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阿辭怔了怔,說:“嗯,他酒量挺好。”

“不是酒量好不好的問題。當初他剛調過來的時候,向陽他們很不服氣,也曾經灌過他酒,喝的絕對不會比今天晚上少。但是哪怕他醉的都快站不起來了,腦子依然能夠保持清醒,絕對不會做出發酒瘋的事情。”鄒韻說,“我認識他二十多年了,基本上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就一直被人誇贊很懂事,無論是學習生活還是做人方面,從來不需要人操心。學習成績一直拔尖,工作能力也很強,即便是社交方面,他也總能做到滴水不漏。”

阿辭聽了鄒韻的話,皺了皺眉頭。

鄒韻看了他一眼,接着說:“大家都說,簡言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懶散了。可是,他們都不知道,我哥其實有點小潔癖,家裏總是收拾的井井有條。所謂的懶散,不過是一層保護色,他在外面流露出來的情緒,大部分都是演出來的。叔叔阿姨出事以後,他就把自己封閉起來了,封閉的時間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快以為,那個演出來的簡言,就是真的簡言了。”

阿辭動了動嘴唇,卻沒說話,眉頭皺的更緊。

“其實,我一直都希望,我哥可以結婚生子的。我不是歧視同性戀,我是真的覺得,這條路太難走了。沒有婚姻的約束,沒有孩子的牽絆,他可能找不到那個能夠陪他一生的人。”鄒韻繼續說,“可是,遇到你以後,他真的完全變了。其實,第一次你們見面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我哥他喜歡你。後來我觀察過好多次,他在你面前,根本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這樣的簡言,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我以前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其實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這麽喜歡你。但是,我很确定,他因為你,而變的不同,變的……有血有肉,有感情了。我看得出來,你也是真心喜歡我哥的。我可能不能理解你們的感情,可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幸福。二十年了,我哥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坦露心扉的人,我不想看到他再封閉自己一次。”

“所以,阿辭,我很謝謝你,拯救了簡言。同時,我也想求你,如果決定了,就一定要一直走下去,好嗎?”鄒韻最後的話,隐隐有點哽咽。

“媳婦……”簡言在車裏一直等不到阿辭,終于不耐煩了,趴在窗戶上大喊。

送走了鄒韻,阿辭一上車就被簡言一把抓住了手臂:“媳婦,你為什麽要丢下我不管……”

阿辭無奈的把簡言的手掰扯下來,看着他喝醉了還亮晶晶的眼眸,卻又忍不住傻傻的盯着他看。

“媳婦,我想親你……”

簡言一邊說,一邊想要爬到阿辭那邊,卻沒注意到自己被安全帶給困住了,怎麽都爬不出來,最後都急了。

阿辭看的好笑,把他按回去,忽然問了一句:“簡言,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簡言倒是聽懂了這句話,歪着腦袋思索了好一陣子,說了一句:“喜歡你是我媳婦……”

阿辭怔了一下,然後笑了,湊過去在簡言唇上吻了一下。

簡言滿足了,再也沒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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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簡言好歹是個大男人,阿辭把他弄回家以後,就已經精疲力盡了。誰知道簡言還緊緊抱着阿辭,死活不放手,都不讓他去洗漱。

說好的小潔癖呢?

可是跟醉鬼也沒辦法講道理,最後阿辭只得妥協,兩人就這麽抱着睡了一晚上。

——

第二天,阿辭一到辦公室,就有一個同事來找他:“阿辭,鄒局找你。”

阿辭在鄒紅碩的辦公室外面敲了敲門。

“進來。”鄒紅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威嚴。

阿辭推開門走進去,就看到鄒紅碩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表情嚴肅中似乎還帶了點哀傷。

“鄒局。”阿辭叫了一聲。

“來了?”鄒紅碩這才收回目光,看了阿辭一眼,說,“坐。”

阿辭坐下來,鄒紅碩卻沒開口說話,反而拿起旁邊的煙盒,抽出一支來點上。

然後放回去的瞬間,像是忽然想起什麽,又遞給阿辭,問了一句:“來一根嗎?”

阿辭看了他一眼,當真接過來,極其熟練的抽出一支來點上。

看到鄒紅碩一直盯着自己,阿辭眯了眯眼睛:“怎麽?您不是知道我抽煙的嗎?”

“知道。”鄒紅碩也眯了眯眼睛,說,“可是,我看你在簡言面前好像不抽煙。”

觀察的挺細致。

阿辭往前一靠,把手肘撐在辦公桌上,下巴抵在手背上,盯着鄒紅碩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您這是在擔心我騙師哥?”

鄒紅碩也笑了:“啊,我也就随口一說。”

“我是抽煙,但是沒瘾。”阿辭忽然說,“我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抽煙。”

言下之意,在簡言面前,他不會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會抽煙。

“你現在心情不好?”鄒紅碩對他的解釋不置可否。

阿辭:“嗯。”

鄒紅碩:“為什麽?”

阿辭:“因為您的心情不好啊,您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特別擔心。”

“你擔心什麽?”鄒紅碩皺了皺眉頭,“我記得,我對你還挺好的啊。”

“您心裏明明不喜歡我,卻還要在表面上對我好,我能不擔心麽?”阿辭淺笑着說,半點也沒有擔心或者不高興的意思。

鄒紅碩盯着阿辭看了半晌,忽然換了個話題:“昨天簡言來找我了。”

“他找您……什麽事?”阿辭捏着煙的手指微微一緊。

鄒紅碩把他的動作看在眼裏,頓了一下,說:“他來求我,讓我把你留在重案組。”

阿辭怔了怔,才說:“這也沒什麽好為難的啊,我原本也沒打算現在就走。”

“你這麽聰明,難道真不明白嗎?簡言要的,不是現在,是永遠,是一輩子!”鄒紅碩似乎有點激動,吸了口煙,才緩和了點,繼續說,“阿辭,與虎謀皮,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阿辭不說話,只是看着鄒紅碩,像是沒聽懂他到底什麽意思。

鄒紅碩終于嘆了口氣,妥協一般,說:“我沒有不喜歡你。”

“嗯?”阿辭反而被這句話吓了一跳。

“我承認,我真的很希望簡言可以像正常人那樣娶妻生子。抱歉,在我眼裏,你們真的是不正常的。”鄒紅碩又點了一支煙,繼續說,“不然,我死了以後,真的沒臉去見簡言的父母。可是,簡言是我養大的,我太清楚他是什麽性子了。看着好說話,可實際上,他認準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倔強的性子跟他爹當年一模一樣。他把你們的事情,在一開始就故意鬧的整個警局都知道,其實也是在告訴我,這就是他的決定。他已經認定你了,沒有回轉的餘地。”

“我對簡言的心疼,一點也不比對小韻的少。簡言做的決定,我向來改變不了,現在也不想改變了。就算以後我無顏見他父母,卻也不想現在就看着他難過。所以,你們愛怎樣就怎樣,我不管你們。”

“可是阿辭,痛失所愛的心情,我比誰都懂,簡言已經經歷過一次了,我不希望他再承受一次。你聰明、堅韌,又冷靜果決,是個做警察的料,我一直都是很欣賞你的,不然當初就不會想辦法把你要到重案組。可是,聰明人往往容易反被聰明誤,你以為你算計別人的時候,殊不知別人也在算計你。你要和簡言在一起,我不攔着,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安安穩穩的待在他身邊,不要搞那些叫人提心吊膽的事情。”

阿辭眼睛有點酸,鄒紅碩和鄒韻不同。鄒韻到底年輕,遇到什麽事情都比較容易想得開。可鄒紅碩不一樣,他思想其實不開明,要他接受同性戀,真的挺為難的。

鄒紅碩一直都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年輕的時候還好一點。後來愛人和老友相繼離世,他拉扯兩個孩子長大,其中的艱辛自不必言說,也就越發的不愛說話了。鄒紅碩哪怕是在工作中,也是盡可能的言簡意赅,今天忽然說了這麽多掏心窩子的話,其中滿滿的都是對簡言的愛護之意,阿辭不能不感動。

阿辭本身也是一個敏感的人,他能感覺到鄒紅碩內心的煎熬,所以他才會說鄒紅碩不喜歡他的話。可是,他沒想到,鄒紅碩為了簡言,能夠這麽快妥協。

“不是與虎謀皮。”阿辭輕聲說,“首先,他不是老虎,他的手段雖然有點過激,但是他對付的人,都是真正有罪的人。其次,我們之間的目的是一致的,不存在利益相沖突的可能。所以……”

阿辭笑了一下:“不是與虎謀皮,頂多,我們算是狼狽為奸吧。”

鄒紅碩因為之前想要把阿辭要到重案組來,的确是對他有過很多了解的。聽到他這麽說,倒也輕松了許多,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哪裏有人這樣形容自己的?”

“您看這個。”阿辭也不解釋,拿出自己的手機,翻了一條短信給鄒紅碩看。

鄒紅碩不解的接過手機,待看清楚其中的內容以後,頓時驚訝不已:“你在查……你和姓尚的合作,是為了簡言?”

“嗯。”阿辭點點頭,鄭重的說,“鄒局您放心,我做事情有分寸的。可能有些東西,現在我沒法都跟您解釋清楚。但是您相信我,不止是您,失去摯愛的痛苦,我也曾經感受過。所以,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更不會讓師哥為我擔心的。”

“既然你這麽說,我就信你一回。”鄒紅碩猶豫了一下,又問,“可是,這件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的事情,我都知道。”阿辭低下頭,說。

鄒紅碩卻還是疑惑:“簡言跟我說,他對你是一見鐘情,可是你這些事情,分明是在遇見簡言之前就做的。你那個時候,為什麽要去做這些事情?沒遇到他之前,你就喜歡他了?”

“其實,我們在八年前就見過了,他不記得而已。”

“八年前?”鄒紅碩沉吟了一下,“你是林沛市人,所以當年那樁案子發生的時候,你也在?”

阿辭點點頭。

鄒紅碩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忽然笑了:“八年前,你還是初中生吧?”

阿辭莫名的臉一紅,解釋說:“當年只是崇拜而已。”

“哦,崇拜。”鄒紅碩點點頭,“所以,後來才會選擇警校?”

“嗯。”阿辭再次點頭,“那個時候,覺得師哥特別威風,他一直是我的榜樣。”

“你心裏有數就好。”鄒紅碩把手機還給阿辭,說,“不過你還是要小心姓尚的,他就算不是老虎,也是只老狐貍。”

“您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那行,你回去吧,你留在重案組的事情,我去申請。”鄒紅碩說。

“好,謝謝鄒局。”

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阿辭才走回大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半開着,阿辭正準備走進去,卻聽到沈冰念在說:“頭兒,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奇怪嗎?阿辭知道的似乎太多了一點,這次的案子……”

阿辭站在那裏,突然不好意思走進去了,他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簡言打斷了沈冰念的話:“我比你懷疑的早,但是……”

簡言的但是還沒說出來,沈冰念忽然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阿辭,驚呼了一聲:“阿辭……”

辦公室裏瞬間陷入詭異的安靜氛圍中。

阿辭推開門,就看到簡言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

“我想去看看米教授,師哥你要一起嗎?”阿辭笑了一下,像是根本沒聽到他們的對話。

簡言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走過來,死死的抓着阿辭的手,聲音有點啞:“要,當然要。”

“那走吧。”阿辭沒甩開簡言的手,任由他拉着,一起走了出去。

沈冰念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同事們紛紛躲避的眼神,有苦說不出。

這一次,她真的不是想挑撥離間。這幾天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簡言和阿辭的感情,他們都看在眼裏。就算她再怎麽不甘心,也不會蠢到繼續挑撥,更何況她已經決定放下了。

沈冰念也知道之前針對阿辭的事情,是自己太過感情用事了,她并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決定放下以後,就覺得之前的事情可能會讓她和阿辭之間有點尴尬。所以,她今天其實是有意想要緩和一下關系的,剛才她只是想說,阿辭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能力,要是能一直留在重案組就好了。卻沒想到,簡言誤會了,還被阿辭聽到。她現在即便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阿辭下了樓梯,就甩開了簡言的手。

“阿辭……”簡言心頭狂跳,想要再伸手去拉阿辭,卻沒那勇氣了。

阿辭不理他,徑直往前走。

簡言跟在身後,看到他去了停車場,然後上了自己的車,還上的是副駕駛室,狂跳的心才稍微平複了一點,急急忙忙的上了駕駛室。

阿辭看到簡言真是被吓到了,額頭都冒汗了,心裏不由一軟。他其實根本沒生氣,簡言身為警察,看到他身上那麽多疑點,不懷疑才奇怪。剛才的反應,也就是逗一逗簡言,卻沒想到,他會這麽害怕。至于沈冰念說什麽,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心裏又酸又甜,頓了頓,阿辭才故意板着臉說:“給你一個機會解釋。”

看阿辭這态度,簡言一顆心可算是回到肚子裏了,他一把抓過阿辭的手,先拍了一通馬屁:“我就知道我媳婦最通情達理最善解人意最……”

“不說拉倒。”阿辭作勢要抽回自己的手。

“別,別……”簡言忙握緊了他的手,還貼在唇上吻了一下,才說,“你身上的确有很多疑點,比如你對我的了解,比如對案子你總是能一眼就抓到關鍵,似乎對誰是兇手線索在哪裏都一清二楚……我是一個警察,我要是看不出來才奇怪吧?可是,我知道我媳婦不會是一個壞人就行了,別的都不重要。”

阿辭對這答案明顯不滿意,哼了一聲。

“其實,你從來就沒想過瞞着我,對不對?”握着阿辭的手,簡言的思考能力又慢慢回來了,“你所有的疑點,從來都沒有試圖對我掩飾過。”

簡言頓了頓,問:“你是二處的人吧?”

阿辭對他的問題有點驚訝,思索了一下,反問:“是鄒局告訴你的?”

“不是。”簡言搖頭,“他那老古板,才不可能告訴我這種事情,他只會說你的身份需要保密。”

“是我自己猜出來的。”簡言用一種“你看我很厲害吧”的眼神看着阿辭,像是在等他的誇獎。

阿辭:“……你是怎麽猜出來的?”

“首先,謝局的出現很奇怪,能夠勞動他大駕的人可不多。我媳婦這麽年輕,身世也不顯赫,唯一能讓謝局緊張的,就只有你的身份了。能夠讓公安局長緊張的身份,就更不多了。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二處那種秘密的存在了。而且,你不在溪陵的時候,連手機都打不通,還受了槍傷……只有可能是去執行秘密任務了。”

說到這裏,想起阿辭受的傷,手不由緊了一下。

阿辭感覺到了,反握住簡言的手,說:“一點小傷而已。”

簡言看了阿辭一眼,又說:“昨天,你給我看的那條短信,備注是處長……哎,我聽說,你們那位尚處長,能通靈的,是真的嗎?”

“通靈?”阿辭怔了怔,嘴角抽了一下,“大概是吧……”

簡言還想說什麽,阿辭忽然又道:“啊,我想起來了。”

簡言:“想起了什麽?”

“你上次不是問我他叫什麽名字麽?我現在想起來了,他叫尚井。”阿辭一本正經的說。

“上次那個男人就是傳說中的尚老虎?”簡言有點驚訝,那個男人,外表看起來還真不像老虎。不過,越是那樣的,才越危險吧。

“嗯。”阿辭點點頭,“不過,我覺得他不像老虎,更像一只狐貍。”

“你不是說只是路人甲嗎?還這麽了解!”簡言哼了一聲。

阿辭很無辜:“難道不是你問我他名字的?”

“那我收回……”簡言賭氣似的說,“你還是忘了他的名字吧。”

看着他孩子氣的舉動,阿辭忍不住好笑。心裏暗自想着,明明簡言比他大了七歲,難道不該簡言來哄他麽?為什麽反而是他在哄簡言?

“你答不答應?”簡言看到阿辭走神,忍不住搖了搖他的手。

阿辭想起昨天晚上鄒韻說的話,心裏一軟,忽然湊過去,在簡言嘴角親了一下:“嗯,我答應。”

簡言剛才的行為,差不多算是無理取鬧,他只是為了活躍氣氛才故意那麽做的,卻沒想到阿辭竟然會答應,還親了他。

這還是阿辭第一次在情緒正常的時候主動親自己,昨天晚上的那個吻簡言根本不記得,所以他瞬間就傻掉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阿辭已經坐回去了。

簡言覺得太虧,忍不住也湊了過去,卻被阿辭推開了:“你再不開車,我們就要去教授家吃午飯了。”

雖然被推開了,但是簡言得到了阿辭一個主動的吻,心裏還是非常雀躍的,他發動車子,還不忘調。戲一下阿辭:“你每次一上車就勾。引我,我還怎麽開車?”

阿辭:……

過了一會兒,阿辭聽到簡言喊了一聲:“媳婦……”

本來不想理他的,但是一轉眼看到簡言的表情很正經,不像是開玩笑,便應了一聲:“嗯?”

“你為什麽會去二處呢?”簡言問,“之前老爺子跟我說,他跟你接觸了很長一段時間,打算直接把你要到重案組。而且,你也答應了,為什麽後來又去了二處?你上次跟我說,以後會告訴我,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阿辭沉吟了一會兒,反問:“這個答案,對你很重要嗎?”

“我只是……”簡言聲音裏滿滿都是擔憂,“我聽說,二處因為涉及到的都是秘密任務,所以進了二處,就一輩子都不能出來了。而且,二處的任務,向來很危險……”

阿辭猶豫了一下,才說:“你放心吧,我不是二處的正式編制,不受那些約束的。”

簡言:“真的嗎?”

“我算是外援吧,尚……那個誰幫過我的忙,我答應過還他人情的。”

阿辭頓了一下,又加了句:“剛才鄒局跟我說,他已經準備去申請了,以後我就留在重案組,不會離開。”

無論是“那個誰”還是“不會離開”都極大的取悅了簡言,他眉眼都飛揚了起來。要不是現在在開車,他真想狠狠的親阿辭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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