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逢

那一出游園驚夢演得極好,堂下一衆喝彩的聲音。水袖撩開,是碧顏,眸光潋滟,往下丢一個傾倒衆生的媚眼,屬于他的追求者們狂熱的吶喊便從臺下此起彼伏地傳來。

“程老板!程老板!求求你讓我見一見你!”

程遇春冷着臉,肩上披着一件外罩,脂粉已洗去,小厮為他拉開車門,亮锃锃的黑漆,他一個蹬腳上了車,慵懶地說道:“開車。”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到他,坐在麂皮車墊上,左腿搭在右腿上,桃花眼潋滟,唇色依然豔紅,怎麽看也不像是個男子,倒像個名姬優伶。

早聽見坊間說程老板鐵杆都是些政要或是富甲一方的土豪,程老板倒是經常赴他們的約,,不過這約的內容倒是令人揣摩,莫不是重金求見只為了一餐飯麽。

肯為程遇春一擲千金的人太多了。

他是新來的司機,因為迷程遇春的人太多,男人女人窮人富人,所以少不得總要換司機,為的是防止他們出賣程遇春的去向。

黑殼子的車緩緩駛在人群裏,笨拙而艱難,司機的頭上滲出細密的汗,墨鏡架在臉上也有種要滑下去的趨勢。太悶了,太悶了。

人群只是随着車子蠕動,高舉着牌子,嘴裏喊着程遇春的名字。每一次出行總這麽聲勢浩大的,俨然成了青州的一大奇觀。

到了悅來居下,程遇春打開車門,一種戲迷們紛擁而來,左右的保镖清理着人群,程遇春信步踏進悅來居的大門,木質的地板,立馬有小二殷勤引路:“程老板,您來啦!蘇老板在二樓等着您哪。”臉上綻開極其燦爛的笑,程遇春已是很習慣了。

小二領了程遇春上樓,天字一號房,只有悅來居的主人才能定用,周圍一個包間沒有,十分雅靜,要做什麽事自然也不會叫人發現。

“蘇老板好。”程遇春踏着步子,蘇老板正坐在一桌酒菜前,看見他來了,臉上堆起笑容,沖他招手,程遇春便走過去,一把被蘇老板拉進懷裏,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程遇春臉上的笑容一僵,又很快恢複自然,背對着蘇老板問:“今日請了什麽貴客?竟找了我來?”

蘇老板湊近他頸間,嗅了一口,手很不安分地摸着他的臀部,又抓了一把。

程遇春陪着笑,暗中不露痕跡地想起身,聽到蘇老板說:“是北平的新貴,方從德國留學回來。聽說很是得張大帥的器重,說來你也認識,他老子在青州可是無人不曉的,可惜英年早逝,他此次回鄉便是來探望父母墳地的。”

程遇春只覺得腦中一根弦仿佛斷了,突然一片空白,一口噗噗地跳。

門被吱呀推開,進來一個白皙的,身量頗高的年輕男子。

他還坐在蘇老板的身上,傅骁寒眉頭淺淺一蹙,聲音十分冷厲:“我與蘇老板有要事相商,你是什麽東西,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蘇老板急被他這氣勢所吓到,忙來解圍:“度将軍萬勿動怒,他确實是不該來的”又對程遇春說道:“還不下去。”對這傅骁寒又賠了笑臉,傅骁寒仿佛察覺到剛剛的失态,極為自責連連向蘇老板致歉:“是我太莽撞,不知您與他......”

程遇春一臉愣怔,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傅骁寒拍了下腦袋:“瞧我這記性”說罷走了出去,吩咐小五子将他的酒拿來。

“是從德國帶來的洋酒,不如中國的烈,只是後勁很大。”

這蘇老板也是愛酒的人,當下表示很有興趣,過了一會,一個警衛蹭蹭蹭從樓下上來,将兩瓶子洋酒擱在桌面上,又到樓下去站崗去了。

二樓的視野很好,鬧市裏人來人往,熱鬧得很,同臨走時沒有半分差距,只是人非而已。

夜裏沒有月亮,很陰沉,陳遇春下了車要進門,驀地被一個人拽了過去,剛想要大喊,卻被那個人捂住了嘴。滿身的煙草味,程遇春很是心慌,那個人的氣息,無論過多久,他都不會忘記。

廊前的燈被打開,滿地的煙蒂,他整個人埋在陰影裏,眼下一片烏青,也不知在這等了多久。頭發依舊柔軟如少年,只是臉上的線條冷硬了很多,确實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他了。

程遇春問:“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

傅骁寒:“是在德國的時候,整夜整夜睡不着覺,就抽煙,雪茄也抽。也算令我快樂些。”

兩廂沉默,他突然一拳砸在門板上:“為什麽。”他離得太近,呼吸都噴到了他的脖子裏,溫溫軟軟的。

程遇春一腳踹開大門,将他抗在肩上,全是腱子肉,硌得他胸口疼,然後程遇春直奔二樓,他父親已去世,活了那麽大歲數也不算太虧。因而這宅子裏只有他一個人住,保姆都不敢出聲,四下裏全是傅骁寒的親兵,鄧副官親自在外面守着。

今日離開悅來居他便知道有人在跟蹤自己,傅骁寒,他變了好多。

傅骁寒扯開他的衣服,常年練文戲的筋骨,入目俱是一片粉膩雪白,天鵝般的頸子從衣裳中探出來,傅骁寒脫得只剩一件襯衫,他握着程遇春的腰,眼神陰冷:“說啊,和多少人這樣過?”

程遇春沉默着将頭偏往一邊不回答,傅骁寒就捏着他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

他拽着程遇春的頭發,鼻子碰到他的,猩紅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身子戳出個窟窿。

他剝了程遇春的下褲,程遇春只感覺到下身一涼,氣急敗壞地去遮住下身:“你瘋了嗎?”

傅骁寒扯開他的手,從腰上褪下皮帶,将他雙手捆起來紮在床頭,程遇春再動彈不得,只好蹬着腿抗議,傅骁寒握着他的腿,将他張大,狠狠一挺,程遇春便發出了極為撕心裂肺的一聲叫喊。

然而傅骁寒沒有半點憐惜,冷漠地穿了衣裳,不再停留。

眼淚砸到枕芯上,留了豆大一個印子,傅骁寒,終于是變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