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萬生靈木?

江虞腦中極快地閃過什麽,可惜還差上那麽一點。

思忖間,門被敲響。

季雲戈先一步起身開門。

一中年男子身後跟着兩個年輕人,三人皆身着藍白校服,袖口末用銀線繡着“楚”字。

中年男子見兩人氣度不凡,自己居然探不清兩人實力。便知道這兩人實力恐怕還在他之上。于是拱手行禮:“兩位道友,昨夜楚家遭賊人偷竊,此賊人修為了得,為防賊人作惡,還懇請道友允許在下進去搜查一番。”

修界的搜查當然不是進去逛一圈的事,而是用神識把房間探查一周,無論什麽在神識之下都無所遁形,且不說修士保命的法寶底牌,光是一些私密的小物件就足以讓大多數修士惱羞成怒,憤然拒絕這無禮的請求。

只是楚家是蜉蝣島第一大家族,對于大半修士來說不得不給他們這個面子,忍氣吞聲。但季雲戈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季雲戈手撫上腰間的長劍:“聽聞楚家丢失了萬生靈木?”

中年人眼神一凜,客棧內所有楚家弟子都受到訊息,把三樓齊齊包圍起來。

“道友是如何知道的?”

季雲戈笑:“大街小巷都傳遍了,怕只有楚家還以為自己隐藏得好。”

中年男子臉色瞬間黑沉。季雲戈的話不留情面,像是一巴掌甩到他們楚家的臉上。

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既然如此,還望道友給我楚家一個面子,讓在下進去搜查一番。”

“道友這是在仗勢欺人?”

“那倒不敢。”中年男子道,“若道友給我楚家這個面子,他日我楚家必記在心中,以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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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說不給面子,就要硬來咯。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哪能聽不出這未盡之語。但畢竟在別人的地盤,後臺又不夠硬,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可季雲戈笑意不變,“進去搜查倒沒問題,問題是——在下手中正好有一截萬生靈木,若道友起了歹心,在下可謂百口莫辯。”

萬生靈木!

四字猶如晴天霹靂,又被季雲戈特意帶上了靈力,讓在場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哪怕不想摻合的聾子也被迫聽得一清二楚。

這種秘密他們一點都不想聽到好嗎!?

說不定剛出客棧就要被人滅口了!

“真巧。只是我楚家剛失竊,道友手上正好有一萬生靈木,未免太過巧合,可否請回楚家,讓家主一鑒,分辨個清楚明白。”

“當然,若一切都是誤會,天材地寶,楚家雙手奉上賠罪。”

呵呵。

在場的修士心裏冷笑,只怕這位道友一進楚家就猶如羊如狼群,有去無回吧!管它到底是不是楚家的,只要到了楚家,還能不是嗎!

而且,最怕的是,不單靈寶丢了,連性命也不保。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把靈寶交出,若真的不是楚家那根,還能換一條性命。

衆人光是想着,心裏也都憋了一口悶氣,這楚家,實屬欺人太甚!而這道友也是傻的,有這般好東西不趕緊藏着掖着,就這樣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又能怎麽樣?還指望在場的修士給他們辨個公道嗎?

實屬天真!

天真又傻的季雲戈開口:“此物乃是在下昨晚在仙靈集會所得,絕不是楚家的秘寶。”

中年男子聲涼涼,對這不知好歹的道友多了幾根惱怒。看來又是一個要財不要命的。

“道友你說得可不算,事情經過如何還等我楚家查證。在此之前,請道友同在下走一趟。”

季雲戈神色依舊不變:“楚家素來如此霸道嗎。”

遮羞布被毫不留情地扯下,中年男子瞬間失去了耐心:“那就對不住道友了!”

說完,靈力大綻。

江虞喝着茶水,毫不擔心。

果真,下一秒,暴動的靈力瞬間凝滞,幾十柄泛着寒光的長劍指着喉嚨,仿佛下一刻就能讓他們人頭落地。

僅僅一瞬,楚家十幾個護衛全部制服。

樓下有人驚嘆:“這就是劍修嗎!”

季雲戈:“楚家盛情難卻,在下陪你們走一遭也不是不可......”

中年男子神色微亮,以為季雲戈還是懼怕了楚家的力量。而此時的威脅不過是告訴他們,他也是不好惹的,最好三思後行。

但下一句,卻是讓他如墜冰窟。

“只是在下遲遲未歸師門,師尊恐怕會來尋一遭,還望楚家多多擔待,不要怠慢在下師尊。”

“自然,”中年男子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敢問道友師尊名號。”

剛問出口,他就後悔了,能把師尊搬出來有恃無恐的人,其師尊肯定不會是什麽籍籍無名之輩。

——“一劍宗南星洲。”

晴天霹靂!

中年男子的呼吸頓時打亂,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是留不下面前的人了。

先不說他不是面前的人的對手,否則也不會把楚家的名號早早搬出來,但南星洲的名號一出,先不提第一劍修的名號,修界誰不知一劍宗的掌門是南星洲的同門師兄,蜉蝣島楚家,怎麽敢對上修界第一大宗!

那就真的宛如蜉蝣撼樹,不知死活!

不行!可萬生靈木......

靈劍收回後,中年男子帶着楚家弟子快步離去。快!他要上報家主!

......

楚家。

楚乾聽完來龍去脈,太陽穴青筋直跳,最後緩緩舒出一口氣。明白這萬生靈木留不下了。

“那萬生靈木真是季雲戈從集市所得?”

下屬:“情報所回,昨晚季雲戈确實買下了‘萬生靈木’,但真假不得而知。”

楚乾壓下心中的郁氣,“是這樣也好。”

起碼比賊人盜走他族秘寶,還大搖大擺地離開,相比之下不過是一個運氣好的小輩,倒令人寬慰許多。

“把巡查的人手撤回吧。”

“是。”下屬應道。

這就是算了的意思。

等到下屬全部離開,裏間的簾子被一雙手掀開。

那雙手骨節分明,但因其顏色蒼白得可怕,不但沒有增加半分的美感,反而讓人覺得陰森恐怖,像是從死人墳墓裏爬出來的一般。

簾子後的身影出現。

一手掀着簾子,一手持扇。

若是江虞在這裏,定能叫出他的名字——丘澤!

丘澤擡眼,“方才聽到你們說到了——季雲戈?”

“大人,”楚乾誠惶誠恐,低着頭回答:“是的。一劍宗南星洲的弟子,季雲戈。”

良久,前方傳來一聲冷哼。似乎懷莫大的狠意。

季雲戈!

丘澤眼底一片陰郁。

......

季雲戈帶江虞來時是禦劍,如今塑體的主材料得到了,也不再那麽着急。

兩人行走在一片樹林間。等過了這片林子就可以見到海邊,有專門的修士出租自己的法器或是靈獸來充當渡海的工具。

蜉蝣島靈氣充足,人來人往,不少山間動物沾了人氣,雖然離開靈智還遠得很,但已經學會了偷偷躲在葉子間偷看了。

忽而一道極快的影子從樹上竄下來,直直往江虞襲來。

江虞察覺到并無惡意,及時卸下了護體的靈氣。眨眼過後,手心裏多了幾顆松子。

而影子在地上飛快地彈跳幾下,竄上了樹。

這小松鼠連練氣期的修為也沒有,一舉一動在兩人眼底跟慢動作似的。江虞甚至看清了它尾巴上的黑毛花紋。

江虞掂量了一下,把松子交給力量季雲戈,并命令道:“把它炒了。”

相比較人類的手掌,幾顆松子不多,只占了一個硬幣大小,怎麽看也不是可以用鍋炒的樣子。

季雲戈:“太少了,架不起鍋。”

江虞皺眉:“那可以生吃嗎?”

季雲戈搖頭笑笑,“可以做佐料。”

江虞喜笑顏開。

想去找那只松鼠的蹤跡,卻一無所獲。

江虞的笑意漸漸落了下來。

什麽樣的松鼠能夠逃開他的神識?

——沒有。

江虞臉色凝重,冷冷吐出兩個字:“幻境。”

下一秒,長劍出鞘,幻化出一周長劍,把兩人保護起來。

風動。

樹木發出“嘩嘩”的聲響,無數葉子紛飛,帶着淩冽的氣勁向兩人襲來。

數把長劍圍成的圈極速轉動,帶起劍氣與樹葉相撞,兩者爆發的氣流斬斷四周樹木,随着樹木的倒下,空中紛揚的葉子越來越多。

“季雲戈, ”江虞垂下眼皮,“設陣的人修為遠在你之上。”

甚至,與他不相伯仲。

“我會帶你出去的。”

江虞輕輕笑了一下,傻男主,別說敵人了,你連陣眼都破不了,怎麽帶他出去。

耳邊劍鳴之聲愈演愈烈,似乎已有拼死一搏之力。附着在葉子之上的攻勢越來越狠,季雲戈身上此時已經被刮出好幾道血痕,而江虞卻不過裙角破了一道口子。

“又來了。”江虞知道季雲戈護他吃力,不再矯情,把整個人窩進他的懷裏,提醒道:“小心,葉子上有毒。”

季雲戈一個不慎,持劍的手留下一道口子。

暈眩之感來得又快又猛,最後映入眼的便是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季雲戈雙目通紅,仿佛預料又要再一次失去面前的人。他踉跄幾步把人抱着懷裏,接着轟然倒下,把人護在了身下。企圖用血肉之軀來為心上人換一線生機。

最後,抵不住暈眩,不甘心地閉上了雙眼。

驟然風停。

季雲戈身下的也不再是那個嬌媚的女人,而是劍若驚鴻的修士。

江虞設下禁制把男主護住,下一刻,靈犀劍出鞘。

江虞手持着利劍,鳳目無情。随意選了一個方向,揮劍斬下!

劍鋒直指之處,白光乍現!

接着四周傳來碎裂之聲——境破!

連仙緣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都能斬斷,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個陣法!

靈犀劍心随意動,往林中一處刺去,接着發出刀劍相撞之聲。在白玉扇面留下深深的劍痕,幾乎刺穿整個扇面。

而他的主人全然不在乎。

只是死死地盯着江虞,臉上神情詭異,又哭又笑,

“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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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今天的份,終于補完了。

腎也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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