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蟲母

三個類太陽緩緩沉入東邊的地平線,整個營地都處于一片混亂當中。

M國的技術人員飛速修補着已經完全癱瘓的系統,一邊用袖口摸了一把鬓角上的汗珠。幾米開外的地方,各國的負責人坐成一排,互相推诿着責任。他們都想通過某些手段來得到基地主機的後臺控制權,才造成了現在這種結果。

這就像一群人躲屏風後面做小動作,現在屏風突然倒了,所有人都被暴露在了陽光下,大家帶着尴尬的表情看着對方,然後無恥的将責任推給其他人。

“我認為現在這個事情的重點并不是界定責任,這個事情我認為回到地球上以後自會有個分辨。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啓動備用系統,讓基地外面在做搜索的士兵可以更快聯系到總部。”

“備用系統正在開啓,還需要一定時期的緩沖。”

“報告長官,R國搜救隊申請進入基地。”

“批準。”

回來的一共是五個人,兩名隊員攙扶着另一名隊員跌跌撞撞的走進基地,被攙扶的人,臉色通紅,嘴唇微張困難的喘着氣。後面兩位隊員看起來還算精神。跟在最後的是一名M國研究人員,整個人都顯示出一種不正常的遲鈍,他目光呆滞的環視四周,僵硬的臉頰突然拉起一個不自然的微笑。

緊接着讓所有人都震驚的一幕發生了,M他的頭突然在衆目睽睽之下爆裂開來,白色的腦漿噴濺在四周人的身上。帶着溫熱的氣息。

站在旁邊的M國駐守基地的隊員只表現出了一瞬間的吃驚,就馬上呼叫操作臺啓動高級戒備。毫不介意将臉上的腦漿抹掉,讓後面的人将屍體密封擡走,打掃地面。

“現在所有從野外搜救回來的人都要檢查才能進入生活區。”

“啓動一級戒備。”

“醫療部隊集合。”

“清潔部隊将門口徹底殺毒。”

“我們需要醫生,他已經高燒一整天了,我們需要醫療。”

“走這邊,準備設備,他需要全身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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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白色防護服的醫療部隊全副武裝,很快就趕了下來,将傷患擡走開始給其他人做檢查。

“你們在找到M國的幸存者後,有沒有覺得他有什麽地方不對。”R國的負責人問到。

R國的隊員遲疑了一下說:“有。”

“報告,我們在找到他的時候一切生命體征正常,當時我們的隊醫經過初步檢查認為他是腦死亡,原本我們并不打算将他帶回基地,但是他卻突然蘇醒了。之後就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了。”

“哪位是你們的隊醫。”

“犧牲了,相關報告我會在三小時之內以書面形式向您詳細闡述。”

R國負責人長嘆一聲說:“我有預感,你們帶回了大麻煩。”

“從現在開始,所有從基地外回來的人在确定完全安全的情況下禁止與基地中的人接觸。”命令雖然是M國的負責人下的,其他幾國負責人也都默認了,說的好聽點是大家在大義上取向相同,說的難聽點,就是大家心裏的小九九都打到一起了。

臨時會議散場之後,M國負責人低頭鎖眉表情凝重,在自己的營帳內來回踱步。

他的軍銜并不算高,而且也沒有什麽突出表現,這一次作為一國的負責人來參加這樣一次任務,原本就不符合常理,而且臨出發之前居然還給了自己這樣一個特別任務,想來也已經是抱着棄車保帥的念頭了。

他對警衛員說:“設備一修好,通知下去,清掃計劃宣布失敗,所有人緊急撤退。”

他一點都不關心,那些高層所做的勾當是否會被發現,他只想讓那些全心全意信任着他的士兵能有留一條命,能夠回家。

于修傑坐在桌前,眉頭越來越緊,他指尖發涼的瘋狂翻動着所有資料,他從來沒有這麽想用現有理論來反駁自己的推論,他也從來沒有這麽想要證明這些結論是錯誤的。

直到他看到一行話,那行話獨立的寫在一頁上,上面的內容讓于修傑整個後背都涼了:

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沒有删除的原因并不是技術失誤而是我們想要留下一個重要的信息。我們所有的實驗都失敗了,我們不得不承認,自然的發展再一次戰勝了人類的科技。但是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星球上有很多種蟲子,這些蟲子有大有小,有着自己領地的大型蟲子具有人類現代科技難以匹敵的力量,和GM軍都望塵莫及的敏捷,它們的存在确實會給這個星球的探索帶來巨大的困擾,但是這并不是最可怕的,我們通過對這些蟲子的基因進行對比,我們發現所有的蟲子都有一對相同的DNA……

科研人員巴德在采完資源樣本回來的當天就開始發燒不退,高燒持續了三天,直到腦死亡,其實當時我們并沒有将這件事情太過在意,畢竟為科學獻身是每個科學家的理想,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們開始覺得可怕。巴德腦死亡的當晚,突然醒來,他除了行動有些遲緩之外一切正常。

随隊醫師察覺到了這種不正常的情況,并沒有讓巴德離開隔離室,反而加強了隔離室的管理,為所有接觸過巴德的人做了全身檢查。能量探測儀顯示,巴德的頭有着高能,儀器顯示出來的景象更為壯觀,他的大腦,哦不,或者說他的顱腔裏面已經沒有大腦了,一種不明生物塞滿他的顱腔。

這種生物我們稱之為--蟲母。

蟲母在進入血液以後,随着血液進入人類的大腦,吞噬腦細胞、代替腦細胞、感染蟲母的初期會發高燒,那是因為人體在自救,但是随着腦細胞死亡數量增多,感染者就會發生腦死亡。經過幾天的繁殖,蟲母會全面取代大腦,屆時,蟲母就會驅使他的宿主去尋找更加适合繁衍的地方。

我們在發現蟲母之後将相關資料上報,并且得到批複,要求我們繼續研究蟲母,找到其可以控制人類大腦的原因。最終我們研究還是失敗了,但是這個星球總有一天會被發現蟲母被帶回地球,根據計算,如果被帶回地球,即使是能得到有有效的控制,也會在短期內感染全球至少百分之七十的人類。

蟲母在感染一個人之後就會通過分泌一種物質來刺激人的腦神經,也就是說,被感染的人即使大腦沒有被蟲母全部侵占,他做的某些事情可能也并非是他本人想做的。

……

于修傑手裏拿着那張紙,在夜燈昏暗的光線下,好不容易找到高歌的床,高歌在他進門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于修傑将兩張紙拼命向高歌眼前伸,高歌往後躲了躲用手接下紙張。

“太複雜的研究我可不懂。”

“不複雜,人類很可能要滅絕。”

“這個說的太簡練了,來點詳細的。”高歌眯着眼睛拼命想要看清紙上的內容。

旁邊的張決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的坐了起來,看着高歌手上的紙。

“Y國研究人員早在十年前就已經登上這個星球了,他們不僅負責研究昆蟲,還負責探索星球資源,但是……”于修傑話還沒說完就高歌捂住了嘴。

高歌轉頭問張決:“你來說。”

“這個星球的有一種叫蟲母的寄生蟲,如果帶回地球人類就可能滅絕,而且很可能這種寄生蟲已經跟随其他組成員回到基地。”

張決話音剛落其他幾個人就已經都做起來了,看來已經躺在那裏聽了半天。

“歐群,繼續嘗試聯系基地,關閉這裏的系統,咱們現在準備回基地。于修傑,你帶着趙喆趙赫兩個人去找找看有什麽東西可以探測蟲母的。”

高歌手指微微顫動的撥動飛行器,自從莫名其妙被從空軍被調到路行軍星際路行軍以後他就也沒沒有觸碰過軍用飛行器。

高歌向基地發出降落請求,這一次并沒有像先前的那幾次一樣。

機械女聲:“基地拒絕了您的降落請求。”

基地拒絕請求,高歌也不能迫降,否者就會被基地的防禦系統擊落。高歌尋了片空地将飛行器迫降,讓歐群将資料傳回基地,并且向總部申請進入基地。

基地依舊是拒絕。

“那就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基地已經發現了蟲母,所以嚴格控制進入基地的人,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蟲母已經進入基地,現在基地已經在蟲母的控制之下了。”趙喆分析道。

“我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非常大,畢竟,就連我們都已經發現了蟲母,基地裏的那些人都快活成人精了,想來第二種的可能性也非常小,現在問題的重點在于,他們是暫時性的封鎖基地還是永久性質的。”許标一針見血。

“永久性封閉?”于修傑滿眼的迷茫轉頭問歐群:“永久性關閉我們怎麽回地球?”

歐群拍拍于修傑頭說:“乖,別鬧。”

幾個人在飛行器邊上坐成一圈一籌莫展,現在他們還在等待總部的回複,總部最後給出的回複是“原地待命”。

“我們的物資還剩多少了。”高歌快速将剩下的物資收羅了一下。

“連丢帶用,現在已經不多了。不過飛行器上有一些備用物資,如果咱們幾個人用估計也就是不到三天。”

高歌說:“把現在的情況報給總部,我們繼續待命。”

“你到現在還在對總部有所期待?”張決突然說。

“你想說什麽?”高歌問。

張決沒再說話,轉過身去,高歌自己其實也不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基地那邊,但是他現在是隊伍的隊長,無論如何都要比其他人更加鎮定才行。

“各位不要期待了。我們倒不如商量一下如何想辦法回地球去。”

沒想到這麽大意,想來對方已經在旁邊偷許久了,他們都沒有沒有察覺。

“親愛的,用槍什麽的就太傷感情了,畢竟我們也在一個帳篷裏睡過,用你們C國人的話來說,就是那個什麽,十年修得同床渡。”魯貝斯從旁邊的樹上翻身跳了下來,和之前那個有些呆的他判若兩人。

“別那麽緊張,我們的任務已經緊急停止了,現在我們和你們一樣,原地待命。”魯貝斯打了個暗號其幾名Y國的gm軍也從附近的隐蔽之處靠了過來。

高歌也就揮手讓人們把武器放了下來,畢竟以這種情況來說,如果不是他們真的已經停止了任務,以Y國這些GM軍的能力,他們已經成為一團被槍打散的肉餡了。

“你們國家很厲害麽,能把這玩意兒從基地借出來給你們用,要知道M國在這方面小氣的要死,否則我們也不用辛辛苦苦躲在這破叢林裏和你們玩貓捉老鼠了。”魯貝斯旁邊的一個紅毛摘下頭盔對着高歌他們身後的飛行器啧啧稱奇。只是看到飛船上的徽标之後臉色突變。

“隊長。”

魯貝斯看着那枚代表着Y國的徽标,眸色轉暗,冷笑着說:“媽的,你最好祈禱我不能活着回去,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高歌對于修傑說道:“用你手上那個儀器給他們照照,如果被蟲母感染了。”

雖說于修傑在其他方面聽遲鈍,淡水不得不說,在擺弄這些器材時,他的大腦絕對是異于常人的發達,他手腳快速的檢查這個意外來客,并且确定了對方并沒有被蟲母感染。

“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現在可以交換一下信息了嗎?”魯貝斯自然熟的坐在了高歌身邊,仿佛之前的那些個相互之間要命的拼搏根本曾存在過。

高歌将魯貝斯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推開,說:“咱們還有很多沒有算清的賬。”

張決掐着魯貝斯的脖子将他扔開。

“我們也是照命令做事,一些簡單的清掃任務而已,大家都是軍人互相理解一下啦。”魯貝斯也并不在乎張決的粗暴,繼續嬉皮笑臉。

情況發展成這個樣子,高歌覺得他們就像一群被扔進了迷宮的老鼠,無數次的想要逃出去,卻無數次的鑽入死胡同,每一個人說的話都帶着三分真七分假,也正是因為這三分真,才讓所有人的都被困在這裏,不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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