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坦白(2)

高穹愣了一下,他沒料到章曉會說這樣的話。

但章曉已經吻了上來。

舌尖滑過唇面,鑽進了深處。高穹沒有把他推開。他怎麽可能不願意,他絕對是願意的。加重了擁抱章曉的力氣,他察覺到章曉微微皺了皺眉,但所有意圖深入的動作都沒有放棄。

兩人熱氣騰騰地進入高穹的房間,摔到床上。性信息素在這空間裏反複糾纏,完全無法分開。狼沒有出來,麂子也消失了,他們的主人無法把精力放在凝形上,全分給了自己和對方緊密嵌合的口唇。高穹摸到章曉後腦勺發根下微微濕潤的汗水,體溫的升高讓兩個人都出了汗,汗液黏着在皮膚上,在晦澀燈光裏閃動着不規整的光。

他撩開章曉的衣服,一寸寸地撫摸他的背。

因為手掌溫度略低,章曉在他懷裏輕抖了一下:“冰……”

高穹擒住他的聲音,立刻吞了下去,連帶着這個字的尾音和濕潤的體液。

他甚至懷疑章曉身上的一切液體都是催化反應的作用劑,他興奮起來了,手掌在章曉的身上游動,觸碰自己沒碰過的每一寸皮膚。

看到高穹從床頭櫃裏掏出潤滑劑,章曉的臉又紅又白:“你怎麽會有?”

“杜奇偉給我留的。”高穹想了想,“還寫了張紙條,我給你念……”

“別念了!”章曉躺在床上,捂着自己的眼睛,低低說了個“靠”。

高穹忽然覺得,章曉真是有趣極了,害羞的時候有趣,小聲說“靠”的時候也有趣。他又俯身去吻他,氣息不穩之時,章曉的手已經伸進了他的衣服裏。

兩人手忙腳亂,但都在這忙亂裏習得了新的技能,一邊吻着,一邊就把自己剝光了。

“碰碰我。”高穹在密集的吻的間隙裏低聲說。

章曉于是握住了他硬熱的部分。

在學校的性教育課上學的所有東西都在腦袋裏炸開了,章曉記不起細節,也忘記了所謂的正确步驟,他完全循着本能去動作,手掌在硬度逐漸增加的器官上滑動。每每擦過頂端,他都能聽到高穹發出的喘息,它們鼓勵着他。高穹親吻他的頭發,額角,眉毛和鼻尖,低低地喚他的名字:章曉、章曉、章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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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曉自己也完全勃起了,高穹貼近他的下身,親密地蹭動,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催促他動作。

體液從極度興奮的器官中淌出些許,不分你我地混合在一起。

高穹以手掌的溫度稍稍暖了暖涼滑的潤滑液體,将它們遞入章曉體內。陌生的不适令章曉吃力,他下意識地握着高穹的手,和他手指纏在一起。高穹吻着他的手背,舔舐他的指尖。章曉的臉全紅了,眼神一直釘在高穹身上,緊張且羞赧地檢閱着他。

高穹的氣息漸急,他彎了腰,鼻尖踏着章曉的鼻尖,低低問他:“我好看嗎?”

聲音被彼此占有的念頭、被濃郁且激動的情欲熏染過了,連略略發顫的尾音都令章曉忍耐不了。

高穹在開拓他的身體,當他彎下身的時候,強烈的信息素像一面巨大的罩子,從上而下,完全将章曉覆蓋了。

他和高穹在這罩子裏。在這個無人打擾的、絕對安全與溫暖的罩子裏。

“好看。”他也抓住了高穹的手,把它拉到嘴邊親吻,“你最好看……”

硬物終于緩慢頂入。章曉的手猝然一緊,腹部起伏,連連喘氣。高穹把手輕按在他的腹部,撫慰一般上下輕移,小聲地回應:“你也是。”

但章曉是聽不到了。痛和比痛還要難耐的輕微愉悅,正順着背部的神經,瘋狂地竄入他的大腦。

方才進入身體的液體已經完全變熱了,但那寸寸深入的物體比它更熱,比自己的血和心髒都要熱。他只能抓緊了高穹,才從這熱和燙的漩渦裏掙紮出一絲清醒:“難受……”

章曉一句話沒說完,張着口喘息起來。

他的聲音很有意思……高穹無法想出更多的形容,他沒時間去想了,只知道一次次深入,征伐那處溫暖、濕潤、柔軟的地方。章曉越來越軟的眒吟令高穹激動。他按着章曉的腰,伸出手指抓了抓章曉的乳頭。

章曉驚喘一聲,立刻又癱在了床上,緊緊捂着自己的臉:“別……別碰那裏……”

高穹捏他的耳垂,章曉小聲地抗議着,但無力推開他。“你喜歡我摸這裏。”高穹肯定地說,“我明白了。”

他這種學習的口吻讓章曉又羞又氣,偏偏腰被頂撞得發軟,沒力氣責備他。

高穹也沒給他機會責備,俯身吻着他,又幫他搓弄前頭那根一直淌出透明體液的器官,把他的不滿、抗議和高潮時的呻吟全都吞進了自己腹中。

章曉高潮時,纏裹着高穹性器的地方也随之緊縮,高穹喉音低沉,抹了他射出來的體液,塗在自己的舌尖上。

“不好吃。”他說。

章曉看到他喉結一動,居然真的吞了下去,不知該笑該怒,大口喘着氣,把臉緊緊捂上了:“靠!”

高穹一邊笑,一邊在漸漸松了勁兒的地方又開始移動插蹭。他沒有堅持很久,很快也射了,溫熱的粘稠體液全堵在裏頭。高穹喘着氣,沒有退出來的意思。

"我們這樣,算是綁定了嗎?"他問。

章曉仍捂着眼睛,他把他的手拉開,發現他眼眶都濕了。

"是綁定了嗎?"高穹又問了一遍,伸手擦去章曉眼角的濕痕。

不安湧動的信息素在室內翻卷。章曉張開手臂,把高穹抱在自己懷裏。

“對。”他用嘶啞的聲音肯定地說,“我們已經綁定了,分不開了。”

……

“你真的不吃?我吃完了啊。”

此時秦夜時站在他姐姐家的陽臺上,正在思考一個讓他心煩意亂的問題,潦草地搖了搖頭。

秦雙雙又加班了,半夜才回, 草草熱了飯菜吃下, 剩最後半碗的時候好心問了問秦夜時。她終于吞完面與湯, 擡頭看到秦夜時很憂郁地站在外頭,心頭不禁生出一種憐憫。

“小夜,你這天天在我家裏賴着也不是辦法啊。”她說,“你找個女朋友,或者找個男朋友,出門玩玩吧。”

秦夜時瞥向她:“你天天在單位裏加班也不是個辦法, 趕快找個男朋友,或者找個女朋友,出門玩玩吧。”

秦雙雙沒想到他還跟自己頂嘴,嘿嘿怪笑,咬牙切齒。

“國博的自檢完成了沒有?”她突然想起這件事,連忙問,“還有一周就到交報告的時間了。”

“還沒。”秦夜時搖搖頭,“國博的人挺多的,你們又說就連外派的員工、這幾年曾經在國博工作過的員工,就算離職了也要查,很費力氣。”

秦雙雙放下了筷子,認真地盯着秦夜時:“你找到了什麽特殊情況麽?”

秦夜時看她一眼,沒有回答。

他煩惱的也正是這個問題。

就幾率來說,在這個國家出生、長大,但在人口數據管理系統裏查不到,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絕對不是高穹這樣的。高穹擁有一份工作,他接受過教育,雖然智力不行,文史類科目遠遜于科技類知識,但他一定是上過學的。這就太奇怪了。一個哨兵出生之後,的确可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錯失在系統登記的機會,或者故意逃避登記,但高穹既然上過學,那麽他肯定有學籍,而且他在文管委工作,那麽他也肯定登記了工作檔案,無論是報名注冊還是畢業就業,這些經歷都是要跟随他的檔案的。

人口數據管理系統裏不可能沒有。

秦夜時想不通這個問題。事實上,四天前他就已經發現自己找不到高穹的名字了。

國博的員工名單是人事科提供的,秦夜時翻了好幾遍,驚訝地發現這份人事檔案裏居然沒有高穹的名字。他以為是人事科的人疏漏了,想到自己實在不擅長和人打行政交道,于是自己用筆寫上了高穹的名字,随後在系統裏檢索,随即就發現,系統裏沒有高穹。

他前後檢索了154次,他以為是自己輸入法問題,或者系統沒有及時同步,但無論怎麽檢索,和高穹有關的任何記錄都是0條。

“怎麽了?”秦雙雙警惕地問,“真的有特殊情況?是誰?你覺得他可疑嗎?”

危機辦員工都要接受基礎培訓,其中有一項就是專門考察分析能力的。秦夜時的所有成績都很好,他參與偵辦相關案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他這一回真不覺得高穹可疑。

他甚至覺得,高穹可能連這個系統是什麽都完全不清楚。

秦雙雙察覺了他的猶豫,立刻站起:“事關陳氏儀和國家安全,你不要隐瞞。這些可疑的情況都要在報告裏說明的,你現在跟我說也是一樣。”

秦夜時抿了抿嘴,他心裏很亂。

“不是什麽特殊的情況。”他慢慢開口,“我只是發現,系統裏有一個漏洞,它不識別和賬號綁定的IP地址。我在單位裏可以登錄,在家裏也可以登錄,而且系統完全不驗證我的真實身份,只要我持有賬戶和密碼就能進入,這太不安全了。”

秦雙雙沒想到他猶豫半天結果只說了這個問題,差點翻白眼。

“老問題了,想升級,想加固,不要錢啊?”她怒道,“以前我們就說過中标的那個企業肯定不行,他把人口數據管理系統這項目外包給學校的老師,老師再給學生,層層下去,實際做事的人是大學還沒畢業的小孩子。這個項目标的一千萬,一層層剝皮,到做事的人手裏,最多也就一人一兩萬的酬勞。這麽大的工程,這麽多數據,一兩萬給你,你做嗎?出問題是遲早的事情。管委會已經給中央打報告,但是幾年了,經費就是批不下來。”

秦夜時有時候在家裏會聽秦雙雙說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此時便立刻想到了蔣維。

“我聽說蔣維覺得我們是小題大作。”他回憶着自己從別人那裏聽來的事情,“他手底下的人每次給系統年檢評級,都是特優。一個特優的系統要申請經費升級,和一個評級不合格的要申請經費修繕,那肯定是給後面那個。”

秦雙雙還想再說,突然截斷了話頭。

“你別聽人亂講,這些話只能在家裏說,不可以到外面講。你好好工作,這些事情不要理。”秦雙雙說,“你那腦子處理不了這種事情的,聽都不要去聽了。”

秦夜時諾諾應了。

第二天他到文管委上班,打算先找應長河問問他這個遠方親戚的事,結果一走進會議室,立刻聞到了濃烈的芹菜包子味兒。

“為什麽你們把會議室當做食堂?”他放下包,從懷裏掏出麥當勞的紙袋,吧唧吧唧吃漢堡,“這是不符合規定的。”

周沙小口小口地喝咖啡,頭都沒擡:“你沒立場說啊。”

秦夜時吃了半個漢堡,被無法驅散的芹菜肉包氣味熏得難受,拎起桌上一袋包子:“高穹來了怎麽不吃啊?很臭。”

“他和章曉跟應長河在辦公室裏……”

她話音未落,立刻聽到從應長河辦公室裏傳出了一聲暴喝:亂來!

“是不是亂來?!”應長河氣得臉都紅了,“高穹,你說你是不是亂來?我千叮咛萬囑咐,你絕對不能……”

他瞥了眼那門,下意識壓低聲音。

“絕對不能把你的來歷告訴任何人。”

高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章曉不會說出去的,我認為我和他應該坦誠相待。”

應長河坐在辦公椅裏,太陽穴一跳一跳,頭疼得很。

“你現在跟章曉好,你告訴他。萬一明年你倆分了呢?你換了個人,比如……比如你跟袁悅好了,你又覺得應該坦誠相待,于是你又告訴他?”他直着手指,一下下在空中戳高穹,咬着牙一字字說,“你懂不懂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會有什麽後果!”

“關袁悅什麽事?我不會跟別人好的,我已經和章曉綁定了。”

“綁定算個什麽事兒啊?它沒有法律效力,它甚至根本沒有道理約束力,它就是個熱戀情侶随口說的承諾!跟什麽我給你摘星星,我們一生一世在一起,它跟這種假話是一樣的!”應長河只覺得難以跟高穹溝通,“我以為你明白了,但你完全沒搞懂。多一個人知道你的來歷,你就多一分死的危險。”

高穹仍是一句話:“章曉不會說出去的。”

應長河真的怒了。他狠狠一摔桌面的文件夾:“不是章曉會不會說出去的問題,是你高穹壓根兒就不應該透露!你要跟章曉坦誠相待是吧,你把你的秘密告訴他了,萬一你出事,你以為章曉能平安活下來嗎?有人要從你身上取得另一個平行時空的信息,取得陳氏儀或者陳正和的訊息,你厲害,你跟周沙一樣是特別厲害的戰鬥型哨兵。他們找不到你,抓不着你,那怎麽辦?章曉合适啊,他什麽都知道,他只是個向導,他那只小鹿能做什麽,頂人還是踹人啊?”

章曉小聲糾正:“是麂子。”

高穹終于不頂嘴了。他皺着眉頭,顯然從來沒想過這一層。

應長河咕嘟咕嘟喝完一杯茶,潦草揮手:“你走,你滾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章曉留下來。”

高穹和章曉交換了一個憂心忡忡的眼神,慢吞吞離開了。

直到他關了門,應長河臉上那種暴怒的神色才緩緩松弛下來。他把茶杯遞給章曉。章曉連忙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吓到了嗎?”他問章曉。

章曉點點頭。

“對付高穹這種人,你跟他講原則性問題的時候,如果他梗着脖子,那你就不要講道理,直接吼他。多吼幾次他就記住了。”應長河皺着眼皮,恨鐵不成鋼地說,“固執,太固執了。那死擰脾氣,再跟我住多兩年,我能被他氣死。”

他喝了口溫熱的水,舒出一口氣。

“好在他人坦白,不懂隐瞞,說就說了吧,還巴巴地跑來告訴我。”

章曉回過味來了:“你沒生氣?你假裝的?”

“生氣是生氣的。但沒至于氣到這種程度,只不過想吓吓他,讓他以後做事情多想幾步。”應長河說,“你也知道了,他以前沒有跟人正常地相處過,有時候思考确實不周密。這個問題是可以慢慢彌補的。你們現在在一起,你多多注意注意。”

章曉又點點頭。

應長河打量着章曉,終于笑了笑。

“多好啊,你現在多精神。”他笑道,“讓高穹多誇誇你,果然是有效的。”

章曉:“……原來是你要求的。”

應長河嘿嘿笑了幾聲,臉上笑意漸漸斂去,神情又嚴肅起來。

“章曉,你必須記住,這件事情是絕對絕對不可以對任何人講的。秘密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誰洩露出去,誰就害了所有人。”

章曉也認真起來:“應主任,我懂的。”

他離開辦公室時,恰好見到秦夜時從會議室匆匆走過來。

“我找主任有事。”秦夜時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抽了抽鼻子,誠懇勸他,“別吃芹菜肉包子了,味兒太大。”

幾天之後,秦夜時終于完成了人口數據管理系統的自檢工作。

他撰寫的報告也通過了應長河的檢查,上面沒有提及高穹的事情。

在秦夜時開始自檢的時候,應長河就料到他可能會發現高穹的異常情況。

于是應長河給秦夜時編了個故事。

故事裏的高穹是一個出生在貧苦山溝溝裏的孩子,無父無母,孤苦伶仃。應長河家鄉就在那村裏,回家過年時偶然發現這個已經成年了的孩子說起自己身體裏有一頭狼。于是他把高穹接到了城裏,仔細照顧他,讓他學知識,又給他安排工作。高穹是沒有在人口數據管理系統登記過的,他根本連戶口都沒有。應長河打算再過兩年,他就去跑跑關系,讓高穹落戶在他的名下,等于是他兒子,這樣以後結婚買房子也比較方便。

秦夜時被他繞暈了,半天才想起一個問題:“可我記得你是四個哨兵和向導的監護人,那高穹肯定也登記了。”

“我不是。”應長河很快回答,“我是章曉,周沙,原一葦和袁悅的監護人。”

秦夜時伸出手指一算,确實也是四個。

他對這故事半信半疑,但應長河說起高穹可憐身世的時候皺着眼睛,似乎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又着實很讓人難過。

“說是臨時工吧,其實他的工資不是館裏發的。”應長河說,“他每月工資不多,就兩千來塊錢,都是我從自己的獎金裏勻過去的。外勤的補貼是我的油補和話費,還有崗位津貼。唉,你千萬別跟高穹說,他不知道的,他以為我真的神通廣大,給他找了個好工作。這人自尊心強,小秦啊,你明事理,又懂大局,做人做事有分寸,你多照顧照顧高穹,別提啊,別讓他難受。”

秦夜時很快就理解了:“我明白的。你們文管委的員工本來工資就少,應主任,你真的是個好人。自己已經那麽窮了,還要接濟更窮的人。我敬佩你。”

應長河:“……嗯,你真的很會說話。”

秦夜時随後跟應長河報告了一件事:雖然國博的所有哨兵和向導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只是和數據系統裏其餘的人一樣,都在春節的三天內被浏覽過,但他發現,章曉的檔案浏覽次數明顯比其餘人都要多。

“侵入者侵入的時間不長,基本上所有哨兵和向導的頁面在那段時間的浏覽記錄都是1,但只有章曉,他的浏覽記錄是27次。”

“寫在報告上。”應長河立刻說,“警鈴協會對章曉可能感興趣。”

秦夜時又躍躍欲試:“主任,我能跟章曉一起住嗎?住他隔壁也行,我保護他。”

應長河:“傻孩子,不行。”

秦夜時無力反抗權威,垂頭喪氣地寫完報告交給危機辦,手頭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他和袁悅接下來的任務是去香港找馬世明問馬永都那些葬玉的事,兩人也沒耽擱,收拾好行李,沒兩天就出發了。

原一葦及時送來了一瓶抑制劑糖丸,秦夜時總算不用流着鼻血上飛機。

兩人出發的當天晚上,章曉收到了秦夜時發來的信息。

“他問我們要什麽手信。”章曉非常驚奇,“他居然也提到你,讓我記得問一問你。”

高穹正和他各自占據沙發一頭看書,聞言陷入了沉思。

“流沙包,蝦餃皇,竹升面,炒牛河……”他一個個說,“快打出來,發過去。”

章曉:“這些帶不了啊。你說些能帶回來的。”

“嗯……”高穹想了片刻,“海豚。聽說海洋公園有海豚,我們那邊海豚已經滅絕了。”

“說個能帶回來的!”章曉被他氣笑了,“實在不行讓他給你帶個手機。”

“算了,沒錢。”高穹立刻躺下,“什麽都不要了。”

章曉給秦夜時回了信息,擡頭看見高穹手裏那本書的封面上寫着幾個字:梅酒香螺嘬嘬菜(*)。

“這不是我的書嗎?”

“你的書不就是我的書嗎?”高穹看得入迷,“我們出任務的地方就是江南,我先研究一下。你們這裏怎麽什麽都能吃呢?地苔皮,水菜……蟹是什麽?你吃過嗎?香不香?怎麽看着這麽惡心,跟原一葦那蜘蛛一樣都是八條腿。”

“這書說吃的,跟補彩有什麽關系?”章曉戳戳他膝蓋,“《補彩》是本什麽書?我還沒看到派遣表的內容。”

高穹咽了口唾沫,暫時放下手裏的書。

“是一本說布的書。”他說,“織布,繡線,做衣服。”

——

*《梅酒香螺嘬嘬菜》:談正衡著。該系列是專門講江南魚米的美食随筆。地苔皮是一種地木耳,水菜是河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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