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啓平看了一眼:“在法國一個二手店買的。店老板跟我說這表是二戰時期的,我也沒查到它的牌子。這麽多年了,就換過一次電池一次表帶,走字走得勤勤懇懇分鐘不差。”

譚宗明當即摘下自己的表:“換。”

趙啓平翻個白眼,把表解下來。譚宗明的是Girard-Perregaux,純正的瑞士特級名表。趙啓平接過來一看,吹了聲口哨:“你這表多少錢啊?”

譚宗明把玩着趙啓平的手表,用拇指蹭老虎的大臉:“不知道,在瑞士看到就買了。”

切。趙啓平心裏不服氣,萬惡的資本家。譚宗明買東西刷卡從來不問價也不看小票,他說不知道價格,那就是真不知道價格,不是為了給趙啓平留面子。

“那你可虧了。我這表在二手店買的就二百歐,原價二百五十歐,老板跟我吹半天說這是‘二戰名表’,我跟他講二百五在中文裏是呆瓜的意思。”

譚宗明低頭戴表。小趙醫生戴得久了,皮帶上有一個洞是翹起來的。譚宗明想扣進去,費半天勁扣不上,只好松了一格。

譚宗明的表在小趙醫生手腕子上晃蕩。趙啓平拿手指一點,表盤子大頭朝下掉下去。改天得去卸一節,這棒槌的表帶是金屬的,麻煩。

譚宗明得意:“交換定情信物。”

趙啓平用手指轉着昂貴的瑞士名表玩兒。

以譚宗明的地位是完全不需要在着裝打扮上讨好別人的。他穿得休閑,很少穿正裝,最喜歡POLO衫。因此天天戴個特立獨行的潮表也沒人覺得不妥。秘書小姐對配飾很敏感,她一眼看到那只表盤快塞不下的老虎的臉,心裏驚嘆,陛下對自己的定位原來這麽精準。

安迪最近幾天忙得腳不沾地。她像個征戰沙場的将軍,率領自己的軍隊開疆拓土,所向披靡。譚宗明很支持她,也很信任她。他承認自己在許多地方不如她。譚宗明很小的時候,他老爸教過他一句話:作為一個團隊的領導者,你不必比所有人出色。你只要善于使用這些出色的人就可以了。

安迪南征北戰時,譚宗明難得坐在辦公室裏。他一臉嚴肅地審閱着關于眼科中心的一切資料。如果有骨科中心,他也不必如此費勁。

就投錢呗。

反正也沒多少。

秘書小姐看着譚總對着文件苦苦思索,心裏居然又欣慰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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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遠是趙啓平半個師兄,這事兒趙啓平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也沒什麽反應。大查房折騰一周,仿佛是學生時代的統考,終于讓他給熬過去了。

“我以前上過趙教授的課。”淩遠如沐春風地看着他,一臉前輩看後輩的欣慰:“那會兒你還小。”

我知道你十三上大學。趙啓平呵呵兩聲。

淩遠神來一句:“我抱過你。”

趙啓平陰着臉看他,他還補充一句:“你那會兒真夠胖的。”

趙啓平假笑:“不好意思啊。”沉着你了。

淩遠和趙啓平一路往院長辦公室走。淩遠蠢嗎?很可惜不蠢。尊敬的院座什麽都知道,雖然總是什麽都不說。趙啓平心想,投資和“小師弟”,在院座心裏哪個重要?

當然是投資,為了投資淩遠賣趙啓平毫不遲疑。

他們倆打開辦公室門,淩遠愣了愣:“熏然?”

李警官縮在淩遠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覺,一腦袋卷毛亂翹。他迷茫地眯着眼看看淩遠,看看趙啓平,伸手耙耙頭發:“啊……你們回來了。”

淩遠在衣架上拿了自己的風衣給李熏然蓋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李熏然盤腿坐在沙發上:“剛回來,我走的時候沒拿鑰匙,你又不在家……小混球呢?”

“在他奶奶家。你要不要先回家洗個澡睡一覺?”

李熏然很不快地鼓鼓臉:“……餓了。”

趙啓平揚起眉毛,他覺得這個鼓臉的表情異常眼熟。

院座心情明顯極好。因為他現在不是“春風”般的笑容了,他現在笑得有些傻。

“待會兒咱們去吃馄饨?”

李熏然樂呵呵:“那行,趙醫生要不也……”

淩院長當機立斷:“小趙啊,其實我也沒什麽事。就是想說什麽時候跟譚總聚一聚,你看行麽?”

趙啓平氣笑了:“院座,你該去找譚宗明的秘書。”

淩院長意味深長拍拍趙啓平的肩,用委以重任的口吻道:“組織比較信任你。”

李警官其實沒睡醒,向後一仰,倒在沙發裏,又睡過去了。

譚宗明在網上随便搜索附院。搜着搜着稀裏糊塗搜到淩遠的母校。淩遠和趙啓平不是一個學校的,都是金光閃閃的知名學府。譚宗明中學就出國,沒在國內念大學,對國內大學了解不怎麽多。他索性随意搜着。淩遠的母校被拆過,拆之前在民國也算叱咤風雲了一把,很多歷史事件都能對上。比方說民國三十七年許惠東門口東北流亡學生隊伍遭青年軍槍擊事件。這件事不斷發酵,膨脹,最後暴發。

譚宗明看得興致勃勃。

他也就看個熱鬧。不過有個國軍空軍大隊長挺帥的。

再稀裏糊塗地摸到大學的論壇上。現在的大學生思路廣歡樂多,什麽帖子都能發,發了就算了底下居然還能有人接上。譚宗明翻着翻着,發現一個帖子的标題:那些年,風中的校草們。

帖子本身平凡無奇,就是細數建國後學校歷年知名美男。有一年怪了,學生會的男生沒有一個難看的。特別是學生會主席,醫學院出類拔萃的頂尖人物。這一張黑白照片底下的回複最多:主席同志站在美麗的湖畔樹林邊,細細瘦瘦,眼睛圓圓大大。一身簡樸的白襯衣黑褲子白球鞋,非常腼腆地看着照相機,笑得十分羞澀。

譚宗明張着嘴傻了半天:岳父大人诶……

我以為您生下來就那麽……吓人呢……

合着也是有青蔥歲月的人吶……

他趕緊把照片保存了。要不要發給趙啓平?要發嗎?發的話……說什麽?譚宗明有點苦惱。每次給趙醫生發短信都能惹到他。

他正想着,手機屏突然蹦出一則短信:“吃飯麽。”

幹脆利落,沒頭沒尾,肯定是趙醫生。

譚宗明看着這寶貴的仨字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回:“啥意思?”

“淩院長要請你吃飯。什麽時候有空?”

他吃飽了撐的請我。譚宗明蹙眉。他跟淩遠很有默契,大家心知肚明譚宗明為啥要投資附院。趙啓平在附院呆得好好的,譚宗明的投資就跑不了。

“最近有點忙。”

“嗯。”

譚宗明不幸一語成谶,他真的忙了。放權給安迪不代表他什麽都不管,畢竟晟煊是他的心血。遇到個小坎兒,不嚴重。譚宗明與安迪和他們的團隊連續奮戰。

晟煊的陛下通常不管事兒。但只要他在,就能讓龐大的晟煊駛離暴風地帶,繼續平穩地航行。譚宗明永遠精力充沛,意氣風發,仿佛天塌下來,都不算什麽。

等譚宗明忙過去,将近半個月。他帶着出關的光芒給趙啓平發了個短信:想我沒。

趙啓平其實也忙,坐診的時候門口病人排一長溜。明明都是電腦叫號的,非得站在他辦公室裏看着不可。一群眼珠子紮在他身上,紮得他如坐針氈。現在他早上基本不喝水,因為根本沒時間上廁所。

忙到下午,才算把一天對付過去。他喝水上廁所,回來刷刷手機。除了詐騙廣告只有一個人給他發短信,真有點凄涼。

譚總問他,想我沒?

……竟然如此正常。趙啓平拿着手機百感交集,估計譚宗明這幾天确實很忙,都顧不上文藝了。

趙啓平回:“還行。”

譚宗明拿着手機直樂。他想了想,還是短信:“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趙啓平嘆氣,撥通譚宗明的電話:“直接說吧。你每條短信我都等得心驚膽戰。”

譚宗明道:“你有沒有上大學時期的照片。”

趙啓平擡高一邊眉毛:“你幹嘛?”

譚宗明忍着笑:“絕對是好事,有沒有?就是一般的照片,不要畢業照。”

趙啓平沉默一下:“應該有吧。我找找。”

譚宗明在電話那頭伸了個懶腰:“咱倆一起吃個飯吧。我一直想帶你去一個私房菜館。你一定喜歡。”

趙啓平打了個哈欠。電話兩頭的人都無精打采,疲憊至極。不得不說感謝科技,最需要的時候,能聽見情人的耳語。

“哦……什麽時候。”

“等會兒我去接你?”

趙啓平趴在桌子上,輕聲笑:“開你商務車過來。”

譚宗明挂了電話,生龍活虎蹦起,推門出去,敲了安迪的門。安迪臉上泛油脫妝,正在想辦法補救。譚宗明心裏感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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