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11)

自己手上的美酒,任由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這點冰冷卻是平息了由野心燃起的點點燥熱。

“好了,我們可不是專門為了來看那兩個人好戲的,別忘了正事啊。”說罷,我放下酒杯挽着他迎向這次宴會的主人。

這樣的宴會本就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每一句問候寒暄無不是最得體優雅,在聊天的同時“不小心”透露一下幸福地産進軍高端房産的消息,看着周圍或真心或假意的道賀,掩去真實的情緒,長袖善舞,八面玲珑,這樣的我才是前世今生最常見的模樣。

每一個表情都是虛情假意,每一句話語都在心中斟酌無數才能說出口,每一抹微笑背後都帶着目的,這樣的生活我怎麽舍得讓天美過。

可是現在的狀況好像已經沒有辦法了,假如我決意驅逐楊真真母女,必定會跟夏正松正面對上,然而這種不死不休的局面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畢竟夏正松在姑媽和天美的心目中占得分量肯定是屬于無法割舍的,那麽我就必須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看來要找個時候跟天美好好談一談了。

正想着事情的時候,眼前突然間一片黑暗,步伐不穩我差點一頭栽倒,幸好顏尚靖反應夠快一把扶住我向之前正在與我談話的貴婦人致歉,然後便把我帶到了貴賓休息區。

我用力眨了兩下眼睛,眼前終于慢慢回複了光明,擡手輕輕揉了下額頭,似乎還是有些暈,我苦笑着搖了搖頭,之前在日本因為雙龍會的事情始終有些擔心沒有休息好,又連夜乘飛機趕回來,然後便馬不停蹄地來參加宴會,身體終于向我抗議了。

“坐着休息一下,喝點飲料吧。”我接過顏尚靖端過來的橙汁喝了一口,擡頭便看見他臉上仍然帶着擔心的神情,見我盯着他,他赧然一下就扭過頭,硬是冷聲道:“你也太拼命了點,完全不顧身體了嗎?”

我淡笑着說:“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說完又抿了一口橙汁,将顏尚靖拿來的小塊蛋糕優雅又迅速地解決掉,說起來,好像真的忘記吃午飯了呢,看見夏家的情況光顧着生氣了,其他什麽都沒想到。

吃完蛋糕我正想站起來,就被顏尚靖一把握住手腕看似溫柔實際強硬地拖了出去,“你幹嘛?宴會還沒結束呢。”我面上端着優雅的微笑,使着巧勁不動聲色地想要掙脫,但是顏尚靖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燈,抓住我的手紋絲不動,害的我差點破功。一路上他還能游刃有餘地向賓客們寒暄,并且有禮地告別。

出了大廳門,我才掙脫開他的手,他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我惡狠狠的眼神,看也不看我一眼。有眼色的侍者早已将他的車子開到了門口,他打開車門看着仍然固執站在原地不動的我,沉聲說道:“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快上車。”

權衡了一下敵我形式,發現自己好像無法反抗,我最終還是乖乖打開了後車門坐了進去,帶着被人勉強的不爽對他說道:“送我去凱悅大酒店,我不回家。”

透過後視鏡看到他皺起的眉和眼中的不贊同,我只能說出不願回家的根本原因:“楊真真現在住在夏家,我回去了更睡不好。”他沉默了半響,似乎還是妥協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酒店,向他道完謝我就下了車。

進了房間我草草地把妝卸了沖了個澡就撲到了床上,眼睛閉上的瞬間就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第二天一早,我還是按照着本來的生物鐘醒了過來,叫好早餐,打了電話讓Anne送一套衣服過來,我又撥通了天美的電話,約她中午一起吃飯,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充滿活力的聲音,我原本陰霾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只要天美開心,一切對于我來說都是可以忍受的。更何況那只是幾只一天到晚在我面前蹦跶個不停的螞蚱而已。

Anne送來衣服的同時帶來了上午10點要與飛鴻地産金董和層峰建設的嚴格會面的事程,正好會議完可以和天美吃飯,這樣想着我心情愈發好了。

把自己收拾好,我便和Anne先趕到公司整理起了會議資料和合同文件,順便處理了一下我逃班以來積累的一部分文件,然後便驅車來到層峰建設,不出所料在大門口就見到了來迎接我的仍然當着嚴格小秘書的天美。

連日來的折騰似乎還是影響到了她,天美本來兩頰嫩乎乎的嬰兒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越發明亮的神采,但是看見了我便還是老樣子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她好像又成長了。

我摸摸天美毛茸茸的小腦袋,心中又是憐惜又是自豪,這才是我夏友善從小疼到大的寶貝妹妹,雖然天真純然,但是并不軟弱可欺。

我一直相信,只要給天美機會,她一樣能成長為比我更出色的繼承人,只是之前我跟夏正松都舍不得這樣做罷了。

直到最近我才覺得,我就這樣決定天美的未來是不是有些不妥,誠然我不否認我覺得自己的出發點都是為天美好的,但是誰又知道天美究竟想要怎樣的生活呢,俗話說的好,“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天美的人生,還是由她自己做決定的好。

但是如果讓我在楊真真跟天美中選擇一個人繼承夏家,那毫無疑問我會選擇天美,就算天美不能适應商場的爾虞我詐,我也可以讓她擁有夏氏的絕對控股,然後找個可靠的人幫她打理夏氏的産業。

但是這一切的條件都是在她願意的基礎上,如果天美有一絲一毫不願,我也不會勉強她的,天美在我的預計中本就是應該成為無憂無慮的夏家千金,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

就像之前有人對她堂堂夏氏千金成為層峰建設一個小小的秘書有所不滿,認為她堕了夏氏名聲,我也有辦法讓他閉上嘴,再也不能對夏氏置喙一詞。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會坑的。

追到現在的親們,我愛你啊~

☆、62061 曉菁詭計

因為我只是提前了半個小時出發的,所以雖然才和天美才聊了一小會兒,時間就已經快接近正式簽約的時候了。

天美非常有秘書風範地帶着我和Anne來到了會議室,并同時端上了茶水,我看着顯得越發端莊幹練的妹妹,欣慰于她的成長同時不由得自豪起來。

我印象中天真活潑,不知世事的小公主,終于懂得在不同的地方應該扮演不同的角色,并且顯得得心應手,從容不迫。

就在這個時候,飛鴻地産的金董終于帶着助理慢條斯理地走了進來,看見我早已坐在了位置上,便露出和藹的笑容向我寒暄。

正在我疑惑着嚴格這個最重要的正主怎麽還沒過來的時候,行色匆匆的嚴格出現在了會議室裏,後面還跟着一臉病容的孫曉菁。

嚴格面色不太好看,帶着幾分不明原因的凝重和複雜,盡管在看到金董時努力僞裝平靜,但仍然讓人一眼看出似乎被什麽事情困擾着一般,眉頭在整個會議過程中始終微微緊蹙着,沒有絲毫松開。

而跟在他後面的孫曉菁的臉色更像是大病初愈一般,和以往豔麗強勢的形象幾乎判若兩人,連厚厚地化妝品都遮掩不了她的蒼白憔悴。

連原本置身事外的金鴻都發現了這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眯縫的狐貍眼中閃過考量的神色。我看着這兩個人有些違和的感覺,還有相處之間的一切微妙又暧昧的氣氛,心中有些不滿和對嚴格的情緒感到不争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嚴格的不對勁應該是由孫曉菁造成的。

孫曉菁這個女人真是不安分,只要她不來打擾嚴格和天美,也不對奶奶下手的話,我最近都已經記不起這個人了,可是她偏偏不肯安分呆着。

我不由得愈發厭煩孫曉菁,每次在我以為她要消停的時候就跑出來鬧一鬧,她難道覺得耍我很好玩嗎?這樣想着我冷冷地撇了一眼端坐在嚴格身邊面色憔悴卻仍然堅持認真傾聽的孫曉菁,她似乎有些受到驚吓,勉強向我硬擠出一個笑容,然後不着痕跡地向嚴格身邊靠了靠,似乎要借着這個動作從嚴格身上汲取到勇氣一般。

其實合作的事情早就談好了,簽約不過是走個過場,議定一下一些小細節罷了,簽約在向來崇尚高效率的嚴格和我面前很快結束了,禮貌的握了手之後金董便告辭了。

随着下屬們的魚貫而出,剩下寥寥幾人的會議室沉浸在沉默得近乎尴尬的氣氛中。我看着面色依舊蒼白的孫曉菁和眼神複雜的嚴格,笑笑慰問道:“孫小姐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最近身體狀況不适?雖說這個合作案也算是千載難逢,但是不顧身體可就不好了,有錢賺沒命享可不是什麽好的結局。”

有耳朵的人都聽出了我毫不客氣的諷刺之意,但是孫曉菁卻能面不改色地忍下,反倒是嚴格好像被我的話刺激到了,對着孫曉菁隐忍的樣子沖動地脫口而出質問道:“你到底瞞着我什麽?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看着顯得十分激動的嚴格,孫曉菁的雙眼中漸漸盈滿淚珠,卻固執地扭頭不願說話。

我看到嚴格偏執中帶着隐隐瘋狂的神情,看見天美逐漸暗淡的眼眸,心中怒極:“孫小姐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隐嗎?”孫曉菁死死地盯着嚴格,好似他是她生命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絕望地說出她避走異國他鄉是因為曾患重病幾乎到了絕境的地步,講她在國外是怎樣痛苦卻又掙紮着求生,只是為了能有機會回來看他一眼。

嚴格聽了孫曉菁的訴說似乎被震撼到了,天美仍舊呆呆地站立在一旁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而我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孫曉菁一個人唱做俱佳的表演,要是我沒有經歷過前世沒準還真的就被孫曉菁情真意切,聲淚俱下的表演給騙到了,但是誰讓我早已知道了孫曉菁的真面目呢。

說實話我并不在意孫曉菁,她怎樣并不重要,對于天美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嚴格的反應。假如嚴格有了天美未婚夫的自覺和責任感,那麽即使孫曉菁将自己的處境再說得可憐凄慘一萬倍,嚴格也不會有絲毫的動心。

反之則是假如嚴格對孫曉菁仍然殘留着愛情與不甘,即便是我阻止了這一次孫曉菁的詭計又怎麽樣,一定還會有下一次。

我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盯着天美他們的狀況,如果我不在現場,那麽嚴格又會有怎麽樣的反應?所以其實這一切都看嚴格的表現了,假如這一次他的表現不能讓我滿意,或者令天美受傷的話,就算是要被天美怨恨我也不會把我最親愛的妹妹交到這樣一個男人手裏的。

此時此刻,我們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嚴格身上了,只見他緩緩閉上雙眼,再睜開的時候已是一片清明,不見一絲之前的痛苦和動容。

只見他面沉如水,眼中帶着缱绻萬千的柔情注視着天美,連一絲注意力都沒有分到孫曉菁身上,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對不起,我現在已經有了想要攜手走過一生的人,無論當年究竟發生什麽事情,現在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我看到孫曉菁滿面驚惶和不敢置信,偏偏眼中又帶着病态的占有欲和不甘,欣慰的笑了。看樣子那對含情脈脈對看的那對小情侶是不打算理會她了,可惜孫曉菁似乎沒有黯然退場的打算。

我只好嘆了口繼續替他們收拾殘局:“孫小姐果真是紅顏薄命,現在嚴格早已和我家天美訂婚了,那麽你的病情也算是我們夏家的責任。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把就醫記錄拿出來,我會照醫藥費十倍賠償給你怎麽樣?也算是我妹婿無意中耽誤你青春的補償。”

聽見我這般言辭,嚴格終究是面露些許不忍,剛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便被我帶着笑意的一瞥給驚到了,我想他必定是明白我眼中的警告是什麽含義。

反倒是一向心軟天真的天美沒有說任何話,注視着孫曉菁的眼神冷淡而矜貴,那是一種上位者的姿态,帶着無謂的憐憫和慈悲。

我最親愛的妹妹終于懂得了在感情這方面,若是愛上了,必定要全身心地捍衛,有些東西并不可以退讓,退一步便是一敗塗地。

對于孫曉菁的說辭我是連标點符號都不相信,就我倒要看看孫曉菁有多大的本事,能從什麽地方拿出幾年前的就醫記錄,不顧孫曉菁陡然鐵青的臉色和掩不去的心虛神色。

我笑咪咪地繼續補上一槍:“就算孫小姐拿不出來也沒有關系,調查個把記錄也不是個難事。”停頓了一下又說:“啊,忘了問一下,孫小姐的病徹底好了嗎?我在美國朋友雖然少,但是請個把名醫來診治卻也不成什麽問題。

孫曉菁的臉色一下子難看得不能再難看起來,狼狽地抹了把眼淚就匆匆告辭落荒而逃了。

我沒有打擾那對互訴請衷的小情侶,偷偷走了出去關好門,對着Anne疑惑的眼光揚起暢快的笑容。

雖然我對關于孫曉菁講的故事的真實性保持着懷疑,但是卻又沒有确鑿的證據,而拜托國內征信社調查的東西并沒有結果。

畢竟偌大一個美國,調查一個籍籍無名的華裔女子可以說無異于大海撈針一般,況且我在美國又并沒有多大的勢力,使得調查工作越發難以得到結果。

想來想去,我還是打了電話給了西瑞爾,雖然心中十分想念他,但我仍然決定先解決掉孫曉菁的事情:“西瑞爾,幫我查一個名字叫做孫曉菁的人,行嗎?我想知道她在美國這幾年的所有事情,她曾經在四年前出國,最近半年才回到國內,聲稱自己曾患血癌,在美國接受過治療。”

西瑞爾無奈的嘆息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這麽久沒見面,你最想說的只有這個嗎?”聽到他帶着微微黯然的聲音,我不由得心中一酸,沖口而出:“我好想你。”

“我也是。”從大洋彼端傳來的優美男中帶着被人取悅後滿足的笑意,“快點解決那邊的事情。”他頓了一頓,聲音中帶着前所未有的堅決:“……快點回到我身邊。”

“嗯。”我滿心歡喜地應了下來,沒多說幾句西瑞爾那邊就傳來了催促他出發的聲響,無論多麽不舍,我還是迅速地挂斷了電話。

按了內線電話上的一個鍵,把Anne叫了進來,我帶着笑意吩咐她盡快召開董事會的決定,Anne有些不解,因為我前幾日還在說時候未到,不肯對楊真真以及她背後的夏正松動手,今天卻突然決定召開董事會。

看着Anne面上的疑惑,我斂起了眼中的笑意,似是想解答Anne的疑惑又想安撫心中的躁動般自言自語道:“只是突然發現了比這些事情更重要的目标,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盡量在近日完結,最近會保證日更。

順便,盜文菊花夜夜疼,喝水都會胖,最後肥成豬!

我被盜文網站傷盡了心嗚嗚嗚

☆、63062 兩位父親

就在我這般忙碌的時候,一個許久未見的人出現在了我的世界裏,在看到那個人的同時,我的心中湧起了千般思緒,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我對這個人還有這樣深的情緒,我一直以為我對于這個人早已無恨無怨,但實際上,這些情緒只是深深埋在心裏而已。

于威,我名義上的舅舅,實際上卻是我應該稱呼為父親的那個男人,他在得知我的唇裂症是一個需要花費很多錢治療的病的時候将我丢棄,要不是姑媽心生憐憫收養我,我的生活可能更加可怕。

時至今日,我仍然偶爾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天生沒有父親緣呢?

我的養父給予我的是虛情假意,他只把我當做賺錢和保護小女兒的完美工具,雖然在金錢方面從不曾吝啬,也會表現出父親的樣子,但是小孩子的感知是最敏感的,我可以非常清晰地分辨出他是真心對我好,還是只是做樣子。

對于他來說,我是一個能樹立他身為成功企業家和慈善家的好道具,對我好,也就是對夏氏企業形象有利,他雖用心,但确實微薄,而且他始終沒有把我當成真正的親人看待。

而我的親生父親卻是在非常年幼的時候就将我抛棄,給予我最黑暗晦澀的童年陰影,他不會想象到一個相貌怪異,性情腼腆的小女孩在無父無母的情況下會受到多麽大的傷害,即便到了現在我也不能否認,我人格中的陰暗面和負面情緒大多源自于幼時遭受到的排擠和欺辱。

人們都說小孩子是世界上的天使,但是實際上他們反而是這世界上最殘忍直接的人,最天真的話語最傷人,在我無數次地被夥伴嫌棄過于怪異的面貌之後,變得越發沉默的性格更加不讨人喜歡了。

可以說我童年唯一的光芒便是鐘浩天的一次無意維護,所以我才會記他記那麽真切,在記憶中一次又一次地美化他的形象,幾乎把他當做我的救贖一般看待。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溫和善良的普通女人,反過來說,我的性格可能更像大部分男人一點,大多數女人溫柔善良的性格弱點幾乎不能在我身上看到,更不要說同情弱者之類的習性了。

我覺得這樣性格形成的原因大約是小時候看多了人性的黑暗面,所以變得非常具有攻擊性,再也無法輕易接納和原諒別人。

上輩子在知道于威就是我父親的時候,我沒有半分想要認回他的沖動或者是找到父親的溫暖和歸屬感,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可以利用他沖動魯莽的性格給楊家母女制造麻煩。

連我也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冷血動物,但是環境早已造就我的天性,誰也無法責怪。

假如不心狠手辣,我要怎麽以區區一個空降兵的身份在夏氏集團的權利傾軋中混的如魚得水,最後還得到實權呢?

夏正松除了名義上的夏家千金的身份之外,可沒有給我任何的幫助,被刁難閑話的時候,我只能靠我自己,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成為我的後盾。

對于他在得知我是他丢棄的親生女兒之後所表示的歉意和維護,我感到好笑和無可奈何,在我需要父親的呵護的時候他在哪裏?難道現在他懷着滿心歉意我就必須要接受嗎?既然在我需要的時候他沒有出現,那麽現在出現又有什麽意義?

現在的我早已足夠強大,可以淡然地面對這一切。

即便我沒有父親,我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患有唇裂症自卑怯懦的小女孩,只敢躲在角落裏卑微地期盼別人的溫暖,或者面對其他孩子嘲笑奚落的眼神毫無反抗之力。

我早已成為自己最想要成為的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呵護我也可以活的很好。

我從不覺得自己是溫室裏需要嬌養的花朵,我寧願成為在懸崖上盛開的淩霄花,經歷風吹雨打也不會損傷分毫,只會在風雨中變得越發瑰麗無雙。

甚至我覺得,我其實是十分慶幸沒有他的存在的,多虧了那樣的環境,我才能成長為這樣令自己滿意的人。

說實話,小的時候也曾想過有父親的生活是怎麽樣的,也會羨慕在天美向夏正松撒嬌的時候那種來自父親的寵溺和呵護。

可是我永遠也無法享受到那樣毫無原則的寵溺,即便姑媽再疼愛我也比不得是她親生女兒的天美,當然,我不是在抱怨這件事情。有親疏遠近本是人之常情,我也不會嫉恨天美,只是有的時候會覺得在那一家三口之間自己是多餘的。

況且在治好唇裂症治好了之後,我就被送到最好的貴族學校學習禮儀和其他學科,從小我就被告知作為夏家大小姐必須優雅溫柔,一舉一動都要有世家千金的風範,要敬愛父母,要照顧幼妹。

我就是在這樣的人生信條中長大的,原本我也以為這一輩子就會這樣老去。

但是人生無常,高中畢業的那場旅行是我活這麽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抛□為夏家千金的責任和準則,任性地享受屬于自己的畢業旅行,去尋找人生的意義。

遇見西瑞爾可能是我人生最美麗的一次意外,待在他的身邊,我看見了一個更為寬廣開闊的世界,遇見了許許多多有趣的人。

他的肆意妄為更是讓我知道了生活原來可以這麽豐富多彩,未來原來可以有無限的可能性。

我想或許,我的心早就已經自由了。只是我仍然放不下夏家的事情,心甘情願地回到這個牢籠想要扛起原本屬于自己的責任,但是當初的我何曾想到會突然冒出個楊真真,破壞我們原本至少表面上幸福美滿的家庭,破壞屬于天美和姑媽的溫暖。

楊柳動搖着夏正松作為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的心,楊真真威脅着我夏氏繼承人的身份,這叫我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對我來說,天美和姑媽是這個世界上我最重要也是最想保護的人,我容忍不了威脅她們的人出現,同樣也容忍不了我過去十幾年人生的意義被楊真真糟蹋。

或許在一開始夏正松并沒有想要楊真真接位的意思,但是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為楊真真的私人事務大開方便之門之後,我就開始警惕了。但是警惕又有什麽用,沒有力量什麽都是笑話。夏正松輕而易舉地就破壞了我所有的努力,順理成章地将我驅逐出了幸福地産,就像驅逐一只狼狽無比的喪家之犬一樣,轉而開始培養他的女兒和未來女婿。

當初的我真是可笑,為了所謂的自尊心無法向他低頭,導致他更加有理由向我發難,一環扣一環,直到我無家可歸,直到我衆叛親離,直到我整顆心都被扭曲的仇恨填滿。

上輩子我輸的地方就是在于年紀,我永遠沒有辦法做到夏正松的老謀深算,也沒有經營多年的複雜關系網可以利用,盡管有三兩知心好友可以幫上忙,但我無法用這麽自私的理由把他們拖進這趟渾水裏。

我的動作不過是螳臂當車,在夏正松面前絲毫沒有用處,他非常輕易地就剝奪了我在幸福地産經營了那麽久的事業。

我永遠記得他當時冷淡而失望的神情,好似我只是一個他培養出來卻不肯聽話的人偶,明明表情是憂心而慈愛的,但是他的眼神中卻帶着異樣的冷酷和位于高位的優越感。

那個表情即便我再經歷三生三世也不會輕易忘記,那時我心中湧上的屈辱和不甘仿佛一頭掙脫束縛的嗜血野獸,在內心咆哮着想要撕碎一切,卻在夏正松不經意透漏的輕蔑中狠狠地蟄伏,将此時的不甘深深埋進內心深處,在缺乏力量的時候盡量不要想起。

而這一次我明明可以一口氣解決掉夏正松,卻不願意這麽輕松地放過他就是這口氣在作祟。我要讓他知道,總有一天我也會站在比他更高的位置,讓他也嘗嘗看命運被人主宰和随意擺布的感覺。

看着于威似乎打算跟上天美,我連忙快步走上去攔住他,注意到他帶着疑惑的眼神,我微笑着開口:“這位先生,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呃……小姐,我想我不認識你。”于威明顯有些警惕和不知所措。

我繼續微笑,“你不認識我不要緊,只要我認識你就行了。”看情況他似乎是把天美誤認成他的女兒了,我可不能讓他打擾到天美的生活,談話勢在必行。

他的表情越發不解和警惕,稍稍往後退了一步,似乎随時會拔腿就跑。

看出他想要溜走的企圖,我有些無奈地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知道你親生女兒的情況?”

他聽到我的話,神情瞬間一愣,眼中爆發出無限的驚喜和歡欣,連忙擠出笑容,混合着讨好和急切,形成了一個怪異的表情。

☆、64063 看清形勢

在咖啡廳坐下之後,我仔細端詳面前這個我應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帶着拘謹的動作和有些窘迫的神态,還有眉間揮之不去的褶皺代表着他這幾年生活過得并不好。

想來也是,他這般的性子怎麽可能定下心來認真工作,恐怕這十幾年也還是老樣子,對于這個親生父親我不知道心中湧起的複雜情緒究竟是哪一種,恨鐵不成鋼有之,五味雜陳有之。

“于先生,對于你的出現,我和于靓女士都不是很滿意,我希望你不要繼續騷擾夏天美,不然我可能會采取行動。”我盡量以公事公辦的語氣處理這件事,努力忽略着心中起伏的情緒。

他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的企圖,我并沒有想要怎麽樣,只是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而已。”

“她現在過得很好,而且并不需要你得出現,換句話說,你的出現可能會給她帶來煩惱。”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想要盡量以平和的态度說服他離開這裏。“……況且也沒見到你以前關心過她的處境。”終究是忍不住心中的怨憤,我大約還是有那麽一點在乎這個父親的。

看着他聽完我過于激動的話語臉上露出的複雜神色,我才意識到自己失态了,連忙收斂了臉上的情緒,不等他做出反應,我強裝淡然地告辭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家咖啡館。

畢竟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處理,我不可能一直将思緒集中在這種事情上,更何況我已經打算對夏正松宣戰,在夏正松執意要認回楊真真的情況下,要麽他乖乖把手上的權利交出來,要麽我狼狽地退出夏氏,沒有第二種可能出現。

所以我非常認真地估量了兩者的優勢差距,成功基本上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不可忽視的是夏正松這麽多年在夏氏和幸福地産付出的心血和積累的人脈。我不相信他會這麽輕易地把權利拱手讓人,所以必須提防他的反撲。

雖然前一陣子的錯誤決策讓夏正松失去了一部分人心,但是作為對手的我在大部分人眼裏不過只是個黃毛丫頭,盡管有些成績,但也只是有些罷了。在久經商場的那些老狐貍面前根本不夠看。

對于我來說,年齡是最大的優勢,也是最大的劣勢。現在要要緊的就是盡可能地将劣勢轉化為優勢,跟随夏正松打天下的人們都開始老了,無論是幸福地産還是夏氏的其他産業都需要最新鮮的血液。我相信夏氏之中正在崛起的新一代一定不會放過這個一個改朝換代的好機會,他們将會成為我最好的助力。

西瑞爾手下的情報團隊是國際級的,理所當然他們的效率也是十分之高的,不過才兩小時不到便把孫曉菁在美國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甚至細節到了她交往了幾個男友,每個男友的生平資料都清清楚楚,甚至附送了一份孫曉菁在國內活動的資料。

真不愧是西瑞爾掌握的情報團隊,做事情就是到位,我滿意地颔首,微笑着拿起那份資料細細閱覽起來。

報告上指出他們查遍了美國大大小小的醫院,甚至是大部分的私人醫院,都沒有找到她的治療記錄。

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她的身份保密程度高到連西瑞爾的權限也無法觸及的程度,這樣的人在黑暗世界不過寥寥數人,而且大多隐居或者早已不問世事。另一種就是如我所料的一般,孫曉菁在美國的時候根本沒有患過血癌,關于她病情的所有事情都是她瞎編亂造出來的。

對于她過往的豐富情史我絲毫不驚訝,像這樣豔麗又有野心的女人你能指望她潔身自好嗎?

不過她國內活動的資料倒是有了出乎我意料的發現,她居然在不斷撬天美牆角的同時秘密結了婚,而婚姻資料裏丈夫一欄的名字是田家那個出了名不成器的敗家子田昊。

如果說嚴格是上流社會大家交口稱贊的模範,那麽田昊就是所有人在培養繼承人時都會提到的反面教材。

我玩味地笑了笑,不知道孫曉菁是懷着怎麽樣的心情接近嚴格的,如果只是為了金錢和嚴氏財産那倒還好,如果是抱着挽回舊日情人的心情那我估計她就要狠狠地傷一次心了。

而且必須弄清楚田家是什麽态度,畢竟田昊是田家名義上的繼承人,雖然我個人認為直接把田家財産變賣再把錢給田昊可能才是繼承田家最可行的方法,但顯然田家的長輩們并不打算這麽做。

現在明裏暗裏有許多人都虎視眈眈地盯着田家,等着田昊上位好好地分一塊田家這塊大蛋糕。假如我好好計劃的話,沒準可以一次性解決這夫妻倆。

孫曉菁已婚的這個消息必須先告訴嚴格,雖然他上次的表現讓我非常滿意,但是萬一他心軟的毛病又突然犯了,難道要天美給他收拾爛攤子嗎?

所以首要杜絕孫曉菁對于嚴格的影響力,也要同時提醒亮亮注意嚴奶奶的安危。

我最擔心的就是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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