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哥, 三伯找你!”
祁宴卧室房門并沒反鎖,堂妹祁思彤推開他房門,探頭進來找他。
祁宴斜躺着沒動, 對她點了點頭。
祁思彤看到祁宴在和人通話,立即捂住嘴巴, 乖乖地退了出去。
電話那頭,齊顏聽到有人喊祁宴,似乎松了一口氣,“你先忙, 這事回頭再說。”
“好。”祁宴見她不願多談,他沒再多說,等她先掐斷通話, 他才從床上起來。
他剛站穩, 下一秒,經紀人張生財的電話打過來。
“喂,老祁,網上關于齊顏的輿論,你別出聲, 你好歹也是三億粉絲的影帝,總是厚臉皮去幫齊顏叫什麽事?關鍵她還不領情, 她只是你一起錄制節目的同事,同事,僅此而已。!”
齊顏一個豪門闊太太,突然變成武術達人, 确實令人費解、匪夷所思。
奪舍一詞聳人聽聞,然而這圈子本就迷、信盛行,誰也不能否認沒有此種可能。
輿論被各大營銷號趁機推動, 這事情發酵速度太快,眼看就要壺口決堤,張生財不認為齊顏這次能摘幹淨自己,趕緊打電話約束自家藝人別亂來。
“謝黛與談策,還有費振強那些人,他們與齊顏關系那麽好,這次都沒站出來發聲,我告訴你,老祁,槍打出頭鳥,這節骨眼上,你千萬別亂發微博,你要是不聽我的,我立馬請辭。”
祁宴沒搭理張生財的絮絮叨叨,聲稱自己在忙,随後把手機調成靜音,慢悠悠出了房間。
十分鐘後,一樓書房。
老爺子的書房裝潢得古色古香,一屋子的紅木家具,處處可見精致,藏書更是豐富。
祁國忠軍人出身,文化程度不高,這一屋子的書都是他買來或者四處收集給老太太看的。
祁宴坐在書桌對面的沙發上,手裏捧着一本史書,老爺子把他叫來,自己卻不在書房裏。
“至三更,方有提瓶賣茶者,蓋都人公私榮幹,夜深方歸也。”
這本宋史,祁宴翻閱了不下百遍,每閱讀一次,觀後感皆不一樣。
宋代老百姓的生活多姿多彩,富裕程度令人不敢想象,只有我們不敢想的,沒有他們想不到的。宋代的經濟體量是明代的十倍,而且明代幾百年間的造幣數量累計起來,宋代一年裏就能造完。
因此,宋代錢幣不如明代錢幣值錢。
祁宴之所以愛讀史書,完全是受到了他母親的影響,祁太太退休前是海城大學歷史系教授。
老太太幽默诙諧,常常自我調侃,“我和你們父親鬥嘴一輩子,分開過幾年,最後還是走到一起,當真應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頭。”
約莫十幾分鐘後,祁國忠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祁宴合起史書,擱到茶幾上,等候祁國忠進來。
“來了?”
祁國忠一踏進書房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賞花的祁宴。
祁宴與祁朝都是祁國忠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祁國忠心底更偏愛祁宴,不僅僅是因為祁宴最會賺錢,還有二兒子的性子最像自己。
臭小子表面上恭敬孝順,實際上一身反骨,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爸,您找我什麽事?”
祁宴轉身走向書桌,祁國忠已經落座到書桌後的椅子上,他手裏拿着一張紅色請柬。
祁宴撩了撩眼皮,約莫猜到所為何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祁國忠把紅色請柬遞給祁宴,“你何叔叔明天生日,我沒空,要陪你媽回鄉,你替我走一趟。”
祁宴沒接請柬,他對何叔叔的千金沒興趣,不想與對方碰面,以免徒增誤會。
“爸,我明天得去水城古鎮錄制節目,何叔叔那裏,讓祁朝去成嗎?”
“祁朝去像什麽話?”祁國忠吹胡子瞪眼,把請柬丢在桌上,“當初說好的,你要闖娛樂圈,你弟弟接手公司,祁朝每天那麽忙,哪有時間出參加生日宴會?你難得休假在家,這點小事都不能做?”
“我告訴你,祁宴,你不去也得去,別拿錄制節目那一套忽悠我,我都聽膩了,也不知道換個花樣,三十好幾的人一直單身像什麽話?我絕不同意你領個男人進門。”
祁國忠脾氣嗆,除了祁太太能得到他的溫言細語,其餘人,他都不他面子。另外,祁國忠年紀大了,祁家三姐弟基本上都會讓着他。
祁國忠就是仗着這點才會不厭其煩地拿捏祁宴。
祁宴懶得解釋自己取向正常,他拿起桌上的請柬,翻開來看了一眼,生日宴地點沒在任何大酒店或者會所,設在何府公館。
祁國忠見狀,心頭一喜,沒等到他高興幾秒,緊接着就聽到祁宴的嗤笑。
“爸,您指望我對何欣一見鐘情?您覺得可能嗎?還是您想我在何叔的生日宴上直截了當拒絕他閨女?我祁宴将來的妻子,豈是這些只會吃喝玩樂的豪門千金?”
祁國忠:“……”
祁宴态度堅決,外加放話‘威脅’,祁國忠最終退而求其次,令祁朝代他出席何家生日宴。
同一時間,城市的另一端,祁朝今晚參加朋友組的局,剛把車停進商場地下車庫,就接到家裏的電話,得知要替二哥相親的祁朝氣得想揍人,直接放了朋友鴿子,飙車奔回祁家大宅,氣勢洶洶地摸到祁宴的卧室。
“二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不懂?你不願意去何家相親就推給我?我還是你弟弟?”
這兩年來,祁朝被從海外騙回來接手淩風集團,起早貪黑地工作,每天戴着面具與各種人應酬,直接導致晚上睡不好覺。
父母與大姐蘇玉璋都不催他戀愛結婚,他二哥一回來,他就被迫替人去相親,憑什麽?
祁宴一句話堵住祁朝源源不斷的咆哮與怒吼,“不去可以,待會兒我把你追求餘家三千金的事告訴爸媽。”
餘家三千金已經與京城某位公子訂婚,據傳都有了身孕。
祁朝表情一變,“你怎麽知道——”
下一秒,他郁悶地想撞牆,又被他二哥耍了,祁宴在詐他!
祁宴涼涼地瞥了祁朝一眼,“餘家三千金不适合你,你別傻傻陷進去。”
祁朝立即怼了回去,“那齊顏就适合你?”
祁宴:“……”
樓下,祁國忠卧室。
祁太太摘掉老花鏡,把手裏的照片擱到茶幾上,呵呵一笑,“這些女娃娃長得都不錯,家庭背景與老二也相配,我個人沒啥意見,全看老二自己看中哪個。”
祁國忠換上睡衣躺上床,“他要是自己能看中,我還找你說情做什麽?!你的兒子,你心裏沒數?”
“嘿,祁國忠,瞧你說的什麽話?我心裏有數有啥用啊,也要祁宴配合,他不配合,我說破了嘴都無用,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閑得無聊不如每天把家裏打掃一遍,省得請保姆。”
祁國忠被太太怼得無力反擊,郁悶地拉長着一張臉。
大女兒當年結婚成家沒讓他們操過心,祁朝忙着處理集團事務,每天接觸到形形色色的異性,祁國忠不愁小兒子找不到對象,唯獨祁宴這小兔崽子難搞,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面,山高皇帝遠,每次問他有對象沒,他從來不說實話。
祁國忠不信邪,既然祁宴看不上何家千金,那他再找幾個,他不信了,祁宴這小兔崽子一個都看不上!
“老婆子,你現在打電話給玉璋,讓琦琦明天來海城,就說外公想她了。”
祁太太豈會不知道自己老伴打的主意,笑着站起來,“我不打,你自己有手有腳,我去洗澡。”
祁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