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梁”王劍
“...琴棋書畫...我沒學過。”
“沒學過?那你識字嗎?”
“學過幾個字,讀過幾本書,略懂得些道理罷了。”
窦子魚實話實話,這些東西不是短時間能練出來的,也沒必要遮掩。
在晉王太後這邊看來,霍小飛獵戶出身,識幾個字認得書已算不錯了,若是她還能吟詩作畫彈琴起律那就是有問題了。
而于窦子魚這個假身份而言,前梁王養在都城之外的私生子,既然沒把他接回都城,沒有讓他認祖歸宗,那就是沒打算讓他将來繼承王位。
如此一來,前梁王自然也不會認真教育他,只是讓他學些做人的道理适可而止,不會給他發展壯大危機梁王室嫡支的機會。這麽一想,窦子魚沒有文采便是情理之中了。
謝昕靜靜聽着窦子魚回答其他千金的話,目光微斂,心裏又多了幾分對窦子魚的鄙夷。
“你學過字,那會寫字嗎?”王瑞兒的注意力從陳蕊兒轉移到窦子魚身上。
“呃...寫得不好,勉勉強強。”窦子魚汗顏。
“呵呵,”王瑞兒竟然笑出了聲,“既然會寫那就寫來讓我們看看。”
窦子魚表情為難。
可有王瑞兒起了頭,旁邊幾位小姐跟上應和,似乎都想看窦子魚出醜。
逃不過了。
窦子魚心裏嘆了口氣。
既然都想看那就寫罷。
窦子魚半情不願拿起毛筆,在宮女鋪好的宣紙上寫了三個字“窦子魚”。
“噗”王瑞兒不客氣地又笑了,其他幾位小姐雖然沒笑出聲但都捂着嘴,只有謝昕看不太出表情,只有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屑。
“果然是勉勉強強...”王瑞兒評價道。
雖然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心裏也做好了準備,但面對衆人的嘲笑,窦子魚還是羞紅了臉。
忽然,窦子魚感覺腰上一陣酸疼,竟然是王瑞兒扭了他一下。
“你一個男孩子,扭扭捏捏地,學得倒像個小娘子,哈哈哈...”
窦子魚不可思議地瞪眼看着王瑞兒,其他小姐們也像見了鬼一樣地看着王瑞兒。
王瑞兒察覺異樣,不解地捂着臉問:“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窦子魚暗自吸了口氣,側身偷偷看向不遠處的宮女太監們,以及就站在她身後的福海...
窦子魚現在明白了,王瑞兒不是假裝的,她也不是單純天真,而是真的蠢。
窦子魚看到了福海的臉色,雖然福海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窦子魚卻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背後除了一身冷汗。
過了,過猶不及。
王瑞兒是蠢過了頭。
而窦子魚則是裝過了。
一味地畏畏縮縮,不是示弱,而是在打晉王太後的臉。
知道錯了得馬上彌補。
窦子魚吸了口氣轉頭說道:“我乃男兒,不修琴棋書畫,只從小學過些拳腳功夫,若是衆位姐姐一定要看小弟的才藝,不若我耍一段劍舞。”
窦子魚這番話暫時讓衆人忘記了王瑞兒剛才的失态,紛紛把注意力又轉回了窦子魚身上。
“你會劍舞?”謝昕微不可見地挑了下眉。
窦子魚沒多做解釋,轉頭對若芳道:“取我的劍來。”
窦子魚說的劍指的是她平時練功用的木劍。在這種宴會場合,肯定不可能用真劍。
若芳諾了一聲從人群退出去,旁邊的福海眯了眯眼也跟着退了出去。
窦子魚背着手等待。
說起來,樂芳菲真實年齡十四歲,跟在座的小姐們一般的年紀,可無論是形貌還是心境都跟她們差了很多。
窦子魚挺胸擡頭站在場下,自我感覺頗有幾分氣勢,可惜她個子不夠身材又偏瘦弱,氣場自然就小了幾分。
沒有等太久,若芳和福海一起返回來,福海手裏捧着一柄鑲着珠玉寶石的寶劍。
福海走到窦子魚面前笑眯眯說道:“小公子,太後娘娘聽聞您要舞劍,特命老奴取了這把寶劍過來,太後娘娘說...讓您玩得盡興。”
窦子魚微微愣一下,随即半跪謝恩,然後才接過福海手裏的寶劍。
可是就在窦子魚接過寶劍之後,她吓得差一點把寶劍失手掉落地上。
這把寶劍的劍鞘上面鑲嵌着五色寶石,劍柄則是觸手溫潤的青色玉質,青玉中間刻着一個字“梁”。
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寶劍。這是一把貨真價實價值連城的寶劍。
應該說它是一把非常有名的寶劍。
它叫梁王劍。
這是初代元天子分封諸侯時賜給初代梁王的寶劍。
它是梁王的身份象征,是屬于每一代梁王的專屬佩劍。
當年前梁王死于王宮內,僞帝寧沖搜遍了梁王宮都沒找到這把梁王劍。
據說前梁太子沖出都城時随身帶着梁王劍,但他身死後寧沖仍沒有找到梁王劍。
也是因為沒有得到梁王劍,寧沖到死也只是僞帝。
可以這麽說,梁王劍重于玉玺。玉玺可以更換,而梁王劍從有梁國起就只有這一把。
沒想到梁王劍早就落在了晉人手裏。
更沒想到它現在又落在了窦子魚手裏。
晉王太後這是什麽意思?給窦子魚撐腰?
窦子魚心裏苦笑,撐腰的意思有一分,可震懾梁國人的目的有九分。
不止窦子魚看到了劍柄上的梁字,周圍的幾位小姐剛才好奇伸頭過來看,大概這幾位全都看到了那個梁字。
有兩三位可能沒反應過來,或者不知道梁王劍,可距離窦子魚最近的謝昕和陳蕊兒卻是知道的,因為她們都忍不住抽了口氣,陳蕊兒甚至還小小地“呀”了一聲。
謝昕臉色變了,忍了又忍後就要忍不住詢問時,卻聽得旁邊有人替她問出了口。
“這把劍上面好像還刻了字,是個...梁字嗎,還是我眼睛看花了?”王瑞兒盯着窦子魚手裏的寶劍好奇地問道。
窦子魚沒有答話,只是在衆人面前亮了亮梁王劍。
謝昕再次确定窦子魚手裏拿的就是梁王劍,在驚呼出口前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窦子魚沒再管其他人的反應,握着梁王劍的手緊了緊。
不管別人怎麽想怎麽做,她現在要活下去只能緊緊握住這把梁王劍。
窦子魚甩了下頭,走到場地中央,抛去雜念,擡起手中的梁王劍舞出一片片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