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在影視基地拍的戲很簡單,對于江恪而言沒什麽難度,很快工作人員就都收工了。

許慎待在片場工作室內,忙着剪輯樣片,這戲開機快一個月,前三集拍完,粗剪個樣片出來,方便日後送去各大視頻軟件定價簽合同。

他喜歡親自參與制作一部影片的各項工作,這讓他很有成就感。

在無人深夜,一盞燈,一方工作桌,一臺電腦,一盞茶,就能讓他靜下心來。

手機忽然輕輕振動,全神貫注的許慎沒有聽見,等工作完一段時間後,他拿起手機,才發現駱遠給他發了消息。

【這周有個晚會,我缺個伴侶,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許慎頗有些頭疼。

他不明白為什麽駱遠對他這麽感興趣,就為了塊地,倒也不必如此執着吧?

退一萬步講,假設駱遠真對他感興趣,這些行為都是出于喜歡,但在許慎不回他微信,遠離他開始,駱遠應該要有分寸才是。

況且,許慎要是答應下來,回頭還得給江恪彙報,免得他回頭找他鬧。

……等等,為什麽似乎覺得哪裏怪怪的?

許慎沉思了會兒,和約會對象見面需要彙報什麽的,有種江恪才是他正宮的既視感。

這個想法讓許慎覺得好笑。

和江恪談戀愛?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他随手拿起一邊咖啡,仰頭喝了口,濃厚醇香彌漫開,他揉了揉酸疼肩膀,拿手機給駱遠回消息。

很簡單,只有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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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需要有個結束,既然駱遠看不懂他的躲避,他就挑到明面上來說。

雖然之前許慎有想過用駱遠來獲得些資源消息,可是從昨天駱遠故意靠近他那一刻開始,許慎不打算再陪他繼續玩下去。

許慎沒管手機,繼續做剪輯。

花了一大晚上功夫,粗剪樣片終于在淩晨一點初具雛形,許慎放松地往後仰,活動超負荷工作的頸椎,鼠标移動到開始播放這個選項上,輕輕點擊。

工作室外藤椅上,坐了道修長側影,他戴着兜帽,耳朵裏塞了枚白色耳機,暗淡光線打在他側臉,凸出深邃輪廓。

在藤椅旁邊有一格窗光漏下來,仿佛薄薄月光。

蒼穹光線被吞沒,影視基地裏十分安靜,滴答雨聲順着屋檐往下落,與耳機裏聲音混在一起。

“日子定下來了,江二少三天後的飛機。”蘇忘說,“我們這邊需要有什麽動作嗎?”

蘇忘原本最先開始只打算觀望陣再決定跟哪邊,這段時間,見識過江恪各種搞人手段後,他聰明選擇與之為伍。

跟江恪做對手,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江恪語氣閑散:“沒必要。”

一個廢物點心而已,被扔到B市,相當于是被流放,日後不會再鬧出什麽大動靜來了。

蘇忘哦了聲,翻了下記事本:“還有件事,老江總在這周末舉辦了個晚會,到時不少媒體和圈內人都會去,他點名要你也去。”

點名的意思大家都懂,可能是被江铎那混賬氣死了,陡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安分守己的兒子從來沒在意過,也是時候帶出來亮亮相。

江铎手指扶住藤椅邊緣,綠葉穿插在藤蔓裏,他輕輕撥弄葉片,可有可無,仿佛恩賜般道:“那就見見吧。”

A市,最大財團,誰見了都得給三分薄面的老江總,在江恪這兒,仿佛是千求萬求才能得來個跟江恪見面機會。

蘇忘默然幾秒,應下:“好的。”

江恪按下耳機,挂斷通話,就在這時,藤椅旁的燈光一滅,旋即有道身影匆忙推開門跑出來,喊了聲江恪。

許慎抓着手機,氣息有點紊亂,他看完樣片後才注意到工作群裏發了消息,外面下大雨,其餘人先走了,留下江恪的車等許慎一起回去。

他跑出來,看見江恪坐在外面椅子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聽見喊聲,他掀起眼皮,朝他瞥過來。

這一瞬,許慎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他伏案工作許久,原來在這段時間,江恪一直坐在外面陪他?

“你坐了多久?”許慎微微嘆了口氣,“怎麽都不吱一聲?”

江恪拿起椅子上雨傘,站起身,聲音懶散:“沒多久呢,你出來得剛剛好,我帶你回去。”

心頭仿佛蕩開絲漣漪,許慎有些怔然。

他來這個世界也快一個月,這是第一回 ,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在這裏有個家。

無人深夜,還會有人一直等他。

兩個人走出去時,淅淅瀝瀝的雨差不多快停下來。

許慎和江恪一起看着空蕩蕩路面,陷入安靜。

原本這兒,應該停着劇組為江恪配的房車,然而,現在這裏什麽都沒有。

而他們離酒店,走路回去起碼得半小時。

江恪拿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打了很多個,都沒人接。

他臉色像是打翻了的調色盤似的,非常精彩。

本來覺得可以很帥氣地刷波好感度,讓許慎觸動的江恪,這會兒覺得,不太有面子。

雨夜用車載人回去,那是偶像劇,但如果等了大半夜,結果只能陪人家走回去,那是十七八歲少年才會演的苦情劇。

江恪覺得這種沒有逼格的行為很蠢。

餘光瞥見江恪表情,不知道為什麽,許慎覺得有點想笑。

在江恪不死心想打第七次的時候,許慎擡手按住他,輕輕笑了聲:“算了吧,我們走回去。”

江恪面無表情看他:“你在笑我。”

細細雨絲斜織,輕柔落在傘面上,潤物細無聲。

“是。”既然被發現,許慎索性大大方方地笑,他眉梢挑起,“不能笑嗎?”

青年笑起來時,眸亮如星,溫潤得像是夏日午後穿堂而過的微風。

心動像是野火,風一吹就鋪天蓋地,陣勢浩大地燒起來。

江恪緊盯着他,忽然覺得……被嘲笑也沒什麽。

等了大半夜,只能陪許慎走回去這個事,好像也不是很蠢。

兩人撐傘慢慢地走,黑暗在身後結成密密麻麻一張網,匿在黑夜中妖魔鬼怪,睜開猙獰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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