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争吵

回到冷家,林九月就一直在等待着,直到吃過晚飯,冷安翔那裏都還是沒什麽動靜,在飯後不久,在她以為這事今天不會有什麽結果的時候,冷安翔将她喊到了書房。

冷安翔家裏的人晚上沒有外出的習慣,除非有着特殊的任務。所以,當通知她到書房的時候,除了莫梓之外的所以人都有着想要一路跟到底的沖動。

那可是冷安翔啊,居然難道的那麽嚴肅的一張臉。但是真正跟到了樓梯口,才發現事情的不妙,這種一看有人要倒黴的表情還是不要碰了,所以還是乖乖的回去吧。

書房裏開着不怎麽亮的壁燈,待到兩人進去以後,冷安翔才将燈全部打開,頓時,房裏一片明亮,亮的還有些刺眼,好半天才适應。

“知道嗎?冷悅對于我來說就像是這燈光一樣。”

冷安翔徑自在那張大大的書桌後面坐下來,雙手抱拳支着下巴,神情比林九月的都還要淡然幾分。

有些突兀的聽到這些話,林九月的腦子瞬間懵了一下,然後;

什麽啊,冷悅情節嗎?可不可以不……

當然,冷安翔不是冷悅,是不會知道她的這些腦洞的,要不然肯定大笑一陣然後黑着臉玩死她。這樣想着,就暫時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要不然……

“聖母光環耀眼的讓人無法直視,但是在這樣的黑夜裏卻叫十分的安心。”

繼續說着自己的話,冷安翔站起身來,拉開窗簾,推開窗戶,夜裏的涼風鋪天蓋地的湧進來,讓身着單薄的林九月顫了顫身子,冷的非常。

擡頭看向冷安翔,對着窗戶,他的身體十分的靠外,仿佛要跳下去一般,一瞬間提到嗓子眼的心使得她想要沖上去。但是,他卻又恢複的平靜。

平靜的有些詭異。

“所以……”

林九月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冷安翔的态度讓她有些摸不找頭腦。既然對他那樣特殊的存在,因為她受傷了,所以他要怎麽做,要她怎麽做?

“你能告訴我你的意義嗎?那是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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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樣的理由重要到她不顧一切的救你?是什麽樣的心态讓她對他說出那樣的話?是什麽樣的未來組成他‘重要的人’這一存在。

能夠告訴他?因為他不知道,冷悅不肯說,那麽就只剩下她了,應該是知道的吧。

意義?也就是說存在。

這種問題,問她?好像有人問過,好像是他?呵,她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一直在這裏了,尋找自己的存在了。

林九月的不說話和嘴邊的淡笑,很大程度上刺激到了冷安翔的神經,造成了不可避免的錯亂。輕輕的勾起嘴邊,形成嘲諷的弧度;

“自己都不知道嗎?存在本身?”

“诶,不知道,只是現在我不正在争取着嗎?”

不得不說林九月近期的變化實在是大,現在居然能夠正視着冷安翔的眼睛,準确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冷安翔臉有些發冷,他沒有想到林九月現在還在說着這個。

明明是在談着另外一件事情,但是卻被繞到了這件事情上邊。又在想着帶着那條吊墜立馬走人是嗎。

又是這樣的态度,迫不及待的逃離,毫不吝啬的冷漠。

明明什麽都不是,什麽都沒有。

“她有預言的能力你知道的吧。”

但是這樣下去只會朝着他不像看到的方向發展吧。

林九月一愣,臉色一沉,又被晃過去了,以前她不感說,現在卻是他不想理會,這個人……

“知道。”

那樣又怎麽樣?

“你不會是在想你有沒讓她就你是吧。”

淡淡的話讓林九月心驚了一下,沒錯,剛剛她的确在這麽想,但是……

“我們從生下到死去為止,整個過程都像是刻版一樣記錄在某個地方,雖然我也不想這麽說。但是,所有的一切,皆有注定,不管怎麽變化都是命中注定的,但是,冷悅卻總是……”

忽的從窗口吹進一股涼風,吹的窗簾嘩嘩作響。

林九月開始慢慢的睜大眼睛,心中的震驚的不能形容,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個樣子。不,不是的,這麽明顯的邏輯卻被這樣忽略的了。

他說,冷悅能夠改變這些……

他說,冷悅一般不會管他們……

他說,只有要死的人冷悅才回去主動的涉及……

他說,冷悅不是誰都管的,要不然就不會天天的有那麽多人死去……

他說,冷悅改變的結果就是承受,她承受……

他說,就因為她的特殊,她不會死,但是比死更難受!

死!

原來不經意冷悅已經死過一回了嗎?不,她還活着,卻承受了死亡,替她。

有些驚恐的退了兩步,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過身,輕輕顫動着,喉嚨裏一股子血氣翻湧,折騰的都不好喘氣了。

不行,怎麽能這樣呢?她那樣害怕的事物,人人都應該害怕着的,為什麽她要承受這些。她不害怕嗎?不感覺到痛苦嗎?為什麽?

背後的死死盯着她的目光鎖死了一切想要逃跑的想法,雖然什麽都沒說。看看離着自己不到五步的門,不做痕跡挪了一下。

“想要逃嗎?”

林九月猛地制住腳步。不是這樣的,只是……

“可以哦,只要以後每一次都能夠逃得掉的話。”

聲音有着說不出的意味,但是林九月聽得懂。她是逃不掉的,就像是今天一樣,就因為逃不掉冷悅才不顧一切的。明明上次在荒郊野外冷悅也是沒說什麽來着。

但是,真的好可怕。

每次都清楚的感受的靈魂抽離身體的一瞬間,輕飄飄的,但是下一秒就會回歸一切該承受的東西。刺激全部神經的痛感,冰冷的身體,無法流動的血液在身體裏結成血塊,凝固着,每一處的感覺都清楚的可怕。

可能是動着的,可能是僵着的。再意識和身體同步以前的時間,就叫死亡。

就算是已經體驗了這樣多會,還是沒有習慣,連麻木都做不到,跟什麽事情多了就會習慣的人類一比,她算什麽?

“那又怎麽樣?”

冷安翔一愣,然後不自覺的興奮起來,終于要來了,他一直所期待着的林九月。

慢慢的回過頭,不在乎冷安翔臉上的表情,向前走了兩步;

“逃不掉又怎麽樣?死了又會怎麽樣?我不知道,因為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體會過,一直在掙紮着,掙紮着。”

“我害怕着死亡,因為總是有人在我的面前死去,但是又不怕死,因為我一直都在體會着,然後活過來。”

“絕望了又會怎麽樣?那就只是一種情緒而已,又不會死去,也不會有誰來救我。”

“七月救了我。我很感激她,所以我不會反抗她。”

“那麽冷悅又怎麽樣,突然的出現,再沒有明白過來的時候,你告訴我,她救了我,我很感激哦。”

說着說着居然露出了笑容。

“但是,我讓她救了嗎?為什麽自做主張的行為還要怪在我的頭上,她要是就這樣死了……”

“閉嘴。”

聲音被蓋了過去,冷安翔一張笑臉已經陰沉的可以滴出血了。看吧,說到痛處了,冷悅嗎?

“我是會恨她的吧。”

卻還是阻擋不了林九月的話。林九月想,冷悅是知道的吧,那為什麽還要這樣做?還真的是冷安翔所說的什麽聖母光環嗎?

不是吧。

現在真正意義上的看向冷安翔,果然,臉色有夠難看,但是一切都不能回頭了,不管是說過的話,還是有過的想法,都沒有了絲毫的餘地。

然後像是又想起了什麽,說了一句用不可磨滅的話。

“或許我當時的存在,就是看着她的消逝。”

然後估計一輩子活在這一場車禍中,渾渾噩噩,了卻一生。

“但是,可惜。”

最後的兩個字将冷安翔腦子裏唯一的一根被稱之為‘理智’的弦扯斷了,原本就被拉扯的細如牛毛,現在已經蕩然無存。

“終于将自己的真是想法說出來,目的,讓我想想。”

冷安翔從椅子上站起來,拿出放在口袋裏的東西,慢慢的舉在眼前,再慢慢繞到林九月的身前,再細細的打量着她;

“結果,你果然還是想拿回屬于你的東西。”

林九月冷笑了一聲,瞬間冷安翔就感嘆果然是近墨者黑啊,學的有模有樣的。

“你別人拿走的東西不會想着要回來嗎?”

那個樣子就不再像冷安翔了。

并沒有在意這句話,冷安翔在林九月身邊繞了兩圈以後,站定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

“我最後再确認一遍,你為了這玩意兒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嗎?”

當初在他的面前她的确是作出了這樣的承諾,只不過當時的她太無趣,并沒有抱太大的期待。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眼前這個人好像對他有着情感幹預能力,甚至已經超出了所能承受的範圍,雖然有些可惜,但不是不能舍棄的。

但是,默默的垂下眼眸,冷安翔有些心悸的感覺,像是每一次面對着林九月不同的方面時的那樣,心裏在抗拒着,在抵觸着,在自然不過的感情流露,卻一再的被自己壓制着。理智負責保持着清醒,對于現在的情況作出了最好同時也只最壞的決定。

林九月态度堅決,眼神堅定的默認,雖沒有說話,但是其實說明一切。冷安翔再擡頭時眼神裏只剩下一片冰冷;

“明天從早上開始不要吃東西。”

這不只是禁食,冷安翔的眼神這樣告訴着林九月,然而心裏卻被沒有由來的熟悉感和恐懼占據。

“只可以喝白水。”

越來越像了,感覺也越來越明顯了。林九月好像已經猜到了是什麽樣的事情,臉色開始蒼白起來。

卻被冷安翔冰冷的手指輕輕的挑起下巴,男性氣息若隐若現,心中卻不禁的悲涼起來。

“別逃啊,明天我就會放你走的。”

将手裏一直握着的吊墜放進林九月的手心,笑的一如初見時的猙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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