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親自探望
這件事雖然只是金晟王朝史書上的一則傳說,但讀過宮庭秘史的人都知道,那位癡情的皇帝,最終是親眼看着那個被囚禁在自己身邊的妃子,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紀傾顏簡直無法相信,趙元承居然要用同樣的方法,把自己像狗一樣拴住。
她憤恨的仰頭瞪着他,一字比一字更狠道:“你若真用那東西拴住我,我會恨你一生一世。”
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跪在自己的腳邊,趙元承的眼底瞬間閃過一抹猶豫,可是很快,那抹猶豫就變成了戾氣。
“朕毀妳家園,害妳失親,種種罪名加在一起足以讓妳恨之入骨,既然已經改變不了被妳憎恨的事實,朕又何必像個跳梁小醜一樣繼續讨妳歡心?”
他冷哼一聲,眼底全是陰冷之意,“紀傾顏,如果妳想恨朕,那便恨下去吧!”
話落,不理她急予掙紮的神色,轉過身,無情的離開此地。
“嘩啦啦……”
金鏈子拖拉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已經成為忘憂宮中近日以來,衆多奴才們所熟悉的旋律。
說起這條囚鳳索,單就外表來看,實在是一件難得的寶物。
這鏈子當年被那鑄鎖神将打造得非常華美,鏈身細長,固定在床頭的時候,幾乎可以讓人在房間裏自由行走而不受任何限制。
束在手腕處的這一端,更是鑲美了各種各樣的寶石珍珠,就像一枚華貴的手镯,任誰見了,都會被那金光閃閃的外表所吸引。
擔心金手镯的裏端會劃傷嬌嫩的肌膚,所以設計者将裏層墊了一層柔軟的絨毛,如果單看外表,這件東西實在令見了它的女人愛不釋手。
可它外觀再美豔,終究無法掩飾它本身給人所帶來的恥辱和傷害。
自從這該死的東西被戴到紀傾顏的手上之後,她已經不止一次大喊大罵,甚至在怒極之時把忘憂宮裏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摔個稀巴爛。
當這件事傳到趙元承的耳中時,他只說了一句,“既然她這麽有力氣砸東西玩,就讓她砸個夠好了,皇宮裏最不缺的,就是金銀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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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當小太監一批又一批的将價值連城的東西送過來給她砸的時候,紀傾顏徹底對砸東西失去了興趣。
進入夏季之後,氣溫漸漸升高,整日像只金絲雀一樣被侍候得周周道道的紀傾顏,也越來越無法忍受這裏的這種躁熱。
身上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的玉蝶知道這位主子平時最怕熱,便端了一碗冰鎮蓮子湯過來給她解渴。
懶洋洋躺在床上看書的紀傾顏瞟了那蓮子湯一眼,沒什麽胃口的別過視線,繼續看書。
雖然她手上被拴了條鏈子,可這鏈子很長,就算從屋子走到院子裏,也絲毫不影響她的行動。
說白了,這鏈子之所以會戴到她的手上,無非是趙元承想要侮辱她的一個手段。
紀傾顏又怎麽會不知道那男人是借機在懲罰她的不聽話?
不過最近也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是怎麽的,每天只想躺在床上看書睡覺,連動一下都會讓她熱得渾身上下不舒服。
“主子,您從早上到現在只喝了一碗玉米粥,這眼看着就到傍晚了,如果不吃東西,身子骨是會受不了的。”
紀傾顏掀掀眼皮,“受不了又怎樣?反正又斷不了氣。”
玉蝶聞言,皺起眉頭,“主子您這話是怎麽說的,什麽斷不斷氣的,以後可不能再說這種不吉的話來吓唬奴婢了。”
“玉蝶,因為我的任性出逃,害得妳挨了板子,妳就不恨我麽?”
玉蝶急忙搖頭,“主子言重了,奴婢就算為了主子去死,也是不敢有半分怨言的,更何況……”
她向前走了幾步,“不瞞主子說,那天皇上雖然将整個忘憂宮的奴才全都責打了一通,但負責執刑的人卻并沒有下狠手,後來我才聽內務府的人說,這都是皇上提前吩咐好的,說到底皇上之所以會讓主子眼睜睜的看到那一出,不過就是給主子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
玉蝶将湯碗放到床邊,“主子,其實皇上對您有幾分真心,咱們這些做奴才的都看得清楚,雖然他下令把您拴在這裏,可只要您向他認個錯,讨個饒,這鏈子很快就會被撤下去的。”
紀傾顏哼笑一聲,擡起手腕,故意讓鏈子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一個把我當寵物來養的人,妳覺得就算我向他讨饒,他又能待我有幾分真心?”
雖然曾和趙元承名為皇家夫妻,可她這個妻,在趙元承的眼中,不過就是個寵物罷了。
趙元承給她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卻從來都沒問過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或許,她只是他用來向外人炫耀的一個戰利品而已。
等到她年老色衰時,那個男人的目光,便不會再停留在她身上半時半刻。
雖然她并不屑于期冀趙元承的垂愛,但那樣的情景,卻讓她心頭為之鈍痛不已。
玉蝶不知該說些什麽話來勸她,就算皇上真把她當成寵物來養,可是在這諾大的後宮之中,真正能被皇上當成寵物來疼愛的,又有幾人?
鏈子在地上磨蹭的聲音被她搞得越來越大,用指腹細細把玩着腕上那個鑲滿寶石的金镯子,她喃喃道:“妳說如果我把這個鏈子偷出宮去,是不是可以賣上一個好價錢?”
“主子真傻,您若讨好了皇上,金山銀山皇上還不是主動給您送到手裏去?”
紀傾顏撇撇嘴,“我不稀罕金山銀山,我也一點都不喜歡這像大囚籠的皇宮。”
她姿态不雅的翹起小細腿輕輕打着晃,眼神望向窗外,目光染上幾分期冀。
“如果妳去過我們蒼越就會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人間仙境,至少……那裏的夏天沒有這麽熱……”
眼皮慢慢搭了下來,嘴裏咕哝着,“我最怕熱了……”
話落,整個人就這麽沉沉的睡了過去。
每到午時過後,趙元承就會很有耐心的聽劉福向他彙報有關于忘憂宮裏的一切動向。
自從紀傾顏被他下令用囚鳳索鎖在宮裏之後,他再一次狠下心沒去親自探望她。
不過他不露面,并不代表他不關心她每天的情況。
劉福深知主子的心思,每天過了午膳之後,便一五一十的将忘憂宮裏那位祖宗的一切動向原原本本的彙報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