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獬廌的腳力驚人, 繞着這座面積不小的島巡視一周, 只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蘇晉江一邊啓動紅外探測儀, 一邊運用內息開了“天眼”。的确如尉檀所說,這裏除了磁場有些古怪之外, 不存在任何危險因素,就連野獸也沒看到一只。這個被媒體炒作得猶如百慕大一般神秘的島嶼,居然出乎意料的“幹淨”。
蘇晉江想起網上的流言, 據說有很多人接近這座島之後就神秘失蹤了。這其中想必有一部分純屬捏造, 但應該不至于全部是假的。
“奇怪了。”蘇晉江自語,“這地方既沒有活人的生命跡象, 也沒有亡靈的魂魄怨氣。要是真的曾經有人在這裏失蹤,他們到底去了哪裏?”
自從進入融合世界之後,壞作者似乎一直沒什麽大動作, 不知是不是在悶聲憋大招。
身下的獬廌也沉默地思索着,片刻後擡頭望天,閃了閃眼睛。
“你是說……?”蘇晉江也擡頭望天, “有這種可能。說不定, 我們這次機緣巧合來對地方了。”
回到野營地,幾堆篝火已經生起。Tay在一旁接聽電話, 對着彼端不停“嗯嗯”應答。姚菁臉色平靜,慢條斯理吃一盒罐頭, 好像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謝紫鑫儀态楚楚抱着手臂靠在樹上,要不是這黑燈瞎火的,還以為是在拍寫真集。
獨孤七兄弟不屑與凡人為伍, 于是各自施展輕功飛身上樹,排成兩列蹲坐在枝桠上,純然一派“大隐隐于樹”的世外高手風範。
看見蘇晉江回來,獨孤一立即招呼道:“破達,你也速速飛升上來,一邊蹲四個比較平衡。像凡人一樣站在地上,不是我等武林高手的做派。”
蘇晉江吸了口氣,深沉地回答:“大哥你饒了我吧。這種時候,我只想做個凡人。”
其實原本他只邀請了貧僧道長一個人,結果消息傳到了獨孤一耳朵裏,一直夢想着上電視的獨孤一就這樣興致盎然地來了。作為兄弟,蘇晉江能說啥。
“阿檀,來吃點東西。”丁梓衍殷勤地捧上食物。
“謝謝。”蘇晉江不客氣地搶先接過,沖着Tay那邊努了努嘴,“那四個人這麽快就消停了?我還準備前排圍觀呢。”
“你是唯恐天下不亂麽?”丁梓衍對他抱以鄙夷,指了指樹上的幾處紅外攝影機,“哝,準備開始拍攝了,他們當然要注意形象。——我說,你剛才把阿檀拐到哪去了?不會又替你跑腿幹活了吧?”丁梓衍怒目而視。
“哪能呢,我們躲起來說悄悄話了。你知道,情話技能什麽的,每天都要練習呀。”蘇晉江笑眯眯的,“啊,抱歉抱歉,我忘了你是一只單身刺猬。剛才那些話請當我統統沒說過,千萬不要因為被我戳到痛處而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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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梓衍:“……你咋不上天呢?!”
“上過了,剛下來。”
這兩個人每次打嘴仗的時候,尉檀從不摻和,因為知道他們并不是認真鬥氣。用丁梓衍自己的話來說,他要當一個強有力的候補選手,讓蘇晉江時刻保持競争意識,不敢對尉檀不好。
Tay收了線,回來宣布:節目組決定,讓他們這群人以擲骰子抽簽這種方式作為開場游戲。莊家擲骰子,按照點數來數人。數到的誰頭上,誰就抽一支簽,依照上面的指示去做一件事。
“不是說這地方挺邪乎的嗎,在這裏這麽玩,真的不會有問題?”常崇猶豫着。
“怕什麽,又不是光有我們在這裏,還有修真區的高人們呢。”丁梓衍看着樹上的獨孤七兄弟,目露敬畏,“高人們果然行事不凡,看着就辟邪,連我這個平時最怕鬼的人膽子都很壯。”
“……”深知自家七兄弟道行深淺的蘇晉江決定對此話題保持緘默。反正這島上沒有鬼怪,就讓大家這麽誤會着好了。
一群人圍着篝火坐了一圈。Tay是莊家,在中間擲骰子。
“我要擲了。從誰開始數?”Tay問道。
隔了片刻無人應聲,姚菁舉了舉手,“那就從我開始吧。”
Tay用兩只道具碗扣住骰子搖了搖,放在地上打開,讓每個人都看過,又拿到最近的攝像機鏡頭前展示了一下。
蘇晉江的能力可以幹預骰子的點數,但他沒那麽做,想看看劇情會自然發展到哪裏。
Tay擲出的點數是6。從姚菁開始,按順時針方向數到第六個人,剛好是蘇布起。
Tay打開一盒幸運餅幹,蘇布起摸了一個,掰開,抽出夾在裏面的小紙條。
這盒餅幹是節目組事先準備好的。為了增加娛樂效果,紙條上的內容有些跟探險相關,有些則純粹是為了滿足觀衆的八卦欲。
Tay也走了過去,對着攝像機念紙條上的字:“說出你迄今為止最難忘的一件事。”
蘇布起調整了一下角度,以自認為最帥的四分之三側臉對着鏡頭,語調飽含滄桑:“回顧往昔,叫我難忘的事真如浩瀚星海。猶記得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第一次仰望星空,我情不自禁想起了一部著名小說的開頭:‘自洪荒初開,大約已有一千億人出沒在地球這顆行星上。在我們這個宇宙——即銀河系——也恰好有大約一千億顆恒星。所以在這個宇宙裏,每一個生存過的人,都相應有一顆星星在天空閃耀。’我默默念着這段話,心潮澎湃地想……”
“最難忘的事是第一次仰望星空,明白了。”Tay重新拿起道具碗,“好,我們繼續擲骰子。”
“等一下!我并沒有說完!這只是一個引子,我要從星空延伸到人世……”
Tay:“編導,這段記得剪掉。”
費了一番力氣,蘇布起終于坐回了原處,臉上的表情顯示:我受到了傷害。
Tay又搖了一次骰子,這回擲出一個2點。從蘇布起接着往後數兩個人,是貧僧道長。
貧僧道長一挑拂塵,一枚餅幹從盒子裏騰空而起,陡然碎裂開來,裏面的紙條飄然落至掌心。
“用一句話吓住在場所有的人。注:必須是真話。”紙條上的字如是寫道。
貧僧道長眉峰一鎖,手捋長髯:“諸位,實不相瞞,有一句話,從我們剛踏上這座島的時候,我就想說了。”
他緩慢地環顧一周,“你們說說看,我們一共有幾個人?”
一圈人面面相觑。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嘉賓有20位,再加上作為主持人的Tay,整個島上一共21個人。
貧僧道長點了點頭,“那麽,我要說的那句話就來了:大家都以為一共有21個人,然而并不是。”
這句話一出,幾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聽他繼續說。哪知道長一撩衣服,重新坐下了。
蘇晉江暗自吃驚。他和尉檀巡過島,分明沒有覺察到任何異樣。不由得看一眼身旁的尉檀,尉檀安靜地盯着火堆,一言不發。
丁梓衍終于忍不住了:“道長,
作者有話要說: 這麽吓人的話你別只說一半啊!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我們三個能變成動物,所以不能算人吧?或者動物形态和人形态分開算,我們三個應該算成6個?”
“非也。”貧僧道長悠然說出史上最氣人的六字真言,“天機不可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