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回頭,他吓了一跳

下班啦。”

袁雅拉開車門,把林悟镕讓進車裏,然後飛快回到駕駛座上,發動了汽車。

回到家後,馮儉已經睡下。

兩人放輕了手腳梳洗完,袁雅閃身進了林悟镕卧室。

他将林悟镕用力抱在懷裏,輕柔地吻住微涼的雙唇,在他口腔中來回撩撥。

挨在一起的身體逐漸熱了起來。

林悟镕眸色漸深,臉頰泛起了紅暈。

袁雅将他放開,抵着他的額頭輕聲說:“連續加班累壞了吧?晚上讓我抱着睡,好不好?”

林悟镕眼神微閃,将頭擱到他的肩膀上,嘆息般嗯了聲。

沒過幾天就是春節,林悟镕父親那頭的親戚都在外地,久疏來往。

母親那頭的早在離婚時就斷了聯系,所以自父親故去後每年新春都是他覺得最難捱的日子。

如今有了馮儉和袁雅,他也算能熱熱鬧鬧過個年。

七天長假裏,林悟镕樂得眉飛色舞,光是煙花就買了一大筐。

每天家裏都能聽到他的笑聲。

袁雅參演的連續劇半年後上演。

因為角色設定和俊逸相貌,袁雅竟小火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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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B站裏各款拉郎CP的剪輯就有十來個,倒是大大出乎了經紀公司的意料。

打這之後,袁雅就忙碌了起來。

先是參演小成本短期制作的網劇迅速提高知名度,然後參加大大小小的綜藝、參演著名歌手的MV,最後終于能夠在大IP電視劇裏混個男三。

又過半年,以袁雅名字開通的微博裏粉絲數平均一天能漲上百,樂得經紀公司喜上眉梢,覺得撿了個大漏。

在原合同尚未到期之前,主動提出要和袁雅更改薪酬條款。

袁雅對名并不在乎,經紀公司能給他多分錢自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在第二次簽合同的時候,他提出了一點要求——絕不和女明星炒緋聞!

對此,經紀公司雖有微辭,但又舍不得放他走。

袁雅不光外型出挑有觀衆緣,而且工作極為認真,各種武戲和危險動作都不用替身,工作量再大也不叫苦叫累,哪怕生病也是咬着牙硬挺,而且待人友善,沒有不良嗜好。

這樣的好苗子放出手肯定會被同行拉攏。

經紀公司商量了一天後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55 辭職(中)

雖然能見面的日子少了,但看到袁雅的事業能蒸蒸日上,林悟镕打心眼裏替他高興,從而更覺得自己憋屈。

從開年走了兩位老同事後,半年多的時間裏又有幾位老同事陸陸續續走了。

等到了入秋時節,整個部門竟然只剩下他和另一位還是來自原來的單位,剩餘的人不是從其他部門調過來,就是新進員工。

林悟镕本就是個慢熱的性格,并不善于處理人際關系。

加上他現在和兩個“男人”同居,心裏總存着疙瘩,生怕被旁人看出端倪,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在公司裏更是謹言慎行。

上班的時候,除了和那位老同事能聊上幾句之外,幾乎不怎麽開口,導致那些新同事都以為他自命清高,不愛搭理人,漸漸的也就沒什麽人來主動搭理他。

和同事關系疏離對工作或多或少産生了影響。

有些細節能請人順手幫忙的他都必須自己去做,以致于他的工作效率全部門墊底。

最讓他覺得郁悶的還屬驟然加大的工作量。

不斷的離職使得他總要接手他人工作,而新補人員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最誇張的時候林悟镕一人要幹三個人的活兒。

那段時間,他累得像狗一樣。

回家倒頭就睡,連飯也不想吃,早上迷迷糊糊起床後走路直打飄。

馮儉和袁雅看在眼裏,愁在心裏。

馮儉擔心外賣營養不夠,每天換着花樣做菜。

有時候遇上林悟镕加班,兩人就索性給他送飯,盯着他吃完才讓他回辦公室。

倘若袁雅出差,一天三、四個電話叮囑他定時吃飯多睡覺,唠叨得和祥林嫂有一拼。

可即便如此,林悟镕還是一天比一天消瘦。

眼眶下挂着濃重的黑眼圈,身上的肋骨都浮了出來。

動不動就感冒發燒,還很難痊愈,失眠心悸也接踵而至。

見他精神和身體都超負荷運轉,袁雅忍無可忍,提出讓他辭職。

林悟镕說什麽也不願意,互相說了些重話,鬧得不歡而散。

輕敲兩下門,馮儉走進暗沉沉的卧室。

林悟镕本就睡得不踏實,聽到動靜立刻清醒了。

“起來吃飯吧。”

馮儉順手摸了摸他癟下去的臉頰,眼眉間一陣黯然。

林悟镕半垂下視線,輕聲問:“其實,你也想勸我辭職,對不對?”

馮儉猶豫了一下,說:“先吃飯,有話我們吃完聊。我做了菠蘿咕咾肉,酸酸甜甜很開胃。你試試。”

出了卧室,林悟镕發現房子裏很安靜,顯然只有他們兩人。

“他呢?”林悟镕問。

馮儉說:“說是怕你看見自己會生氣,影響食欲,就躲出去了。”

林悟镕聽完微垂下頭,神色恹恹。

袁雅的心意他當然懂,但顯然袁雅并不懂他。

這是他畢業後第一份也是唯一的工作。

這麽多年下來,他投入了無法衡量的心血和感情。

每次的進步都讓他體會到了自我價值,也從周圍同事身上學到了許多。

對他而言,這份工作不僅是謀生的手段,更是一段回憶和某種可算是雛鳥情結的精神寄托。

他甚至想過就在單位裏一直幹到退休。

所以即便眼下工作再艱辛,他也希望能堅持下去。

“你,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吧,我不生他的氣,真的。”

馮儉聽了十分高興,親了親林悟镕的額頭,柔聲說:“好。”

吃罷飯,三人坐在沙發裏推心置腹談了一次。

林悟镕把心裏的執念全都說了出來。

因為他知道,即便顯得幼稚,他們也不會嘲笑他。

在他們面前,他可以說最真實的想法,做最真實的自己。

聽完林悟镕的話,兩人對視一眼,猜到了對方的決定。

于是馮儉說:“阿镕,既然你覺得這份工作不可或缺,那就加油幹吧。我們不會再有反對意見。只是答應我們,一定不要太勉強,身體垮掉想幹什麽也不成。”

林悟镕欣慰地點頭,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袁雅。

從回來後袁雅就一直沒說過話,聊了半天也是馮儉在問,他在答。

感受到他目光裏的情義,袁雅嘆了口氣,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貌似兇悍地說:“給你兩個月的時間,把之前掉的肉都補回來。不然我就把你綁在家裏,一天喂五頓,聽到沒?”

林悟镕一時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兩人間的摩擦算是告一段落。

獲得了堅強的後盾,林悟镕咬牙堅持上班。

可世事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如意。

承受着高強度的工作和壓抑的環境雙重壓力,挨到11月中,他終于徹底病倒了。

連續咳嗽高燒,身上起了一片片的紅疹,別說是摸一下,就連換衣服不小心蹭到也疼得龇牙咧嘴。

去醫院檢查,說是因為免疫力低下引起的帶狀疱疹,叮囑他一定要多休息。

連續打了五天吊針,兩只手腫得連握拳都困難,才把高燒給壓了下去。

回家後就是整日整夜地咳嗽,眼角不停泛紅。

有時候咳得猛了引起嘔吐,把好容易吃下去的食物和藥全都吐了出來。

看林悟镕被病痛日夜折磨,馮儉和袁雅都快急瘋了。

馮儉把籌建新公司的活兒都丢給了合夥人,袁雅向公司請假一個月,言明如果不同意就寧願撕毀合同。

兩人24小時陪護着林悟镕,醫院家裏兩點一線地跑。

每天晚上總留一個人守在他身邊,防止病情突變。

就這樣細心呵護下,林悟镕的病情略有好轉。

在床上躺了一周時間,醫生開的假條都用完了,林悟镕不得不去上班。

他看得出來,雖然兩人嘴上不說,但心裏都不樂意。

他知道自己耽誤了他們很多正事,同時也病怕了,非常注意休息和飲食,工作則是能推就推。

這樣拖拖拉拉一個多月,才算是完全康複。

眼瞅着還有半月就到年底,林悟镕整理了下一年來的工作,準備寫年終總結,不料被部門主管一個電話叫去了辦公室。

“主任,為什麽要我擔負這個責任?”林悟镕神色激動,放在桌底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之前的項目負責人并不是我,而且所有報告也不是我寫的,我只是接手後完成了公司內部的項目完工程序而已。那時候報告早就交給客戶了。”

主任冷眼看着林悟镕,淡淡說:“小林,我本以為你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沒想到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項目固然是你半道接手的,但現在你就是項目負責人,出了問題當然是你來擔責任,難道還要去找已經辭職的人來負責嗎?”

56 辭職(下)

林悟镕還想争辯,卻被主任粗暴打斷了。

“你不用再說了,這是公司管理層的決定。其實說心裏話,要說委屈我比你更委屈,我來這裏當主任的時候這個項目都已經結項存檔了。但不還是一樣要負責。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告訴你也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明天公司會發內部郵件通報這件事。去幹活吧。”

林悟镕一臉蒼白走出辦公室,腳下像是沒了根基,輕飄飄幾乎摔倒。

他伸手扶住了走廊的牆,用力呼出幾口氣,才感覺到麻木的四肢有了些知覺。

緩過來後,他進廁所洗了把臉,試圖把心裏的憋悶都沖洗幹淨。

回到辦公室門口,熱鬧的說笑聲從門縫裏傳了出來。

可當他推門時,聲音立刻消失了。

幾位湊在一起的同事全都看了他一眼,作鳥獸散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中午的時候,林悟镕如嚼幹蠟般扒着午飯。

部門裏僅剩的老同事湊到他身邊,“小林,我聽說了一件事,覺得還是提前告訴你比較好。”

林悟镕心裏一顫,果然聽到了早上主任跟他說的內容。

末了,同事感嘆說:“這個鍋你是背定了。不過,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林悟镕沒聽明白,眼神中帶着幾分茫然。

同事嘆了口氣,說:“跟你認識這麽多年,我知道你是什麽脾氣秉性,你肯定不會往深處想。從老單位合并開始,新高層就一直想方設法把我們這些老人攆走。你就沒發現嗎?”

林悟镕皺起眉,細細回想這一年半以來的經歷,隐約品咂出其中的怪味來。

“別看我們合并得挺順利,其實實施過程中那波老領導給公司下過不少絆子,搞得現在高層看我們都不順眼。部門裏分配工作貌似公平,但給我們的都是最繁瑣費事,又不容出成績的內容。為的就是讓我們主動離開,這樣公司也不用負擔更多經濟賠償。今天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也打算拿完年終獎就辭職了。我們好歹做了六、七年同事,關系也很好,所以走之前幫你點破了。今後的路怎麽走,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還打算留下來,小心別再背黑鍋了。”

同事說完話,端着吃完的餐盤走了。

林悟镕傻呆呆坐在座位上,身邊的嘈雜和晃動的人影似乎都逐漸消失,只剩下剛才的那席話在腦海中不斷回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悟镕覺得有人在拍他。

他定神一看,是位食堂的工作人員。

“請問您吃完了嗎?我們要準備打掃了。”

林悟镕眨眨眼,往四下看了看,才驚覺已經是下午1點半,碩大的食堂裏就只是他一個。

“哦,對不起,我吃完了。”

“餐盤給我就行。”

“謝謝!”

林悟镕走出食堂,不其然被一道反光閃了下眼睛。

今天是冬日裏難得的豔陽天,落在玻璃幕牆上的反光異常刺眼。

林悟镕下意識眯起眼,擡頭看着高聳的辦公大樓。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變了!

一瞬間,委屈和憋悶的感覺消失了。

林悟镕不自覺笑了笑,走向了辦公大樓。

通報郵件第二天如期而至,林悟镕很坦然點開郵件,把全文從都到尾看了一遍。

辦公室裏不斷有悉悉索索的說話聲,他知道,那是同事們在議論自己。

他給自己泡了杯咖啡,打開一個新文檔,開始打字。

不肖十分鐘,敲下最後一個句號,林悟镕長長出了口氣。

打印、簽字,然後直接交到了主任的手裏。

看着主任驚訝又了然的表情,林悟镕禮貌地解釋了幾句,轉身離開。

在同事們打量的目光中,他拿起外套和背包,施施然走出了辦公室。

他去超市買了好多菜,回到家把家裏打掃了一遍,哼着不成調的小曲開始做飯。

暮色降臨,他給馮儉和袁雅都打了電話,詢問他們是否回家吃飯。

不到半小時,兩人前後腳回到家。

一進家門,馮儉就有些緊張地拉着林悟镕問:“阿镕,出什麽事了?今天怎麽這麽早回家?不是說最近要忙年終總結嗎?”

林悟镕擦了擦手裏的水珠,面色平靜地說:“我辭職了。”

話音剛落,他察覺馮儉握住他肩膀的手更緊了。

“為什麽?”

“等袁雅回來一起說吧。”

林悟镕以詢問的語氣回答。

馮儉細細看了他兩眼,發現他情緒很穩,于是稍稍放松地笑着說:“好!晚飯還有什麽要幫忙的嗎?”

“喏,把湯端出去。”

“嗯……好香的雞湯。你的手藝見長啊,以後每天都能吃上你做的飯就美了。”

不到十分鐘,袁雅也急匆匆趕了回來。

他本來和馮儉有同樣的擔憂,等看到家裏和樂融融的場面後就是一愣。

三人圍坐在餐桌邊,聽着林悟镕解釋整件事。

等他說完,袁雅氣得雙目圓瞪,幾乎要從座位上跳起來。

“阿镕,你辭職我沒意見。可走之前至少要把事實弄清楚,不然這黑鍋得背一輩子!太委屈你了。”

林悟镕微微低下頭,握住了袁雅的手,輕聲說:“這件事公司已做出決定,絕不會因為我這樣的小人物而改變。委屈肯定有,但至少讓我看清了很多事。既然我在意的東西都已不再,那麽也是我做出改變的時候了。公司不值得我留戀,那些同事如何看我,我也不在乎。我只想盡快離開,去尋找真正适合我,想過的生活。”

“可是……”

“袁雅,既然阿镕決定了這樣處理,我們就聽他的吧。”馮儉打斷了他的話,“飯菜都涼了,先吃飯。這雞湯阿镕熬了一下午,聞着就饞人,我幫你們盛。”

“哎呀,忘記拿湯勺了,我去。”

說話間,林悟镕起身去了廚房。

袁雅瞪了眼馮儉,馮儉沖着他微微搖了搖頭。

三個人繞開這個話題,開開心心吃了頓晚飯。

夜深人靜,袁雅準備上床睡覺,不其然有人敲響了卧室的門。

57 反哺(上)

馮儉站在門口小聲問:“不困的話我有事找你商量。”

袁雅把他讓進房,“關于阿镕辭職的事?”

馮儉搖搖頭,“不是,這事就算完了,阿镕的感受最重要。我想問的是,你願不願意對阿镕反哺?”

袁雅原本坐在床沿上,聽到這話先愣了一秒,随即跳起來面色猙獰說:“你什麽意思?難道是想逼着阿镕在我們當中選一個?”

馮儉無可奈何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說:“一提和阿镕相關的事你就容易激動,這毛病能不能改改?你在外面拍戲也這樣的話容易得罪人。”

“切。”袁雅很是嫌棄地拂開他的手,“我只關心阿镕,其他事都不值得激動。你到底什麽意思?畢方反哺人類的結果除了對人有極大的好處外,最主要的就是防着其他畢方染指,免得同室操戈。不管我們誰對他反哺,另一個就別想再碰他一根頭發。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馮儉神色平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個問題我已經和雍言研究過很久。反哺的話要輸給人類從畢方蛋裏帶出來的最原始的精氣。我們是同一個蛋裏孵出來的,擁有一樣的原始精氣,絕不會相互排斥,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來問你,是出于另一個原因。反哺之後,我們就只能和阿镕同生共死。即便他接受了我們的原始精氣,可以活到一百五十歲左右,也比我們上千年的自然壽命短太多。你在乎嗎?”

袁雅聞言眉頭一展,笑得神采飛揚,“開玩笑,當然不在乎!還是你聰明,難怪當初師父挑你做老祖。看到他前一陣子病成那樣,我都快急瘋了。反哺之後他身體裏所有的污穢都能排出體外,也不會輕易再生病。只要他能健健康康,少活幾年算什麽?更何況,如果阿镕真去了,我想我很有可能會跟着他一起走。能同生共死,我求之不得!”

袁雅自顧自說完話,發現對面的馮儉神色略顯古怪,不由問:“怎麽了?我說錯話了?”

馮儉突然笑了笑,帶着點老懷安慰的意味,看得袁雅想打他。

“別笑,有話快說!”

馮儉收了笑容,換上了一本正經的表情,“我沒想到你會有這種想法。不過,既然這是你的心裏話,我想應該可以告訴你師父真正的死因。”

話音剛落,袁雅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

“上次泉長老信誓旦旦說師父是病故,因為他是長老我便信了。你現在這麽說……那時是在騙我?”

袁雅邊說話,眼神邊冷了下來,似乎有風暴在他體內醞釀。

“是,我們騙了你,因為那是師父臨終前特意讓我發的誓,在你不懂如何去真正愛一個人之前,絕不告訴你真相。你把師父看作神明般的存在,在你眼裏師父始終強大而堅毅,如不倒的雪山屹立人間。你從沒見過師父的另一面,所以師父怕你接受不了,便不讓我說。”

随着袒露的真相越來越多,袁雅的臉色逐漸變白。

沒錯,在他心裏師父的确是比天地還要寬廣宏大,只要有師父在,就沒有闖不去的難關和險阻。

但顯然,這似乎只是他“了解”的師父。

馮儉垂下視線,輕聲說:“師父他愛上了一位飼主,但很可惜,飼主并不愛師父,也沒愛上孵化的畢方。師父一直默默照顧着對方。飼主死後師父想辦法查到了亡魂投胎的時辰,同時測算出了姻緣,于是打算做法投胎做回人,這樣他們下輩子就能在一起。你再次化成蛋後沒多久,師父便自殺了。我想,現在的你應該能夠體會到師父當時的心情。”

馮儉說完話,兩人便都沉默不語。

袁雅看着他幾次蹙眉,似乎想說什麽,但都沒能張開嘴。

等了幾分鐘,馮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不管出于什麽原因,隐瞞了這麽久,還是必須對你說聲對不起!我先睡了。你也盡量早點休息。”

在關上自己卧室的房門之前,馮儉又忍不住看了看袁雅。

黑暗中,他的眉眼模糊不見,卻能依稀看到他的雙肩在輕微聳動。

馮儉輕輕關上門,長長久久嘆了口氣。

其實他一直覺得師父有些杞人憂天,但如今看來,最了解袁雅的人還是師父。

他走到窗邊,從櫃子裏拿出包香煙,抽出一根點上。

淡淡的煙草味在鼻尖溜過,奔着皎潔月色而去。

馮儉擡起頭,眺望墨藍夜色中銀盤似的月亮,喃喃自語說:“師父,您找到您願意為之舍棄性命的人了嗎?我和袁雅都找到了……”

第二天,林悟镕起得最早。

馮儉從卧室出來時,他已經煎好了兩個雞蛋,正準備煎第三個。

馮儉從背後抱住他,彎下腰把頭枕在略顯單薄的肩膀上,輕聲說:“阿镕,謝謝你!”

林悟镕笑了笑說:“謝什麽。平時都是你和袁雅做早飯,我也沒道謝啊。”

馮儉直起腰輕嗯了聲,難得頑皮一次,用手撸亂了他的頭發,說:“也對,那就不謝啦。”

“哎哎,你別弄,頭皮屑掉進去就不能吃了。”

馮儉和林悟镕面對面坐着吃早飯。

林悟镕屢次望向袁雅卧室的方向,好奇這人今天怎麽還不起床。

馮儉瞧見後笑了笑,說:“他昨天有事熬夜了,讓他多睡會兒。你今天還要上班嗎?”

林悟镕稍稍放心,說:“上啊。雖然遞交了辭職報告,但還要交接工作、辦離職手續。”

“嗯,吃完我送你上班。”

兩人吃完飯,各自回房換衣服。

林悟镕回到客廳時,馮儉還沒出來。

于是他便悄悄打開了袁雅卧房的門。

袁雅還在沉睡,眉宇緊蹙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傷感。

林悟镕情不自禁伸出手,騰空撫摸着淺淺的皺褶。

袁雅的睫毛抖了抖,慢慢張開了眼睛。

見到坐在身畔的林悟镕,他張開了雙臂說:“讓我抱抱。”

林悟镕乖乖俯下身,貼在袁雅的胸口,安靜聽着他的心跳。

“阿镕,謝謝你!”

林悟镕直起腰,有些訝異地看着他,不明白今天是怎麽回事,連續聽到兩次奇怪的道謝。

“謝什麽?”

“謝謝你,愛上我們!”

58 反哺(下)

雖然快到年底,但大公司的工作效率依然很高。

林悟镕只化了一周時間就辦好了交接和離職手續。

臨走之前,辦公室的同事都或多或少表達了下不舍。

林悟镕笑着與衆人告別,帶着一大箱子私人用品走出了公司大門。

大門對面的馬路邊,兩位極為帥氣的男人站在車旁微笑看着他。

林悟镕欣喜若狂,飛快跑過了馬路。

“你們怎麽來了?”

袁雅接過他手裏的箱子,放進了車尾箱。

馮儉替他拉開車門,微笑着說:“來找你慶祝!”

三人找了家電影院,看了場笑料十足的爆米花電影。

再根據林悟镕的提議,吃了頓羊肉火鍋。

帶着一身火鍋味,三個人又沖進一家很合眼緣的酒吧,聽個長相普通聲音卻撩人的駐唱唱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民謠。

等回到家時,已經快要到午夜。

一進門,林悟镕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口齒不清地和兩人互道晚安。

可等他從浴室出來,卻發現床上坐着兩個帥哥,還都笑盈盈看着他。

“你們……都在我房裏幹什麽?”

林悟镕不覺生出不好的預感。

馮儉走過來拿過他手裏的浴巾,邊幫他擦頭,邊把反哺的事情說了,但省略了同生共死的細節。

林悟镕聽到最後,險些沒跳起來。

“不行不行,我不能同時和……”話說一半,他的臉就漲得通紅,“總之,就是不行。”

林悟镕羞臊又認真的模樣引得馮儉和袁雅都忍不住笑出聲。

袁雅搶先說:“如果你不能接受同時和我們兩個一起做愛接受反哺,那就只能在我們中間選一個。但事後沒被選中的那個必須要離開你。你想選誰?”

林悟镕呆呆看着袁雅,眉頭蹙了幾下,看着十分無助。

馮儉心一軟,抱住他的腰柔聲說:“阿镕,這件事的确是出于我們的私心。不想你再受病痛折磨是其一,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希望能和你相處的時間能多些。接受過反哺的人類能活150歲,最長的那位甚至超過了200歲。想到至少還能和你相親相愛100多年,我們就不願放棄任何機會。為了我們,接受反哺好不好?”

馮儉的話像是誘惑書生的狐仙,妖冶動人,每個字都在挑逗着林悟镕的羞恥心,令他不斷搖擺。

如果這都是事實,100多年的未來真是個令人垂涎欲滴的大蛋糕!

林悟镕很想一口吞掉這個蛋糕,可一想到反哺的方式,不覺又十分害怕。

平時接受一個人都要做足前戲,要是兩個人同時進來……

思及兩人的粗大,他的臉又變白了。

“別怕,我請雍言配了藥,能幫助你減少痛苦,盡快适應我們。雖然途中不能射精會很難受,但為了我們忍一忍,行嗎?”

聽到這話,林悟镕快哭了,馮儉怎麽就跟住在自己腦子裏似的?

他又看了看滿是期盼的兩人,一咬牙一閉眼點了點頭。

雍言的藥進入身體後,如同在盛夏的草原上撒了個小火星,很快就化成燎原之勢,燒得林悟镕意識昏沉。

馮儉還擔心他心存芥蒂放不開,索性用手帕蒙住了他的眼睛。

目不能視,身體的敏感度更上一層樓。

他不确認是誰在自己口腔中纏綿游走,是誰在揉搓脹痛的乳珠,撫摸精瘦的腰身,親吻大腿根部的肌膚……

兩道火熱的氣息和柔軟的唇舌将他渾身的敏感區域都巡視了一番。

激動得小小林很就變成個熱意十足的小棍子,硬邦邦翹在小腹上,看着有幾分可憐。

出口被法術封住,有些難受,但還可以忍。

不帶溫度的潤滑劑進入騷動的身體,很快就化成了水,滴滴答答濡濕了入口。

手指的擴張細致又老道,帶出一串細微的呻吟。

像是享受,更是渴求。

終于有粗壯的男根探了菊道裏,碾壓着敏感的內壁挺入深處。

“嗯……”

林悟镕半仰着頭,用力呼吸,感受着男根上血管的跳動,想分辨出先進來的是小馮儉還是小袁雅。

但那些磨人的手和唇舌還在他身體上煽風點火。

腦子變成了一團漿糊,根本無從思考。

體內的男根緩緩抽動了幾下,點到即止,燒火不加柴,令他更加欲求不滿。

他習慣性扭了扭腰,胡亂說着“太輕了,快點”,耳邊頓時傳來兩聲滿意的輕笑。

男根果然又抽動了幾下,加了些力道讓他舒服得哼唧。

但很快,又有根手指同時伸了進來。

林悟镕一下子就緊繃了身體,把手指和男根都夾得無法動彈。

“阿镕,放松,相信我。”

耳邊是馮儉輕柔的聲音。

不得不承認,在性事上林悟镕對于馮儉有盲從般的信任。

馮儉的話加上藥力作用,菊道變得更加松弛,能夠容納兩根手指和男根同時進出。

他被人從床上抱起來跪坐在床上,男根進得更深,喘息也更急促。

沒多久之後,手指退出,另一根滾燙的男根試圖從縫隙間鑽進來。

好痛!

簡直痛不欲生!

林悟镕死死咬住了唇忍耐,身體止不住發抖。

眼眶盛不下太多淚水,滾出來打濕了大半條手帕。

自己仿佛是條待宰的活魚,小馮儉和小袁雅則是一把剪刀,從菊道口捅了進來,将他從中間撕裂。

好在他們都知道他的痛,也憐惜他的痛,停在菊道裏不動,等着他适應。

被徹底填滿的怪異感覺漸漸占據了上風,似乎不那麽痛了。

林悟镕輕輕哼了聲以示回應。

他的身邊被夾在中間,前後兩人規律地抽插,一個退出時另一個必定在沖刺。

連續的搗弄像是推着他一聳一聳直上高空。

有七彩雲朵飄過來包裹住他的身體。

酥麻感不單從被高頻率入侵的部位傳來,更是透進了每個毛孔,又爽又難受。

因為太過刺激反而發不出呻吟,張着嘴任憑不受控制的口涎留下,還有從未停過的眼淚。

馮儉和袁雅也是頭一回受到如此強烈的刺激。

不光是來自菊道的收縮擠壓,還有交錯進出時的摩擦。

兩人的喘息聲要比平時大,臉色也通紅一片。

突然菊道抽搐得厲害,應該是達到了一次高潮。

但因為射不出去,鈴口還是幹的。

兩人又食髓知味加快速度,沒過多久又是一次劇烈抽搐,咬得兩人舒服得直皺眉。

反複幾次後,抽搐的間隔越來越短,幾乎連成了一片,整個身體也抖如篩糠。

小小林漲成了紫紅色,射精的欲望強烈到連法術都封不出,漸漸滲出了液體。

馮儉知道林悟镕已到極限,身體完全打開,對着袁雅使了個眼色。

兩人再次加速抽插了十幾下,同時将精液混着自己的原始精氣射在了他體內。

因為量太大,兩人退出來時一下子湧出好多精液,順着大腿一直滑到小腿上。

林悟镕滿臉躁紅,眼神渙散無光,沒有一絲聲音。

全身都是被逼出來的熱汗,癱軟靠在馮儉懷中,渾然沒了意識。

59 全新的林悟镕

昏睡中的林悟镕被泡在浴缸裏,渾身上下不斷滲出五顏六色的粘液。

粘液被水稀釋後,散發出難聞的酸臭味。

馮儉和袁雅寸步不離守在浴缸旁,不時用毛巾将他頭部的粘液擦幹淨。

等水變得十分渾濁後,他們就再換一缸清水。

就這樣過了一天一夜,滲出的粘液越來越少。

林悟镕的身體也有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最明顯的就是皮膚變得細膩白皙,原本幾個零星痘印、傷疤和小黑痣全都消失不見。

臉上充滿了膠原蛋白,唇似櫻色,看着根本不像快30歲的男人,倒像是17、18歲的青春少年。

加上他前陣子生病一下子瘦了一整圈,愈發像是剛發育不久的男孩身材。

“反哺會引起外貌變化嗎?他看上去都比你白了。”袁雅越看越好奇。

原本三個人裏屬他的臉看着最年輕,現在林悟镕比他顯嫩得多。

馮儉摒息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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