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世界一:就是這麽嬌縱呀(改錯字)
攝影棚是真的很遠。本來就需要換乘好幾路地鐵線,單程約莫要一個半小時。
夜幕深沉,鹿島走在路上,心裏些微惶恐。
她經歷過不好的事,即使系統向她保證至少今天她不會有這樣的經歷,鹿島還是無法抑制內心的不安。
鹿島趕到目的地的時候,許巍洲在工作室已經等了好久半天,他最是忍受不了工作停擺,當即劈頭蓋臉砸下一句。
“怎麽這麽晚?”
鹿島風淡雲輕答道:“路上耽誤了點時間。”
許巍洲并無意在這種細枝末節上糾纏,“開始吧。”
燈光之類的舞臺設備早在之前就位了。許巍洲想要設置的場景起始正正好是夜幕下的鬧市——在繁華的臨海市街頭,遇到了那麽一位年輕的、貌美的、黑貓一樣的女子斜倚在路燈上。
這裏,許巍洲想要表現的是女子的媚态以及危險。
許巍洲不能說是對鹿島寄予厚望,他只是天性謹慎,絕不會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性。
他就是那種投入百分之百,只要能有百分之一回報就會覺得,得償所願的男人。
某種程度上,相當容易知足和偏執,也相當現實,相信靈感和天才的存在,但更相信枯燥的技藝磨煉。
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指望鹿島第一次能有多驚豔的表現。
——然而,事實大大出乎許巍洲所料。
鹿島就好像是那種天生為鏡頭和舞臺而生的存在。
她的肢體動作相當得舒展和自由,沒有一絲半毫置身于攝像機下的“演員感”——這是相當難能可貴的天賦,無論是對模特還是演員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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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大部分普通人甚至在日常生活中某些肢體動作都些微別扭,更別提鏡頭下了。
鹿島身為從沒接觸過着這行的普通人,能做到這種地步,饒是許巍洲,也不得不稱贊一句——“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更令人驚豔的,鹿島的神态。
許巍洲要錄一段影像,選出其中最有感覺的那一片段。他拍這個場景,是決計将鏡頭從遠景逐漸拉至近景的。只見鏡頭中,最先出現的是一雙裸足。
相當白皙。
很快,随着鹿島不斷前進,有節奏的腳步聲響起,鏡頭逐漸拉近,露出了她修長勻稱的腿部……直至露出眼睛——到此為止了。
一個空鏡閃過後,占據整個鏡頭的只有鹿島的一雙貓眼——那種危險又嬌憨的感覺又出來了。她的眼神太堅定,以至于許巍洲有了一種仿佛靈魂的野性在叫嚣着要奔向自由原野的感覺。
許巍洲的心突然被這眼神給擊中了。有那麽一瞬間,他心中像有只氣球在膨脹。
許巍洲正想要讓鹿島再笑一下,要那種很冷淡的笑,鹿島卻砰一下倒在了地上。
許巍洲先是皺了皺眉頭,随後立刻關掉攝像機。
這才前往鹿島身邊,詢問她的情況。
鹿島沒有了回應,她的臉蛋通紅。
許巍洲的眉頭皺得更緊,立刻想到鹿島早上提到的事——稍微有點發熱。他伸手探了探鹿島的鼻息,燙得驚人。
啧。
興許是怕耽誤攝影,許巍洲這會兒竟希望鹿島快點醒來了。
他得找個醫生。
許巍洲拿出手機,給石林打了個電話。
石林是他的至交,也是某私立醫院的院長——有史以來最年輕,資歷卻最足的。當然更是他的私人醫生。
他這人疑心病重,對醫生也不大信任。除了石林。
電話一接通,從耳機裏就傳震天響地的音樂聲,酒鬼發瘋聲,以及亂七八糟的嘈雜人聲。
和女人的調笑聲。
許巍洲忍着煩躁,用通知般的語氣道。
“來攝影棚一趟,我的模特發熱了。”
對面差點破口大罵。
“???”
“模特?許巍洲你別得寸進尺啊。”
“發熱?吃退燒藥不成嗎?再不濟,你叫個220,你找我?”
“聽着,許巍洲,你這病得治治!醫生們不管私下德性怎麽樣,專業素養總是有的,不然我們醫院不可能招進他是吧?”
“我很忙的。”
聽筒裏突然傳來女人的調笑聲:“您真的不來一杯嗎?”
許巍洲無情戳破謊言。
“石醫生忙着在酒吧給女人治病?”
石林無言了:“……”
許巍洲報了個地址,言簡意赅。
“半小時。”
挂斷電話,石林推開試圖勸酒的女人,起身,臨走前在桌子上留了張黑卡,語氣相當柔和。
“抱歉,林小姐。我臨時有點事。這點小心意就當給您賠罪了。”
心裏卻沒那麽和善了。
晦氣。非要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彰顯存在感。
那就讓她嘗試下極致的落差吧?
奢侈慣了,再回歸貧窮生活,聲稱只陪酒的女大學生會怎麽做?
真好奇。
不過恐怕結果不出意料就是了。
倒是許巍洲的那個模特,有點意思。
這還是許巍洲第一次因為別人來找他
結果,真正看到了許巍洲口中的“模特”,石林卻喪失了大半興致。
平平無奇。
倒不是不美。其實石林看到鹿島的第一眼,就感覺這是位美人。
不過不是他想要的那種感覺——要說石林也是怪,他口味很大衆,就喜歡那種清純小白花類型的。
這也沒什麽。可惜他偏偏就愛在酒吧這類地方找清純小白花,找那種真正的、最好能歷經他設置的九九八十一道考驗的清純。
那真的只能是純碰運氣了。
許巍洲可不知道石林腦子裏在想什麽,問道:“怎麽樣?”
石林放下儀器:“普通發熱罷了。”
“體質問題,受不得累,也受不得涼。”
石林知道許巍洲什麽性子,提醒道:“你可別忘了,不是什麽人都和你一樣精力旺盛。”
“人和人的體質,不可一概而論。”
許巍洲愣住了。
昨天晚上鹿島一直沒得到他回複,直到淩晨還在研究。而他早上還奪命連環直接叫醒了鹿島。
想到這兒,他不知怎麽的,有點自責。這對許巍洲來說是完全陌生的情緒。
他自己是個工作狂,毫不節制,毫不愛惜身體,對他人自然也如此,以往也不是沒有人累倒,但許巍洲的心緒從沒像今天這樣……奇怪。
石林打了個哈欠,沒空攪和許巍洲這事,“今晚我就睡這了。太晚了。”
說罷,直接走向攝影棚的休息間,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身,指着鹿島:“對了,讓她有空來我這體檢一下……心率有點奇怪。”
鹿島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
她首先問了系統。
[昨天的提示是怎麽回事?]
這問的當然不是許巍洲的任務進度提示。
鹿島在拍攝的時候就知道了許巍洲的評價了——許巍洲的攻略任務又前進了20個進度,當前任務完成度已經将近一半。
但就在這個時候,系統突然又彈出一條提示。
[系統提示:體弱多病buff達到最低開啓條件,請問是否開啓?(限于當前世界背景下的醫療條件,建議宿主在完成“美”和“強”兩個指标後再開啓。)]
鹿島很能理解。
絕症自然藥石無醫,非神仙靈通不可救。在絕症奪走生命之前,如果沒能成為那種又美又強的“世界瑰寶”,這個世界的美強慘塑造就算失敗了。
鹿島選擇遵從系統建議。
當時系統又提示她說:[已推遲體弱多病buff的開啓,“累疾”加一,此次外在症狀表現:暈倒。貧血。心律不齊。]
[症狀倒計時開始:請宿主做好準備……屆時宿主意識将保存在光腦內]
随後鹿島就“攝像機視角”觀看了一出由許巍洲和石林主演的戲碼。
無聊得她在光腦內打起了全息版的榮耀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