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赫羅諾斯剛要張開嘴去咬洛佩斯的手,教訓一下這個不問自取的混蛋人類,就被他靈巧的躲閃了過去。

還不忘和統帥告狀,“回到林子裏野性就大了,不太乖。”

赫羅諾斯:“……”

他為什麽要裝乖?!

時海疑惑的擡起小東西的下巴,看了看那雪白鋒利的牙尖,心裏暗想,會咬人……難道成年了還需要磨牙麽。

魔獸用小牙齒磨了磨男人的手指,歪着腦袋,用毛蹭了下對方的手腕,乖巧又嬌氣,“咪。”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安格斯眉梢微動,總覺得東軍這個情況不太對勁。

這時沃爾等人不敵魔獸們和護衛隊聯手,無奈被按倒在地,硬是給活抓了。

安格斯見狀,也沒有過多的掙紮,很幹脆的丢掉了手裏的劍。

他們南域的人,可沒有什麽魚死網破的習慣。

既然打不過,就直接投降,以後在伺機逃跑的同時,還可以消耗一下敵軍內部的糧食,甚至可能會有更多的收獲。

比如上一次,他們不就化險為夷,因禍得福,成功策反了東軍的統帥大人麽?

那簡直可以吹上一輩子!

沃爾被綁成了個粽子,他吐出嘴裏的泥土,罵道,“這是我們先發現的白霧草,你們這群強盜!”

斑尾冷笑一聲,踢了踢這名人類的屁股,“強盜?也不想想這棵草長在什麽地方,你們才是小偷。”

“如果沒有我們,這草一旦結了果,等成熟後直接枯萎了都不會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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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生長在南域領地上的草,能不能用得上再說,輪不到你來-插-手。”

沃爾氣不打一處來,這群跟蹤狂還有理了,“和魔獸真是講不通,腦子太小,溝通費勁。”

斑尾狠狠的給了他一尾巴,眼睛往下瞄了瞄對方破洞的褲子,“和人類就講得通的了麽,長得不如我們強壯就算了,連叽叽都比不上。”

在場的所有人類:“……”

沃爾氣的臉都紅了,他羞憤欲死,就差拔劍自刎了。

大庭廣衆之下,這頭魔獸看什麽看!

安格斯不是很了解魔獸的習性,但是看樣子是不會下殺手了。

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重新淪為戰俘……

這對于一名戰士來說,相當于一個同樣能哀嚎一輩子的黑歷史。

他沒有任何反抗,任憑東域的士兵把雙手束縛在後,被押走之前,眼神若有若無的掃了下那名東域的統帥。

對方此時正順着懷裏小魔獸的白毛,旁邊的副帥似乎在勸說他把帶毛的東西放下,這裏灰塵有點大,毛比較髒。

赫羅諾斯眯着眼,抖着一身雪白的絨毛,再看看臉上光滑的洛佩斯,目露不屑。

嫉妒使人醜陋!

安格斯發現那名男人完全沒有關注過來,和第一次見面時目不轉睛盯着他不放,還色眯眯的想要扒衣服的舉止大相徑庭,不由得自語道,“還真是有點意思。”

負責押送的阿米利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閉嘴,快走。”

安格斯溫順的收回了目光,和同伴們一起被押送到了荒野之森的牢獄內。

這裏是魔獸專門為那些偷偷進來捕獵幼崽的人類,精心打造的結實牢籠。

由爬滿了毒蔓藤的鐵木搭成,堅固可靠,防火防盜。

利刺帶領着一隊魔獸守在牢籠旁邊,避免這些戰俘逃跑,其他的魔獸則是圍繞在赫羅諾斯身邊,試圖把王和那名可惡的人類給分離開來!

時海站在林地中央,這裏有一處巨大的水晶屏幕,上面似乎在做一些日常的直播。

內容十分的枯燥乏味,主要是介紹一下此時東域各處的情況。

時海看着屏幕播放的畫面,窮困的平民,荒蕪的土地,空蕩蕩的倉庫,破舊的武器……

怎麽看都像是一副快要倒閉滅亡的樣子。

他深深吸了口氣,怒氣隐在心中不發。

沒想到五年時間,那好不容易度過了熊熊戰火,熬過了開荒年代,終于迎來欣欣向榮局面的東域,竟是淪落到還不如最開始的時候!

如果有可能,時海真想把那敗家玩意兒抽出來挂在牆頭,讓他好好看看曾經做下的罪孽。

可惜,現在連對方何時會占用這具身體都不知道,更不用說進行反擊的行動了。

時海緩了緩心緒,環顧四周,此時圍繞一圈的都是魔獸,就連護衛隊都被擠到了一邊去。

這些魔獸的種類有很多,有些他能認出來,有的甚至見都沒有見過,但是無一例外,都在朝這邊怒目而視。

它們非常的憤怒,這名膽敢傷害王的人類,此時竟是來到了魔獸的領地,來到這荒野之森內!

簡直就是天賜良機,讓它們能有機會一雪前恥,幫王報仇雪恨。

面對這群來勢洶洶的讨債大軍,如果不是懷裏還抱着赫羅諾斯,時海絲毫不懷疑會被當成撕成碎片。

這麽一想……

他果斷的把手裏的小魔獸放了下來,兩手空空站在原地。

小魔獸:“……咪?”

他用爪子扒拉了下男人的褲腿,表示需要再抱一下。

時海充耳不聞,甚至用腳面輕輕把小東西給推開了。

魔獸們頓時氣紅了眼,揚起腦袋對天長嘯,巨大的吼聲幾乎能把人給震暈過去。

這人怎麽敢……

怎麽敢推開它們的王?!

時海聽着生氣的獸吼聲,心想有戲,于是往旁邊走了幾步,更加遠離地上的小魔獸了。

赫羅諾斯:“……”

他利索的翻過身子,露出小肚皮,用一雙濕漉漉的金色眼眸看向男人。

時海神色微動,看見小東西這幅可憐的模樣,心裏有些不忍。

此時洛佩斯走了過來,看了地上的魔獸一眼,說道,“是不是累了,回去躺着較好,地上太涼,還容易被踩到。”

語氣可以說是非常的關心了。

赫羅諾斯卻只想給這人一爪子,對着臉抓的那種!

洛佩斯無視掉魔獸暗中迸發的怒意,他神色不變的端着一個盤子,上面放着那枚白霧果。

剛才已經清洗了幾遍,并且給年長的魔獸鑒定過,貨真價實,無毒可食用。

“已經切開了,用鹽水泡過。”洛佩斯在果子上還放了個銀質的叉子,這是随身攜帶的,便于統帥外出進食。

時海搖頭拒絕,“不必了……”

外傷可以治愈,靈魂卻無法穩固,實在是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洛佩斯凝眉道,“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起作用?”

時海擡眼看向他,“無論起不起效果,為什麽要在一名死囚身上浪費這樣珍貴的藥材。”

洛佩斯的眼神沒有絲毫閃躲,他鎮定自若的回答道,“贖罪是個漫長的過程,先打好身體的基礎,修補一下外傷,總比以後連綿不斷的浪費更多的藥材要好。”

時海自嘲的笑了一下,“犯下的罪,贖不回來,只是做補償,求安心罷了。”

洛佩斯把盤子往前遞了遞,手就這樣捧着停在半空中,紋絲不動,“這是義務,不是請求,還請嚴格遵守。”

他見時海還要開口,緊接着補充了一句,“死囚沒有選擇權,你是想直接吃下,還是塞進胃裏?”

時海倒是第一次被副帥這樣硬氣的頂回……

要麽吃,要麽灌。

囚禁安格斯等人的牢籠就在空地旁,雖然有一定距離,但憑借安格斯的聽力和視力,還是能弄清楚那魔獸包圍圈裏發生的事情。

十分罕見的白霧果,竟是淪落要威逼利誘才能被吃的地步,說出來連草都會傷心的。

最後,時海不得不吃下了那枚果子,但是他只吃了一半,另外一半喂給了赫羅諾斯。

雖然哄小東西吃藥有點難度,但也不是毫無法子。

只要一邊揉着小肚子,趁着魔獸張口,就馬上塞進去,然後捏着嘴巴不給吐出來,等咽下去後就可以了。

赫羅諾斯被揉得四肢舒坦,結果下一秒吃完後一臉懵逼,等反應過來,才發現他把良藥吃了一半。

“白霧果的藥效很強,食用一半足夠了,吃太多反而傷身。”時海揉了揉魔獸的小腦袋,淡淡的解釋道,“這對你的身體也好,傷筋動骨留下的後遺症,應該可以痊愈。”

赫羅諾斯默默的看了眼後腿……

有沒有效果他不知道,但是以後就不能拖着腿爬行,哄男人抱一下了。

想到這裏,赫羅諾斯掃了眼旁邊的副帥,如果不是這名人類多事非要切成兩半,他怎麽會被塞着吃了!

洛佩斯眯着眼,冷冷的看向吞了半份藥材的魔獸,如果不是對方太蠢,怎麽能被塞進嘴裏!

真是浪費了。

時海把吃了白霧果的小魔獸抱在懷裏,免得對方折騰着要吐出來。

赫羅諾斯吞下這半份猛藥後,身體上的各處舊傷的确開始慢慢愈合,它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陷入了昏睡之中。

生長在荒野之森的白霧果,對于魔獸而言,藥效更為強勁。

時海見小魔獸睡着了,便把它放在一個臨時搭好的柔軟小窩裏,并脫下外套蓋上,免得被驚擾到。

一般魔獸都是席地而睡的,并沒有這種特殊的待遇,那個小窩讓不少魔獸好奇的看了又看。

這樣乖巧幼小的荒野之主的形态,同樣也是不少魔獸沒有見到過的。

可是好奇歸好奇,它們并沒有忘記正事!

現在既然王已經入睡了,那正好可以清理舊賬。

斑尾就站在魔獸包圍圈中,雖然覺得這名人類,絕對不能毫發無損的走出荒野之森,但是剛才那個分藥的舉動,勉強讓他能保下一條命。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之前打斷王後腿的事情,是不是該算一算了?”

斑尾的聲音引起了衆多魔獸的支持,它們紛紛表示,是該算一算,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難不成以後還要去海瑟城找人麽。

時海目光微凝,他在記憶裏尋找到那一晚上的畫面。

因為無理的要求和過分的命令,同赫羅諾斯産生了争執,甚至利用之前年幼時的救命之恩要挾,打斷了對方的一條腿。

如果不是當時一些将士和魔獸聞訊趕來阻擋,恐怕那個靈魂是帶着殺心的!

時海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緩緩回道,“算罷,想怎麽樣都可以。”

洛佩斯往前一步,正要開口,卻被男人擡手攔了下來。

時海斂眉道,“死囚并非沒有權利,這唯一的權利,就是認罰。”

洛佩斯握緊了手裏的長刀,“……怎麽罰是東軍的決策。”

時海輕輕搖了搖頭,看向正在議論紛紛的魔獸。

一頭渾身墨色的魔獸直起腰來,低聲道,“要怎麽好好的折騰這人,你們想到了嗎?”

另外一頭體型壯實的魔獸随意坐在地上,冷冷的說道,“肯定要給他來點刺激的,否則怎能解恨!”

斑尾歪頭梳理了下豔麗的尾巴,“那是自然,集思廣益,都來想想,罰什麽最重,最殘酷,最可怕……”

時海見它們談論了好一會,卻始終沒有得出一個結論。

此時夜色已深,他斟酌着提議道,“不如,先賠一條腿?”

衆魔獸頓時扭過頭,眼神卻是十分的不贊同。

時海想了想,一條腿是輕了些,還錢也要給利息的,“那兩條罷。”

直接打斷便是。

結果這個建議被魔獸們給否決了,他只好繼續在一旁等待。

那頭墨色的魔獸恨鐵不成鋼的回過頭去,和同伴們抱怨道,“這東軍統帥是怎麽想的,就他現在那虛弱的身子,再斷一條腿豈不是要命?”

體型壯實的魔獸粗聲粗氣的點着頭,“竟是還敢說斷兩條,現在身子骨怎麽樣,心裏就沒點數麽!”

斑尾豎起了尾巴,“別扯東扯西的,得想個法子了,王醒了可不好辦。”

墨色魔獸提議道,“不如游街?哦不,是游森……”

斑尾瞥了它一眼,“你是想讓更多的魔獸跟着他回去嗎?”

墨色魔獸噎了一下,它默默的扭頭去看還站在那裏的東軍統帥。

因為成年魔獸都紮堆起來讨論了,一些幼崽無人看管,竟是壯着膽靠近了那群人類。

并且企圖往最中間的那名男人身上爬去。

一只、兩只、三只……

時海偶爾擡起手來,就能從身上拽下一只軟軟的幼崽,但很快就有兩只補上那個位置。

魔獸幼崽一般警惕心都很重,罕有外出親近人類的。

阿米利在一旁啧啧稱奇,他試探着伸出手去摸摸其中的一只幼崽,結果被噴了個小火球,差點沒原地表演烤肉技術。

洛佩斯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看着少了一只赫羅諾斯,又出現許多只小魔獸的現況,決定以後沒什麽事情,就不要來森林游玩了。

墨色魔獸就這樣看着自家的幼崽也摻和在其中,并且已經爬到了肩膀的位置……

壯實的魔獸一拍腦袋,出了個主意,道,“不然讓他當衆忏悔,人類不都愛玩這些花樣麽。”

斑尾動了動尾巴,覺得這個法子可行,“現在太晚了,只能選擇明天,而且忏悔的話,王也沒有理由阻攔了。”

墨色魔獸感受了下氣溫,“明天清早還是有點冷,站久了會感冒,選中午怎麽樣?”

壯實魔獸搖了搖頭,“雖然是春天,但是中午的溫度也不低,弄不好中暑了麻煩,還是下午比較好。”

斑尾卻道,“那名人類看上去很疲憊,午睡必不可少,下午起來不得吃吃小點心補充體力嗎,還是傍晚吧,太陽下山前的溫度正好!”

幾頭魔獸商量好後,把這個建議和其他魔獸說了,很快取得了一致認可。

還有魔獸提出了忏悔時長的要求,在晚餐前必須結束,不能耽誤用餐時間。

“聽說胃不好的人,不按時吃飯,就會胃疼。”

“有道理,那得安排計時的,不能講太久了。”

“晚餐做得松軟一些,不要太油膩,多弄點補品和水果……”

時海被告知了他的受罰內容後,不禁微微一怔。

傍晚落日開始到晚餐之前……僅僅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做個忏悔就結束了?

洛佩斯等人顯然對這個處置方式十分滿意。

他淡然道,“這樣的懲罰較為嚴重,越是短的時間,忏悔者的壓力越大。”

阿米利也在一旁點頭同意,“更何況傍晚的氛圍非常可怕,帶着抑郁和絕望的色調,要想撐得過去真的很不容易。”

時海:“……”

荒野之森的黃昏落日,一直都是東域著名的美景打卡之一,怎麽就被描述成逢魔時刻了……

赫羅諾斯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柔軟的小窩裏。

窩上還蓋着一條帶着熟悉氣息的軍裝外套。

赫羅諾斯忍不住在裏面打了個滾,身體比起平時感覺要輕盈許多。

他一邊用爪子去撓着那條外套,一邊抖着小尾巴,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不禁愣了愣。

赫羅諾斯突然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那半份白霧果!

他幹咳了兩下,露出了絕望的表情,很好,在胃裏徹底消化了。

赫羅諾斯把這條外套疊好,用一片寬大的葉子包了起來,嘴巴叼着往窩外拖去。

他順着氣息搜尋,發現男人竟是在深林牢籠的方向。

那名戰俘又想騙統帥過去做什麽?!

赫羅諾斯危險的眯起了金色的雙眸,快步跑了過去。

此時,在森林牢籠附近。

利刺本是負責審問這些來自南域的入侵者,可折騰了一個早上加一個中午,又渴又餓的,都沒能審問出個屁來。

不管怎麽問,對方就只提出一個要求,需見東軍的統帥。

第一次提出的時候,利刺并不理會,當做沒有聽見。

第二次提出的時候,恰好洛佩斯大人經過,利刺眼睜睜的看着這名東軍副帥一刀柄把戰俘給擊暈了。

沒想到這些人醒來之後,竟是還提出了第三次!

那名叫安格斯的戰俘言之鑿鑿的說,按照人類的習俗,就是應該這樣處理,得由東軍統帥發話,他們才願意開口供述。

利刺不是很懂這些,恰好洛佩斯大人親自前往大峽谷那邊搜尋還有無其他白霧果,于是它主動去詢問了留守下來的護衛隊。

隊長阿米利沒有給出答複,而是直接禀報統帥。

時海對那名戰俘沒有印象,但是他想到之前通敵叛國的罪行,便答應過去看一看。

利刺這才松了口氣,那些南域的人如果能說清楚點,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潛伏者進來,潛伏的原因究竟是什麽,那就更好了,他們可以早做準備。

現在戰事很多,邊境處都不太平,随時都可能爆發鬥争,情報就是關鍵。

時海來到囚籠邊上,看清了裏面的戰俘。

領頭的是一名紅發的青年,目前清醒着,此時被雙手束縛在後,眼角帶着一顆淚痣,看見他便露出了微微笑意。

“統帥大人,別來無恙。”安格斯友好的打着招呼。

時海神情平靜的問道,“別費時間,想說什麽。”

安格斯愣了愣,勾唇道,“說什麽呢,是要說說我們的潛伏布局?”

他停頓了一下,挑了挑眉梢,一抹風情蘊在眼尾,“還是說說在那達成協議的晚上,我們在帳篷裏……幹了些什麽呢?”

時海不是很想知道背叛東域的詳細流程,他打斷了對方的回憶,徑直道,“你們來這裏,是單純為了尋找白霧草?”

安格斯見眼前的男人不為所動,越發感興趣了。

這人怎麽就變得不一樣了呢,明明也沒過去多久,難道東域的那個死囚審判,還真的能讓死囚脫胎換骨?

不,這應該說是回爐重造了!

他保持禮貌的笑容,“當然,我們正是為了白霧果而來。”

時海看着對方的眼睛,道,“白霧果除了治療外傷,還可以修複精神上的損傷……南域的領導者受傷了?”

安格斯緩緩收起了笑意,眉眼沉了下來,“統帥大人見多識廣,沒想到這樣秘密的信息,也能知道。”

時海眨了眨眼,“那倒沒有,只是猜的。”

安格斯:“……”

“原來特殊功能真的是修複精神損傷麽。”

安格斯:“……”

“你們的領導者竟然受傷了,這對我軍而言是個好消息。”

安格斯:“……”

“南域的領導者就是你罷。”

安格斯:“!!!”

若說之前被騙了一次,只能算自己掉以輕心,那等聽見最後這句話,他就徹底震驚了。

這可是連沃爾等人都不知道的機密事情!

明明已經是悄無聲息的上位,隐藏身份出來尋找修複精神力的機會,也不敢-暴-露太多,以免被其他争奪者追殺……

難道這人是魔鬼嗎?!

不對,也可能還是蒙的,又想炸胡。

時海如同看穿了他心裏的想法一般,淡淡的說道,“這不是蒙的。”

安格斯:“……”

時海道,“表情和反應已經出賣了你。”

安格斯:“……”

他才不會輕易上當,也不會開口回複,剛才自己的神情絕對半點變化都沒有,這點可以保證!

時海提醒道,“瞳孔縮了一瞬,很多微表情都沒有控制好,看來還不太适應帶着面具生活。”

安格斯深深吸了口氣,“……你能小聲點麽。”

他扭頭看了看還昏睡着的沃爾等人,幸好剛才被審訊了一番,下屬們被那群魔獸提溜來提溜去,折騰得累壞了。

時海靠在一顆鐵木幹上,“東域和南域近期的沖突,是不是因為你們的政權變動導致的,要怎麽樣才能迅速制止……我們扶持你上位,你再簽署和平協議?”

安格斯凝眉道,“這是算是問句嗎?”

時海微微颔首,“算的,但不接受否定答案。”

安格斯:“……”

他以前接觸的時候,怎麽就沒發現這名男人竟是如此的……有趣。

安格斯彎着眉眼笑道,“那我根本沒得選,不過最困難的一點還是要提出來,我的精神力如果無法恢複,根本不能回去上位。”

半路上就會被截殺,這點毫無疑問。

時海疑惑的問道,“精神力受損是什麽原因,南域應該沒有和魔獸簽訂契約的習慣。”

不是每個區域都會有魔獸出沒,也不是每一種魔獸都會和人類定契。

這種協同作戰的方式,僅僅是在東域比較盛行一些,其他的地域大都是以馴服為主,對象也是一些比較低等的獸類,一般作為坐騎和偵查使用。

安格斯像是被勾着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他冷笑道,“我是子承父業,來回就那麽幾種情況,長輩奪權,親朋背叛,誣陷,下毒……”

安格斯垂下眉眼,感受着身體裏已經減了大半的精神力,“最後為了救我母親,透支精神力使用了空間技能,所以嚴重受損了。”

涉及時間與空間的魔法,永遠是最為嚴苛,最為危險的存在。

他僅僅是幫助母親躲避掉一道致命的重箭,就已經達到了極限。

時海記下了這個原因,不是契約失敗導致的精神損傷,自然不能通過再次結契來修複。

而其他精神損傷,幾乎是無解的,一般書籍上都不會出現記載。

白霧果這樣罕見的藥材,實際上也不知道藥效究竟如何,目前他所了解的方法,便是從根源處尋找問題。

如何受損,便如何修複。

時海想了想,建議道,“不管其他,先掌握當時你所使用的那一種空間魔法。”

安格斯皺了皺眉,百思不解,“為什麽,當時使用一次後,已經精神力受損,再試幾次不是自尋死路?”

時海坦然道,“不試,也許這輩子都無法複原,試了,也許還有機會,當然你可以做出選擇。”

“那我不試。”

“好,會給你貼上身份标簽,送回南域,換取和平協議,相信新的上位者會答應這個交換條件的。”

安格斯:“……”

請問,這算哪門子的可以選擇?

眼前的男人該是這樣的性格嗎……

雖然沒有露出以前那種目露垂涎,粗俗惡心的表情,但現在這樣的風姿,不是應該秉性善良,不食人間煙火,特別好騙的那種麽!

安格斯覺得自己之前是以貌取人,高估了東軍統帥的品格。

現在依舊是以貌取人,低估了對方的節-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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