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突如其來的聲音

他唇邊雖然蕩着笑容,可眼底卻冷得駭人,她的記憶裏,趙元承雖然殘忍邪佞,可對她卻是百般寵愛。

就算她把他氣得渾身發抖,也從來沒對她做過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長久以來的寬容和溺愛,讓她幾乎忘了這個男的是一個可以號令天下的帝王。

直到今天她才看清,原來這個曾把她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中的男人,也有這麽恐怖陰險的一面。

她突然覺得渾身發冷,不知道那是對他的懼怕,還是對此時自己的無耐。

她沒想過要為上官琛求情,但讓她眼睜睜看着上官琛就這麽去死也完全做不到。

別過視線,和堂下跪着的上官琛四目交接。

對方眼底的張狂,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頓時化為滿腔深情。

上官琛是喜歡着她的,從很久以前她就清楚的知道這個事實。

可喜歡又怎樣,當她懂得兒女情長的時候,一顆心已經奉送給金晟天子了,就算自己和上官琛之間再有怎樣的過去和回憶,都已經如同煙霧,随風飄散了。

在上官琛期待的目光中,她慢慢回眸,對趙元承道:“我乏了,想回宮休息。”

趙元承對她疼寵一笑,忙招呼劉福道:“送顏兒回宮,外面天冷,記得給顏兒多加一件外套。”

劉福急忙領命,小心護着紀傾顏出了刑部大堂。

上官琛欲言又止,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見趙元承已經斂去眼底的柔情,慢慢踱步到他面前。

居高臨下道:“你看,曾經差點嫁給你的女子,如今卻完全被朕所擁有,所以說,上官琛,不管你再如何掙紮,在朕面前,你終究是個搬不上臺面的手下敗将!”

這話果然成功将上官琛激怒,他破口大罵,急予起身動用武力,卻被侍衛阻止,只能拼命罵着,來表達內心深處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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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罵得越兇,就說明他心裏的憤怒越強烈,趙元承也就更加痛快幾分。

帶着得意之色冷冷一笑,對刑部主審道:“上官琛身為敵國首犯,更膽大妄為的借彊北使臣之勢刺殺皇帝,罪不可恕,三日後推出午門斬首,欽此!”

上官琛三天後被斬首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忘憂宮紀傾顏的耳朵裏。

雖然這是早就預料得到的結果,可眼睜睜看着自己幼時的青梅竹馬就這麽被趙元承處死,心底還是産生了幾分不舍。

她知道如果向趙元承提出想見上官琛一面,對方一定不會答應,想來想去,只能将主意打到趙元維的頭上。

不管怎麽說,趙元維還是拿她當親妹子看待的,所以面對她的請求,趙元維沒有直接拒絕,只無奈道:“妳這麽做,一旦被皇兄發現,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紀傾顏咬着唇,可憐兮兮的問道:“也就是說,連你也不肯幫我了?”

趙元維雖然明知道她在同自己裝可憐,還是忍不住嘆氣,“妳是算準了就算被皇兄逮到,他也不會把妳怎麽樣是不是?”

“殺我倒是不至于,就算把他惹急了,最多也就挨頓板子呗。”

紀傾顏也豁出去了,如果再不去見上官琛一面,恐怕從今以後兩人就真的見不到了。

趙元維搖了搖頭,以他對自家皇兄的了解,就算這丫頭真把皇兄惹得跳腳,也絕對舍不得動她一分一毫。

看來紀傾顏也不是傻瓜,明知道皇兄寵她,才敢過來求他幫忙。

這個幫他倒不是幫不上,只不過真被皇兄發現了,自家老婆舍不得罰,他這個弟弟可是少不了一頓教訓的。

不過紀傾顏難得肯主動來求他,如果他拒絕幫忙,以後小丫頭指不定怎麽折騰他呢。

算了,就當他上輩子欠了她的,反正上官琛也被下旨擇日處死了,紀傾顏手無縛雞之力,想把那人從天牢救出根本不可能。

既然沒什麽好擔心的,幫她進天牢和上官琛見最後一面也情有可原。

在趙元維的精心安排下,紀傾顏被打扮成侍衛模樣帶進天牢。

關押上官琛的地方非常隐密,是一間防禦十分森嚴的獨立牢房,趙元維将她帶進來之後,便小聲道:“時間不多,妳快一點,我這門口幫妳把守。”

紀傾顏忙不疊點頭,直奔牢房,順着鐵門望去,只見上官琛身着一襲白色囚衣,發絲淩亂,臉色憔悴。

她心頭一痛,小聲道:“太子哥哥……”

裏面的上官琛聞言,神情狠狠一怔,當他看清楚侍衛打扮的紀傾顏時,連滾帶爬的跑過來,不敢相信道:“顏妹?”

隔着厚重的鐵門,他目光十分複雜,自從蒼越被滅之後,他四處打聽紀傾顏的下落,直到趙元承将她冊封為皇後,他才知道自己未過門的太子妃居然成了別人的老婆。

他原本就恨趙元承恨到極點,自從老婆被搶之後,更是恨不能将趙元承剝皮拆骨殺之後快。

“太子哥哥,我以為你已經死了,當初我明明親眼看到你的頭顱被人砍下,事後怎麽又複活了?”

“當初被砍死的只是我的替身,早在發現金晟大軍闖進都城的時候,我就已經将替死鬼安排好,按着事先準備好的路線離開都城了。”

紀傾顏怔了怔,想到當時那場浩劫,不由得心底微怒。

“也就是說,你做了兩手準備,一旦蒼越失勢,就按原來安排好的逃生路線離開都城?”

“是啊,趙元承這人詭計多端,有些事我不能不防……”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我爹該怎麽辦?蒼越的百姓怎麽辦?你父皇怎麽辦?朝庭的文武百官怎麽辦?”

不理會對方的欲言又止,她氣惱道:“你父皇被逼自缢身亡,很多大臣怕成為俘虜遭受非人虐待而服藥自盡,老百姓逃的逃,躲的躲,整個蒼越幾乎是民不聊生。”

“這都是趙元承那個狗皇帝造成的。”

“不,這都是你親手種下的惡因。”

上官琛愣了愣,半晌後,小心翼翼道:“對不起顏妹,我知道妳爹在那場戰事中去世了……”

想了想又道:“都是我不好,如果當初我能帶妳一起走,妳就不會被那個狗皇帝擄到這裏,任她欺負了。”

隔着鐵門的空隙,他一把拉住她的手,“顏妹,我很想妳……”

“可惜她現在已經是朕的女人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天牢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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