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江英傑收到消息之後,看快到酉時了,就簡單收拾了一下,出了山門前往長豐亭。

他完全沒想過雇來的修士會失手,畢竟江绫踏入修行個把月,才煉氣初期的修為,那兩個人制服她綽綽有餘。

想到大姐能得救,自己也可以出一口惡氣,江英傑唇角一勾,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江绫不過是個從世俗界來的私生女,有什麽資格爬到他的頭上?天靈根的住處貼近一根靈脈,靈氣比普通弟子房不知濃郁了多少,他早就眼紅了。

若說大姐住在那裏尚能讓他服氣,江绫,就完全不行了。

一路到了長豐亭,江英傑左顧右盼,卻沒看到人影,不由皺起了眉:“這些黑市雇來的散修,就是沒個規矩,說好的時間竟然遲到。”

他牢騷了一句,正準備進亭子裏休息一下,忽然樹影晃動,有一條黑色的繩子從旁邊的大樹上游走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他捆了個結實。

江英傑剛擡起頭,一桶糞水又朝他兜頭淋了過來,騷臭味兒撲鼻。江英傑調動不了靈氣,急的下意識閉上雙眼,正準備罵人的嘴巴也死死閉上了。

他被淋了一頭一身的髒污,氣火上來,正欲作嘔間,模糊的視線忽然一暗,頭頂被罩了塊布料,暗沉沉的。

江绫把壯漢儲物袋裏的底褲丢到他頭上之後,瞧着萬無一失了,才縱身一躍跳下去,屏住鼻息,站在他身後五六尺的地方。曾經趾高氣揚的江家小公子如此狼狽,不由讓她想起自己落魄那會兒,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江绫唇角帶笑,看他像毛毛蟲一樣扭了一會兒,才用粗壯的聲音甕聲說:“是我。”

這聲音雖然跟黑臉壯漢有細微不同,江英傑卻沒工夫細聽。他一心想擺脫身上的糞便,無奈連個除塵術都使不出來,崩潰大喊:“你綁我幹什麽?竟然還給我潑糞,還想不想拿到剩下的一百五十塊靈石了!”

江绫呵呵一聲,繼續假裝:“誰稀罕你那點靈石,那小姑娘給了我更高的報酬,讓我問你點事兒。”

“你綁那小姑娘幹什麽?”

江英傑不信她的話,也絕對不會說出實情:“她一個窮酸貨能給你什麽報酬?快把我放開,我爹可是築基修士,兩儀宗的人也随時會從這裏經過,你一個無名散修想惹禍上身不成?”

他這話倒是把江绫提醒了,她用控物術把江英傑挪到亭子後面,冷聲一哼,威脅道:“你再不交代,我就把你衣服扒了光着吊到亭子上,讓來往的漂亮女修長長眼,說不定還有認識你的師姐師妹呢。”

江英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從沒受過這樣的羞辱,氣的心裏冒火,臉色一變斥罵道:“你無恥!”

他知道這些散修心黑手狠,要是被激怒了,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于是更惡劣的話也不敢罵,壓住脾氣,試圖收買對方:“她給了你什麽好處,把我放開,我給你雙倍的。”

緊張之下,又吞咽了口水補充一句:“我爹是築基修士,他在我身上下了禁制,萬一我出什麽問題,你連命都保不住。”

不愧是有靠山的人,威脅起別人都這麽有底氣。

江绫一聲冷笑,也不跟他磨叽,先是給他頭部以下施了個除塵術,接着拽住他的外袍,刺啦一聲,就扯掉了一片衣服。

江英傑驚恐地叫喚了起來,江绫充耳不聞,一腳把他踹倒,又照着他的後腰撕掉一片。她看着那塊白生生的後腰肉,想起黑臉壯漢的話,便獰聲學着說:“看不出來你還挺細皮嫩肉的,應該能換不少靈石,幹脆綁了賣到象姑館去。”

“別!”江英傑殺豬般叫了起來,感覺到那人正準備扒他褲子,立馬撕心裂肺的繼續喊,“別扒,我說!”

江英傑被臭味兒熏着,屈辱不已開口:“就是有人看上她了,想搶她回去做爐鼎,這有什麽好問的!”

“你別诓騙我,再說謊我就直接搜魂了。”

搜魂術陰狠霸道,是所有低階修士的噩夢,江英傑喉頭一滾,打了個冷顫。黑臉壯漢煉氣後期,肯定有本事對他搜魂,萬一他精神失常變成個傻子……

“我,我說。”江英傑終于放棄掙紮了,臉色蒼白地說,“這其實是我們的家事,我大姐靈根受損,需要那丫頭的火靈根……”

江绫自入門後就沒怎麽出去過,導致他一直下不了手。這次好容易等到她出山門,他專門在大伯母的暗示下,買通了兩個人去綁劫她,本來以為萬無一失的,卻不想出了這種變故。

江绫本就是江家人,命是大伯給的,人是大伯帶回去的,簡直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她一個世俗女,不将自己的靈根獻給親姐就算了,怎麽敢反抗……怎麽敢妄想爬到他們的頭上!

話音剛落下,一連串踢踹就朝着他的頭部而來,踹的他吃痛求饒。

暴打狂風驟雨般落下去,江绫幾乎快打紅了眼,但是她還記着江英傑身上的禁制,沒敢使出法術。她狠命踩了幾腳,越想越氣人,這些腌臜東西,竟然想挖她的靈根,把她搞成廢物,簡直比她還惡毒!

最後一腳把江英傑踹暈後,江绫忿忿罵:“有靠山了不起啊!”

剛才江英傑說完,她就起了殺心,想用這家夥喂青冥草,可他要是真嗝屁,把他那個築基期的爹招來就不好了。

人都暈了,江绫也懶得再打,把他頭上的底褲取下來,見他已經成了豬頭,又把他的衣服扒了個幹淨,撕成條條捆住了他的雙手。

接着她拽着繩子躍到亭子頂上,繞着亭頂凸起纏了幾圈,把江英傑赤條條挂了起來。

江绫怕他的儲物袋也做過什麽手腳,扔在路邊沒敢拿。做完這一切,天已經黑了,她拍拍手,施展起神行術回了宗門。

次日,天将将亮,這條路上便有了人。

長豐亭位于兩儀宗兩裏外,是通往興合坊的必經之路。外門弟子經常會經過這裏,有出任務的,也有拿了東西想去坊市上賣,或者采買東西。

三兩個女修結伴過來,正說笑間,瞧見亭子上挂的東西後,忽然花容失色:“哎呀,這裏怎麽有個被打了的裸男啊,他沒穿衣服!”

不光沒穿衣服,頭上還淋着糞,看起來惡心極了。女修一陣作嘔,連忙跑開:“長針眼!”

過了一會兒,又有幾個年輕的男修士過來,同樣注意到這一幕,朝着他指指點點嘲笑起來:“這家夥也太小了,可憐吶。”

“倒是細皮嫩肉的,被套了底褲挂在這兒,怕是得罪了什麽煞神。啧啧,別管閑事了趕緊走。”

到中午的時候,長豐亭上挂了個裸男的事已經傳遍了宗門內外,還有不少人來瞧稀奇。

女修們雖然害羞,卻遠沒有世俗界那樣矜持,裝模作樣過來瞥一眼,就嘻嘻笑着離開。

江英傑是被午時的烈日曬醒的,肚子咕咕叫,腦袋發暈,每一寸皮膚都跟陽光溫暖相貼。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什麽都看不見,卻聽見許多嘈雜的聲音。

“他是不是醒了!”有個小童興奮地喊了一句。

等江英傑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瞬間臉色青紫,氣得血氣上湧,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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