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正好将林悟镕一顆挺立的乳粒含住,夾在雙唇間吸吮頂弄。
被冷落的另一顆被手指照顧着,重重按在乳暈上繞着圈搓揉。
馮儉空出一只手扶着林悟镕幫他保持平衡。
射過一次小小林再度昂起頭,緊緊抵住了馮儉的小腹。
因為林悟镕的扭動,蘑菇頭在馮儉的小腹上來回蹭擦,形成了另一種刺激。
從小眼中滲出的清液很快就打濕了兩人的恥毛。
林悟镕的嗓子快叫啞了,喉嚨裏火燒火燎地疼,但他還是忍不住呻吟。
每當小馮儉刺到前內腺時,酸麻的感覺就逼得他要發瘋,身體越是發軟越是渴望得更多。
馮儉聽他發出了破音,立刻放開了乳粒吻住了他,将他的呻吟封在兩人的唇齒間,讓他再也出不了聲。
自身落下的速度加上馮儉故意加速向上捅,林悟镕很快達到第二次高潮。
小小林顫抖着噴出精液,幾乎射到了馮儉的肩膀上。
菊道激烈地收縮着,咬得小馮儉欲仙欲死。
馮儉終于忍不住将林悟镕仰面放到床上,将他軟成熟面條的腿屈成M型完全打開,開始發力沖刺。
林悟镕體內的快感還沒消退,菊道就又迎來瘋狂的抽插。
不顧一切的小馮儉頂得他眼前發白,喉嚨裏哽着氣,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等到小馮儉把避孕套射成半滿狀态,林悟镕覺得菊道已經被磨得發木,連馮儉什麽時候退出來也沒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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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儉把兩人身上殘餘的精液擦幹淨,抱着他進浴室清理。
等再次回到床上時,林悟镕的眼皮直打架,很快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林悟镕就發現自己基本說不了話了。
才兩個晚上,他就“失身”到失聲的地步,可見遇到馮儉後自己變得多瘋狂。
為了盡快恢複正常,馮儉買了一堆胖大海、川貝粉和潤喉糖,林悟镕照單全收,但也不見很大效果。
周一扯着嘶啞的嗓子去上班,免不了又被同事們關心詢問。
好在大家體諒他不好說話,被“急性咽炎”這個理由輕易打發掉了。
接下來的日子,林悟镕可謂是過得蜜裏調油,好得不能再好。
每天下班他都興沖沖回家,吃晚飯也不再形單影只地對着電腦屏幕。
有時候興致上來,兩人還會自己買菜做飯,雖說味道比起飯店的還差了一大截,但林悟镕卻愛死了這種感覺。
特別是當馮儉一臉認真表情在廚房裏忙碌時,林悟镕就舍不得移開眼睛。
深夜裏,兩人自然要做些大家都喜歡的雙人運動。
有時早上起來還會加場。
一個月下來,林悟镕幾乎每天晚上都在馮儉家留宿,10個裝的避孕套已經拆到第3盒。
颠鸾倒鳳的日子一長,林悟镕明顯感到自己身體發虛,早上起不來床不說,有時甚至眼發暈,精神難以集中。
他猜測可能是最近縱欲過度,需要休養生息。
可他和馮儉正處于蜜月期,只嫌膩在一起的時候不夠長。
每次親着抱着一會兒,小小林就會直起來耍存在感,哪會願意壓抑情欲不上床?
所以,他一直沒把這事告訴馮儉。
直到,有一天晚上。
馮儉将嘴裏的東西快速吐到毛巾上,連嘴角都沒來記得擦幹淨,就一把抓住了林悟镕的手腕,三根手指搭上了他的脈搏。
林悟镕還沒把氣喘勻,又不想動,只是呆滞地看着他。
過了幾秒鐘,馮儉的臉色就變了,陰沉得仿若夏季雷雨前漆黑的天空。
林悟镕隐隐覺得好像有狂怒的情緒在他體內肆虐,不明就裏地問:“你怎麽了?”
他不開口倒好,一說話,馮儉的臉色更難看了,眉心間擰出了深深的川字。
“身體虛虧得這麽厲害,為什麽不告訴我?”
林悟镕瞬間了悟,原來剛才馮儉竟然是在給自己把脈。
“我……”
林悟镕覺得自己的想法太丢人,垂着頭不說話,體內的熱情也迅速冷了下去。
這種既後悔又膽怯的神情最戳馮儉的心。
馮儉舍不得再說什麽重話,摟住了他赤裸的身體,嘆息說:“不管怎麽樣,你不愛惜自己就是不對。真要生病可就有你受的了。今晚就到這裏,接下來的十天也不能做,把身體養回來了再說。好嗎?”
“嗯。”林悟镕吸了吸鼻子,覺得馮儉的話挺有道理,“那晚上還能一起睡嗎?我不想回樓下。”
“睡哪裏都行,只要你能養好身體。”
19 無妄之災
馮儉還真是說到做到。
接下來的日子裏,最親密的行為只有接吻,還是蜻蜓點水的那種,讓林悟镕過足了十天的禁欲生活。
一開始,林悟镕還真是累了,晚上也只是安靜摟着馮儉睡大覺。
可素了三天他就忘記了前幾天的難受勁兒,兩只手總在馮儉身上摸來摸去。
偏偏馮儉還就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好整以暇看着他“非禮”自己。
起初,林悟镕心裏偷偷雀躍,以為馮儉被自己摸得忍不住,自然就是一番天雷地火。
哪知三五下後,他把自己給摸成了半硬,小馮儉愣是沒有丁點動靜。
要不是前幾天才嘗過小馮儉的厲害,林悟镕鐵定會認為馮儉不舉。
今天是周五,可算是到了約定的十日之期。
早上出門前馮儉又替他把了次脈。
雖然對方什麽也沒說,但林悟镕差距他暗中松了口氣,顯然自己的身體已無大礙。
吃過午飯,林悟镕幾乎半小時看一次時間,心心念念等着下班。
眼看着還有一小時就到點,部門主任卻興沖沖帶來一個“噩耗”。
海關昨天抽查了一批進口高檔橄榄油,但從中發現部分産品有問題,需要對這批價值不菲的貨物進行全面檢測。
林悟镕的單位今年剛獲得國家糧食局頒發的糧油制品質檢中心牌子,是有資質第三方認證機構,同時也進入了政府部門購買外包服務的名錄中。
海關找到了林悟镕單位的一把手,希望他們能承擔部分檢驗工作并盡快給出結果。
有問題的橄榄油目前在碼頭裝車,對方預測運到單位至少得兩個半小時,這就意味着有人得延遲下班等着接貨。
部門主任思來想去,挑了既無家庭負擔、有無戀情需要約會的年輕骨幹林悟镕陪他一起等貨車。
聽完這個消息,實驗室同仁們都對林悟镕報以同情的目光,同時也為接下來的檢測任務擔心。
頭一回和海關合作,這種客戶領導就算是賠錢也不願得罪,可以預見這次工作壓力會有對大。
同事們紛紛離開,一整層樓面只剩下兩間辦公室還亮着燈。
林悟镕确定四下無人,掏出手機撥通了馮儉的電話。
“加班?”馮儉在電話那頭說,“大概幾點能回家?”
“清點加存放,至少九點才能弄完。抱歉,早上你還說熬湯來着,但今天肯定不能陪你吃飯了。”
馮儉輕輕笑了笑,順手關掉了砂鍋下的火,“不需要道歉,湯留着明天喝,你記得按時吃晚飯。九點的話,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還是我來接你。那裏太偏,公交間隔時間長,晚上出租車也少。我可以先去超市購物,然後去你單位。”
“好。”
挂了電話,林悟镕撐着笑,陪領導一起啃了盒飯當晚餐。
貨車比預期到的早了快一個小時,林悟镕把需要檢驗的油品運到了底樓的儲藏室。
估摸着馮儉可能正在購物,他也沒打電話聯系,回到四樓辦公室刷着網頁消磨時光。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心急,總覺得今晚時間過得特別慢。
還有15分鐘才到9點,他卻等坐不住了,關上電腦打算去路口侯着。
主任離開後整個單位除了他之外,只剩下一位保安在大門口的值班室裏守夜。
下班時間段過後,電梯就因為節能停運了。
林悟镕不得不從樓道盡頭的樓梯下樓。
黑漆漆的四層小樓空無一人,只有些月光透進玻璃窗,看着有些滲人。
突然,他聽到二樓樓道裏有腳步聲傳來。
咚咚走了幾步後又瞬間沒了動靜。
林悟镕肯定自己沒幻聽,于是點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一步一步往樓道另一頭走去。
當他走過某間辦公室時,猛然發現辦公室的門開了一條縫。
正當他猜測是不是哪位同事忘了鎖門時,後腦勺被重重敲了一下,瞬間眼前一黑,再也沒了知覺。
等他再度蘇醒過來,發現自己倒在了地上。
後腦勺傳來鈍鈍的疼,不遠處地面上好像有條紅色的細線,亮得出奇。
林悟镕一邊揉着後腦勺,一邊站起來湊近去看。
沒等完全靠近,一股帶着刺鼻氣體的熱浪就從紅線的地方撲了過來。
等林悟镕看清周圍時,頓時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他被關在了一間儲物室裏,而那道紅線竟然是從門縫裏透過來的火光。
林悟镕下意識想開門出去,哪只手剛沾上門把手,立刻被炙熱的高溫燙到。
他大叫一聲如彈簧般撤了回來,掌心卻還是被燙得發紅。
這下子,林悟镕真是完全被吓傻了。
不用親眼看見他也能猜到,門外一定是起了大火。
這棟樓有三分之一的房間是實驗室,裏面存放着大量易燃物品,一旦起火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自己有可能被燒死在這裏,林悟镕慌得不知所措。
他摸了摸身上,沒有找到手機,絕望的陰霾頓時淹沒了理智,手腳都麻得沒了力氣。
房間的溫度越來越高,林悟镕知道自己再等下去必是死路一條,于是逼着自己做了幾個深呼吸,冷靜下來想脫身之計。
就當他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時,被鎖住的房門突然被人踹開了。
巨大的熱量如潮水般湧了進來,刺目的火光閃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視線模糊間,林悟镕看到馮儉站在門口,熊熊烈火舔舐着馮儉的身體,而他從頭到腳卻被一層橘紅色的光環籠罩着。
林悟镕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在這一瞬間,他竟覺得馮儉是踏火而來,是這噬人烈火的一部分。
20 燒出真相的火
馮儉幾乎和熱浪同一時刻沖進了房間,緊緊抱住了發呆的林悟镕,力氣大得快要令他窒息。
仿佛感受不到身體承載的壓力,林悟镕兩只眼睛死死盯住了房門口。
那些窮兇極惡的火焰只燒到門框位置就再難邁進一步,仿佛有層無形的牆壁将它們擋在了門外。
火焰咆哮着、嘶吼着,向着房間不斷發動沖擊,但就是沒能再燒進房間一寸。
最讓林悟镕難以置信的是方才馮儉沖進來的模樣。
他周身燃着火苗,但沒有一顆火星能夠真正能夠傷到他。
別說身體,就連衣服都完好無損。
而且在自己被抱住之後,林悟镕明顯察覺到原本炙烤的空氣也降了溫度,變成了溫暖不傷人的感覺。
馮儉抱住他後就不停在耳邊喃喃自語“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聲音聽着清晰又真實,可偏偏看到的卻是如夢似幻的場景。
他确定自己沒有做夢,更不是因為被敲了頭出現幻覺。
不知為何,一種奇怪的想法從林悟镕心裏冒了出來。
自己遇上了靈異現象,或者應該說遇上了一個能造成靈異現象的人。
馮儉松開懷抱,将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剛要開口又立刻皺了皺眉。
“阿镕,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但我實在沒時間和你解釋。消防員已經上來了,應該很快就會找到你。在你們的社會中,火災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我不能被牽扯進去,你最好也盡量置身事外。我會将你弄暈,等以後有人問起你經過,記得一定把你我見面的事瞞下來,好不好?”
“我……”
今晚發生的意外着實太多,林悟镕的大腦已處于當機狀态,而且後腦勺傳來的痛意也讓他難以集中精神思考。
憑借着這段時間累積起來的信任和情感,他下意識點了點頭。
見到他答應,馮儉一臉緊張的表情終于松動了些。
他再度将林悟镕摟緊,輕聲細語地保證說:“別害怕,有我在,這些火傷不到你。我會一直守着你直到你脫困,相信我……”
聽到已經習慣的語氣,林悟镕的情緒真就飛快放松了下來。
在他即将又一次陷入黑暗中時,耳邊仿佛聽到了走道裏的喊叫聲。
當他再度蘇醒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房裏。
部門主任和兩位同事都圍在床邊,但沒看到馮儉的人影。
正當他打算開口,等在病房外的警察走了進來,詢問他是否可以做筆錄。
林悟镕謹記着馮儉的吩咐,只是說自己發現異狀時被突然敲暈,然後在醫院中醒來。
警察又追問了兩句,讓他簽了字便匆匆離開。
經過同事們七嘴八舌一通說,林悟镕終于搞明白了整件事。
今天晚上有兩個不開眼的毛賊偷摸進了他們單位行竊。
不巧的是,他們先是被晚歸的林悟镕發現,後又被巡夜的保安撞破。
兩個賊遇上林悟镕時還比較“仁慈”,只是敲暈後将他關進儲物間。
等再遇上保安互相扭打起來,一不留神使得力氣大了些,竟失手把保安打死。
兩人為了處理屍體,就在樓裏放了把火,将整個辦公區域燒掉了大半。
同事們邊敘述邊嗟嘆,林悟镕的運氣真好。
被賊攻擊只是後腦勺起了個包,熊熊大火愣是沒給他添上任何別的傷情。
保安就比較可憐,不但命沒了,屍體還被燒得面目全非。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警察在事發後一小時就憑借監控錄像抓到了兇手,同時還發現了屬于林悟镕的手機。
林悟镕聽完原委,一顆心早就不在醫院了。
可巧主任見他安然醒來,就趕回單位處理善後,另兩位同事也紛紛告辭。
林悟镕下床甩了甩胳膊,發現渾身上下還真是只有後腦勺略感不适。
想到昏迷前馮儉的保證,林悟镕想見他的心思更急切了。
他走到護士臺,詢問自己是否能提前出院,引來全體值班護士的阻止。
開玩笑!
現在是淩晨三點,醫生說他必須待夠24小時觀察是否有腦震蕩,哪個護士敢随便放他出去?
林悟镕見磨破嘴皮子對方也不松口,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大概說明了自己的遭遇,央着某位能好心讓他借用下手機,登錄微信聯系其他人。
護士們知道他是被警察送進來的受害者,也接受他說的背不出對方手機號的理由,借給他一部手機。
林悟镕一邊千恩萬謝,一邊登錄了自己的微信,給馮儉發消息。
——你在哪兒?
這句話剛發出去5秒鐘,馮儉就回了信息。
——醫院對面。人多眼雜,上來不方便。
林悟镕看到消息就愣住了。
他沒想到馮儉竟然會一直等在附近。
——人都走了。護士不讓我出院,你能上來嗎?
——2分鐘。
林悟镕長長出了口氣,退出了微信将手機還給了那位好心的護士。
等他再回到病房時,馮儉已經站在了房門口。
這是間雙人病房,今晚只住了林悟镕一個人。
不知是誰,順手關上了房門,将病房變成了暫時的私密空間。
不知是誰,主動抱住了對方,讓四片唇緊緊纏綿在一起,用最直接的方式宣洩着此刻的情緒。
21 人or鳥or鳥人
馮儉放開了氣息不穩的林悟镕,讓他重新躺回床上,然後拉了把凳子坐在床邊。
見他表情凝重,林悟镕知道對方肯定是要主動解釋今晚發生的事,不由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只是,他沒想到,馮儉一開口,就是驚天動地的話。
“我不是人類。”
一瞬間,林悟镕覺得腦子嗡嗡作響,近在咫尺馮儉的五官似乎都看不清了。
他半張着嘴,眉宇不自覺地蹙了起來,死死盯着馮儉的臉,想要把模糊的視線再次變得清晰。
好半天,林悟镕才從幹涸的嗓子裏擠出一句話來。
“不是人類……那是,什麽?”
馮儉說完那句話,就一直耐心等着他能接受,聽到這句話,忐忑不安的感覺竟松了些。
“請別害怕,我對你真的沒惡意。在回答你的問題前,我想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遠古的神獸?”
林悟镕順着他的話想了想,“你指鳳凰、貔貅、饕餮這類嗎?”
“嗯。我的真身和你提到的那些有些類似,我是只畢方。”
畢方?
林悟镕覺得這個名字很陌生,似乎聽過,但也僅限于知道這個名字而已。
馮儉見他流露出迷茫的神色,點開手機上的浏覽器,搜索出網絡上對于畢方的解釋給他看。
林悟镕花了整整半小時,将那些解釋一字一字看完,這才擡起頭,不确定地問:“所以,你是只火鳥?”
聽到“火鳥”兩字,馮儉不知為何有些想笑,同時慶幸林悟镕沒總結說自己是只火雞。
他微微低下頭,控制住臉上的表情後,輕輕“嗯”了聲算是答應。
聽到他親口承認,林悟镕仍覺得不可思議。
這又不是在拍玄幻電視劇,好好的大活人怎麽就成鳥了?
“我還是覺得很難相信。”他說。
馮儉點點頭表示理解。
換成是其他人,肯定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接受真相。
“你希望我怎麽來證明這件事?”馮儉問。
林悟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次皺得更深,顯然此刻他的心潮正翻湧得厲害。
半晌之後,林悟镕面帶猶疑之色說:“能讓我看看你的真身嗎?”
“現在?”馮儉問。
林悟镕點點頭,一臉期待的表情。
馮儉沉吟片刻後向四周看了看,找了把凳子頂住門把手,又轉身将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然後回到床邊開始脫衣服。
當他在做準備時,林悟镕的思考能力已經被“他不是人”攪成了一團漿糊。
可當看到對方露出結實的胸膛時,林悟镕本能地恢複了些清明。
他立刻說:“等等,你……你要幹什麽?”
馮儉溫柔笑了笑,說:“真身比現在的樣子高大,直接變化會把衣服撕破。所以要先脫下來免得待會兒沒得穿。”
聽了這話,林悟镕竟生出一絲莫名的懼意。
他咽了口口水,默不作聲看着馮儉将自己脫得一絲不挂。
在日光燈的照射下,馮儉的肌膚愈發顯得白嫩,肌肉塊并不誇張,卻給人緊實有力的感覺。
同床共枕了快兩個月,其實林悟镕從未像今天這般仔細看過馮儉的裸體。
盯着這副健美的身軀,林悟镕覺得耳根有些發燒,真想上去重溫肌膚下的力量和彈性。
但理智又告訴他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麽,于是他再度咽了口口水,将視線偏移到了別處。
“把眼睛閉上。”
耳邊傳來馮儉溫柔又堅決的聲音。
“為什麽?”
林悟镕有些心虛,難道對方看出了自己此刻的色心?
“變化的時候伴有強光,對人類的視網膜有傷害。”
林悟镕依言緊緊閉上了眼睛,但即便如此,還是覺得在某一瞬間眼前光明大作。
那些亮光仿佛能将整個天地間的黑暗都驅除。
等了一會兒,屋內安靜一片。
林悟镕奈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張開了眼睛。
視線範圍由頭發絲粗細逐漸擴張,直到他看清眼前的一切,整個人呆若木雞。
一只幾乎頂着房頂的巨型鳥類站在床前。
青色的長喙細而尖銳,如出鞘的青鋒,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很有殺傷力。
從鳥喙根部開始,無數紅得發亮的細小羽毛組成了一道光線,一直延伸到了尾部。
鳥身上所有的羽毛都如雪一樣的潔白,使得那道紅線更加醒目。
大鳥輕輕一動,羽毛立刻也搖晃起來,猶如被強光照射的紅寶石,散發出妖豔的魅力。
林悟镕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癡呆呆伸出手,想要觸摸那道“紅光”。
大鳥匍匐下身體偏轉頭顱,将頂心湊到了他的指尖上。
果然如林悟镕幻想的一般,那道紅光帶着溫度,暖暖的,摸上去仿若冬天裏的暖手袋,舒服極了。
林悟镕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突然發現大鳥的眼睛離着自己極近。
從兩只乒乓球大小的墨色眼眸中,林悟镕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還有熟悉難忘的眼神——溫柔、靜谧、深邃似海,如同馮儉時常凝望自己時的眼神。
“相信了嗎?”
大鳥突然開了口,把林悟镕吓了一跳。
但仔細回味下,發現那仍是馮儉的聲音,只是低沉了些。
林悟镕不由自主地點頭,大半心神還沉溺在對方的眼神中,無法自拔。
22 馮儉的目的
林悟镕第二次閉上了眼睛。
強光過後,他很快就聽到了穿衣服的聲音。
再睜開眼睛時,馮建已經穿好了褲子,正在扣襯衣的紐扣。
“你……”
林悟镕只來得及說一個字,就聽房門被人推了一把。
頂住門把手的椅子晃了晃,但是沒挪窩。
緊接着,門外傳來一個動聽的女聲:“咦,這門怎麽回事?”
馮儉臉色微變,飛快走到門邊将椅子悄無聲息移開。
可巧門外那人又推一次,打開的門差點撞上馮儉的鼻子。
門外女生沒預料到門後站着人,輕叫一聲,問:“你……幹嘛?”
馮儉把椅子藏在了門後,微微笑着說:“我聽見推門的聲音,就過來開門。這門好像有點歪,推着很費勁。”
“是嗎?”護士聽了他的話,用手把門來回晃了晃,卻沒發現異狀,随即一臉疑惑地走到了床邊。
“量下體溫。”
她拿出電子溫度計,放到林悟镕的耳朵裏取數值,同時問道:“有沒有頭暈、嘔吐、或者其他不舒服的感覺?”
“都沒有。我覺得身體很好,等大夫上班能讓我出院嗎?”
“36.9度。這我不清楚,八點醫生查房時你自己問吧。”
等護士做完檢查離開房間,林悟镕仍未能從玄幻、神秘又帶些迷亂的感覺中抽身而出。
看着坐回床邊的馮儉,他會覺得熟悉又陌生,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想法。
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哪來的自信,在潛意識裏,馮儉是友善的異族,起碼不會傷害自己。
“你剛才想問什麽?”馮儉問。
林悟镕用力睜了睜眼,試圖理清亂麻似的思緒,“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網絡小說看多了,對于你的真身,覺得接受起來并不難。我想知道,你……究竟幾歲了?”
馮儉倒是沒想到林悟镕接受的能力這麽強。
之前他還一直擔心林悟镕會因為害怕而疏遠自己,特意準備了一肚子說辭,現在卻沒了用武之地。
人類,真是種奇妙的動物!
他低頭想了想說:“我問世那年,朱重八在應天府稱帝,國號大明。按你們的習俗算,我應該九百多歲了。”
林悟镕又半張着嘴,看着眼前這位曾經歷過兩個封建王朝的“老古董”,喏喏說:“你以前告訴我你30歲,是胡說了咯?”
“也不算胡說。如果不遇上天災或者……人禍的話,畢方的壽命基本都能超過三千歲。假設人類平均壽命是100歲的話,我現在也就30歲上下。”
聽到他這種類比,林悟镕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難怪那天馮儉說他自己老了!
胡思亂想中,林悟镕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清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那次你承認說你有過很多情人,卻從不腳踏兩只船,是不是因為你的情人都是人類,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林悟镕覺得自己這話問得有點矯情,不敢看着馮儉的臉。
雖說那次馮儉保證願意陪他慢慢終老,但他卻仍會在夜深人靜時生出惱人的恍惚。
生怕某一天馮儉覺得煩了膩了,會主動提出分手。
畢竟韶華易逝,歲月易老,一生中能用來追求幸福的時間并不太長!
現在知道了馮儉原來不是人類,原來能活那麽久,他竟覺得安心了許多。
三千年,分給自己幾十年,應該不算過分吧?
林悟镕本覺得這個問題馮儉定能輕易回答,沒想到等了半晌,絲毫聽見對方的答複。
轉過視線,馮儉的臉色比剛開口時更為凝重,目光中閃爍着濃郁的遲疑之色。
他的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表示他正在用力。
難道這比承認自己是畢方還要難以啓齒嗎?
察覺馮儉反倒避開了視線,林悟镕突然冒出了不妙的預感。
或許,承認真正的身份并不是這次談話的重頭戲。
果然,又等片刻,等到林悟镕心頭突突直跳,終于等來了馮儉的答複。
“阿镕,有件事我想告訴你。雖然我并不能完全說服自己,向你和盤托出是個正确的決定,而且我以前也從未這樣做過,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而且也有權利知道。”
馮儉說完話,便安靜了下來,像是在整理頭緒,又像是在做最後的猶豫。
林悟镕覺得自己看了場懸疑故事的預告片,被各種細節牢牢吸引住了全部關注度,迫切想知道故事結局,只能眼巴巴等着正片開場。
“我們畢方雖然從外形上近似鳥類,也是由蛋裏孵化而出,但并不分公母。所有的蛋都由天地靈氣集聚的地穴中孕育成形,之後再吸收上百年地穴精華才能破殼問世,簡單說就是天生地養。可是随着人類繁衍生息,對自然資源的需求逐漸變大,靈氣愈來愈稀少,加上天災和戰争頻發,很多地穴被屍體污染,終于造成了新的畢方蛋絕跡,已有蛋無法孵化的局面。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某代畢方老祖發現男性精液可以提取出稀薄靈氣,能幫助畢方蛋孵化,于是不得不求助于人類。只是,溝通的結果很不理想。眼看畢方将要滅族,那位老祖便想了個辦法,化身人型隐瞞真相,接近人類後竊取精液中的靈氣,至少要把現有的蛋全部孵化。這個方法代代相傳,沿用至今。你之前曾買過一個七彩螺,其實那是我動過手腳的贗品,裏面藏着一只畢方蛋。而我,是這代畢方老祖。”
23 你的選擇
馮儉知道林悟镕非但不笨,反而在某些方面敏銳得可怕。
所以話說到這裏,他就不再繼續。
有些事雖然是事實,但他卻不願親口說出來。
他覺得,如果不直接挑明,傷害就不會那樣深。
這或許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或許只是說明了他是個敢做不敢當的懦夫,但即便如此,他也願意試一試。
果然,林悟镕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眼睛瞪得幾乎脫眶,顯然是聽懂了他隐而未說的話。
“你接近我,對我示好,就只是為了……孵化畢方蛋?”
林悟镕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哽,似乎是他的還本心不願接受這件事。
馮儉低下頭,緊抿着唇不說話,手背上的青筋爆得更醒目。
在林悟镕看來,他的沉默卻是另一種回答的方式。
他急速喘了幾口氣,腦海中閃現的全都是甜蜜溫馨的畫面。
這些瞬間當初有多麽令人感動,此刻就能讓他感到多麽冰冷刺骨。
林悟镕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失望過,這一刻的感受甚至超過當初身陷火場時的惶然無助。
他将兩人間的感情當成夜明小心珠珍藏,卻不料自己只是握着顆魚眼睛。
所有美好的時光轟然倒塌,變成了一地廢墟。
林悟镕像是被抽光了全身力氣,頹然靠在床頭,眼神逐漸黯淡下來。
“可是為什麽,是我?明明還有那麽多男人,為什麽要來招惹我?以你的條件,肯定會有大把人願意為你做貢獻,為什麽要來……招惹我?
“因為,你的命盤最合适。”沉寂了一段時間,馮儉終于開了口,“每只畢方蛋需要找命盤契合的人才能孵化,否則非但不會成功,還會導致死亡。”
随着馮儉的話,林悟镕突然記起當初在旺旺上,賣家客服曾經要過自己的生辰八字。
原來,從那一刻起,自己已經落入了陷阱。
真是,好算計!
最後一絲幻想也随着馮儉的話破滅。
林悟镕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從小到大從沒遇到過什麽好事,又怎會有幸運遇上完美的愛情?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傻可笑,不由真就呵呵笑了起來。
馮儉聽到他的笑,按耐不住擡起頭來看。
笑聲很輕,仿佛只想給他自己聽見。
莫名的輕浮感卻如同最尖銳的利刃刺進了馮儉的身體,帶出難忍的痛意和眉間深深的皺褶。
恍惚間,馮儉發現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七百年前那個布滿法陣的山谷,痛得有些睜不開眼睛。
林悟镕自顧自笑了一陣,然後用力吸了口氣,又問:“是不是那只蛋已經孵化成功了,你也想脫身,才會特意告訴我真相,免得我死纏爛打、糾纏不清?”
“并不是這樣。那只蛋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孵化。我……之前也說了,只是單純想把真相告訴你。”
“然後呢?你是希望我裝聾作啞,繼續和你在一起,還是希望我們永不再見?”
馮儉被這話問得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