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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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場面一度有點尴尬。

不過尴尬的不是當事人,而是一邊看成績一邊圍觀八卦的人。

他們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學神”和“被孤立的人”這一奇妙的組合,都豎起耳朵聽着兩人的對話,然後聽到的便是成績與語氣都差別巨大尴尬對話。

987減去985還比1大。

一定沒法當朋友的。

正在圍觀群衆暗下結論的時候,當事人又開始說話了。

“走吧,下午放學請你吃飯慶祝你拿第一名!”葉天邺說完,往人群外擠,還不忘拉邬白槐一把。

邬白槐點頭。

然後兩人各自走進自己的教室。

留下一衆被打臉的圍觀者。

葉天邺進教室的時候秦介洋剛好發完試卷,他問:“葉子你第幾?”

“……誰讓你喊我葉子的?”葉天邺從秦介洋手裏拿過自己的卷子,很好,60分,還是及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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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稱呼上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捍衛我在你心目中第一朋友的地位。”秦介洋又問了一遍,“第幾啊?”

葉天邺:“9+8+7。”

“那還不錯啊,24。”秦介洋很高興,又說:“你幫我看了嗎?”

“你會不會算數,誰和你說9+8+7等于24了。”葉天邺說着瞥見秦介洋卷子上的149,總算反應過來這不是百分制的試卷,“艹。”

秦介洋愣愣地又算了一遍,甚至還拿出草稿紙列豎式,20秒後,他撓着頭說:“是24啊。”

“錯!是987!”葉天邺把卷子丢給秦介洋,“幫我改。”

“不行,葉子你要是想進步就得自己去面對自己的錯誤。”秦介洋認真道:“讓別人幫忙改試卷是絕對不可行的。”

葉天邺盯着秦介洋,說:“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不可行。”秦介洋道。

葉天邺眼神變得危險起來,“那我去找邬白槐。”

“……”秦介洋的表情瞬間精彩起來,一番掙紮後,他艱難開口:“我來。”

其實改不改葉天邺都無所謂,主要是老師要檢查,沒有改的人要罰抄試卷。

試卷又臭又長,葉天邺是打死都不想抄的。

不過再怎麽樣他也不會去找邬白槐抄試卷,也就是騙騙秦介洋這個憨憨。

得逞的葉天邺在一邊快樂地玩手機,然後道:“對了你第二。”

“啊,果然比不過邬白槐。”秦介洋抄得很快,因為葉天邺填的基本都是對的,剩下的都是空白,他說:“他太變态了,入學就甩我28分。”

“嗯?”葉天邺對成績不關系,随口符合:“那你為什麽在我們班?”

“因為我覺得沖刺班的存在不太好,”秦介洋說:“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去劃分學生。”

……還真是熱血。

葉天邺最近對秦介洋的正義感有了更多的認識,這家夥正直得可怕。

“有利有弊吧。”葉天邺發現自己只能從利益的角度去看,“能刺激學生學習的積極性是真的,在一定壓力下确實能取得一些比較難得的成績。這個叫什麽?氛圍。”

秦介洋還是不滿意,“反正我覺得不好,你看我在普通班不也沒退步?就不應該搞什麽特殊,平白給學生增加壓力。”

說完,秦介洋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他道:“我要拿我自己作為例子去說服校領導。”

“挺好的。”葉天邺說:“這樣壓力小一點,大家也能有更多自己的個性。”

說着,葉天邺抽出幾張A4紙,在上面寫公司概述。

公司概述這種東西對于葉天邺來說就跟喝水一樣簡單,他畢竟是已經創業成功過的人,像公司名稱、注冊資本、股權架構、公司的性質和選址他早就心中有數。

至于他的公司應該籌備什麽,他也都一清二楚。

又确定了公司的經營理念和方向、目标,葉天邺滿意地将它們收起來。

輕車熟路地做完這一部分,他又開始做具體發展計劃。

“你寫什麽呢。”秦介洋餘光瞥見葉天邺唰唰唰地寫了一堆東西,心裏有些好奇。

葉天邺也沒瞞着,“創業企劃書,我媽說做完可以給我融資。”

“好厲害!”秦介洋眼睛發亮地看着葉天邺,“葉子你太牛了吧!”

“還好啦。”創業是葉天邺學生時代做的最滿意的一件事,一直到畢業也沒有改變過,他難得地面露得意,語氣也有些飄飄然。

秦介洋崇拜道:“我到大學也要創業!”

“可以啊,說不定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合作。”葉天邺心情很好,“你到時候不要坑我啊。”

“絕對給你最大的利益。”秦介洋拍着胸脯道。

葉天邺笑着罵道:“你記着啊,到時候別踩我。”

秦介洋比了個大拇指,說:“沒問題!”

但上課之後葉天邺的創業企劃書就寫得沒有那麽順利了,因為他寫了大半頁後老師走過來就給抽走了。

“葉天邺你看看你的月考成績,你上課還不好好聽?”老師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這樣将來能做什麽?”

将來能做你手上那份東西的工作。

葉天邺看着那張A4紙,想要回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被老師撕成兩半、再撕成兩半,然後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

葉天邺:……

沒想到創業最初的挫折會是這麽呈現的。

秦介洋雖然不喜歡葉天邺上課開小差,但也看不得他的成果被老師這麽對待,下課後立刻去垃圾桶把東西撿了回來。

葉天邺上完廁所回來時,秦介洋正在桌上幫他粘好那張A4紙,還很貼心的盡量把空白地方留出來。

這反而讓葉天邺不好意思繼續這麽幹了。

無聊地發了一上午呆,總算熬到了中午放學。

鈴聲一響,秦介洋立馬拉着葉天邺沖往食堂。

搶食堂這種事情在葉天邺以往的人生中是沒有的,因為他會等到人吃的差不多了才往食堂走去,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節約時間成本。

他創業太耗精力了,在學校的時候他必須争分奪秒地學習才能穩住自己的第一名。

所以他從來沒想過去搶食堂。

但現在他發現,只要跑得快人群也沒什麽大不了。

秦介洋拉着他還能在密密麻麻的學生中跑出飛翔一般的感覺,迎面而來的風把頭發都掠到了腦後,特別有青春飛揚的感覺。

他們跑到食堂的時候,隊伍只有幾個人,看起來像是最後一節上體育課的人。

秦介洋順了一下呼吸,說:“等期中考後我們換到中排的時候就沒辦法這麽快了,到時候我們不跑門,直接跳窗!”

“……”葉天邺以為自己聽錯了,“跳窗?”

“是啊。”秦介洋高興地說:“我們換到中排的時候剛好在靠走廊那一組。”

葉天邺稍微想了一下,十分受教:“知道了。”

前面加上秦介洋還有4個人,葉天邺拿出手機。

然後……他決定不要再搭理秦介洋了!

打完飯,葉天邺徑直走到空座位上坐下。

秦介洋站在桌子旁邊,問:“喝湯嗎?”

葉天邺:“不喝。”

秦介洋:“真不喝?”

葉天邺:“不。”

秦介洋端着飯坐下,“葉子你怎麽了,突然這麽冷漠。”

“哼。”葉天邺嫌棄道:“你自己心理清楚。”

“我怎麽了嗎。”秦介洋很委屈,“是因為我沒有先讓你打飯嗎?”

“你自己看手機。”葉天邺無情道。

秦介洋依言拿出手機,一番操作後,驚訝地站了起來:“你删了我好友!”

“我不會給你機會偷我能量的!!!”葉天邺冷酷道。

他平生最讨厭被人偷能量,要知道他以前是會特意定鬧鐘收能量的人!

真的太疏忽大意了,他怎麽可以因為好友不多就不定時收能量!

葉天邺冷漠地吃着飯,他要在秦介洋面前把他喜歡的菜全部吃掉!

秦介洋也是一時手快,他根本沒看是誰,看到有葉子的标記就點進去收了。

他立刻态度端正地道歉:“不偷了不偷了,把我加回來可以吧?”

葉天邺沒有感情:“我不相信你。哼。”

在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切的邬白槐,低頭看着自己盤裏的飯菜,覺得有些不好吃。

陳築喬:“不好吃?我的挺好吃的,你可以吃我的。”

“不用了。”邬白槐還是保持着相同的頻率往嘴裏送飯,咽下,說:“可以吃。”

陳築喬直接往邬白槐餐盤裏分了一些菜,然後又舀了邬白槐的回去,“我突然想吃你的。”

“……嗯。”邬白槐說。

陳築喬心裏嘆了口氣。

邬白槐平時不太主動但有求必應,是個還算溫柔的人。

但有一點他很頭疼,就是邬白槐那從以前倔到現在的性格,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願示弱,也不會去提要求尋求幫助,非得全部自己扛。

該說是好相處還是不好相處?

陳築喬也說不清。

邬白槐可能自己也有感覺,所以他不怎麽交朋友。

這次他居然和隔壁班的成了朋友,而且還那麽上心,陳築喬真的有點擔心。

對方看起來那麽不着調,口無遮攔傷着邬白槐怎麽辦?

他受傷了也不會說……陳築喬越吃越愁。

“是不是太難吃了?”邬白槐看着陳築喬快要皺到一起的五官,“我去給你打份別的。”

說着,邬白槐站了起來。

然後他就聽到葉天邺清亮而富有活力的聲音,“邬白槐!”

☆、第 11 章

“好巧啊。”

眉清目朗的少年高高的舉着手,視線穿過兩排桌子落在他的身上,笑意未減分毫。

少年似乎并不覺得自己這樣很高調,他繼續用清亮的聲音道:“你要去打菜嗎,等我一起!”

說完還沒有等到邬白槐的回答,就擅自跑了過來。

跑過來後,葉天邺見到有點眼熟的陳築喬還打了個招呼。

陳築喬點了一下頭,然後他就看到好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變得輕松起來。

只見他很自然地伸手揉了一下葉天邺的頭,然後道:“好。”

那樣子跟他哥見到女朋友似的。

陳築喬把這個危險的想法甩出去,他想回答邬白槐剛才的問題,但看着此情此景他有點說不出口。

總覺得說“不用”會破壞掉一些什麽,甚至他的好友會再度低落。

“那就謝謝了?”陳築喬說:“給我打個雞腿吧。”

邬白槐的聲線似乎比平時來得高那麽一點,“好。”

兩人來到窗口排隊,前面大概有20多個人。

“你平時也來食堂吃嗎。”葉天邺的手機在響,但是他沒有理會。

邬白槐回答:“中午會過來,和築喬一起。”

“你不看嗎。”邬白槐視線落在葉天邺從褲袋裏露出一角的手機上。

“沒事。”葉天邺無所謂道:“反正肯定是秦介洋那憨憨。”

葉天邺充滿活力的聲音總是能感染到他,邬白槐眼裏出現了一點笑意,問:“你們怎麽了。”

“他偷我能量。”葉天邺知道邬白槐沒手機還解釋了一下,“就那什麽支付軟件,它裏面的一個小功能,付款、運動、出行都會能量,每天都有,收完可以給樹澆水。”

“然後呢。”邬白槐雖然沒有用過,但他聽得很認真。

葉天邺見他沒有不樂意,便繼續道:“然後我就把他好友删了!現在他正騷擾我加他回去。”

“嗯。”邬白槐覺得這樣的葉天邺能讓他心情很好,或者說,和葉天邺相處他心情就會很好。

他把這一切歸結為葉天邺是個很陽光的人,和他在一起會被他的情緒感染,“那你要加嗎?”

葉天邺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偷我能量的絕對不能茍留!”

“好。”邬白槐說。

不知道是不是單身久了,葉天邺總覺得他聽出了一點寵溺的意味。

而且,仔細看去,邬白槐那上挑的眼尾似乎沒有以往鋒利,好像有點不清晰,因為他眼睛裏的光實在是太好看了。

那光裏,有他。

葉天邺有些慌亂地避開了邬白槐的眼睛,他不能放任自己去心動。

哪怕對方真的是他喜歡的類型。

下午放學後再見到邬白槐時,葉天邺又是一個不變态的葉天邺了。

此時的他,正坐在教室裏,寫考後反思。

正常得不要再正常了。

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學渣的模式。

“倒數10名同學放學留下來打掃衛生,順便,寫一下考後反思。”

--高一3班的班主任如是說道。

倒數第十名的葉天邺:……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葉天邺跑到隔壁班找人,“邬白槐,你放學後等等我,或者我們明天再約。”

“發生什麽事。”邬白槐看起來并沒有因為改約心情受到影響。

葉天邺卻覺得很不好意思,因為他本人非常讨厭臨時改時間的行為。

他再次表達自己的歉意,“我們班主說倒數10名要留下來值日寫反思。”

“沒關系,我等你。”邬白槐說。

葉天邺覺得邬白槐好像送了一口氣?

他是在擔心他出什麽事所以?

這孩子怎麽那麽善良。

葉天邺哭了。

他回到教室,一邊掃地一邊為邬白槐抱打不平。

那白月光憑什麽那麽折騰這麽好的一個孩子?

葉天邺十分難受。

小說裏,邬白槐高中時一直蟬聯年級第一,人緣也不錯,但偶爾的風言風語還是會讓他受傷,漸漸地他開始戴面具用以掩飾日漸敏感的內心。

後來,也就是小說的主要時間段,邬白槐雖然被稱為青年才俊,但是那時候的他性格已經變得自私敏感,看不見少年氣,唯有一點和少年時很像,那就是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

一天商務會議回家途中胃病複發,他不得不把車停在路邊,但因為太痛他遲遲沒有重新啓動。第二次經過他的白月光出于醫生的習性,敲車窗詢問了情況,并去藥店給人買了藥。

從此他開始注意白月光,并喜歡上他。

追求被拒,邬白槐沒有放棄,處處打壓秦介洋。

但看到白月光“傷心難過”的樣子,他最後選擇了幫助男主。

對于青年邬白槐選擇打壓秦介洋剛起步的事業這一點,葉天邺确實覺得不是很光明正大。但商界沒有那麽簡單幹淨,哪怕沒有感情因素,打壓也是存在的。

只能說在這一點上,葉天邺做不到去支持邬白槐的做法,但也僅限于此。

與此同時,葉天邺非常心疼邬白槐因為喜歡所以甘心被演戲,去幫助昔日情敵,成全自己喜歡的人。

看到邬白槐,葉天邺才知道愛情原來真的可以讓那麽聰明的一個人心甘情願地做傻事。

可能是從來沒有感受過愛情,所以葉天邺很心疼情感上的弱勢方,會對白月光無可厚非的作為感到氣惱。

繼續追求是邬白槐不對,打壓秦介洋的事業是邬白槐不對,可是唯獨喜歡你不該是一件不對的事啊。

為什麽你要利用他的喜歡,讓他心疼你,鮮血淋漓地去幫助秦介洋?

葉天邺自閉了。

他一個人氣呼呼地打掃了所有區域,其他人都沒敢靠近他。

打掃完,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寫反思。

一筆一劃都極其用力,仿佛這樣就可以釋放掉他對青年邬白槐的心疼。

少年邬白槐出現的時候,葉天邺還沒從情緒中走出來。

他正與3000字的反思做着鬥争,好像寫完就是贏了白月光一樣。

邬白槐在葉天邺前面的位置坐下,看着葉天邺對反思苦大仇深的樣子,緊閉的唇線有些許松動。

“我幫你寫吧。”邬白槐眼裏噙着笑,語氣也沒有掩飾。

葉天邺猛地看到邬白槐在笑,差點就想罵他是不是傻。

然後下一眼看到校服,才反應過來這個是少年邬白槐,不是那個傻子邬白槐。

“……不用。”葉天邺還是有點生氣,“我自己寫!你不要對別人那麽掏心掏肺!”

邬白槐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為什麽葉天邺突然就炸毛了,但順毛他是知道的。

葉天邺的腦袋上覆上來一只溫熱的手,動作輕柔。

他聽到他面前的人道:“不要不開心。”

想我開心你倒是多愛一下自己啊!

葉天邺覺得自己太上頭了,那些不過是小說情節而已。

就算他穿書了,這些事也不一定會發生,因為他和書裏不一樣。

好歹是他的定制小說,他占的權重還是很大的。

只要他不一樣,邬白槐就不一定會愛上白月光,就不會那麽受傷。

葉天邺想清楚後,決定給邬白槐打個預防針。

“邬白槐。”葉天邺很對上邬白槐帶着笑意的眼,以很認真的語氣道:“你以後一定不要為了喜歡的人連自己都不愛了。”

“怎麽突然說這個?”邬白槐合理猜測,“你失戀了嗎。”

葉天邺:……

這怎麽牽扯上的?

“我沒有!”葉天邺捧着邬白槐的臉,強勢道:“總之你答應我。”

邬白槐把葉天邺的手抓下來,點頭,說:“好。”

葉天邺看他那麽輕易地答應了,就知道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一口氣不上不下的,葉天邺郁結了。

他這老父親心态是什麽鬼。

他要從一個變态預備役變成爸爸粉了嗎!

“崽啊……不是,兒啊……”葉天邺想把自己嘴縫上。

好不容易把舌頭捋直,葉天邺道:“邬白槐,其實你特別好,比我以為的還要好很多。”

邬白槐有點不好意思,他松開了葉天邺的手。

看着被誇了兩句就又開始害羞的少年,葉天邺心都化了。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這麽可愛的嗎?

“咳、咳。”收回自己泛濫的父愛,葉天邺假裝看了看窗外。

邬白槐抽出葉天邺壓在手臂下的“反思”,說:“還是我幫你寫吧。”

“不用不用。”葉天邺抽回來,說:“你可以再做一下作業。”

邬白槐沉默了一下,說:“可是你的反思會讓老師覺得你是在惡作劇。”

葉天邺先是悠哉地感慨了一下邬白槐居然一次性說了這麽長一句話,然後才低頭去看自己剛才用力寫出來的反思:

--上面全是邬白槐的名字。

每一個都深深地印在紙面上,從背面摸很有觸感。

尴尬。

葉天邺覺得每一個名字上都仿佛自帶冒號,冒號後的釋義就是這個。

他悄悄擡眼去看邬白槐,對方好像沒有多想,看樣子是在替他思考反思如何寫比較好。

葉天邺松了口氣。

畢竟,在學生時代能寫半頁紙名字的,不是仇人就是暗戀對象。

☆、第 12 章

略微思考過後,邬白槐拿起筆開始寫。

“不是,你真的幫我寫考後反思啊?”

罪惡感壓得葉天邺無法直視邬白槐,他何德何能讓年紀第一替他寫考後反思?

邬白槐沒回答,說:“把你試卷給我看看。”

眼看阻止不了,葉天邺乖乖地奉上試卷。

罪過罪過。

葉天邺一邊欣賞少年認真的樣子,一邊念清靜經。

上次是讓秦介洋氣的,他要念“執著之者,不明道德”好讓自己不要做出什麽沖動的事情。

現在他要告訴自己“欲既不生,即是真靜”,不要心生邪念要以一個純潔的眼光去看待邬白槐。

在不知道念到第幾遍的時候,邬白槐突然擡起頭看他,“我午休時間可以幫你補習。”

葉天邺即刻拒絕道:“我不要。”

補習是什麽東西?

學習他都不要了補什麽習?

邬白槐沉默片刻,好像還是看不下去,難得的将同一件事提了第二遍,“周末也可以。”

葉天邺拒絕得比第一次還要快。

………………

“我知道了。”

邬白槐說完,繼續幫葉天邺寫反思。

那個,你不要這麽快放棄嘛。

這樣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葉天邺不好意思地玩起了手機。

時間約莫來到6點,班主任現身了。

“你們的考後反思寫得怎麽樣了?嗯?白槐你怎麽在我們班?”老師臉上閃過驚喜,對于好學生,無論是不是自己的班的老師們總是由衷地發自內心感到開心。

“我和天邺約好了。”邬白槐回答。

老師似乎并不反對邬白槐和葉天邺“這樣的差生”玩,反而抱着一絲邬白槐也許能帶一把的想法,他說:“那今天就到這裏吧。”

他一邊走下去收反思,說:“我讓你們寫檢讨也不是真的要你們寫3000字,有沒有都交上來吧。沒反思到的地方,回家再好好想想。”

“你們都是好孩子,好好努力就會得到回報的。”

葉天邺乖巧地點頭,然後把邬白槐幫他寫的反思交了上去。

不知道是其他人反思得太深入,還是真的學神做什麽都快,全部人只有他在一個多小時內寫完了3000字。

而且字體清秀隽逸,看起來就賞心悅目。

是那種寫在卷子上,不管有沒有道理都能比別人多拿一點分的好看。

兩人走在路上,邬白槐看着葉天邺若有所思的模樣,問:“你在想你們班主的話?”

“你怎麽知道?”葉天邺贊嘆地看着邬白槐說,“我就是覺得你在打我們老師臉。”

“?”邬白槐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

葉天邺其實也沒有多在意,他随意道:“你看啊,他說‘好好努力就會得到回報的’,但大部分人在這一個多小時內連1000字都沒寫完。”

邬白槐懂葉天邺的意思。

他是在說,再怎麽努力也還是會被天賦拉開差距。

“不是的。”邬白槐說:“他們還沒有開始努力,而我已經努力了很久了。”

邬白槐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對上葉天邺,說:“我一直都非常努力,因為我想做好。”

一瞬間葉天邺有種靈魂都被邬白槐眼睛吸進去的感覺,那種猛然間撞上別人世界的感覺令他心顫。

又愉悅。

葉天邺甚至沒有心思去想什麽拼命到把身體搞垮的青年邬白槐,他只覺得他要去相信這個少年。

相信這個勇敢堅定的少年。

相信他對未來的考量與規劃。

相信他所做的一切。

葉天邺綻開笑容,給邬白槐比了個閃亮的大拇指,“我信你。”

不是相信未來的邬白槐,而是相信眼前的邬白槐。

葉天邺把邬白槐帶到了一家充滿了童聲童語的家庭餐廳。

小說裏邬白槐每次“受傷”都會過來,安靜地吃上一頓飯,回去就又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了。

葉天邺穿到書裏後還沒有在這裏吃過,所以他現在看着菜單很懵逼。

【父母的眼睛】

【孩子的心靈】

【母親的手】

【爸爸的臂膀】

【孩子的呼喚】

……

這真的不是猛鬼的菜單嗎?

葉天邺戚戚然道:“……你……要點啥?”

小邬同學日後這麽變态的嗎?

得靠這麽變态的菜單才能冷靜下來嗎!

“這裏我哥以前經常帶我來。”邬白槐輕車熟路地勾了幾樣東西,把菜單遞給葉天邺。

葉天邺伸手去接。

這好像是他頭一次見邬白槐開口說自己家的事。

那種口吻怎麽說?

淡淡的?喜悅的?平靜的?懷念的?

葉天邺說不清楚。

“以前他沒當老師的時候要打很多份工,沒時間給我做飯就帶我來這。”邬白槐說:“吃完我可以自己回學校,他能繼續去打工。”

難得能看到邬白槐說這麽長的話,葉天邺一口氣把邬白槐沒勾的全勾上了。

他,葉天邺,今天就要看看是什麽小妖精把邬白槐給迷成這樣。

二十分鐘後,菜陸陸續續地上來了不少。

葉天邺:……

他好像不能看出這些菜分別叫什麽。

邬白槐似乎看懂了他的想法,一一給他介紹了起來。

他好像真的很喜歡這一家餐廳。

這是葉天邺聽完邬白槐的介紹後唯一一個想法。

雖然邬白槐說話還是很簡潔,但相對于平時來說真的算說了很多。

不是喜歡的話,又怎麽會記得那麽清楚。

但是……

“你現在吃的是孩子的呼喚。”

“你剛夾起來的是媽媽的手。”

“這個是父親的臂膀。”

“……”

“父母的眼睛很好吃。”

葉天邺吃得頭皮發麻。

幾次都想張口讓邬白槐不要說了,但是一對上少年藏着光芒的眼,他又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挑戰一下猛鬼角色。

我就是猛鬼。

不僅吃小孩。

我連他父母都吃。

這一家子都特別好吃。

總算熬到了吃完飯,葉天邺感覺自己罪惡十分深重,就跟他吃了幾戶人家一樣地罪惡深重。

走出餐廳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

夏天的光亮總是特別綿長,談不上溫柔,但很暖。

晚霞與夜幕交融,空氣還殘留着白日留下的熱氣,晚風吹來,将燥熱帶走只剩下舒适。

路上散步的人不少,夜幕将臨未臨的時候總是特別惬意。

葉天邺和邬白槐也不例外。

“你一般考完試會做些什麽放松?”葉天邺一路走一路停,逗逗貓又逗逗狗。

邬白槐:“和平時一樣。”

“你這樣不好。”葉天邺和遛狗的主人打了下招呼,蹲下去揉狗的頭,“總要有放松的時候,不然會很累的。”

就像他以前一樣。

因為想要兼顧學業和創業項目,所以別說放松一下了,就連高興的時間都沒有。

當時很投入感覺還不錯,現在想起來好像和機器人也沒什麽區別。

只有機器人才會只追求效率,正常人根本不會。

“還行。”邬白槐垂着眼眸看葉天邺逗狗,眼裏帶着淡淡的暖意,“每次我哥都會給我獎勵,有時間了也會一起去玩。”

“那就好。”葉天邺和狗狗揮手再見,然後回到邬白槐身邊和他并肩而行。

他看着遠方的天幕,說:“怎麽說呢,不要把所有感情都收到一起,也不要不計後果地把它們全部都給誰。什麽事情都适用,反正就是要有收有放。”

“你說話比我哥還老成。”邬白槐說。

葉天邺心頭中了一箭,嘴角流下了并不存在的鮮血。

他想找邬白槐算算這筆賬。

轉頭卻對上了笑得溫柔滿眼盛着他一雙眼,往下還能看到少年發自內心揚起的嘴角,露出的牙齒似乎透露着主人逗人成功後的得意。

“我……”葉天邺卡殼了。

艹,太好看了我剛才要說什麽來着。

笑完,少年哄道:“我會記住的。”

“……哼。”葉天邺傲嬌了一回。

把邬白槐送回到學校門口,葉天邺:“去吧,去學習吧。”

“剛剛不是還讓我勞逸結合嗎。”邬白槐說。

邬白槐這次只是眼裏多了點光亮,好歹沒有笑出來,但葉天邺還是很紮心。

人多活幾年就是忍不住講一些道理,他果然……還是老了。

不願認輸的葉天邺最後問了一個問題,“你哥,他幾歲?”

“28。”邬白槐說。

萬箭穿心。

他居然比一個年紀比他大的人還要老成嗎!

“咳、咳,我走了。”葉天邺傷心欲絕。

要什麽忘年交,全都是假的。

戲精夠了的葉天邺在轉身後就恢複了正常的樣子,他走了幾米,突然被人喊住。

他轉身看着那個把他喊住的少年,只聽他高聲道:“我很高興你今天能陪我,為我講了那麽多!”

把葉天邺給喊呆住了。

他只是想為少年慶祝一下。

順便說了一點自己的人生感悟和小說的觀後感而已。

少年的誠摯與信賴敲擊在葉天邺的心上,讓他瞬間清醒。

這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不應該也不能以旁觀者的角度去參與。

邬白槐是他的朋友,他會因為際遇不同擁有不同的感情和選擇。

小說裏的邬白槐已經不完全能套用在少年邬白槐身上了。

而他和邬白槐,他們是聯系親密的朋友。

葉天邺走回到校門邊,與邬白槐面對面:“我也很高興,能和你一起見證你的一點一滴。”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發十個紅包,寶寶們冒個泡鴨!

☆、第 13 章

葉天邺說見證就絕不參與。

第二天的他以及之後的他依舊是不學習的他,非要說有什麽改變的話,就是他脅迫起秦介洋來更加地得心應手了。

“你幫我抄一下選擇題答案。”葉天邺說,“大題不用,填空你随意。”

秦介洋拿過葉天邺的試卷,唰唰地寫完了選擇題。

突然他好像領悟了什麽,他直直地看着葉天邺,一動不動。

“你幹嘛?”葉天邺抽出自己的試卷,選擇題已經寫完了,他喊道:“課代表我要交作業。”

好幾個課代表同時回頭,葉天邺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數學的。”

數學課代表走過來,看了一眼葉天邺的卷子,說:“你要不再寫一點?”

“不用,寫越多以後老師就會越失望。”葉天邺貼心道。

周圍的人:“……”

秦介洋兀自走了出去。

周圍的人在葉天邺日益活潑且與班長相處良好的情況下,漸漸地也不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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