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歸蝶姬篇

晨光微醺，暖暖的光透過窗戶，洋洋灑灑的照進屋內，讓帶着涼意的室內充滿了暖意。源歸蝶從來沒這麽期待過。再過一會，那些負責保護她的忍者就會正式的守在她身邊。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漂亮，但一想到即将面對的人，仍舊有些局促不安。面對着銅鏡，反複又仔細的端詳着自己的容貌與衣着。可随即，她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為自己的犯蠢而自哀。在戒備森嚴的皇宮裏，除非昨晚那種狀況，否則她與男子交談都是要用扇子或者簾子擋住的。無論她多好看，打扮的多美，對方是看不見的。更何況，昨天她就注意到了。斑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和看那些侍衛宮女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對方對她最得意的容貌沒有絲毫興趣。

宇智波斑當然對源歸蝶的容貌沒有絲毫興趣。他本就對大名一家沒有一點好感。更何況，他還是個已婚人士，心裏滿滿的都是荒。宇智波的深情專一，和他們的執拗冷漠同樣出名。

在源歸蝶難得的少女思春的時候，這位忍界修羅正在大名面前，聽着大名巴拉巴拉的說着一些沒什麽營養的廢話，面無表情的神游天外。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如果是在家的話，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處理完族中的事情，開始和荒過二人世界了。也不知道小白有沒有被欺負，家裏的池塘裏的錦鯉有沒有按時的投食。他什麽時候才能過上養養花，溜溜彎，閑靜恬淡的生活。似乎自從和荒在一起以後，他的想法開始逐漸變了。

“咳咳，那麽，歸蝶姬就拜托宇智波族長了。”輕搖着手中的扇子，火之國大名囑咐到。其實他對于源歸蝶倒是沒有多大的在意，不過是一個公主，除了拿去聯姻沒什麽作用。只是公主丢失有失顏面，這才下了重金委派任務。在他的心中，更多考量的還是自己的權勢與繼承人的選擇。

“是，那麽我便告退了。”微微颔首，宇智波斑心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于說完了，這下他可以找個地方安靜發呆了。

源歸蝶最終沒等到宇智波斑，反倒是昨天晚上自豪的介紹自家族長的宇智波江海來了。今天她換上了一身不太方便行動的侍女裝，大大咧咧的坐在公主的對面。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覺誇贊。

“公主殿下，你長得真好看。”

源歸蝶深谙收攏人心與扮豬吃老虎之道，她淺淺的展顏一笑，微微抿唇，輕聲細語的問到。只是眼角有一絲狡黠閃過。“忍者大人，你叫什麽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忍者大人這樣。”

“我啊，我叫江海。宇智波江海。”顯然面對公主，宇智波江海不需要隐瞞什麽身份，而且她原本性格也比較跳脫。這也是為什麽宇智波斑帶了她來出任務的原因，沒什麽比一個跳脫擅長聊天的女忍者更适合放在久居深宮的公主身邊更合适。

“江海。宇智波江海……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喃喃念着，源歸蝶點了點頭，似乎對于這句在唐詩集看到的詩句甚為滿意。

“啊嘞！”宇智波江海只覺得眼前有一串亂碼飄過，等等，公主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她讀書少，不懂這種彎彎繞繞的詩句究竟是在說什麽。

源歸蝶看出來宇智波江海的茫然，擡手掩面輕笑。“我是在說你的名字很好聽，江海。”

被誇獎的宇智波江海忍不住紅了紅臉，随後露出了一個一點也不宇智波的笑容。“啊哈哈哈哈哈哈……”笑容仿佛被千手柱間附體了一般。

窗外的日頭正中高懸，微風裏帶着秋意。斑駁的樹影投射在大地上，伴随着涼風搖曳。人影悄悄藏在茂密的樹間也無人發現。宇智波斑就躲藏在一棵樹上，一棵正對着源歸蝶所在房間的樹上。只要稍稍有風吹草動就能第一時間現身。他頗為無聊的看着在屋內聊天的兩個少女，心裏開始盤算，宇智波一族的下任族長交給誰比較好。泉奈還是長老家的孩子……人選定下以後，他就準備過幾年和荒過上游山玩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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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江海。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笑聲停止以後，源歸蝶的眼中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向往。這算是半摻雜着演技，半真實的想法。她清楚自己想要的一切，會不擇手段的去謀取，但也偶爾少女心思活絡，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該怎麽說呢……其實不太好……”宇智波江海想了想，才做出這樣的評價。“在這座都城以外的世界其實亂糟糟的。從我記憶裏開始，戰争從來沒停止過。甚至有好幾次我都差一點死了。不過好在我命硬的很。”似乎覺得話題變沉重了，她最後吐了吐舌頭。

“江海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呢？”

“倒是還好啦。”面對源歸蝶眼中的期待，宇智波江海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拒絕。這讓她不禁汗顏。随即說了很多風土人情給這個像是金絲雀一樣的少女。淺淺的交談聲伴随着清脆的笑聲傳來，這個瞬間大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你們那位族長大人是不是很厲害？我看他昨天就那樣‘呼’的一下就吐出火來。”不知道是不是被宇智波江海的性格所影響，源歸蝶學着昨晚她見過的樣子比劃着，白皙的臉上因為一直在笑，染上絲絲紅暈。透過窗戶照進來的光芒下，美的更加生動。

“族長大人嗎！”一說到宇智波斑，宇智波江海的眼中不自覺的亮了一下。她忍不住開始喋喋不休。“我們宇智波一族的族長當然是超級厲害的。長得好看，還專情。我不止一次看見平時連笑都吝啬的族長大人對着……族長夫人笑。看着超暖心的。”

耳畔轟鳴一聲，源歸蝶不覺僵了一下。原來斑大人已經結婚了嗎？想必他一定是很喜歡他的夫人。她下意識的忽略了宇智波江海在提到族長夫人一詞的停頓。心緒全部被對方已經是已婚的事情是奪走。

“那，他們一定很讓你羨慕吧。”明明心情低落，但源歸蝶還是聽見了自己這樣輕聲的說着。

“嗯确實很羨慕啊。”想着這半個月她偶爾替父親去送文件，她所看見的場景。兩個青年就那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但卻有一種溫情脈脈的氣氛。

“我也很羨慕啊，能夠遇到一個傾心相愛之人。”源歸蝶有些羨慕的說着，随即扯了扯嘴角，調整出平日裏看着最溫柔的樣子。仿佛剛剛心中升起的酸澀都不是她一般。

宇智波斑斜眼多看了兩眼一瞬間神色微微僵的源歸蝶。遍收回視線，閉上眼小憩，無論那個公主殿下心中想什麽，都與他無關。他的內心只盼着時間快一點過去。一個月真長啊，這是他以前從來沒升起過的念頭。

原來，思念竟然是這樣的輾轉反複。

時間不緩不慢的過去了二十幾天，大名府再沒有遇到襲擊。就在所以人都以為，最後幾天也會和之前一樣的時候。這天入夜，宇智波江海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空。

“怎麽回事？”當宇智波斑用最快的速度趕來，面對的就是宇智波江海面色慘白，正用手捂着已經被什麽野獸撕扯而斷掉手臂的肩膀。她的身旁，一起來執行任務的青山久已經死了。幾個負責守夜的宮女也死了。血腥氣濃重的像是化不開的霧氣。

“族長大人，歸蝶姬被一個長着三條尾巴的妖物抓走了。”

“江海……”

“不用管我，我沒事。”此時，宇智波江海嘴唇泛白，因為疼痛，眼眶裏紅紅的，但卻仍舊在堅持。她那只染滿傷口上血色的手指了指空中的某一個方向。“那邊。”

“我知道了。”隐約聽見，漸漸的有腳步聲傳來，宇智波斑擡手塞了一顆補血的丸子在宇智波江海的嘴裏。想了想囑咐了一句。“別逞強，找醫官包紮一下。我會帶回來公主殿下的。”說完他縱身朝着手指的方向追去。

月色下，身穿着紅色盔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宇智波江海的眼中。這時候，宇智波江海才哇的一下哭了出來。真的太疼了QAQ。她斷斷續續的哭了好一會。手持長矛的侍衛才姍姍來遲，喧鬧着，帶着受傷而哭泣的宇智波江海去醫官的住處。

朝着宇智波江海指着的方向追去，很快出了大名府邸。那些沿路落在地面上，樹上的痕跡都在說明掠走歸蝶姬的人或者妖物移動的速度很快。宇智波斑追了整整一天一夜，他終于遠遠的看見了目的地。

黑色的妖雲濃烈的凝聚在城池的上空，長相奇形怪狀的妖怪漂浮在空中，像是守衛城池的禁衛軍。而妖雲的中心正是川之國的大名府邸。宇智波斑的臉上隐隐有抽搐的跡象，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運氣。出門遇到妖怪的概率該有多大。為什麽他總能遇見= =。該說三生有幸嗎？

剛打算稍稍休息恢複體力，一會好潛入進去。然而這個世上計劃總是跟不上變化，意外就那麽猝不及防的喜歡将人一軍。川之國的大名府邸發出了爆炸聲。緊接着有着九條尾巴的女妖騰空而起，緊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手握着刀的家夥。金色與黑色的長發直挺挺的豎在腦後讓人印象深刻。是奴良滑瓢。

“……”遠遠的看着這一切就在瞬息間發生。打算休息的宇智波斑默默從口袋裏摸出了兵糧丸，塞進口中。而後縱身從山谷的頂端一躍而下。他決定了。這次回去之後，他一定要把下一任宇智波族長選出來，然後過上悠哉悠哉的種花養魚的生活。

誰都不能阻止他！

宇智波斑不知道他一路上順手用火扇拍飛了多少個試圖攔路的小妖，當他最終抵達大名府邸，并且找到源歸蝶，以及被抓來的若幹公主。在天空中的戰鬥也結束了。有着九條尾巴的狐妖尖銳的發出詛咒。随後消散在空中。下一刻，盤旋在天上的妖雲散去了。

天亮了。

打掃戰場是個麻煩的事情，但這些和宇智波斑無關，他的任務只是保護好源歸蝶。雖然打算直接帶人離開，但無奈某個專業去別人家蹭吃蹭喝的家夥在風花雪月以後終于想起來他的小夥伴們。這也導致了宇智波斑還沒來及離開就被認出來。

“喲，斑，好久不見。荒大人最近怎麽樣？話說你們要不要考慮加入我的百鬼夜行！”懷中抱着璎姬，滑瓢輕輕的從房頂落下，雖然身上狼狽但笑容依舊燦爛。

“好久未見，滑瓢。”

其實宇智波斑一點也不想見到這個，能以一人之力吃掉了一個星期存糧的家夥。但想着對方姑且算是間接幫忙完成任務，他試圖露出一個比較和善的表情，但架不住他表達善意的表情都比面無表情更陰森。周圍無數小妖驚恐于為何人類的身上會有這麽強烈的殺氣，繼而瑟瑟發抖。但滑瓢畢竟是在宇智波家蹭吃蹭喝好幾天的家夥。他對這樣的殺氣已經有了免疫力。仍舊面色如常的說話。

“啊嘞，說起來，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任務。”

“晚上一起慶祝吧~”秉承着戰鬥結束就要慶賀的滑瓢下意識發出邀請。

“斑大人，我們可以參加嗎？”源歸蝶的詢問聲在一旁響起，小心翼翼帶着試探，完美的扮演着一個柔弱但卻對外面世界異常好奇的公主。當然，她這麽做也是有原因的，她和織田信長的婚事就在幾天之後，只要她能拖延一點時間回去，再裝個病，這場倉促的婚事就會被推遲。她那個利益至上的父親說不定還會因為不再有危險而推脫婚事，為她再尋覓一份能帶來更大利益的婚事。那她就有時間謀反了。

宇智波斑看着源歸蝶，略微停頓了幾秒鐘，低聲的開口。“公主大人如果想參加的話。”他隐隐察覺到了源歸蝶的打算。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某些瞬間，他還是能察覺到蛛絲馬跡。但大名更替與他無關。

“那……我們明天再回火之國，就這麽決定了。”擡手掩面，源歸蝶在袖子後綻開了一個有些歡喜的笑容。

源歸蝶的打算是很好的。但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雖然兩天後她在宇智波斑的保護下安全的回到了火之國的大名府邸，也向大名解釋了一切，不幸的是她的婚禮還是如常的舉行了。而且非常隆重。新娘感動的忍不住哭了出來。

生無可戀想要篡位的源歸蝶嫁給了同樣生無可戀韬光養晦的織田信長。未來這對夫婦将成為在火之國歷史上濃重的一筆。而現在，他們正心懷鬼胎的大眼瞪小眼，盤算着怎麽解決眼前的尴尬與麻煩。

這個時候，宇智波斑已經和宇智波江海踏上了回火之國的路上。因為，沒有什麽比家裏還有人等着你回去，對你說歡迎回來更加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出自《春江花月夜》作者：張若虛 【唐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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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結了要完結了。腦細胞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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