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聽到蒼逸的話, 倉薯下意識地擡起小腦袋,毛茸茸的小臉蛋上有一瞬間的茫然, 但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豆豆眼立刻就瞪得圓溜溜的, 顯然是不敢相信,他家儲備糧竟然這麽快就把那只能吓死鼠的鬼, 變成了他的口糧!

倉薯登時便放松了下來,他下了床邁着小短腿跑到蒼墨的身前, 不顧蒼墨定定看着他的綠色獸瞳, 扒拉住它身上黑色的毛毛就往上爬, 直接就爬到了蒼墨的頭頂上。

蒼墨咧了咧嘴, 喉嚨裏發出一聲略帶不滿的低吼,卻沒有什麽別的動作,依舊站在原地,任由小白團爬了上去,還在自己的腦袋上蹬了蹬腿。

站在大黑豹頭頂上的倉薯興奮地叽叽叫着, 豆豆眼晶亮亮地看着被蒼墨叼在了口中的黑色不明物體。

雖然在蒼墨的身前,那黑糊糊的家夥體型看起來有些嬌小,但比起倉薯來說, 那家夥其實大得很,隐約能看出它的原型是一只四腳的生物,到現在它已經被蒼墨給弄暈了過去, 身體軟綿綿地拖在地上, 看起來一點威脅力也沒有。

倉薯心裏的最後一點顧慮也消散了, 它聳着小鼻子聞着周圍空氣裏彌漫着的噴香的味道,饞得小嘴巴裏不停地分泌着唾液。

其實這樣看的話,鬼魂什麽的也沒有那麽可怕嘛。

小白團在心裏想着。看起來黑糊糊的一團,一點也不像實驗室小姐姐以前給他看的那些披頭散發兩眼空洞滿臉血污,還會用尖銳的指甲掐人脖子,試圖把人一起拖下地獄的厲鬼。

甚至還有一點可愛,畢竟那讓他心神向往的香味就是從這只鬼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不過這只鬼這麽大一只,他一口氣可能吃不完呢。

倉薯抖抖小耳朵,覺得有一些苦惱。他的頰囊裏面雖然能塞得下這只鬼,但他的頰囊裏面可還有儲備糧的口糧,如果把那只鬼塞到頰囊裏面之後,污染了那些好吃的東西,他家儲備糧可就會餓肚子了。

畢竟他家儲備糧并不像他一樣,可以吃鬼填肚子。

蒼逸随意地披上外衫,下了床走到蒼墨的身邊,揉了揉想得出神的小白團的腦袋瓜兒,“怎麽了?”

倉薯擡頭看他一眼,猶猶豫豫地叫了一聲。

太多了,我吃不下。

蒼逸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小白團竟然在想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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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思考了一小會,手掌一翻,手裏就突然出現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木盒子,“用這個,吃不完就先放裏面。”

倉薯的眼睛頓時一亮,沒再猶豫,猛地向前一撲,白色的毛茸茸瞬間便被黑影整個的吞了進去,只能隐約看見黑影中間有一小團在迅速地往嘴裏塞着什麽。

但那黑糊糊的大家夥體型并沒有逐漸變小,只是身上的黑色稍稍褪去了些許,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麽黑了。

沒過多久,倉薯便搖搖晃晃地從黑影中鑽了出來,找準了蒼逸的方向爬去,靠在他的腳邊懶洋洋地揉着自己的小肚子。

一不小心吃多了,有點撐得慌。

蒼逸把懶得不想動彈的小家夥撈起來,放到了自己的頭頂上,然後打開小木盒對準了黑影的方向,嘴唇輕輕蠕動了兩下,那黑影便開始扭曲起來,似是痛苦似是掙紮,但數息之後,它還是扛不住小木盒上的力量,被木盒吸了進去。

那黑影身上的黑色盡數褪去,幾分鐘之後,便被木盒吸收光了。

蒼逸關上小木盒,啪嗒一下扣上木盒外面的小搭扣,手臂稍稍擡高,将木盒遞給了團在他頭頂上的小白團。

倉薯心領神會地用爪子勉強地抱住小木盒,嘴巴一張,便将木盒塞進了自己的頰囊裏。

這下就方便多了,以後想要吃鬼了,便可以直接将木盒拿出來,還不用擔心那鬼會污染儲備糧的口糧。

倉薯滿足地拍了拍自己毛茸茸的臉頰,正準備拍拍身下的儲備糧,讓他帶着自己去床上繼續睡覺時,就聽見儲備糧的身前突然傳來一聲狗吠。

“汪汪!”

倉薯被吓了一跳,差點從蒼逸的頭頂上滑下去,幸虧蒼逸擡手攔了一下,否則小白團現在就已經滾落到地上去了。

哪來的狗狗?

倉薯納悶地探出小腦袋,看向了狗吠聲傳來的方向,就看見一條快有半人高的、顏色淺黃的大黃狗蹲坐在儲備糧地身前,正沖着他們吐着舌頭,看起來傻乎乎的。

這只狗狗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他怎麽沒有發現啊?

倉薯輕輕拍了拍身下人的腦袋,詢問般地輕輕叫了一聲。

蒼逸沉默了一小會兒,“這條狗便是剛剛的那只鬼。”

小白團頓時便愣住了。他眨了眨豆豆眼,定定地看了那條大黃狗好一會兒,身子猛地便僵硬了起來。

他分明看見,那條大黃狗的身子是透明的!他竟然能透過大黃狗的身體隐約看見它身後的桌椅和窗戶!

鬼、鬼不是已經被他吃了嘛?沒有吃完的鬼也已經被儲備糧收到小木盒裏了呀?這、這家夥怎麽會是剛才那只鬼呢?它莫非是來報仇的?因為他剛才吃掉了那個黑糊糊的大家夥?

倉薯越想越驚慌,小爪子不自覺地就用力了起來,緊緊地抓住了蒼逸的幾撮頭發,似乎這樣可以讓他不那麽害怕一樣。

蒼逸擡手摸了摸小白團慫得耷拉下去的小耳朵,把他從頭頂上抱了下來,“別怕,你剛剛把它身上的怨氣都吃掉了,它現在應該感謝你才是,不會傷害你的。”

仿佛在印證蒼逸的話一樣,大黃狗又汪了一聲,沖團成了一團的小家夥搖了搖尾巴,還湊上前蹭了一下蒼逸的腿。

聽到蒼逸的安慰,倉薯大着膽子擡起腦袋,朝大黃狗的方向瞅了一眼,正巧看見那大黃狗咧了咧嘴,朝他露出了一嘴的尖牙。

吓得倉薯登時又縮了回去。

胡說!那大黃狗還沖我龇牙!它分明就是想吃了我報仇!

還不等蒼逸找到新的措辭安撫小白團,蒼墨就一個沒忍住,鼻腔裏發出一聲響亮的嗤笑,仿佛在嘲笑小白團的小慫樣。

但聽到蒼墨笑聲的倉薯卻縮得更厲害了,一點都不敢朝外看去。

直到他聽見,那大黃狗又汪汪汪了幾聲,這一次,倉薯隐約感覺到了那犬吠裏的意思。

‘我不吃你,你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我怎麽會吃你呢?’

倉薯愣了愣,又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看了一眼,見那大黃狗眨了眨眼睛,又嘗試性地咧了咧嘴,不知怎的,突然就不那麽害怕了起來。

大黃狗并不像小花和大花一樣開啓了靈智,只是很聰明比較通人性,因此倉薯雖然能捕捉到它叫聲中的大概含義,卻不能像和小花一樣那麽輕松地交流。

但這并不能阻礙他聽出大黃狗聲音裏的善意。

那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大黃狗的年紀似乎有些大了,語氣裏沒有年幼動物那樣的活力,反而帶着些許滄桑,像是經歷了許多事情,已經看破了世間紅塵一樣。

倉薯沖大黃狗眨了眨豆豆眼,小小聲地說了一句:‘不用謝噠,那些東西很好吃。’

大黃狗搖尾巴的動作頓了頓,又輕輕叫了幾聲,倉薯隐約感覺到它是在說:‘你的口味可真奇怪,不過還是得謝謝你。’

蒼逸摸了摸小白團恢複了精神之後重新豎起來的小耳朵,把他放到了枕頭上,轉身對大黃狗道:“你身上的怨氣已經除盡,早些離去吧。”

大黃狗的尾巴垂落下來,沖蒼逸低低地嗚嗚了幾聲,聲音裏帶上了些許乞求。

蒼逸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擡手虛虛地覆在大黃狗的頭頂上,掌心浮現出一層淺淡的白光,不過片刻便消失了。

“最多等到明日,等明日一早你再同他見一面,就必須離去。”

大黃狗響亮地汪了一聲,湊上前拱了拱蒼逸的手心,身形漸漸變得更加透明起來,最終隐在了空氣之中。

倉薯聳了聳小鼻子,雖然他已經看不見大黃狗了,但對方的氣味還隐約能聞到,也就是說,對方只是隐去了身形,而不是離開了。

蒼逸褪下外衫,重新躺進被子裏,把小白團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低聲道:“睡吧。”

倉薯扭動了一下小身子,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地方,便趴着不再動彈了。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倉薯便從被子裏鑽了出來,爬到蒼逸的脖子邊上蹭了蹭。

蒼逸揉了一把睡得一身絨毛淩亂不已的小白團,坐起身穿上了外衫。

恰在這時,他們的房門被敲響了,“蒼逸,你們起了嗎?”

是秦書小哥哥。

倉薯舔了舔蒼逸的手指,扒拉住他的衣衫鑽進了他胸前的口袋裏,乖巧地團在了裏面。

蒼逸稍稍理了理頭發,便打開了門,讓門外的秦書和柳雲走了進,“什麽事?”

“你昨日夜裏,有沒有碰到什麽怪事?”秦書皺着眉,“我和柳雲昨日都一夜未睡,卻遲遲等不到那傳說中的鬧鬼,莫非那鬼能感覺到我們體內的力量,知道我們并非以前的那些普通人,自知打不過我們,便一直隐藏在暗處不出來?”

“還是說,其實那鬧鬼,當真只是傳聞,并不是真的?這家客棧也不過是普通的客棧,并沒有什麽異常?”

蒼逸看了他一眼,擡手在身邊虛虛地撫摸了一下,低聲道:“這便是那只鬼。”

秦書和柳雲順着蒼逸的手看去,便看見一條黃色的大黃狗逐漸在空氣中顯露出身形。

“這是……”秦書有些遲疑,“這莫非是老板養了許久,最後為他擋刀的那條狗?”

蒼逸點了點頭,“正是它。”大黃狗很是配合地汪了一聲。

“可這狗怎麽看也不像是外面傳的那種,會擾人的怨鬼啊?”柳雲疑惑道,“這樣看起來,它還挺可愛的嘛。”

大黃狗搖了搖尾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腦袋。

“它先前的确是怨鬼,體內的怨氣深厚濃重,因此被迫長時間停留在人世間,久久沒有離去。”蒼逸解釋道。

“可現在它的身上沒有怨氣。”柳雲有些不明所以,卻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眸子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些許,“莫非你已經将它身上的怨氣給清除幹淨了?”

蒼逸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是我。”他指了指胸前的口袋,“被紅薯吃了。”

秦書和柳雲臉上露出些許恍然,想來是想到了小白團之前吃陰氣的舉動,又想到了前一日小白團饞得想要吃鬼的渴望。

原來并不是吃鬼,而是吃掉鬼身上的怨氣,和吃掉陰氣是一個道理。

似是想到了什麽,秦書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從裏面拿出了他們的靈力卷軸,攤了開來。

偌大的四個名字,他和柳雲的名字下方依舊是一片空白,蒼逸和倉薯這兩個名字下面,卻已然出現了兩個血紅色的‘一’字。

一人一鼠已經拿到了屬于他們的第一個靈力點。

倉薯一直探着頭看着他們,在看見卷軸上不知何時出現的字時,好奇地從口袋裏鑽了出來,爬到了卷軸上面,小爪子蹬了蹬那兩個‘一’字,沖着蒼逸疑惑地叫了一聲。

儲備糧,這是什麽東西啊?

蒼逸想了想道:“這說明你收服了一只怨鬼。”

小白團的眼睛登時便亮了。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一’字有什麽用,但單單是看到他和儲備糧名字的下方同時出現一模一樣的字,便讓他高興極了,這讓他覺得自己和儲備糧之間的關系很親密。

倉薯興奮地揮了揮小爪子,不停地沖蒼逸叽叽叫着。

儲備糧,以後我們也要一起收服怨鬼!你負責捉鬼,我負責吃掉它們身上的怨氣!

倉薯覺得這樣的分工非常棒,儲備糧和他都有出力不說,一人一鼠還能通過捉鬼拉進距離。

他可是聽實驗室的小姐姐說過,經歷過風吹雨打的感情,才會變得更加堅固。

他要讓自己和儲備糧之間的感情變成全世界最最最堅固的感情,這樣就不會有人搶走他的儲備糧啦!

倉薯在心裏打着小算盤,絲毫也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儲備糧重新揣到了小兜裏面。

秦書把卷軸收回了儲物袋裏,和柳雲暗暗對視了一樣。

卷軸上面出現的字告訴他們,他們前進的方向并沒有錯,類似于收服怨鬼這樣的事情,的确可以增加他們的靈力點。

只可惜,這一次那只怨鬼選擇了蒼逸的那個房間,他們因此而錯過了這次的機會。

不過兩人倒也不會因此而記恨上蒼逸,怨鬼會選擇誰的房間,是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事情,只能說是蒼逸這一次運氣極好罷了。

日後像這樣的機會絕對不會少,他們相信五年的時間足夠他們收集到一百個靈力點,順利地完成蒼倉宗的最終考核。

幾人稍稍收拾了一下屋內的東西,便下了樓。

蒼墨早已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大黃狗也在蒼逸的示意下先隐在了空氣中,雖然它已經激動地開始甩起尾巴來了。

客棧的老板已經坐在了樓下的櫃臺後,頭低垂着,似乎正在看着什麽東西。

秦書叫了他一聲,“老板。”

老板有些驚訝地擡頭,“你們還在啊?”

“自然是在的。”秦書有些哭笑不得,卻也知道老板會問出這話的原因,“昨天夜裏睡得很舒服。”

老板一時間愣在了那裏,好一會兒之後才啞着聲音道:“舒服便好。”

蒼逸上前兩步,“老板,您看看這裏。”說着,他擡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抹,不等他開口提醒,大黃狗便迫不及待地顯露出了身形,奔向了老板的身邊。

“這、這是……”老板猛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朝前走了幾步,由于腿腳不便的關系,他的身形看起來有些踉跄,大黃狗嗷嗚了一聲,兩條前腿擡了起來,似乎是想要扶住身形不穩的老板,卻并沒有成功。

它的前腿直接從老板的身體上穿透了過去,它碰不到老板。

大黃狗有些失落地放下了兩條前腿,腦袋向前湊了湊,虛虛地蹭着老板。

老板怔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蹲了下來,雙手有些顫巍巍地伸出來,似乎是想要碰一下大黃狗,卻又躊躇着不敢上前。

直到大黃憋不住,又汪汪地叫了幾聲,才把老板的神給喚了回來。

“小黃?真的是你!”又一次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老板這才确定了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他把手伸在大黃狗腦袋的位置,虛虛地撫摸了幾下,眼中的淚水終是忍不住滑落下來。

“我就知道你還在,客棧傳出鬧鬼的時候,我就在想會不會是你不想離開我,所以還留在客棧裏面,還想再陪我一段時間。”老板張開雙臂圈住大黃狗的身影,聲音沙啞哽咽,“我一直在想,你若是還在的話,為什麽不出來見我,後來我便想明白了,你定然是沒有辦法見我,所以才用這種方法告訴我,你還在客棧裏面,還在陪着我,對不對?”

大黃狗又汪了一聲,伸出舌頭虛虛地舔着老板的臉,似乎是想要将他臉上的淚痕盡數舔去。

一人一犬在那邊交流着感情,蒼逸幾人則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他們。

雖然他們都知道,大黃狗一直不離開,其實是因為心裏怨恨那個想要傷害老板的人,所以心生怨氣變成了怨鬼。

而大黃狗趕走客棧客人的舉動,也并不是因為想要引起老板的注意,讓他知道自己的存在,而是因為他潛意識裏認為,那些來客棧的人都是想要傷害老板的人,就和那個拿着刀想要砍老板的人一樣。

但現在它已經死了,若是那些人像那人一樣想要揮刀砍老板,他無法再沖上去護住自家主人的性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主人被刀砍中,這是它絕對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它無法以魂魄之軀警告那些人,無法像生前一樣沖那些人威脅地低吼,而為了保護它的主人,它唯一能做的便是吓跑那些人,讓那些人再也不敢來客棧,不敢靠近他的主人。

雖然這樣做同樣趕走了那些只是過來住店的客人,但大黃狗覺得,活下來比什麽都重要。

這些事情老板并不知道,秦書幾人雖然猜到了,卻也并不打算告訴他,因為就連大黃狗自己都沒有反駁老板的話,它似乎并不想讓老板知道它被怨氣附身之後,做出來的這些事情。

一人一狗在櫃臺前虛抱了許久,蒼逸擡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出聲提醒道:“時間快到了。”

大黃狗嗚咽了幾聲,老板擡手擦去臉上的淚痕,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走吧,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大黃狗虛虛地拱了拱老板,向後退了幾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老板的方向,身體卻愈發透明了起來,最終消失在了空氣中。

老板愣愣地看着大黃狗消失的地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扶着櫃臺站了起來,有些牽強地沖蒼逸幾人扯了扯嘴角,“多謝幾位仙長。”

他顯然是已經猜到了蒼逸幾人的身份,也知道了大黃狗為何會突然能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雖然舍不得愛犬離去,但他也知道,大黃狗已經死去了,它的魂魄不能長時間停留在人世間。

蒼逸沖老板搖了搖頭,低聲道:“無需言謝,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對我、對小黃而言,卻是莫大的恩惠。”老板嘆息了一聲,“小人現在除了這家客棧,已經沒有別的東西了,這恩小人無以為報,若是幾位仙長不嫌棄,這客棧……”

不等老板說完,蒼逸便打斷他,“不用。”

“這可如何使得?”老板皺眉。

“它已經給過了。”蒼逸道,見老板的面色有些着急,他難得地安慰了一句,“你無需擔心,我從它身上取走的東西,于他而言毫無益處,并不會損毀他的魂魄。”

老板終于松了一口氣。

一直扒拉着口袋看完了全程的小白團吸了吸鼻子,豆豆眼仿佛蒙上了一層水霧,看起來霧蒙蒙的。

實在是太讓鼠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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