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哄她
但事實卻并不如她所想，第二天軍訓剛解散，蘇樂舟就在食堂再次看見了江辭月。
“我聽說三號窗口的紅燒肉特別好吃。”何欣妍正拉着她準備沖向三號窗口，結果發現自己拉着的人正一動不動地盯着某個方向。
“無語。”
“什麽？”何欣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蘇樂舟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還沒回答何欣妍的話，一時間神情有點窘迫，補了一句：“我說下午無雨，還要軍訓。”
說完笑了笑。
一旁的程荔聽到這話，有些不敢相信，回道：“我就那麽随便一說，希望下午下雨而已，今天天氣這麽好怎麽可能下雨。不過你反射弧也太長了吧，我在半路上說的話現在都進食堂半天了，你才回複我？”
剛剛在來食堂的路上，程荔就分析了今天可以躲過軍訓的方法，除了裝生病也就只有祈禱天公能作美，下一場大暴雨。
“嗯……”一時間蘇樂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難道她說自己是因為在三號窗口正對座位處看到了某人？然後過于驚嘆她們之間的緣分所以發出了一句不太友好的感嘆？
“你想吃什麽？”何欣妍開口問道。
“啊，我想吃白斬雞。”蘇樂舟指了指一號窗口。
“我也想吃白斬雞，那我們一起吧？”程荔回道。
何欣妍看了兩人，沉默了一下，又問張晶晶：“你呢？吃什麽啊？”
“三號窗口看看吧。”
之後何欣妍指了指三號窗口那邊的一個位置，道：“那等會那裏見吧。”
蘇樂舟看過去，正好在江辭月後面，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重新指了個位置。
何欣妍沒多說只點了點頭，然後和張晶晶一起走向了三號窗口。
只是不想見到江辭月，不是不敢。
她現在都還記得昨天夜裏那種窒息的感覺，窒息太窒息了，自從她認識江辭月開始，各種奇奇怪怪的夢都出來了，重要的是，基本都和江辭月有關。
要不就是在夜裏被一群人追，追她的人都讓她還他們命來，雖然看不清這群人的樣子，但是她知道這群人就是江辭月在游戲裏殺掉的那群人。要不就是夢見自己被野怪追，野怪還是和江辭月玩的游戲裏的野怪，她一個輔助什麽時候碰過野怪了？為什麽野怪要到夢裏來找她？
前面還好，和江辭月正式見面的第一天的第一個晚上，直接夢到了她本人，還是直接動手那種。
經過昨晚，蘇樂舟感覺，沒有什麽夢比夢見江辭月更可怕。
怪她善良，怪她沒有反抗能力。
打菜阿姨見她端着餐盤一直現在窗口，還以為自己打得太少小姑娘不滿意了，便又給她加了一勺，卻見她看着餐盤沒動。
程荔看不下去了，推了推蘇樂舟：
“蘇樂舟，你還想讓阿姨給你添多少菜？”
蘇樂舟這才反應過來，跟阿姨道了聲歉。
“睡眠不好果然容易變傻。”
蘇樂舟向來以早睡早起，保持睡眠質量為宗旨，能讓她心态崩潰的其中一點就是睡眠不好。
江辭月的出現嚴重打破了她原有的睡眠規律，這也是讓她惱怒的一個點。
她們倆已經打好飯菜了，這會正一起往約定的地方走，雖然不知道蘇樂舟怎麽突然說這句話，但是聽到睡眠不好，變傻兩個詞時，程荔想也不想地打趣道：
“我懷疑你在內涵我。”
“你睡眠不好嗎？”蘇樂舟問道。
畢竟也都才認識不到一天的時間，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了解。
“也不是睡眠不好，就是習慣晚睡。”
“多晚？”
“兩三點吧。”
“……”蘇樂舟沉默了一下，然後回道：“你在慢性自殺。”
“什麽啊，現代人哪有不熬夜的？”
程荔将餐盤放在餐桌上，又問已經在位置上坐好的何欣妍和張晶晶：“你們熬夜嗎？”
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程荔看着蘇樂舟聳了聳肩，像是在說看吧，這才是常态。
蘇樂舟失語。
四人一邊吃着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大一新生還沒有開小班會，也沒機會認識了解新同學，所以才剛開始軍訓這會，基本上也全都是以宿舍為單位抱團聊天，經過昨天和今天上午的磨合，她們四人也互相了解了許多。
飯剛吃到一半，蘇樂舟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接通，蘇樂舟聽到聽筒裏傳來溫柔的女聲：“蘇樂舟嗎？”
“嗯嗯，老師你好。”是昨天剛聽到的輔導員的聲音。
那邊聲音頓了一下，而後笑了笑：“是我，你看看你有時間嗎？就軍訓期間負責人那事，我有點事可能需要當面跟你說說。”
“直接去辦公室找您嗎？”蘇樂舟問。
“我還沒到辦公室，你過會再來吧。”
“好的。”
過了一會，聽到聽筒裏傳來挂斷的嘟聲之後蘇樂舟才放下手機。
“什麽事什麽事？”蘇樂舟剛放下電話張晶晶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肯定是負責人的事啊，怎麽樣是不是選上了？你要是沒選上對不起我對你的誇獎。”程荔在蘇樂舟還沒開口之前搶先回答了張晶晶的問題。
話到嘴邊蘇樂舟又咽了下去，嘆了口氣：“唉。”
“唉是什麽意思？”張晶晶追問。
“唉就是非常好的意思，輔導員十分看好她讓她帶領我們走向勝利，然而她想賣個關子，”程荔像是猜到了似的，朝蘇樂舟挑了挑眉：“你說是吧。”
蘇樂舟：“……”
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最後蘇樂舟嗯了一聲，又道：“輔導員讓我去辦公室找她，她也沒具體說選沒選上。”
“通知你肯定是選上了啊，”程荔又道，“何欣妍，輔導員給你打電話了嗎？”
程荔記得何欣妍也報了名，便順帶問了一句。
“沒呢。”何欣妍低頭答道。
程荔：“你看吧，快去快去。”
蘇樂舟看了兩人一眼，輕咳了一聲想提醒一下程荔。
張晶晶會意地推了推程荔，程荔也意識到了，瞬間閉嘴。
“那我先去了？”蘇樂舟看向何欣妍道。
何欣妍朝她笑了笑：“好的，加油!”
蘇樂舟端起餐盤，準備放到回收處，結果剛站起來出座位時猝不及防撞上了旁邊正好路過的人。
她餐盤上還有一碗熱湯，吓得她輕呼了一聲。
“啧，投懷送抱啊？”
略帶戲谑的聲音從耳旁傳來，蘇樂舟瞬間凝固了。
江辭月正幫她穩着餐盤，剛剛撞得太急，有幾滴湯汁正好灑在她的衣服上，手背上也有幾滴。
蘇樂舟正想反駁就看見她衣服上的湯汁污漬，話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半晌才吐出一句：“不好意思。”
江辭月見她穩住了，便松手了，拿了張紙巾擦了擦手背，低頭看着自己衣服，搖了搖頭：“我這準備去參加會議呢，這可怎麽辦？”
蘇樂舟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自知理虧，沒開口。
江辭月身邊的女生秦語看到兩人之間氣氛不太對，看着蘇樂舟穿着軍訓服，也猜到是大一新生，便開口解圍道：
“好像時間還……”來得及。
秦語正想說時間還來得及，要不要回去重新換一身，結果就被江辭月眼神制止了。
和江辭月做了兩年朋友，還一起參加過許多比賽，她們之間的默契還是有的，就比如說江辭月的一個眼神。
江辭月看了眼秦語，示意她別說話。
“學姐不好意思啊，我朋友不是故意的。”程荔最先起身替蘇樂舟道歉道。
何欣妍知道兩人是認識的，便沒說話。
江辭月看着兩人，輕笑了聲：“有朋友了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蘇樂舟看着她：“你什麽意思？”
江辭月也沒其他意思，就是她來上學前蕭玉提醒她讓她多照顧一下蘇樂舟，說她性子孤僻不太喜歡和別人相處。
像是給炸毛的小貓撫毛似的，江辭月解釋了一句：
“怕你不習慣而已。”
蘇樂舟覺得她答非所問，但是也不想多追問下去。
“我們是不是來不及了？回去換衣服應該來不及吧？”江辭月問着秦語。
秦語看了眼蘇樂舟，不明白江辭月想幹嘛，便點了點頭。
“要不然我借你一件？”
蘇樂舟個子也就163，清瘦嬌小，她的衣服江辭月自然是穿不上的。
想到那天，她在江辭月的誘導下說出身高體重時，她嘲笑的聲音：“163？太矮了吧，你的衣服我大概都能當肚臍裝穿了，你這麽瘦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提起來？”
誠意放在這了，肚臍裝？有本事你就穿啊。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就在蘇樂舟得意之時，她聽見了江辭月的回應聲：“好啊，帶我去你宿舍吧，請你喝水。”
蘇樂舟這才注意到江辭月手裏正拿着一瓶未開蓋的蘇打水。
售水機只在一號窗口這邊才有，她就說明明三號窗口那邊也有門，江辭月怎麽“千裏迢迢”跑過來。不對。
“你剛剛說什麽？”
她沒聽錯吧？
“走吧，再拖真來不及了。”江辭月伸手接過她手裏的餐盤。
蘇樂舟愣在那，程荔拉了拉她的袖子：“沒事吧？”
知道她擔心什麽，便道：
“沒事，我們認識。我先回宿舍一趟啊。”
原本幾人是約好一起去圖書館的，這會她肯定去不了了。
“要不要我們陪你？”何欣妍問道。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等會還要去辦公室呢，你們先去圖書館吧，我過會去找你們。”
聽蘇樂舟這麽說，便沒再說話。
南區24棟離食堂不遠，幾分鐘路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
“蘇樂舟，你要去趕考嗎？”
“不是你說來不及嗎？”蘇樂舟疑惑，這人腿不是挺長的嗎？轉過頭看着她又問道，“你那雙腿是擺設嗎？”
“你這是從外到裏都在傷害我啊。”江辭月表情受傷地看着她。
蘇樂舟：“你來勁了啊？食堂路這麽寬，你偏往我身上撞，還浪費我的湯，你怎麽不給我道歉？”
江辭月點點頭：“你說得對，我跟你道歉，我往你身上撞你往我懷裏撞，咱倆扯平了。”
蘇樂舟：“……”你等着，初中的衣服我還帶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