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等江逐月再次從山崖上擡起頭的時候, 他只看到漫天星屑瑩瑩閃爍。

這些星屑落在江逐月和妖獸們的身上, 每個人都覺得暖洋洋的。

江逐月知道, 這是白衣男子把修為散盡,留給他們的饋贈,便仰着頭,任由那些星屑落在他的頭上, 身上,然後化為靈光,化進他的身體裏。

過了許久,星屑散盡, 江逐月也緩緩睜開了眼。

擦了一把眼淚, 江逐月便紅着眼睛站起來,對着山崖底下的方向規規矩矩拜了三拜。

妖獸們也依葫蘆畫瓢, 姿态奇怪地開始作揖跪拜。

但在此情此景下,誰都不會笑出來。

拜完之後,江逐月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妖獸, 便低聲道:“現在都出來了,你就帶着它們進森林裏自己找住處吧,我也要上路了。”

小妖獸聽完江逐月的話,忽然眨了眨眼,一下子就跳到了江逐月的肩膀上, 扒着江逐月的袖子。

江逐月哭笑不得:“我不能留下來。”

小妖獸搖搖頭, 擡手指了指外面。

江逐月心頭一動:“你想出去?”

小妖獸拼命點頭。

江逐月:……

過了半晌, 江逐月又看了一眼不遠處都靜靜看着這邊的妖獸, 皺眉道:“你走了,它們怎麽辦?”

小妖獸嗷嗷叫了幾聲,又對着那群妖獸叫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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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妖獸神情古怪,但聽了小妖獸的叫聲之後,卻又各自轉身,分散鑽入了茫茫的叢林之中。

小妖獸立刻就轉過頭來,仰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江逐月。

江逐月:……

感情是真的賴上自己了啊。

可想了想,小妖獸的本事确實非同凡響,多帶它一個似乎也不多,江逐月便勉強同意了。

小妖獸這會頓時便露出興奮的表情,在江逐月肩膀上跳來跳去、

江逐月見狀,無奈一笑,只能輕輕撫摸了一下小妖獸脊背上的鱗片,示意他安靜一點。

小妖獸眨巴眨巴眼,嗖得一下趴在了江逐月肩膀上,任由他摸。

江逐月:……

總覺得小妖獸變成了主子呢。

不過記挂着林缙,江逐月還是很快便上路了。

·

很快,江逐月便帶着小妖獸走到了無盡林的內圍前。

現在無盡林出口還未打開,外圍又被瘴氣包圍,小沙漠裏找不到林缙的影子,想必林缙也是去了內圍。

只不過想着那白衣男子的另一重神識恐怕在控制林缙,江逐月心中便又生出一分擔憂來。

也不知道那白衣男子的另一重神識是好還是壞,會不會對林缙不利?

可這時,想這些也是無益,很快,江逐月便撥開內圍前面的屏障,走了進去。

無盡林的內圍同外圍截然不同。

外圍若是還算平靜祥和,內圍那種濃濃的血腥氣和陰森的氣息便十足十像盡了修羅場。

而內圍的天空也是陰沉昏暗的,還挂着一輪血月,着實是有些可怖。

江逐月從小便嬌氣,身邊環境稍微一變動,對他影響便極大。有時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個陰雨天都能讓他心生煩躁。

可這會想着要去找林缙,他居然也沒覺得這內圍的氣氛有多可怕。

走了一段崎岖的路程,江逐月忍不住就問肩膀上的小妖獸:“你知道新的通天碑會在什麽地方出現麽?”

小妖獸嗷嗷叫了一聲,搖搖頭。

江逐月:……

嘆了口氣,江逐月只好在原地站定,閉上了眼睛,試圖用神識去觀察四周,查看一下異樣的痕跡。

可這會他的神識剛剛放出去,便掃射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和另外一個陌生的男子。

孟九思和安文玉……

而且這兩人似乎正在追殺一個陌生的玄衣青年。

江逐月的神識告訴他,這玄衣青年并不是林缙。

但遇到孟九思和安文玉,江逐月心中的新仇舊恨便一同湧了起來。

他這會融入了神器飛劍,同林缙雙修之後,境界又躍升了許多,孟九思也不會再是他的對手了。

在确定四周沒有旁人之後,江逐月便擡手祭出了飛劍,縱身躍出。

孟九思和安文玉正打算把眼前落單的散修幹掉,結果一道白影身形潇灑的從林中躍出,劍氣凜冽,嗖嗖嗖幾下便貼着他們的鬓角擦了過去。

孟九思舉劍格擋,手忙腳亂地攬過了身旁的安文玉躲到一旁,便厲聲道:“什麽人,鬼鬼祟祟的!”

江逐月施施然落地,劍花一挽,微笑:“孟道友和安道友好久不見啊。”

孟九思跟安文玉陡然見到江逐月,剎那臉色慘白。

孟九思還算能強作鎮定,安文玉是直接吓得嘴唇發抖。

江逐月見狀,冷笑一聲,劍指一點,一股十分凜冽的威壓便從孟九思和安文玉頭頂當頭罩下。

孟九思連忙舉劍格擋,顫抖着身體竭力道:“有話好好說!當初也不是我想殺你,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林缙那個家夥在一起的,我從來針對的都不是你!”

孟九思不提林缙還好,一提林缙,江逐月心頭新仇舊恨便再度湧了起來,他眸色一沉,隔空一掌,孟九思直接就被他打得口吐鮮血,貼在山壁上動彈不得了。

江逐月絲毫都不同情孟九思,這會他掌中發力,正打算直接廢掉這個心機詭谲的真小人,一旁喘息過來的玄衣青年忽然道:“這位前輩,這男子是天劍宗門人,你若是不殺他,日後他記恨在心,帶宗門尋仇你便危險了。”

江逐月從未殺過人,這時本也不打算取孟九思和安文玉性命,只打算了廢了他們,讓他們自生自滅,聽到這玄衣青年的話,江逐月卻不由得眉頭皺了皺。

這玄衣青年分明有借刀殺人的意思啊。

而孟九思聽了那玄衣青年的話,神色驟變,厲聲道:“齊骥,我同文玉先前對你也不薄,你這麽落井下石是什麽意思?”

齊骥???

江逐月聽到這兩個字,臉色驟變,手上的勁氣也不自覺松了幾分。

孟九思就趁着這個機會猛地掙脫了江逐月的掌控,抱着安文玉朝遠方逃竄。

江逐月見狀,眸色一冷,一道氣劍射出,那氣劍直沒入孟九思的背心,孟九思一個踉跄,卻步履不停,瘋狂逃跑,很快便消失在了江逐月和齊骥的視線中。

齊骥見狀,眸光微動,道:“前輩好仁慈。”

江逐月收回手,淡淡道:“氣海為修士藏氣之根本,他這麽費盡心思害人奪命,不也就是為了修為麽?破了他的氣海,他以後修煉,進多少便出多少,修為只減不增,豈不是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

齊骥淡笑:“即便如此,前輩也還是個好人,否則方才也不會出手相助。大可以直接等他們殺了我,再漁翁得利。”

江逐月語氣平靜道:“我同他們有舊怨,不過趕巧而已。”

說完,江逐月轉身便走。

他可不想跟齊骥有什麽牽扯。

齊骥見狀,正想起身叫住江逐月,結果起身太猛,氣血上湧,扯動傷口,他竟是一下子吐出一口血,直直倒了下去,就這麽栽在了江逐月腳邊。

江逐月目瞪口呆:……

都說孟九思仙人跳玩的溜,沒想到這位玩得更溜啊?、

默然半晌,江逐月凝視了片刻栽在自己腳邊昏迷不醒的齊骥,最終還是無奈地仰頭嘆了口氣,便拽着齊骥,慢慢拖到了一旁的樹林裏去了。

·

是夜

齊骥是被一陣烤肉的香氣給熏醒的。

他掙紮了一下,便發覺自己胸前的傷處已經纏好了繃帶,再擡頭看去,便見到一襲白衣的江逐月靜靜坐在能源陣法前烤靈果。

那烤靈果晶瑩剔透,在能源陣法的作用下,表皮焦黃,香甜如蜜的汁水滋滋滑落,濃香四溢,看上去極為可口。

齊骥:……

雖然他早已辟谷,但嗅到這麽香的烤靈果也還是忍不住覺得腹中饑餓,更何況這烤靈果蘊含的靈氣極為豐富,吃了定然是大補。

遲疑了一下,齊骥慢慢坐起身,啞聲道:“多謝前輩相救。”

江逐月頭也不擡,順手扔過一串烤靈果來,便道:“快吃完,休息好了馬上滾蛋。”

齊骥:……

齊骥将門之後,又被封為小侯爺,平日裏都是旁人捧着他。

而孟九思跟安文玉在沒有翻臉之前,也對他極為客氣。

江逐月倒好,上來便讓人滾蛋。

齊骥目光動了動,神色有些奇異,但很快,他反而微微笑了笑,道:“前輩覺得我很讨厭麽?”

江逐月把剩下的烤靈果大部分都塞給了小妖獸,便淡淡道:“哪那麽多廢話?”

齊骥:……

可愈是這樣,齊骥對于探詢江逐月身份的這件事便愈發好奇了。

想了想,他也沒再問話,漫不經心地咬了一口烤靈果,便忍不住默默打量起江逐月來。

無盡林內圍光線本就昏暗無比,先前齊骥見到江逐月一襲白衣從那黑色的叢林中飛出,一剎那只覺得十分驚豔。

但現在定神一看,才發覺江逐月不過是勝在氣質脫俗,面容卻只能勉強稱得上清秀,不由得有些失望。

但轉念一想,齊骥又覺得不能以貌取人,便壓下了這個失望的念頭。

想着,齊骥便又低頭咬了一口手中的烤靈果。

方才他第一口沒有細品,這會一咬之下,齊骥的神情便微妙了起來。

這位……前輩的手藝,倒是真的很好。

用的香料和花蜜都是極品,烤得火候也剛剛好,外焦裏嫩,香甜軟糯。

實在是讓人吃了忍不住再吃。

想着,齊骥便一口口把那烤靈果全都吃完了。

一旁的江逐月見到齊骥的吃相,目光動了動,倒是對齊骥的成見略小了幾分。

人是虎了點,不過還算識貨。

而齊骥吃完這烤靈果,擡頭正想說點什麽,結果江逐月卻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閉着眼靜靜靠在了山洞的石壁上,漫聲道:“我要睡了,你最好閉嘴,否則就把你扔出去。”

齊骥:……

行吧。

就這樣,兩人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夜。

·

第二天一大早,江逐月本來是打算在齊骥之前醒過來,然後把人扔在這自己直接離開的。

結果沒想到他因為太舒服睡得晚了,一睜開眼已經日上三竿,齊骥早就清醒了過來,還站在山洞□□動筋骨呢。

江逐月:……

不過想了想,江逐月覺得自己也不欠齊骥的,起身便打算離開。

可等江逐月剛剛走出山洞,準備轉身上大路的時候,齊骥在他身後低聲道:“前輩若是要尋通天碑,我可以帶路。”

江逐月步子驟然一頓,便回頭看向了齊骥。

齊骥朝他微笑。

江逐月眉頭微皺,靜靜凝視了片刻齊骥的表情,道:“你真的知道通天碑在哪?”

齊骥道:“千真萬确。”

江逐月沉吟片刻道:“好,你帶路,若是你敢騙我——”

“若是我敢騙前輩,前輩也廢了我的氣海便是。”

江逐月目光動了動,對于齊骥這個回話還算滿意。

反正齊骥也打不過他,若是能盡快帶他找到通天碑,說不定他也能找到林缙在哪。

江逐月了解林缙的為人,知道林缙在做沒有萬全把握的事情之前,肯定會讓自己變強,現在既然無盡林大門還沒打開,林缙一定不會閑着,說不定就去找新的通天碑提升自我了。

這麽一想,江逐月便果斷對齊骥道:“你在前面帶路,動作快點。”

齊骥二話不說,點點頭,走在了前面。

江逐月觀察了一會齊骥的背影,确信這家夥不會搞什麽小動作之後,便不緊不慢跟在了他後面。

小妖獸就舒舒服服趴在江逐月的肩膀上,一晃一晃地搖尾巴。

兩人走了一段路,江逐月觀察了一下齊骥,發現齊骥的修為和境界都高于孟九思,已經是元嬰期巅峰,似乎隐隐有要突破的跡象。

孟九思不過一個元嬰中期,怎麽能把齊骥逼成那樣?

而且,天劍宗那些弟子又去哪裏了?

江逐月心中疑惑,想要問問齊骥,但又不想齊骥猜到什麽,便仍是什麽都沒問。

而齊骥自顧自帶了一會路,卻主動笑道:“先前那個天劍宗的孟九思慣會跟他的小情人一道玩仙人跳,我也是差點中招才落到昨日那個境地的。”

江逐月眸光一動,也沒制止齊骥,齊骥便繼續講了下去。

“前幾日我遇到他們倆,他們說是被妖獸追蹤,落了單,我便好心同他們結伴一起上路,結果沒料到那安文玉半路勾引我,我沒上當,卻還是不慎被他下了毒。之後的事,前輩你也看到了。”

江逐月眯了眯眼,感情這連環套安文玉和孟九思還不止用了一次啊。

齊骥觀察着江逐月的表情,揣測了片刻,道:“前輩先前也被他們算計過麽?”

江逐月:……

随即江逐月便淡淡道:“不關你事,別多問。”

齊骥摸了摸鼻子,竟然也不覺得有什麽,反而笑了笑,繼續扭頭帶路。

江逐月這會看着齊骥修長挺拔的背影,眉頭皺了皺,心中多有疑惑。

他真的是齊骥?

怎麽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但很快,江逐月便覺得齊骥怎麽樣也同他無關,還是保持距離為好,他現在必須盡快找到林缙。

而且他還記得當初陸帷派出的探子聽到的消息——齊骥一直想娶他不過是因為他的天陰之體,完全是把他當做一個極品爐鼎看,這樣的人,面對強者自然是恭敬,面對弱者,那可就說不好了。

而這時,兩人前行了大約兩個時辰,江逐月便明顯感覺到齊骥的呼吸有些粗重了。

前方的路也愈發狹窄,四處妖獸的叫聲此起彼伏。

江逐月這一路走來,都悄悄留了一些引路蝶最愛的花粉,也是避免齊骥把他帶到溝裏去了。

最重要的問題是,江逐月跟着齊骥這一路走來,別說人的痕跡,就連妖獸打鬥的痕跡都見得很少。

這讓他心中不免疑惑,可小妖獸在他肩膀上仰着肚皮打滾的舒服模樣,又讓江逐月覺得這條路應當是安全的。

真是矛盾。

就在江逐月思緒漫漫的時候,前方的齊骥忽然停住了腳步,按着胸口,英俊的面容上顯出幾分痛苦的神情。

江逐月眉頭一皺,也不扶他,也不上前,只站在原地冷冷道:“你怎麽了?”

齊骥按着胸口傷處,勉強一笑,面色有些蒼白:“行路太快,像是傷口裂開了。”

江逐月:“哦。”

齊骥聽着江逐月冷淡的答話,神情微微一僵,過了好一會他方才低聲道:“能不能請前輩幫忙我重新包紮一下傷口?我自己,恐怕有些不方便。”

江逐月:……

深吸一口氣,江逐月不耐道:“真是麻煩。”

齊骥聞言,反而微微松了口氣,面上顯出幾絲笑意來。

江逐月見狀,眉頭一皺,愈發覺得這齊骥太嬌氣,又是将軍又是侯爺,還修的是武道,怎麽一點傷勢都忍不住?

然而江逐月都答應了,也懶得再說什麽,只等齊骥解開紗布,他重新更換。

而等到齊骥緩緩解開胸前的紗布時,江逐月卻不由得吃了一驚。

因為齊骥胸前的傷口不知道為何,出現了潰爛的跡象,血液都染黑了。

江逐月眉頭一擰,兩指上去便點了齊骥胸前兩處大穴,冷聲道:“你方才為什麽不講?”

齊骥怔了一下,低聲道:“我以為是小傷,不必麻煩前輩。”

江逐月:……

江逐月雖然讨厭齊骥,但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這時他從小妖獸先前送他的靈草裏翻出一點解毒靈草來,擠出汁水,便給齊骥敷上。

齊骥見到江逐月掌中的靈草,神色微變,略有動容。

“這靈草太珍貴了,前輩你——”

“閉嘴。”

再叭叭把你嘴縫上。

江逐月翻了個白眼。

齊骥:……

而這時,江逐月給齊骥敷藥,齊骥才算真正近距離接觸到江逐月。

兩人靠的近了,齊骥能嗅到江逐月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清冷香氣,而再看着江逐月給他敷藥時那白皙細膩又修長纖細的手指,齊骥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這前輩……似乎年紀很輕?

而且江逐月衣衫輕薄,腰帶之下削瘦的腰身不盈一握,齊骥眯了眯眼,倒是愈發确定了這個猜測。

原本看着江逐月普通清秀的面貌和略顯木讷的神情,齊骥只覺得這是個老黃瓜刷綠漆的化神期老前輩。

畢竟很多年紀大的修士為了不讓自己顯老,都會搞些特殊的駐顏秘方,讓自己顯得年輕些,但畢竟不是真年輕,所以皮膚和面容都會顯得僵硬些。

可現在看看眼前這個前輩,似乎不是這樣。

倒更像是……易容過的年輕修士。

齊骥神情愈發微妙了起來。

雲州大陸何時出了一位這麽厲害的年輕修士,青龍榜上都毫無姓名,實在是……很奇怪。

齊骥眸色深邃,正想再仔細觀察一下江逐月,江逐月卻已經發現了齊骥的視線,當即眉頭一皺,手下用力了幾分。

齊骥頓時便痛得略略彎了腰,咳嗽道:“前輩你——”

江逐月漫不經心地把齊骥胸前的紗布打了個死結,淡淡道:“手重了點,你沒事吧。”

齊骥按着劇痛的胸口,苦笑着搖頭:“沒事。”

江逐月絲毫都不體諒他,只道:“既然沒事就繼續走吧,我趕時間。”

齊骥:……

不過想着江逐月對他的态度,又考慮到江逐月的年齡,齊骥心中便覺得江逐月怕是面冷心熱,這會微微笑了笑,忍着痛,也沒有拒絕,仍是繼續帶路了。

兩人走了一段,終于,江逐月看到了一個泛着七彩霞光的大峽谷,那峽谷極為險峻深邃,在那峽谷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隐隐在放着光。

江逐月看着那七彩的霞光,居然隐約生出一種迷離眩暈的感覺,但很快,他就被小妖獸咬住了肩膀。

江逐月驟然驚醒,連忙別過眼去。

然後他就看到一旁的齊骥異樣的表情。

江逐月回過神來,便忍不住怒道:“你知道這霞光有問題,為什麽不提醒我?”

齊骥神情古怪:“我以為前輩您知道。”

江逐月:……

随後江逐月便冷聲問:“我不知道,所以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齊骥目光閃動片刻,側着頭不去看那霞光,低聲道:“據說通天碑就在那峽谷深處,但要進去之前必須通過那七彩霞光構成的環境,貪嗔癡念過重的修士多半走到一半便走火入魔。所以每次能取到通天碑的人,都是心境極為穩定的高人。”

江逐月聽了齊骥的話,四周看了看,沉默了一下,便道:“我要在這留下,你可以走了。”

現在通天碑沒有被拿走,林缙或許會來,江逐月想着,若是等等,林缙應該就來了吧。

一旁的齊骥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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