本魂亦有同感。」

蘇來到前廳,只見自己的長兄獨孤一負手立在窗前,仰面看雨。

獨孤家族雖為武林世家,但也世代有人在朝中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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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代入朝為官的,便是嫡長子獨孤一,擔任欽天監正五品監正之職。

蘇趨前行禮,問道:“大哥在看什麽?”

“哦,破達你來了。”獨孤一微微點頭致意,卻并不轉過身來。雙眉緊鎖,手指輕撚髭須,隐然有世外高手風範,“為兄正在觀望星象。”

“可是……”蘇向窗外看了看,“今夜雷雨交加,并無星辰啊。”

獨孤一淡然一笑:“這有何妨。反正都是看不懂。”

旁邊座位上有一人應聲道:“大哥說的很是。”

蘇循聲望去,見廳內還坐了兩人。一個是他的次兄,獨孤二。另一個身穿素色直裰,手執玉柄拂塵,竟是一位仙風飄然的道士。

“無量天尊。”道士拱一拱手,“貧道法名貧僧,這廂有禮。”

窗前的獨孤一這才轉過身來,為蘇引薦:“貧僧道長是為兄多年的故交,精通風水玄學。‘七煞’非尋常人可以匹敵,須得仰仗道長的修為,以茅山陣法‘七煞鎖魂陣’方能破了他們。”

獨孤二:“大哥說的很是。”

“不敢當,不敢當。世兄謬贊了。”道士一甩拂塵,爽朗笑道,一面望着蘇細細端詳,點頭嘆道:“罷罷罷。久聞八公子美名,今日一見,真真是一位煙視媚行、搔首弄姿的血性男兒。”

獨孤二:“道長說的很是。”

蘇:“………………”

“破達,你的茶盅掉了。”獨孤一神情威嚴,“你這是怎麽了?依為兄看來,七煞固然可怕,但自古邪不壓正。我們此番前來,正是與你商定對策。你如今是閣主了,萬萬不可在貧僧道長面前畏畏縮縮,失了儀态。”

獨孤二:“大哥說的很是。”

蘇穩定一下情緒,叫小厮來收拾了摔碎的茶盅,忽然想起一事:“對了,怎麽不見歐陽老閣主?你們快快去請。”

一名下屬在門外聽見,立即趨前,躬身回報道:“禀告公子,老閣主已于昨日傍晚收拾了行囊,騎快馬連夜離開了閣。”

“為何如此倉促?”蘇微愕。

“實不相瞞,與公子相見時,老閣主已然身染時疾。若不是為了等候公子接任,早已應該尋醫養病去了。”

“原來如此。”蘇緩緩點頭,“是我過于輕慢疏忽了,竟未曾相送。”

“公子不必自責。”下屬又躬一躬身,“是老閣主自己不叫我們聲張的,還特意吩咐說,此等區區小事,不必驚擾公子。”

“可有人随行?”

下屬搖搖頭,“老閣主單人獨騎,只帶了少許衣物盤纏。”

蘇聞言,不由心緒一黯。歐陽老閣主掌管閣十年,其間四平八穩,無功亦無過,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望。想不到離任之時卻如此凄怆,竟連一個餞行之人也沒有。

“老閣主不是要治病麽,不多帶些錢財怎麽行?”

“這個公子不必擔心。”屬下慨然道,“早在一個月前,老閣主就已清理了庫中所貯存的金條,雇了十二輛馬車搬運一空,說是求醫所需的診金。”

“…………”蘇開始覺得畫風不對,“不知老閣主身患何病,診金竟如此高昂?”

下屬低了低頭,“禀告公子,患的是傷風。”

啪!蘇手中剛換的新茶盅在五指之間粉碎,“治療一個傷風……需要十二車金條??”難道是禽流感嗎?!

“屬下也不是很懂。老閣主說是,便是了。”

蘇閉着眼睛按了按額角,“那麽,閣中的賬房還有多少馀錢?”

“禀告公子,沒錢了。這個月的薪俸已經發放不出,還須公子想想辦法。”

“呵呵。”蘇咬牙切齒一笑,“那麽,老閣主臨行之前,可留下什麽話不曾?”

“這……倒确實有一句。”下屬的眼睛為難地轉了轉,“不過,屬下認為公子不宜聽到。”

“說!”

“是。老閣主曾在閣門前勒馬回頭,仰天大笑道:‘阿彌陀佛,總算把這個爛攤子扔出去了,滅哈哈哈哈!’然後便揚鞭催馬,絕塵而去了。”

“…………”

這時,一直在旁聆聽的獨孤一走上前來插言道:“破達,你且聽為兄一句話。”

蘇無力:“大哥不要叫我破達了,叫我八弟即可。”

“好的,破達!”獨孤一神色莊重,“依為兄看來,沒錢固然可惱,但自古邪不壓正,虱子多了不癢。你萬不可在貧僧道長面前畏畏縮縮,失了儀态。”

獨孤二:“大哥說的很是。”

“錢財乃身外之物。八公子神仙似的一個人,怎麽也為這些俗務煩擾?”貧僧道長亦是一臉浩然正氣,甩着拂塵,掀髯而笑,“只要別少了貧道的酬金,其它俱是小事,何足慮也!”

蘇:“二哥你不必表态了。”

獨孤二:“八弟說的很是。”

獨孤一:“破達!破達你往哪裏去?”

蘇:“我想靜靜。”

冒雨回到花園中的假山後面,蘇重新掏出煤精印:“世界如此扯淡,我已生無可戀。不如快些死掉完球。”

煤精印嘆一口氣,伸出手爪摸摸對方,「公子不可自抱自泣,還須打起精神拯救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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