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番當女人真不容易:“美麗的安迪,我要出門一趟,收尾工作交給你了。”

安迪一只眼睛從化妝鏡後面瞄他:“談戀愛去啊。”

譚宗明絲毫沒有不好意思:“是的。你抽空也談一個。”

安迪把目光收回化妝鏡:“謝謝建議,我會考慮。”

譚宗明輕快地關上門,在希望的田野上飛奔而去。

“嘗鮮而已。”

二重賦格 14

14 小趙醫生曰:跳舞的時候不必緊張,也不必拘束,摟着我的時候,更不必顫抖。別怕,我不吃你。

趙啓平不讓譚宗明開跑車到附院,實在是太紮眼了。譚宗明很聽他話,問司機要商務車鑰匙。司機找半天才找出來:“譚總您開這個車做什麽?”

譚宗明一聳肩:“我也不知道。”

趙啓平下班走出附院,老遠就看見譚宗明的奔馳商務趴着。像是大型貓科動物伏在地上休息,剛吃飽,所以無害。

趙醫生上了車:“你要請我吃什麽?”

譚宗明發動車:“私房菜。

最近幾年流行私房菜館,逼格高的一天只接待一位客人,并且不能點菜,人家上什麽你得吃什麽。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般人根本摸不到高級私房菜館的門。

巨大的……商務車安靜地行駛着。譚宗明所有的車趙啓平基本上都見過,只有這一輛算是比較樸素。譚宗明是個神人,能為了個系列名字去買跑車,買來又不開,整整齊齊擺在私人停車場裏,定期找人保養。

趙啓平撐着下巴往後看商務車廣闊空間,回過頭來看一眼一本正經開車的譚宗明,心裏嘁了一聲。這棒槌看上去很風流,一點不會玩兒。這就是一朵鮮豔的大紅花兒,往太陽底下一蹲,什麽蜜蜂蝴蝶蟑螂臭蟲的就能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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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宗明瞄一眼旁邊,發現趙啓平一直往後看:“你在看什麽?”

趙啓平撐着下巴看着他笑:“你懂不懂空間合理運用?”

譚宗明沒吭聲。

趙啓平在一邊浮想聯翩,譚宗明咳嗽一聲。

過了一會兒,譚宗明道:“我的Huayra機油換好了,你還沒見過它。”

趙啓平很震驚地看譚宗明:“你說的這個Huayra是我想的那個 Huayra嗎?”

譚宗明很淡然:“Pagani的麽。”

意大利帕加尼跑車,Huayra在西班牙語裏是安第斯山風神的名字。

趙啓平眼睛睜得很圓,可惜譚總開車,不能好好欣賞。譚總依舊淡定:“其他還好,換機油太麻煩了。必須從意大利調兩個技師過來換。”

譚宗明比較喜歡自己能掌控的事物。他自己也研究跑車研究改造,這輛風神超出了他的範圍。所以他……其實不咋喜歡。

“我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忘了。我也挺長時間沒開了。我的秘書那裏有我所有車輛的養護記錄,輪到它了而已。”

……死有錢人。

不久之後趙啓平就從秘書小姐那裏看到了譚宗明所有跑車的“體檢手冊”,單只帕加尼風神同志每次換機油的費用,包括調請意大利技師的費用,住宿費,社交費,什麽什麽費,不算頂級機油的的錢,一來一回人民幣三十來萬。

到了地方譚宗明遞給趙啓平一個模樣很怪仿佛手機的東西。“手機”屏幕一閃,出現一個手指印。趙啓平吓一跳,這似乎是自己捏着屏幕的……拇指的指印。

手指印掃描完畢,譚宗明淡定道:“我私人車庫的鑰匙。我所有的車你都可以開,不過有些很久沒動過不知道有沒有問題,改天約養護的團隊和你一起去看看。”

趙啓平對着譚宗明露出了個明媚的笑容:“禾禾。”

譚總禮貌笑笑。趙醫生把鑰匙收進口袋,轉身看眼前的花園門:“到地兒了?”

譚總在趙醫生背後悄悄比了個V字。

菜館裏面的裝修是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十裏洋場的大都會風格。紙醉金迷,燈紅酒綠。大門打開的那一瞬,趙啓平簡直能感覺到當年的靡靡之音穿透了時光。快樂容易跟着光陰流走,總有人想抓住。

西式馬甲長褲手臂上搭一條白巾的英俊的侍應生優雅地走過來,輕輕一躬身:“您回來了。”

趙啓平恍惚。那一縷泛舊的情緒引着他向前走。原來竟然是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了歲月,回到了……來的地方。

那時的愛情。那時的痛苦。那時的……記憶。

譚宗明也喜歡這地方。這裏的氛圍讓他舒适,放松,愉悅。他固執地認為,一切都該是這個樣子,本該是這個樣子。侍應生對他說,您回來了。

他就真的,回來了。

用餐的地方不大,極盡細微處的奢華。點着枝形蠟燭,擺着西洋式餐具——還有中式的餐盤。那時候一切講究中西合璧,連這種不尴不尬的細節都能複制出來。

譚宗明臉在蠟燭那一邊,看不真切。趙啓平忽然覺得他們倆以前就來過,這樣吃飯。這種親切感讓他悚然。

譚宗明看着趙啓平笑。燭火的光在他眼中跳躍,又漂亮又兇險。趙啓平以前看過關于老虎的紀錄片,黑夜深山中一只猛虎回頭看了攝像機一眼,完全的漆黑中只有兩點懾人的冷光。

他們倆人沒說話。譚宗明似乎也有點感慨,只是低頭吃東西。

懷舊真的挺可怕。

怕掉進舊時光裏,出不來。

總算吃完晚飯,和譚宗明預想得不一樣,又似乎比他預想得好。趙啓平雙手插着褲兜,跟着譚宗明溜達,心裏忽然後悔叫譚宗明開商務車出來了。他要是開跑車就好了。

譚宗明先上車,趙啓平跟着。他坐在旁邊,笑道:“往下幹什麽?”

夜色這麽好,不可辜負。

譚宗明一時沒主意,趙啓平道:“你……就開着車,逛逛吧。”譚宗明發動車,在浩瀚如星海的夜景中默默穿行。

趙啓平懶洋洋地靠着車窗,譚宗明能瞄到他被陰影打磨的下颌。商務車其實也挺舒服,寬容,平穩,從不咄咄逼人。

趙啓平打了哈欠:“你攢那麽多車,又不開,為什麽?”

譚宗明認真想了一會兒:“大概……如同安迪那些定做的紅底兒蘿蔔丁吧。”

“……嗯。”

商務車在夜色裏游弋。輕松自在,漫無目的。閑适的時刻就該這樣,甚至一句話都不用。不知道路過哪裏,路邊上一堆中老年人在跳廣場舞。趙啓平想起小哦呦的煩惱,忍不住笑了。他趄了趄身,仔細看有沒有小孩子。

過了一會兒,趙啓平問:“你會跳舞麽。”

譚宗明抿着嘴微笑:“會啊。”

趙啓平轉過臉來對着他:“去我家吧。”

譚宗明雲淡風輕:“好啊。”

趙啓平家裏簡潔肅整,客廳除了一套布藝矮沙發沒有其他東西。窗很大,月光從外面照進來,冷冷的清光汨汨地流淌。趙啓平沖譚宗明伸出手。譚宗明輕輕握住修長的手指,然後攬住他。伴着月光,在客廳裏緩緩地邁着舞步。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幾乎合在一起。地上,牆上,晃動,糾結,抵死纏綿。

“單看影子,還以為我們分不開了呢。”

“我們本來就分不開。”

譚宗明很高,說得上魁梧,舞步沉着穩重。趙啓平抱着他,心想簡直像抱了頭老虎在跳舞。

趙啓平清瘦,抱着略硬。譚宗明輕輕摟着他,像捉住一直狐貍,這只狡詐的狐貍以戲弄獵物為樂,從沒有真心。譚宗明知道小狐貍嫌他的情話土,沒有情調。可是他說得确實是實話,他的心被他攥在手上呢。小狐貍沒心,也不要他的心。

譚宗明在趙啓平耳邊輕輕嘆氣,用嘴唇親吻他的脖子。

趙啓平輕聲道:“奇怪,你聽到音樂沒有。”

“聽到了。”

夜風掀起薄薄的窗簾,宣告一場盛大舞會的開始以及結束。在寂靜的夜中,只有,月亮是個見證。

譚宗明晚上走得很幹脆。他拿起商務車的車鑰匙:“你車停在醫院裏,明天我司機過來送你上班,還是這輛車。”

趙啓平抱着腿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你是不是覺得,該我追逐你了。”

譚宗明笑着看他:“晚安。”

第二天譚宗明起床,在休息室裏梳洗打扮完畢,下樓吃早飯,遇上來上班的安迪。安迪今天的妝不錯,眼影腮紅口紅配色慎重,特別好看。

“今天你真美,女士。”

安迪看他一眼:“戀愛談完了?”

譚宗明正色:“親愛的,談戀愛是個正在進行時。”

安迪笑了:“應該是你就快掌握主動權了。”

譚宗明握了握手:“是的。”

安迪壓壓嘴角:“那麽這個收購案就是你贏了。”

譚宗明飛了個吻:“忘掉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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