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9
孟殊苒生日那天, 陳忘醉醺醺地離開後，回到車裏，趴在方向盤上, 筋疲力盡地昏睡過去。
後半夜，花輪終于找到他, 将他送回了家。
翌日酒醒後，陳忘模模糊糊地想起前一天的淩亂，後悔不已。
一時的情緒失控，加上酒精的作用, 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怪她嗎？
怪。
恨她嗎？
恨。
縱然又怪又恨，但又能怎麽樣呢？
到頭來，想着她念着她的, 還是他自己。
罷了, 就這樣下去吧。
只要還能以“男朋友”的身份陪在她在身邊，就足夠了。
之後幾天，陳忘全身心地投入到專輯MV的拍攝中。
這張專輯是他首次以創作人的身份參與制作。不僅專輯所有歌的詞曲都出自他手，他還參與了MV的創作。
正因如此，他對這張專輯充滿信心, 也更加期待它的問世。
端午節前夕，專輯的MV全部拍攝完成, 接下來便是整張專輯的後期制作。
陳宴打電話過來讓他回家吃飯。
陳忘找了個借口，說最近錄制專輯太忙，抽不出時間。
陳宴道：“我聽說你的專輯剛剛錄制結束。”
陳忘道：“哥，你不用陪嫂子嗎？嫂子都跟我怨聲載道了。”
陳宴問：“她跟你說了什麽？”
陳忘道：“無非就是, ‘你那個大哥，整天忙工作不着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守活寡呢。’”
陳宴笑了笑, 搖頭，“她就在我身邊，要不你問問她有沒有說過這句話？”
陳忘一愣，抱怨道：“大哥大嫂，不帶你們這樣玩我的！”
大嫂謝寶南的聲音從電話裏遠遠地傳過來：“忘，別理你大哥，你去忙你的戀愛。”
陳忘立刻順坡下：“還是大嫂比較懂我。”
挂了電話，陳忘本想去找孟殊苒吃飯。經花輪提點，才知道她回了老家南城。
花輪找火哥要到了孟殊苒在南城的地址後，立刻馬不停蹄地開車送陳忘去南城。
家裏沒人，陳忘就站在門口的小巷等她。
兩個小時後，孟殊苒終于出現在視線裏。
女孩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路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的模樣。
長發垂下來，随風輕輕飛舞，勾勒出臉頰的形狀。
見到她的一瞬間，陳忘心裏被無限的柔軟填滿。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抱住她。
“孟殊苒，我病了。你得對我好一點。”
病了這麽多年，只有在見到她的時刻才能痊愈。
是對那日失态的解釋，也是對她的讓步與妥協。
方才見到孟廣權後，孟殊苒的心情有些低落。此時在陳忘懷裏，像是忽然得到了某種安慰。
她強壓住眼裏湧上的淚意，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好。”
我會對你好。
不止一點，是很多很多。
希望能彌補過去對你的傷害。
兩人誰都沒再提起那天的龃龉，只當做是夜裏的一場荒誕。
天亮了，黑暗散去，他還是他，她卻不再是她了。
午後，陽光正好。雖已入夏，南城卻并不炎熱。
孟殊苒借着機會，帶陳忘在老城區裏轉悠。
這是陳忘頭一回來南城。
之前他只在孟殊苒口中聽說過這座小城。如今真正身處其中，才明白什麽是江南水鄉。
老城區裏沒拆遷的沿河地段，如今已經被政府劃成了景區。
正值端午小長假，如織的游客穿梭在青灰色的小路上。
河道兩邊沿街的巷子裏有許多小攤販，支起高高低低的貨攤，擺放着各種吃的玩的。
常有人在攤前駐足，挑幾樣小玩意兒，和老板讨價還價，然後心滿意足地付錢遠去。
自二十一歲出道後，陳忘幾乎每天都生活在鎂光燈下。這些年，他很少有機會體會這樣的市井熱鬧。
如今他在各個攤前流連，對南城當地的各種小吃和小玩意兒都感到十分新奇，一會問這個一會兒問那個。
孟殊苒盡職地扮演東道主的角色，耐心地同他解釋。
後來，陳忘看中了幾個小糖人，付錢時才發現自己沒帶手機，應該是落在花輪的車上了。
他向孟殊苒投去求助的目光：“我沒帶手機，也沒帶錢包。”
孟殊苒二話不說，立刻掏出手機，掃了二維碼幫他付錢。
陳忘笑着調侃：“哎喲，孟太你可真有錢，被你包養簡直太幸福了。”
明明只是幾塊錢的小玩意，被他說得仿佛花了一個億。
孟殊苒忍着笑意：“誰說要包養你了，這錢都要還的。”
她說完擡腳朝前走去，陳忘立刻跟上去，“孟太你放心，小弟我一定加倍奉還。”
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間，陳忘又買了棱角、蓮蓬、香囊、麻薯餅等等。
每次老板将包好的東西遞給他時，他都會朝孟殊苒擡擡下巴，“孟太，該付錢了。”
賣蓮蓬的爺爺笑說：“小夥子，怎麽好讓女孩子付錢呢！”
陳忘一本正經地解釋：“爺爺你不知道，我是妻管嚴，沒有錢的。”
孟殊苒聞言，耳根瞬間紅了。
偏偏爺爺還在說：“好啊，好啊，這樣的老公不多了。”
陳忘一臉驕傲地看向孟殊苒，認同道：“真的不多了。”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密密匝匝地擠在一起。
陳忘雖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他是一米八五的大高個，在人群中依舊非常顯眼，時常有人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
沿河路窄，若陳忘被認出來，人群聚集，難免發生意外和危險。
孟殊苒有些擔心，叮囑道：“這裏人多，萬一被認出來，沒有地方逃跑。而且小巷錯綜複雜，容易迷路。你跟着我，千萬別走散了。”
“好。”
陳忘是孩子心性，這邊雖然應下，轉瞬又被不遠處的水晶糕吸引了目光。
他大步走過去，孟殊苒想跟上去，結果一個旅游團忽然圍過來。
烏泱泱的一群人，瞬間将她和陳忘沖散。
她個子小，幾乎被人群淹沒。她被人流撞來撞去，好不容易挪到水晶糕的攤前，卻不見陳忘的身影。
不敢叫他的名字，孟殊苒只能踮起腳尖，焦急地尋找他。
她忽然有些後悔，好端端的，幹嘛要帶一個大明星來逛老城區啊。
等到烏泱泱的旅游團過去，空氣變得疏朗，孟殊苒終于看見了陳忘。
他正站在不遠處的小店門口，縱然包裹得嚴實，但仍難以掩蓋身上那種富家公子的貴氣。
穿過人群，孟殊苒走到他面前，嗔怪道：“讓你別走散了，你怎麽不聽啊！”
她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水靈的眼睛裏有輕微的怒氣，連眉頭也微微地擰起。
方才逛得太得意忘形，此時陳忘心裏有點內疚，嘴上卻還在找借口：“不是啊，我剛被人擠到這邊來的，還到處找你呢！”
啊，這樣啊！
孟殊苒意識到是自己錯怪了他，深深地垂下眸。
“這裏這麽多人，很難不走散啊。”他勾了勾唇，又說，“除非你牽着我。”
孟殊苒擡頭，一愣，沒應聲。
見狀，陳忘唉聲嘆氣：“哎，一會兒肯定還會走散。我這麽紅，又沒帶手機，一個人該怎麽辦啊！”
這确實是孟殊苒的擔心所在。
她想了想，到底還是伸出手，向他釋放自己的好意：“那……那你牽着我吧。”
計謀得逞，陳忘美滋滋地握住她的手，感嘆道：“你放心，這下肯定不會走散了。”
他的手掌大而幹燥，握住她時仿佛有股電流從心尖流過。
誰也不知道，在口罩的背後，孟殊苒咬着下唇，感受到臉頰慢慢升起的熱度。
那之後，他們的角色調了個個，孟殊苒從東道主變成了小跟班。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陳忘身後，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剛戀愛那會兒，一個牽手都足以讓人臉紅心跳。
後來兩人都走累了，租下一條烏篷船，順流而下。
船夫在船尾撐着船篙，孟殊苒坐在船中間，陳忘悠閑地躺在船頭。
天漸漸黑下來，白日的熱氣散去，河道兩邊漸次亮起燈籠。
紅彤彤的燈籠點綴在夜色中，伴着微風搖曳，漾出最別致的江南夜景。
陳忘摘下帽子口罩，翹着二郎腿，忍不住感嘆：“這裏太美了，我都不想走了。”
船夫聽了，問道：“你們是來旅游的吧？”
陳忘點點頭。
船夫笑：“留下來吧。我們這裏的水土養人，景美人更美。”
陳忘側頭看了眼孟殊苒。
此時的她也摘了口罩，正安安靜靜地坐在船上，看着遠方。風在身後卷起她的長發，将周圍的一切都氤氲成模糊的背景。
片刻後，孟殊苒回過神，對上他的視線，然後朝他微微一笑。
陳忘晃了晃翹着的二郎腿，又看向遠處連成一條線的燈籠，感嘆道：“确實美啊！”
也不知說人還是說景。
鬥轉星移間，船靠岸停下。岸邊即是孟殊苒家。
她正猶豫要不要讓陳忘進家門，就聽他說：“小朋友，我餓了。”
孟殊苒看了眼時間，七點十分。這個點，母親應該還沒有回來。
她到底還是迎他進門：“進來吧。”
這是陳忘第一次來到孟殊苒家。
終于看見了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仿佛看見了她前十八年的人生，陳忘心裏有種莫名的滿足。
晚飯是小米粥和自家包的赤豆粽，散發出甜絲絲的香氣，再配上幾樣下飯小菜。
很簡單的家常飯，陳忘吃得大呼過瘾，“好久沒吃過這種粽子了。”
孟殊苒眉眼一彎，“這是我媽媽包的，她最擅長。”
等到酒足飯飽，陳忘放下碗筷，說：“我要走了。”
孟殊苒一時沒反應過來，詫異地“啊”了一聲。
陳忘笑：“怎麽？不舍得我走啊？”
孟殊苒皺起眉，怒目瞪着他。
她明明是想要表現出“我很兇”的意味，但在陳忘看來，不過是小白兔瞪大了眼睛。
他借孟殊苒的手機，給花輪打了個電話。
十幾分鐘後，花輪的電話又打回來：“忘哥，我到巷子口了。”
陳忘站起來，“花輪到了，我真走了。”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鑰匙叮叮當當的聲音。
孟殊苒心裏一驚，不會是媽媽回來了吧？
要是媽媽發現她帶了個男人回家，指不定要怎麽盤問呢！
危急時刻，孟殊苒直接将陳忘推進一旁的小房間，囑咐道：“你待在這裏別動。”
陳忘來不及辯駁，小房間的門已經“砰”地一聲關上。
這時戴月琢已經走了進來。她一眼看到飯桌上的碗筷，問：“你吃過了？”
孟殊苒緊張地點點頭，“剛吃好。媽，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戴月琢道：“你蘇阿姨讓我教她各種花色的打法，一直不讓我走……”
此時孟殊苒顯然無心聽戴月琢說老鄰居家的那些事，她一心只想着如何讓陳忘順利離開。
“媽，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熱兩個粽子……”孟殊苒拉着戴月琢去廚房，“你過來看看你還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戴月琢笑，“不用你做，我自己随便弄點就行。”
幾分鐘後，趁着戴月琢做飯的空隙，孟殊苒從廚房跑出來。
她打開小房間的門，陳忘竟然還待在裏面。
“你怎麽還不走？”她問。
陳忘無奈地說：“這門打不開。”
孟殊苒這才想起小房間的門已經壞了很久了，關上後從裏面是打不開的。
此時顧不上解釋太多，她拉着陳忘出來，将他推向大門口，“快走快走。”
陳忘笑着轉頭，“要不我跟你媽媽打個招呼吧。阿……”
一句“阿姨”還沒說出口，孟殊苒的手已經覆在了他的唇上。
鼻尖傳來淡淡的香味，似乎是她的護手霜的味道。女孩的手小小的，細膩柔軟。陳忘忍不住親了一下她的手掌。
孟殊苒驚得立刻縮回手。
她又氣又急，偏偏只能壓低聲音，“你別鬧了。”
陳忘握住她的手，笑得很是得意。
這時戴月琢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小苒……”
“诶，來了。”孟殊苒高聲應，轉頭又對陳忘說，“你快走。”
陳忘不逗她了，正打算開門，門口又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月琢！月琢！”
“……”陳忘問，“誰啊？”
孟殊苒說：“是隔壁鄰居。”
沒辦法，只能再讓陳忘去小房間裏躲一躲。
不曾想，小房間的門鎖在這一刻壞得堅決，從外面也打不開了。
情急之下，孟殊苒拉着陳忘的手，直接跑向二樓，躲進了她的卧房。
卧房不大，裝修也很老式。
棕紅色的木質家具，一張床、一張書桌再加一個衣櫃，已經占據了房間的大部分空間。
房門關上後，依稀還能聽見樓下戴月琢和鄰居說話的聲音。
片刻後，交談的聲音停了，戴月琢大聲問：“小苒，你在幹什麽呢？”
孟殊苒慌慌張張地回答：“媽媽，我換身衣服。下午出門的時候弄髒了。”
戴月琢沒再追問。空氣重新安靜下來，孟殊苒終于松了一口氣。
方才緊張得渾身是汗，這會心還在撲通撲通地狂跳。她撫着心口，擡眸就撞進陳忘玩味性的眼神裏。
陳忘說：“不是要換衣服嗎？”
孟殊苒一愣，轉瞬又聽他說：“換吧。”
“……”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害羞，她的臉頰紅紅的，似上了一層淺淡的胭脂，“……你怎麽耍流氓！”
陳忘委屈地說：“是你拉我進你房間的。”
孟殊苒沒理他，兀自貼在門上聽了聽樓下的動靜，一臉焦慮，碎碎念道：“一會你怎麽出去？只能等我媽回房間以後。你就先在這裏躲躲，回頭再看情況……”
陳忘環顧整個房間，輕輕揚眉，“要不，我今晚就睡在這裏？”
“……”
孟殊苒看了他一眼，沒忍住，還是擡手，輕輕地打了他。
這個人真是太讨厭了，天天嘴裏沒個正經。
陳忘吃痛，握着她的手，笑着将她擁進懷裏。
這是陳忘今天第二次抱她。
他的懷裏有好聞的味道和熟悉的溫度。薄薄衣衫下，她緊貼他的胸膛，甚至能聽到胸膛裏的心跳聲。
焦慮不安的她，終于安靜下來。
半晌後，陳忘低聲說：“我走了，記得給我微信。”
“啊？怎麽走？”
不等孟殊苒反應過來，陳忘已經放開她，然後敏捷地踩着凳子邁上書桌。書桌挨着窗戶，他縱身一躍，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
孟殊苒：？？？！！！
她驚呼一聲，撲到窗邊，然後就看見陳忘已經穩穩當當地站在了一樓，還朝她抛了個媚眼。
孟殊苒：“………………”
這人還真當自己會輕功了。
陳忘朝她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孟殊苒點頭領會。
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她這才依依不舍地關上窗，然後換了衣服下樓。
戴月琢端着熱好的粽子從廚房裏走出來，問：“小苒，你要不要再吃點？”
“好。”
母女倆在桌前坐下。
孟殊苒心裏想着孟廣全的事，筷子戳着粽子，半天沒吃。
戴月琢察覺到女兒的情緒不太對。
這些年，她一直努力保護女兒，免她受到那些亂七八糟事情的影響。事實上，她也做到了。她将女兒保護得很好，所以才養成了孟殊苒這樣溫柔的性子。
她知道，女兒雖然性格軟，但樂觀向上，很少有這樣食不下咽的情況。
戴月琢忍不住開口問：“怎麽了？吃不下？”
“啊？沒有……”
孟殊苒回過神，頓了頓，猶豫再三，到底還是開口：“媽，我今天看見爸了。他提前出獄了……”
戴月琢聞言微微一頓，沒說話。
等她将碗裏的粥慢慢吃完，放下碗筷，這才說：“他上個月就出獄了。”
孟殊苒瞪大了雙眼，震驚地問：“你早就知道了？”
戴月琢點頭，“之前有人告訴我了。”
孟殊苒擔心地問：“那他有沒有……”
戴月琢說：“沒有。”
戴月琢挪了挪椅子，靠近孟殊苒，然後握住她的手，“小苒，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如今我和他已經離婚了，現在他威脅不到我。如果他敢來家裏鬧，我就報警，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父親出獄，孟殊苒最擔心的就是母親。怕孟廣全回來鬧，回來要錢，像從前那麽多年一樣，給他們帶來無盡的噩夢。
如今聽到母親這樣說，她微微松了一口氣。
戴月琢繼續說：“如果不是因為他，當初你也不會放棄學業，跟着舞團去全球巡演。你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媽媽知道那兩年你過得多辛苦。你爸不是個東西，媽媽也沒本事。”她抹了抹淚，“小苒，媽媽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孟殊苒的眼裏也浮起霧氣，“媽媽，你別這麽說。我沒有放棄學業，回來後不是順利畢業了嗎？”
戴月琢摸了摸她的頭，“那是你自己上進，也是老天保佑。如果舞團沒有那麽順利的話，今時今日，你還不知道在哪裏讨生活呢！”
孟殊苒靠在母親的懷裏，喃喃道：“媽媽，只要你能好好的，我真的沒關系。而且，最苦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母親摸着她的長發，眼淚又落下來：“是，都過去了。”
之後，孟殊苒又在家裏待了幾天。
孟廣全再沒出現過，他的出獄似乎并沒有影響他們的生活。于此，她終于漸漸安心。
轉眼六月中旬。
那天，孟殊苒一大早起來，就覺得胸口有點悶。說不上什麽理由，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到下午打掃衛生的時候，她打碎了一個花瓶。晚上吃飯的時候，客廳的燈泡又突然炸了。
戴月琢開玩笑說：“今天是什麽日子？”
孟殊苒也說不上來。
吃好飯，她坐在沙發上，想給陳忘打個電話，想了想又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百無聊賴地打開微博，忽然在熱搜第一看到熟悉的名字：【陳忘撞豬】，後面還跟了一個“爆”字。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忘，從此和豬結下了不解之緣……
謝謝舒予眠眠的地雷，劉特特的營養液。愛你們，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