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之前說, 你也有事想說。是什麽事啊?”付聆乖乖地吮吸加熱之後的牛奶, 在吞咽的間隙問他。
許冠容坐在床邊,拿濕巾幫他擦拭臉上的淚痕,緩緩開口:“我有一點付大的記憶。”
“咳咳!咳咳咳咳......”
付聆咽得急了, 陡然嗆咳了起來,“你咳咳!你!咳!”
“別着急。”許冠容幫他順背, “你聽我慢慢說。”
付聆一面咳嗽一面點頭。
許冠容接着之前的話往下說:“我有那段時間的記憶, 但是只有一點點。”
“你還記得薛醫生嗎?他說, 我這種情況,有兩種選擇方式。其一呢,是做一個手術,副作用就是會失去付大時期的所有記憶, 恢複到我本身。但是,我不願意那樣。所以,我就選擇了第二種, 大概率的結果是, 保留百分之九十的許冠容, 和百分之十的付大。”
這樣,他既可以用許冠容的身份收拾那些為難付聆的人,又不會忘記那段跟付聆在一起的甜蜜生活。
“所以, 我現在想起來的關于付大的東西很少。聆聆, 你可以幫我麽?”
他問得很輕,像順着風飛走的羽毛,輕輕落在付聆心尖。
聆聆......
這個稱呼, 太親密了。
“幫,幫就幫啊,幹嘛那樣子叫我......”
許冠容垂眼,看他正赧然地低下頭去,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不安的顫抖的睫毛。于是,挑.逗之心漸起:
“因為喜歡你啊。”
他彎下腰去,湊到付聆的耳邊,悄聲說:
“不然,你聽我這麽叫過別人?”
付聆只覺得耳朵一燙,趕緊別過頭去,“那,那當然是沒有了。”
“嫌肉麻?”
“有一點。”
“那我換一個,叫你寶貝怎麽樣?”
“......還不如聆聆呢。”
許冠容奸計得逞,笑得更加放肆了,“我都改稱呼了,你是不是也該換一下?”
別叫老板了,直接叫老公吧。
他如此打算着,誰承想付聆居然鐵了心,在這一點竟毫不退讓:
“我覺得老板挺好的。”
得到反面回答的許冠容眉梢一挑,一時沒有接上話。一是因為付聆如此堅定,他再勉強好像的确有點不是人。二是,即便他在心裏告訴自己,“老板”這個詞太生疏了,但是當這兩個字從付聆嘴裏蹦出來的時候,他居然又體會到了那種,心尖兒被貓爪子撓過似的癢。
嗯,姑且,就先順着他吧。
............................
付聆受傷之後,不論是粉絲還是其他熱心網友都很擔心,很多圈內人士也差人送來小禮物,讓他保重身體。畢竟藝人的人身安全如果得不到保障,以後類似的活動肯定會受影響。
付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關注這件事的人報個平安——他要拍個短視頻。
“老板,這個角度行不行?”
他盤腿坐在病床上,沖站在兩步外的人擡了擡眉毛。
許冠容就着手機拍了張照,遞給他看:“氣色看上去不錯,但是比例有點奇怪。”
看到照片的付聆當即癟嘴:“因為你太高了啊,我又是這麽盤起來坐的,從上往下拍的話,顯得頭特別大。”他眼珠子一轉,“哎,要不你半蹲試試?就手機差不多跟我的臉一個高度。”
這個要求有點高。要是只拍張照片的話,倒是沒什麽。但付聆要錄視頻,按照他的高标準要求,三次能順利結束已經算好的了。
“好。”許冠容對自己的腿部力量還是很有信心的。
兩個人都就了位,付聆又檢查了一遍病服是否扣好,對許冠容比了一個OK。
“大家好啊,我是付聆。首先要跟大家道個歉啦,這兩天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情,讓大家在我身上花費了這麽多時間。你們不要太擔心啊,我這邊挺好的。醫生說了,這次的傷其實不算特別嚴重,而且因為朋友們的幫忙,我很快就做了手術。手術挺成功的,養一段時間又可以活蹦亂跳了。而且遭過一次罪呢,我發現周圍有好多好可愛的人。昨天那麽危險,賀卿居然還挺身而出,不然我肯定比現在還更嚴重,真的很感謝他。還有章導,也讓我好好養傷,還把我的拍攝行程往後調了一段時間。還有昨晚我——”
付聆的嘴上一直沒有上鎖,尤其是說到開心的地方,很容易就把老底都出來。
許冠容知道這條拍攝是廢了,笑着明知故問:“昨晚怎麽了?不說了?”
付聆的臉頃刻就紅了,“那個,重新來一條吧。”
“真重來?”
“唉呀當然了!”
許冠容見他急了,才饒有興致地蹲回去,“好。”
這次,付聆沒有再提昨晚。但是說到自己的傷勢的時候,好死不死又一次嘴快:
“給我做手術的醫生醫術特別好,是老板幫我——我,我......”
得,他很快就迎來了第二次NG。
“要不寫個稿子?”許冠容要被他一本正經的臉紅的樣子可愛死了。
“那怎麽行?我拍個這種短視頻還寫稿子,多沒誠意啊。”
許冠容撥了撥他睡亂到幾乎定型的頭發,“那不然你先自己構思一下,我給你榨杯橙汁,喝了再錄?”
付聆想想也行。這次雖然請了護理,但許冠容在的時候都是讓他出去的,唯一能幹的活估計就是送飯進來了。平時像喂飯、沖牛奶、上廁所,這些都是許冠容親手在照料。
畢竟麽,二人才剛敞開心扉,不時就會來一個法式長吻,老有人在旁邊看着也不方便。
許冠容把橙子切成兩半,打開鮮橙榨汁機,把果肉的橫切面扣到那幾片刀刃上,将蓋子一扣,按下開關。緊接着,橙子就在機器的帶動下轉了起來,雖然轉速不快,但也足以讓刀片把橙汁和橙肉刮下,幾秒的功夫,豐沛多汁的橙子就只剩一塊皮了。
當然,付聆的關注點從來不在什麽橙汁身上,他的眼睛,就只粘在了許冠容的袖子挽到一半的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上,一動不動。
這個男人真的,好性感啊!
尤其是切割橙子的時候,小臂的筋脈會因用力顯現出清晰的輪廓,一起一伏的,帶着他的心跳也一急一緩。
男人榨的是橙汁嗎!不!是雞血!讓他馬上滿血回城!狀态無敵啊!
“在想什麽?”許冠容端着橙汁過來時,在他唇上淺啄了一口,打斷他的游神。
“唔?”付聆愣了一下,“哦,也沒什麽。”
片刻後又覺得不甘——現在兩個人都确定關系了,還害什麽羞啊?他想接吻,想接吻啊!!!
“老板,我想接——唔!”
話還沒說話,就被某個早已察覺的大灰狼洞悉了心路歷程。灼熱的唇一下子就貼了過來,吮吸他最近因為接吻過多而無比紅潤的唇。窗外正刮着初冬的寒風,但屋內卻無比溫暖。
如果不是顧及付聆有傷,許冠容不介意加溫,讓付聆感受一次火山爆發。
“你嗯——你怎麽知道?”
付聆被吻得七葷八素,但還是在親吻的間隙問出了最匪夷所思的那一點。
許冠容只是笑:“你什麽都寫臉上,想不知道也難。”
而此刻,門外來探望付聆的蕭博衍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病房的百葉窗有一條縫隙,他不小心看到了裏面的“水深火熱”,作為摯友,當然不能進去攪擾。
其實他已經到了一會兒了,剛才他往裏面看,發現許冠容正以一個婀娜的姿勢半蹲在付聆面前,看來是在辦正事。于是他在門口玩了十分鐘的手機,再去看時,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了。
就目前這情況,短時間內說不定還不會結束。蕭博衍嘆了口氣,把買的補品和水果都放在了門口,一面往外走,一面給付聆發消息,讓他待會兒讓人出來拿。
不過麽,冤家路窄。就在電梯門終于打開之際,從裏面走出來的人,卻是他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
“哦?蕭醫生,真巧。”
宮函拎着一盒五位數的補品,把準備一言不發就離開的人攔腰撈了回來。
“放開!”
蕭博衍去掰那雙鋼鐵般的手臂,結果跟以前無數次一樣,不動分毫。
宮函攬着人往病房走,過路的護士看着兩個俊美的男人糾纏在一起,皆紅着臉快步走開。
“難得能跟你想到一塊兒,陪我再去一次吧。”
“我不進去。”
“噢?這是為什麽?付聆是你的朋友,冠容又是我的朋友,我們一起來看望他們,沒問題啊。”宮函總是能從極度正經的事情說出讓蕭博衍難以啓齒的話,比如現在,“還是說......你想跟我先确定關系,再來通知他們?”
他說着就要去轉病房門的把手,被蕭博衍一下子握住,“不要!”
無奈,他只能指向窗上那條縫,果然,裏面的兩個人還沒有停下。
“噢.......這麽激烈,看來冠容是抱得美人歸了。”
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小聲說話裏面是聽不見的,這也是宮函為什麽更加肆無忌憚。
“你不是說,付聆不喜歡冠容麽?我看他還挺享受的。還是說......你的這位朋友跟你一樣,嘴上說着不要,不喜歡,其實做的時候,比誰都興奮。”
蕭博衍一巴掌摁上他的臉,以防他突然的偷襲。
宮函慢條斯理地把他的手拿下來,瞄了眼他赤紅的耳根,笑意更加濃了:
“我昨晚用了你們醫院産的那個信息素檢測儀,看了下我的信息素水平,你猜測出來什麽?”
他宛如一條緩慢移動的蛇,無比危險地湊到蕭博衍耳側:
“數值炸了......你說,要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