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許嘉音用整整十秒鐘感慨“我這什麽狗屁人生,走到哪裏都要活在那個家夥的陰影下”;十秒鐘吐槽“都什麽狗屁研究,就特麽沒有提供過一種“與宣傳效果相符,能良好起效”的藥物;十秒鐘蓄力——然後。
半分鐘後,他一鼓作氣地猛地推開唐毅,“啪”地在那近在咫尺的臉上甩了一巴掌:“清醒一下,看看我是誰!別胡天瞎地作了!你還指不指望讓我去搞定厲向東了……”
他力氣本就不大,在藥物的作用下簡直就和貓撓癢癢一般,音效良好效果無——唐毅甚至連臉都沒有偏一偏,就又重新把他的手抓回來:“去他媽的厲向東!”
顯然,“厲向東”三個字大大地刺激了他的神經。
許嘉音甚至還沒搞明白怎麽回事,世界已經完全颠倒,被狠狠地摁進床墊裏,鋪天蓋地的吻堵了上來……
……他最開始還致力于反抗。大概持續了三秒鐘。立刻潰不成軍——說到底他只是一個沒有經驗的大齡魔法師,而唐毅卻早過盡千帆身經百戰,就連唐毅的舌頭輕輕一卷的小動作都能讓他腰腿酸麻、從尾椎骨一只酥到頭頂、忍不住呻吟出聲。
何況還有藥物作用。
理智都要被唐毅的舌尖勾走,還談什麽掙紮到底……
可是不行。
沙啞的帶着情欲回響在耳邊的低喃不斷提醒他錯誤的嚴重性:“小怡,不要離開我。”
“你只是氣我的對不對?我承認我吃醋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不會再逼你做可怕的事了,我會學着對你好的,給我一個機會……你不是說一直愛我的嗎?不是說只愛我一個的嗎?我們不是在裏約熱內盧對着耶稣像發過誓嗎?——這才多久,你不會食言的,對不對……”
進入的時候,許嘉音尖叫着,眼淚瞬間浸濕床單。
唐毅俯下.身非常溫柔地親吻他。
許嘉音手腳發軟,發洩式地咬着唐毅的肩,今天地無數次感慨:我這究竟什麽狗屁人生!
唐毅卻像是做了一場漫長而美麗的夢。
Advertisement
他輕柔而綿長地親吻,細心體貼地擴張,緩慢地一邊問對方的感受一邊把自己推進去,極富技巧地擺動,使出人生所有的一切經驗讨好懷裏的身體,回應他的每一個細微的震顫都讓他欣喜若狂……他放棄了最習慣最有掌控感的體位,把對方抱到自己身上,像一個初經世事的少年那樣激動不已,交代得比平均水準要快得多,但他并不介意,只覺得靈魂輕飄飄的,賴在對方濕滑的甬道裏不願意出來,模模糊糊地說着情話……
但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過來。
逆着光。
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喪屍。
“卧槽,你把我敲暈了,自己就爽上了?”
——那其實是剛剛被他敲暈的樂正陽,但在唐毅的眼裏,卻成為了……
成為了誰呢?
厲向東?
又或者在他默許中進入文怡身體的随便誰?
唐毅不知道。
他想要翻身把懷裏的人護在身下——卻發現藥物影響,自己竟然連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個人走近,掐着懷裏這人細弱的纖白的脖頸,逼迫他發出貓一般的哀鳴,然後把巨大的挺立的陽具塞進來……
唐毅剛剛高潮過疲軟的敏感的性器被擠壓得生疼。他悶哼一聲,腦子清醒一些:這才想到,哦,身上的人并不是文怡。
該慶幸嗎?
還是該傷心呢?
——唐毅虛弱地握了握拳,無奈地看着深白色的天花板,無意識地輕撫着許嘉音的濕滑的背脊,任樂正陽抵着自己性器進出:說到底,自己還是什麽都無法抓住……
厲向東一下午都在找自己的助理。
內線打了四五個都沒人接。
問秘書也不說不知道。
然而正有事要他辦,向東等了半天,無可奈何,只得自己去敲助理室的門,敲了半天沒人應,推開一看,裏面沒有人。聞了聞,似乎有微妙的味道。而且休息室裏仿佛有響動……向東猶豫片刻,覺得在自己的公司、上班時間,身為老板應該是具有相應權利的,才推開了樂正陽休息室的門:“卧槽?正陽?really?上班時間?你放棄做一個文明人了嗎?”
室內的場景真是讓他下巴都要掉了:樂正陽西褲褪到一半,露出半邊屁股,發情的公狗一般在一具肉體上聳動——那被摁住的身體太嬌小,看不到臉,只能看到一個仿佛壞了的娃娃一般無力搖擺的蒼白的腳踝。
“厲總……救我……”
向東聽到有人叫。
聲音很熟悉。
“小音?”向東一凜,立刻上前把正陽擊倒推到一邊。許嘉音身上簡直讓人不忍直視。文明人厲向東立刻別過頭,把西服外套脫下來蓋在他身上才又轉回來,“你怎麽,你們……”這才發現許嘉音身下還有一個唐毅,“卧槽老唐?你……”
唐毅擡起胳膊遮住眼睛:“回頭再給你細說,你先,把他處理一下吧……”
自己公司的辦公樓裏發生這種事情,似乎是有點……
“這種情況要叫醫生嗎?或者換句話,該叫什麽醫生?”向東想了想,一面把許嘉音從唐毅身上剝下來一面問。
“叫你家家庭醫生。”
“能行?”
“相信我,他經驗超豐富。”
厲向東想了想自己家老爸,點點頭——許嘉音一副被抽走骨頭般軟綿綿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自己能走,別人來處理這種情況……恐怕外面不久就傳得滿城風雨,無奈之下只得自己動手,把他抱起來靠在懷裏,想着暫且放自己休息室,叫醫生來處理完再低調地送出去,別讓八卦記者拍到什麽的……
這麽忙活着,就沒有發現,許嘉音和唐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當然,向東不知道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
還有一件比這更需要知道的事情:
蘇文怡同志,已經,來到了厲氏的辦公樓,正向厲總的辦公室進發。
向東下午給他發了短信說加班走不開,為了不讓向東受到牽連的方法,文怡趁着晚飯休息時間溜出來,想要提前通一下氣,商量看看有什麽比較好的方法。他有向東給的私人電梯門卡和辦公室鑰匙,所以除了電梯裏向東辦公室直連的攝像頭,沒有人知道他來了。
他帶着路上買的晚餐。
急切而興致勃勃。
向東不在辦公室,就先把外賣盒子一個個拿出來,想了想怕涼,又一個個放回去,捏着筷子戳來戳去,笑自己像個剛談戀愛的高中生……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啊,你回來啦!我看你說加班就帶來晚飯來都是你愛……”文怡轉回身,話被堵在嘴裏:門口的厲向東,懷裏抱着一個人,滿身性痕,臉縮在向東頸側,裸着兩條長而白的腿挂在向東的臂彎裏,手臂繞在向東的脖子上,身上蓋着向東的外套……
聽到他的聲音,扭過頭,給他一個笑。
虛弱的,餍足的,洋洋得意的。
文怡手裏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厲向東一下慌了。
根本顧不上什麽文明不文明,理性不理性,後果不後果。
事實上他甚至根本無法思考,腦中一片空白,直到比文怡的筷子落地聲更響亮得多的“碰咚”聲傳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臂彎裏那個可憐人已經像文怡的筷子一樣掉在地上……
那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到的尴尬時刻。
屋子裏的三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面面相觑,顯然都有些難以置信:許嘉音或許是不能相信吃了藥、衣衫半解、魅力全開、楚楚可憐的自己,居然還是無法對抗風塵仆仆一路跑來連發型都亂糟糟的蘇文怡;又或者他也和文怡向東他們一樣,難以相信像厲向東這樣一個歷來善良熱心、進退有度的紳士,會在這樣的時候把一個虛弱的人丢在地上……
——崩人設了呢,厲總。
沉默在室內蔓延。
每行進一寸就多增添一點令人窒息的重量。
連桌子上時鐘秒針的“咔嚓”聲仿佛都有了實體。
文怡勾了勾嘴角,打定主意不先開口。
向東只好硬着頭皮說:“怠怠,你聽我說,事情它不是你想的……”
剛開口,場上身體狀況最差的人立刻找回自己的聲帶:“哎……好疼……”聲音柔軟又飄忽,身體蜷縮起來,露出纖長的後頸和漂亮的脊線。
向東頓時超內疚。
“救死扶傷”和“談情說愛”在他腦中激烈交鋒。
眼看光輝的人性就要勝出。
文怡“啧”一聲,微不可見地別別嘴,跳到向東面前,直接把許嘉音打橫抱起來。
許嘉音比文怡高,這樣被抱起來效果滑稽極了,讓向東想起網上看過一張gif裏妄圖把巨大的鱷魚拖走當過冬糧食的小貓,不由一臉懵逼:“你……”
文怡又“啧”一聲:“怎麽?沒想到?我天天上健身房,拎一只白斬雞松松的。”
向東不知該怎麽接話:“我……”
文怡眉梢一下飛得老高,把許嘉音往他那挪了一點:“我以為你手酸扛不住才來搭把手,還是你剛剛只是失手,其實完全能行,還想接着抱?”
向東哪敢接。
文怡一腳踢開休息室的門,把許嘉音放在床上,跑進浴室放熱水:“我幫他做一下清理,你趕緊的找個醫生來。”
向東沒什麽話可說,只能點頭,又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