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江逐月在說出‘我願意’這句話的時候, 不遠處的屋外, 忽然暴起一聲炸雷。

屋中人都是一驚。

先是陸帷眉頭一皺, 快步上前,唰地一下便拉開了窗戶。

然而等他朝外看的時候,外面天色如墨,烏沉沉的, 天邊也沒有一顆星子, 看不到太多別的東西。

澹臺無離這時也走了過來,臉色微微有些發冷。

“方才那雷聲不對勁。”

陸帷沒有回答澹臺無離的話, 神情嚴峻地再次掃視了一下四周,直到實在是看不出什麽異常的跡象,才又伸手關了窗, 道:“或許是魔族。”

澹臺無離“嗯”了一聲, 卻忽然問:“你有線索麽?”

澹臺無離這個問話,讓江逐月心頭微微一緊, 生怕陸帷暴露了什麽。

好在陸帷也是見慣了大世面的人, 這會只淡淡道:“你長居京都, 應該比我更有線索。”

澹臺無離若有所思道:“也是。”

說完這句,澹臺無離也就不說別的了。

最終,大約跟江逐月交代了一下見皇上要注意的禮儀,澹臺無離便離開了房間。

陸帷目送着澹臺無離青色的身影離開, 過了許久, 他關上門, 回頭問江逐月:“你說他猜出來了沒?”

江逐月心頭一沉, 不過他很快就道:“無論他猜沒猜出來,只要這婚能成,能救江家人,都不關我的事。”

陸帷目光微動:“也是,現在還是救你家人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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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逐月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微微露出幾分疲态來。

陸帷見到他的神情,也不多問,只靜靜走到一旁,伸手取下了紗罩中的蠟燭道:“休息吧,別的事日後再想。”

江逐月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便點了點頭,躺回到了床上。

陸帷也在這時吹熄了蠟燭,離開了房間。

外面昏暗一片,江逐月窩在柔軟舒适的床褥中,心緒卻總不太平靜。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方才那聲炸雷跟林缙有關。

但林缙沒有出現,江逐月也不願再瞎猜,獨自煩躁了一會,索性還是閉眼沉沉睡了過去。

·

京都郊外

長生峰

兩道濃稠如墨的黑霧你追我趕,先後落在了長生峰峰頂。

山風獵獵,吹得林缙玄色的披風飄舞不止,他身形削瘦修長,立在那便宛如一把窄長的刀一般,鋒銳冷冽。

而另外一道黑霧很快也在林缙面前凝成了實體,仍舊是先前江逐月見到的那個魔族。

這時那魔族輕輕脫下黑色的兜帽,露出一張妖冶無比,雌雄莫辯的面容,長風掠起他鬓旁的青絲,在空中交織飛舞,映襯着他雪白妖豔的側臉,格外妩媚惑人。

“我說過了,讓你離我遠點。”林缙默默拔劍,再次對準了面前黑袍青年的胸口。

黑袍青年露出幾分困惑的神情:“哥哥,嫂子都要嫁給旁人了,你這也能忍?”

林缙眸中閃過一絲寒光:“閉嘴!”

黑袍青年一雙秋水眼無辜地眨了眨,豔紅的唇邊勾起一絲蠱惑人心的笑意,随後他便歪着頭低聲道:“哥哥,嫂子那麽漂亮,又乖又軟,也怪不得你喜歡。你若是不舍得,我就出手把嫂子搶了回魔界,到時我們三人一起,我也是很樂意——”

“意”字還未落地,林缙手中的長劍便宛如一條銀色的銳刺一般,直插黑袍青年胸口。

只不過這一次,那黑袍青年吸取了教訓,瞬間便閃身幻化成一團黑霧,四散了開去。

片刻之後,那黑袍青年又在林缙身側三尺外的地方鬼魅的現了身,笑道:“哥哥,我說的是真心話,我能容得下嫂子,保證不再找人害他了。只要你跟我回魔族,一切好說。”

林缙冷冷收劍,語氣冰寒:“我說過,我不會再回魔族,你愛當魔尊自己便去當,關我何事?”

黑袍青年頓時又露出了幾分委屈的神色:“可無淵那家夥欺負我,雲姬又傍上了妖界大佬,他們在魔界風頭正盛,我被他們壓得死死的。你是我親哥,也不管我。”

“親哥?你爬我床,用彼岸花毒我的時候怎麽沒記得我是你親哥?”林缙冷嘲。

黑袍青年默默閉了嘴。

林缙面無表情的看着黑袍青年略帶心虛的模樣,寒聲道:“上輩子的事情我不想計較,你也最好別逼我計較。”

“哥我錯了。”黑袍青年垂眼低聲道。

林缙閉了閉眼,一言不發,轉身化為一道黑霧消失在了天幕。

黑袍青年看着林缙離開的背影,原本委屈無辜的神色卻一點點化為了狡黠詭谲的笑意。

“既然你油鹽不進,那我只能找嫂嫂陪我玩了。”

·

江逐月答應了跟楚蔚的婚事之後,便覺得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只要他嫁給楚蔚,皇上自然會把目光更多的落在江家身上。

照顧江家衆人的責任,澹臺無離便能夠以三皇子師尊的身份随時要過去。

順勢還可以打壓一下齊家。

這樣的婚事皇上沒有道理不同意。

現在,就等着楚蔚帶他進宮了。

而兩人進宮前,澹臺無離為了避免齊家人知道消息再生事端,還事先安排了兩個随從裝扮成江逐月和楚蔚的模樣,坐上楚蔚專屬的馬車去郊外踏青。

而江逐月和楚蔚則是穿了便服,悄悄從側門離開了王府,去了宮裏。

沒想到齊骥也果然就上當了。

齊骥其實并不知道楚蔚要跟江逐月成親的事情,只是在那日得知澹臺無離身邊居然有一個高階魔族之後,心中便一直戚戚不安。

這日,楚蔚跟江逐月的替身出門踏青,去的還正好是郊外。

齊骥知道,自家那位的根據地也在郊外,一下子心病就犯了,立刻便派人跟了上去。

這樣,楚蔚跟江逐月便十分順利地抵達了宮中。

江逐月對于京都的情勢不太了解,而從這次澹臺無離安排的行動來看,他才發覺,原來齊家的勢力竟然已經到了如此恐怖的境地。

楚蔚也看出了江逐月的疑惑,這會他先帶着江逐月去了養心殿的偏殿,一邊讓太監上茶,一邊便對江逐月低聲解釋道:“齊家手握虎符,厲害得很,父皇這兩年沉迷丹術,卻又不肯跟着師尊修煉,唉……”

江逐月一聽楚蔚這話,便明白了為何澹臺無離要在馬車中把楚蔚拜托給自己——有這麽個爹,若是澹臺無離真的過兩年便飛升了,楚蔚還确實挺危險的。

但畢竟現在還是在宮中,江逐月也不好多議論什麽,就默默喝着手中的雲霧茶,等楚帝出現。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楚帝終于現身了。

江逐月連忙跟着楚蔚一同前往養心殿正殿。

去到正殿時,江逐月便看到楚帝坐在那鋪着明黃色軟錦的長榻上,微微阖眸,身側煙霧缭繞,味道卻不似尋常熏香。

這時走上前來的江逐月不動聲色看了楚帝一眼,便發覺這位他年幼時曾見過的意氣風發的元嬰期帝王已然老态龍鐘,臉上透出幾分枯槁的氣質。

再定神一看,江逐月更是依稀能看到楚帝身上那層萦繞着的龍氣也只剩薄薄一層了。

難怪澹臺無離會覺得大楚王朝起數将盡……

可想歸想,江逐月還是絲毫不敢怠慢地上前規矩行了禮。

而楚帝一見江逐月,原本昏黃渾濁的眸子中便顯出幾分亮光來,随後他便笑着道:“乖孩子,快免禮。”

江逐月不敢逾越,仍是行完了禮,才從容起身。

楚帝打量了片刻江逐月的模樣,面上愈發顯出幾分光彩來。

“天陰之體,果然如同傳言中一樣光彩照人,是蔚兒的福氣啊。”

江逐月:……

楚帝若是說別的,江逐月還能接話,但偏生楚帝卻挑了天陰之體來說事。

但這時江逐月想着江家的情況,也只能淡淡笑道:“能嫁給三殿下,是逐月的福氣。”

楚帝這時思忖了片刻,坐回到榻上,又慢慢問道:“今年多大了?”

江逐月坦誠報了歲數,楚帝聽了,恍惚片刻,眉頭微微皺了皺:“倒是比蔚兒大些。”

江逐月眸色微微一沉,楚帝卻又笑了笑道:“大些也不要緊,不要緊……”

說着說着,楚帝卻用手支着下巴,隐約有要睡着的姿态。

江逐月:……

就算江逐月再傻,也看出來楚帝的精神狀态實在是過于詭異,他這會遲疑了一下,正想說什麽,一旁跪着的楚蔚卻已經迅速起身,從懷裏掏出一瓶丹藥送了上去。

江逐月眼尖,立刻便看出了那是澹臺無離秘制的延壽丹。

一瞬間,江逐月便明白了楚帝為什麽狀态看起來這麽詭異。

雖然已經是元嬰,但畢竟沒有飛升,陽壽将至還是得堕入輪回,可又貪戀人間,不得不靠丹藥續命。

唉……

楚帝吃完了一枚延壽丹,臉色紅潤了些許,便又問了江逐月幾個問題。

江逐月一一回答,楚帝神情頗是滿意,但這滿意裏也隐約透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浮淡,還是那種仿佛随時都能睡過去的感覺。

而江逐月見到楚帝這模樣,心态反而平靜了。

楚帝都已經到了這種境地,自然也不會太在意兒女婚事,所以這麽一來,兩人成親阻力反而小了很多。

果然,楚帝慢慢問完了江逐月之後,便信口讓太監去欽天監,讓選個良辰吉日,順便也通知禮部,把事情給準備了。

事情進展得過于順利,江逐月從養心殿出來的時候還隐約有些恍惚。

可就在他剛跟楚蔚一起走出養心殿的時候,擡頭便撞上了一個人。

齊骥。

齊骥是被自家的侍衛推着進來的。

在這見到齊骥,江逐月眸光一閃,但很快便恢複了平常的神色。

楚蔚見到齊骥,微微一怔,頓時又露出幾分心虛的表情。

就在江逐月伸手拉住楚蔚,想要把楚蔚帶到自己身後的時候,齊骥忽然冷冷看了他們一眼。

江逐月眉頭一皺。

就在江逐月別開眼,不打算搭理齊骥的時候,齊骥忽然便看向養心殿的方向,冷冷開口,高聲道:“陛下!澹臺宗師為一己之私,逼迫三殿下娶江家長子,希望您能為三殿下做主!”

江逐月:???

楚蔚:???

齊骥這是要搞什麽鬼?

而齊骥一口氣說完這段,又再次高聲把這話重複了一遍,這一次還加上了真氣。

一時間齊骥的嗓音回蕩在養心殿上空,幾乎是所有人都能聽見了。

楚蔚臉色微變,上去就想理論,卻被江逐月一把拉住。

江逐月低聲道:“別慌,先看看他在搞什麽鬼。”

楚蔚咬了咬嘴唇,停住了步子。

果不其然,齊骥這麽出聲之後,立刻便驚動了楚帝。

很快,江逐月,楚蔚,齊骥三人都被重新傳入了養心殿。

而這次,楚帝的神情便不似方才那麽漫不經心——涉及到澹臺無離的事,他總是十分戒備的。

尤其是,他現在已經要靠延壽丹續命了。

齊骥這時在輪椅上對楚帝行了禮,便冷聲道:“陛下,澹臺無離為了私吞通天碑,不惜逼三殿下娶江家長子,此事您不得不防。”

“通天碑?”楚帝神色瞬間動容。

而江逐月的臉色也變了。

他沒想到齊骥會把通天碑拿出來說事,糟了……

而齊骥這時又對楚帝恭敬行禮道:“陛下,若是尋常修士得了通天碑,不為我們大楚所用也就罷了,但澹臺宗師在我們之前便知道了這個消息,又立刻讓三殿下求娶江家長子,怕不是早就知道兩塊通天碑連在一起,就能使人白日飛升,想要私吞通天碑。澹臺宗師這心思,可真是夠缜密啊!”

楚帝一聽,果然臉色就變了。

當初澹臺無離跟大楚王朝有交易,只要他在一日,就保大楚一日安寧。現在澹臺無離若是得到了通天碑的力量想要單方面撕毀合約,獨自飛升,那楚帝豈不是……

果不其然,楚帝聽了齊骥這話,神色驟然陰沉下來,随即他便漲紅了臉,微微咳嗽道:“此話當真?”

齊骥:“句句屬實,而且,臣還有證人。”

楚帝立刻急道:“傳上來!”

齊骥立刻又命人帶了證人上來,楚蔚一眼便看出那竟然是他府上的管家,臉色大變。

而那管家跪下之後,便哀聲把楚蔚和澹臺無離給控訴了個遍。

說澹臺無離早就想要謀反,還說楚蔚也知道這事,已經打算把通天碑交給澹臺無離了。

楚帝聽了那管家的話,早就氣得面紅耳赤,手腳發顫。

楚蔚被人這麽污蔑,一時間也是目瞪口呆。

而偏生那管家這會還添油加醋說澹臺無離今日特意派人假扮成楚蔚和江逐月的模樣去郊外,自己則偷偷進宮,可見心有不軌。

楚蔚徹底百口莫辯了。

楚帝已經氣得渾身發顫,激動不已,這會他忽然便起身道:“來人,把傳國玉玺拿出來!傳澹臺無離!”

楚蔚大驚,連忙道:“父皇三思啊,這些事都是齊骥誣陷我們!”

傳國玉玺中封着的,是大楚龍氣之源,也是澹臺無離當初立誓的根本,若是玉玺有損,澹臺無離也……

而齊骥這時冷眼看着楚蔚的模樣,嗤笑一聲道:“我所言是否屬實,等澹臺宗師來了就知道了。”

楚蔚急道:“你這人就是颠倒黑白!你不是個好人!”

“夠了!”楚帝一聲怒斥,胡須顫顫,神情異常陰鸷。

“等澹臺無離來了,讓他對峙就知道了。”

齊骥聞言,不由得得意一笑,而楚蔚則是面色蒼白,嘴唇發抖。

一旦傳國玉玺取出,楚帝想要折磨澹臺無離的話,易如反掌。

到時候屈打成招……

眼看着,傳旨的太監就要走出去了。

可偏生在這時,江逐月不疾不徐地跪下,擡頭看向楚帝,神情清明道:“逐月跟三殿下是真心相愛,望陛下明鑒。若說證據,逐月也有。”

楚帝聞言,眉頭一皺,咳嗽道:“你有什麽證據?”

江逐月神情坦然道:“逐月跟三殿下兩情相悅,早已懷了三殿下的孩子,都兩個多月了,并非被人利用成婚,陛下派人一驗便知。”

這下子,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

而江逐月接着又低頭,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通天碑,雙手奉上,道:“本來通天碑是想留在大婚當日,送給陛下,但現在既然産生了這樣不該有的誤會,逐月也不敢藏私,只能先拿出來,表明心跡了。”

果不其然,江逐月一取出通天碑,楚帝的神情就變了。

随即他便出口叫住了那即将離去的太監:“去把通天碑取過來。”

江逐月頓時松了口氣。

太監接過了江逐月手中的通天碑,承了上去。

而楚帝伸手輕輕撫上通天碑,便感覺到一股極為溫厚的靈氣傳入了他的掌心。

随即楚帝便心頭一震,喜道:“果然是通天碑,好孩子快起來,朕錯怪你了。”

齊骥厲聲道:“陛下,即便如此也不能就證明澹臺宗師絲毫沒有反心!至于江逐月腹中的孩子,是不是皇家血脈也未可知啊!”

楚帝得了通天碑,再聽齊骥說話便覺得有些刺耳。

可天家疑心是常事,這會楚帝沉默了片刻,便道:“既是如此,那便讓太醫前來驗上一驗,也好讓大家都看看,江家長子腹中的,是不是我皇室血脈。”

江逐月神情坦然:“陛下大可驗過。”

江逐月的坦然,立刻就讓楚帝看齊骥的神情又冷了幾分。

而齊骥知道江逐月腹中孩子定然不是楚蔚的,才會這麽篤定,可看着江逐月的表情,他又覺得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不多時,太醫來了。

因為江逐月是天陰之體,所以要驗十分簡單,只要取了江逐月的血跟楚蔚的血液混合,一旦徹底融合而且産生靈光,便足以證明這孩子是楚蔚的。

因為天陰之體的血液只會對情動之人産生反應,而必須情動才能結胎。更何況一個天陰之體一生只能鐘情一人。

就這樣,當着衆人的面,太醫刺穿了江逐月和楚蔚的手指,很快,所有人都看到那兩滴血液交融在了一起,并散發出了淡淡的靈光。

齊骥臉色驟變:“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而楚帝在看到江逐月和楚蔚血液交融的那一瞬間,懷疑的神色盡數消失——因為江逐月一旦懷了楚蔚的血脈,便也同大楚王朝的命數息息相關了,必然不可能為着澹臺無離。那麽自然楚蔚也不是被澹臺無離控制。

這麽一想,楚帝先是微笑,接着又惱怒地一掌拍在桌案上,冷聲道:“齊骥,你污蔑皇家婚事,造謠國師,可知該當何罪?”

齊骥臉色發白,竭力辯解道:“陛下請聽我解釋。”

楚帝早就看齊家不順眼,這時眉頭一皺,便冷聲道:“傳旨下去,褫奪齊骥的爵位,禁閉家中,好好反省!”

齊骥咬牙切齒,可又不敢反駁。

他知道楚帝是看在齊家的面子上,才沒有對他嚴懲,這會只能勉強垂頭,萬般不甘地被太監推離了養心殿。

江逐月見狀,神情淡漠,絲毫都不同情。

楚帝這時回過眼來,還對江逐月笑了笑道:“好孩子,快過來,方才委屈你了。”

江逐月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這日下午,楚帝親自挑了個成婚良辰吉日,不光下令讓澹臺無離接管江家所在的客棧,還送了一柄自己最喜歡的短刀給江逐月作為禮物。

江逐月知道這都是補償,也就欣然接受了。

·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江逐月神色平靜,倒是楚蔚,忍不住就道:“逐月你好厲害,你方才怎麽讓那血融合的?”

江逐月微微一笑:“秘密。”

其實這次,他也是賭了,就在取血的時候,他對魔胎默念,讓魔胎務必幫忙。

就這樣,取出來的血還真的就意外融合了。

至于那靈光……無非就是變異的魔氣罷了。

幸好齊骥眼拙沒看出來。

只是江逐月沒想到,自己這麽信手一搏,居然就讓他成了京都紅人。

在去客棧接回江家人的當天,江逐月才發覺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懷了楚蔚的“骨肉”。

甚至還有說江逐月獻上通天碑,楚帝龍心大悅,已經在考慮立儲事宜,江逐月只怕就是太子妃了。

而太子妃懷着的,就是日後的小皇子,誰敢不恭敬啊?

江逐月:???

這也太會腦補了吧,什麽玩意啊。

·

而此時的齊府則又是另外一番氛圍了。

黑袍青年冷眼斜視着面前垂頭坐着的齊骥,冷聲道:“真蠢,都告訴你該怎麽做了,居然還能把事情搞砸!”

齊骥咬牙道:“我也不知道他的血怎麽能跟楚蔚的血融合。他怎麽會——”

“蠢貨,他懷的是魔胎!”

齊骥瞳孔驟然收縮。

而黑袍青年這會舔了舔嘴唇,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反而還笑了笑道:“不過不得說,江美人怼人的時候那冷冷的模樣也漂亮得緊,漂亮又聰明,像只小貓咪似的,皮膚還那麽好,啧,是我也喜歡。”

齊骥:……

“不過這樣也好,讓哥哥去跟那三皇子争風吃醋去吧,到時候,我就悄悄把美人拐走,嘻嘻嘻……”

齊骥臉色再次詭異了起來,正當他嘴唇動了動,想要說話的時候,黑袍青年便已經伸手狠狠掐在了他的手臂上,魔氣蔓延,齊骥頓時痛呼出聲!

黑袍青年神色傲慢又嫌棄地道:“不該聽話的時候,最好把耳朵閉上。”

齊骥:……

但随後,他就微微顫抖着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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