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以為我随便誰都禍禍嗎
聽到陳栖葉這麽說,秦戈第一反應是陳栖葉喝醉了。
陳栖葉鼻唇間噴灑的酒氣也比煙味濃郁。秦戈沒将他推開,而是借勢擡起手臂,撫摸陳栖葉幾乎靠在自己肩上的腦袋。
“先回去睡一覺吧。”秦戈說話的語調已經很溫柔了,陳栖葉卻依舊不滿意,像只炸毛的鳥雀焦躁又忿懑,急迫得想要摸清秦戈到底是個什麽态度,秦戈和和氣氣,好像這真的就是他全部的态度。
陳栖葉起先很不敢置信。盡管昔日的高中同學給他打過預防針,說秦戈這些年的變化很大,他堅信這種變化是暫時的,會随着自己的到來結束。秦戈曾經是多麽讨厭孤獨的一個人啊,陳栖葉滿心歡喜地在秦戈住處對面租房子,跟蹤他從上班跟到晚上回來遛狗,準備給他個驚喜,陳栖葉觀察得越久就越不敢現身,因為秦戈就像個嚴絲合縫的繭房,不需要外面的人進來,裏面的一人一狗也沒必要出去。
現在的秦戈并沒有僞裝,只是八年前視孤單為可恥的少年不在了。陳栖葉怎麽可能不惶恐,聯合林記等人把秦戈騙回高中是他最後的一絲希冀,這最後的幻想還是無情地幻滅。
秦戈确實不一樣了。當陳栖葉梗着脖子說前面不遠處有便利店,他也不接句玩笑話,不解風情道:“好,我陪你去。”
陳栖葉氣到想跟秦戈打一架。語言已經不夠他發洩心中的積郁和委屈,他甚至想推秦戈一把,或者踹他一腳,逼他跟自己動手,用體型優勢碾壓後掐自己脖子,那樣的秦戈才是陳栖葉熟悉的,而不是現在的成熟模樣。
陳栖葉心裏不舒服,進便利店後陰沉着臉,徑直走到收銀臺前拿了盒001就要結賬。收銀員客客氣氣地跟他說“歡迎光臨”,掃碼後好言好語地告知價格,陳栖葉出示付款碼時一擡頭看清那人的長相,瞳孔頓時一縮。
“您的發票。”那位男收營員雙手奉上那一小張紙,怕被投訴所以對任何一個顧客都恭恭敬敬,把陳栖葉當上帝。陳栖葉愣了一下後搖頭,他還對陳栖葉露出個極為讨好的微笑,歡迎他下次光臨。
陳栖葉意識到自己的打量很刻意,瞥開的目光落在秦戈身上。秦戈先是在食品貨架上拿了袋吐司面包和一盒巧克力,走過來時以為陳栖葉還沒結賬,就指着那盒001說了聲:“一起付。”
陳栖葉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已經買過單了。收營員幫他解釋,秦戈也不覺得難堪,沒要塑料袋,把001放進褲兜後抱着零食和秦戈一起離開,再拐個彎就能到他高中時住過的公寓。
陳栖葉徹底不看路了,就赤裸裸盯着秦戈。秦戈沒問他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邊拆吐司包裝邊說,“我看你今晚光顧着喝酒沒吃多少菜……”
陳栖葉沒反應,仿佛秦戈本人秀色可餐。秦戈就笑了一下,把費列羅遞過去。
陳栖葉終于回過神,接過後問:“你有沒有覺得那個收銀員很眼熟。”
秦戈也沒吃飽,自顧自地吃吐司。陳栖葉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幅度很大的晃晃腦袋,秦戈抽出一只手摸了把他的頭發,說,那個人工牌上的名字确實是李敏。
陳栖葉停下了腳步,呆愣着望着眼前的路。偌大的溫中校園在夜晚裏亮着光,一路之隔的職高城也有亮燈的建築,互相輝映把高處的照得通天門若隐若現,唯有山腳依舊黑暗。
被敲詐勒索的少年時代在陳栖葉眼前閃過,那個唯唯諾諾的收銀員曾經不可一世地将陳栖葉的尊嚴碾壓,碎出裂縫,秦戈是照進來的光,目睹他全部的狼狽和落魄。
“都過去了。”秦戈安慰陳栖葉,親手剝了顆巧克力塞他嘴裏,“他跟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甚至都認不出你。”
這是最痛快的報複,都不需要自己動手。陳栖葉卻還是被故人勾起的失落感席卷,仗着酒意黏黏糊糊地問:“你真這麽想的?”
“這還能有假。”秦戈露出和酒局上一樣的肯定眼神,“要是繼續留在‘萬物算法’,你說不定能改變世界。
陳栖葉還是失意,沒把巧克力咽下去,跟着秦戈進屋後一邊的腮幫子還是鼓着,像心中藏不住的苦澀。
他站在玄關,鼓起勇氣對秦戈說:“你是不是在嘲諷我。”
秦戈正在給陳栖葉找新拖鞋。他一頭霧水,把拖鞋放在陳栖葉眼跟前後雙手交叉于胸前,很認真地問:“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陳栖葉唇角的肌肉微微搐動。他的眼尾發紅,眼眶水潤像是有淚要掉下來。他是別人眼裏的青年才俊光鮮亮麗,他面對秦戈時只會緊緊攥住對方給予的巧克力,可憐兮兮像無家可歸的小流浪狗。
他也不想這樣的。他莫名其妙地快哭了,秦戈捧起他的臉,誠懇道:“我沒有。”
“我覺得你很棒。”秦戈的大拇指拂過陳栖葉的酒窩,字字句句都是實話,“我甚至會替你惋惜,如果你繼續從事這項事業,你的名字說不定會留在歷史上被更多人記住,而我只是一個尋常的普通人。”
“不是,你不是……”陳栖葉不再壓抑,也難以再壓抑,貼近秦戈在他臉上落下一個個毫無章法的吻,将人往房間裏面推,推倒在床上。
陳栖葉的外套早在推搡的過程中被脫下落在地板上。他現在坐在秦戈的身上,兩人都穿着校服,都是原來的名字原來的肉身,他們還是沒贏過時間,不再是少年。
“你才不是普通人,你不是……”陳栖葉還在做徒勞無用的。自我催眠。秦戈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小少爺,驕傲又跋扈,耀眼且完美,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陳栖葉就在仰望秦戈,崇拜秦戈,心甘情願地給予秦戈自己擁有的一切,秦戈變得越來越好就是對他最大的回報。
人活着都需要念想,秦戈就是陳栖葉的精神圖騰。月亮無法下凡,陳栖葉就用八年時間把自己變成星星,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過是為了重逢後有底氣自己說出那句“從頭來過”。
但秦戈卻不希望陳栖葉再把自己當信仰。他坦然接受自己的局限。他并非無所不能淩駕于陳栖葉的神,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我更多的是高興。”他終究是個自私的人,他說,“歷史記不得你的名字又如何,我記得。”
他的手劃過陳栖葉的臉頰,陳栖葉也觸碰他的,他們都是真實的。
他們交頸相吻,親密得仿若從未分開過,時間之神在蒼穹之下與他們并存。
【主動權重新由秦戈掌控。親吻陳栖葉的同時,他把手指伸進陳栖葉的嘴裏,夾住那根濕熱的舌頭弄的滿手都是水漬,另一只手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的衣扣。
兩人很快坦誠相待,體位也互換。陳栖葉的雙腿被秦戈用膝蓋頂開,秦戈後背弓着,舔舐他的乳頭,濕潤的手指指尖在他穴口輕輕打轉,插入之前先做放松和按摩。前戲的每個步驟都銜接的很娴熟,太娴熟了,以至于陳栖葉胸膛裏湧動的除了酒意還有醋意,毫無征兆地把秦戈推開,再一次坐到他身上。
陳栖葉顯然是在賭氣和較勁。秦戈看出來了,眼裏有些淡然的笑意,唇角也稍稍勾起,那表情落在陳栖葉眼裏頗有玩味的意思,陳栖葉臉頰逐漸發熱,又不肯總讓秦戈占領上風。
陳栖葉于是彎下腰給秦戈口。兩人都沒洗澡,私密的地方再幹淨,這麽晚了也會有些味道,雄性生物特有的侵略和占有的味道。秦戈的很硬,也很粗,陳栖葉深喉到有嘔吐欲也只能吃下一半,但秦戈沒惡劣地擡腰或摁住他的後腦勺,既然陳栖葉想要,就把主動權完完全全還給陳栖葉,任由他将自己伺候。
陳栖葉很快将秦戈的整根都濕潤,再用手撸了兩下就擡腰準備吃進去。秦戈握住他的大腿根制止,說別忘了剛買的避孕套,陳栖葉赧然地低聲道:“不用戴,我很幹淨的。”
陳栖葉是承受的那一方,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會感到羞恥,秦戈卻不知道要點到為止,撫摸他的小腹再次勸說道:“你會不舒服的。”
陳栖葉愣了一下,随後才懂,秦戈不是怕自己髒,而是單純地出于關心。
陳栖葉幫秦戈戴上避孕套。岡本O01套如其名,輕薄的只有一毫米,握在手心裏熱度不減。陳栖葉跪得很端正,扶着秦戈的性器慢慢磨,一點一點吃進去,秦戈不打擾他的節奏,但會時不時用手指挑逗他硬起的乳頭和半軟的性器,給他增加快感,暫時忽略被插入的痛楚。
“你、別碰我、前面。"陳栖葉在長久的吞吐後這麽要求。他快全部吃進去了,但秦戈眼裏的情欲還是沒他預設的濃烈,讓他摸不清自己現在到底算什麽身份。他的陰莖又比遠高于平均值的秦哥小,秦戈挑逗玩弄那個地方不會讓他覺得舒服,而是會産生一種被絕對力量碾軋的壓力。
“……可是你到現在都沒什麽反應。”秦戈也有自己的意願,他要交融的情欲。
“因為我喝酒了,喝了很多。”陳栖葉無奈道。酒精的攝入對勃起會有影響,陳栖葉确實沒什麽釋放的欲望。
“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可以靠後面——”陳栖葉的聲音越來越小,後半句幾乎聽不清。酒精确實起作用了,他的臉頰泛紅泛粉,襯的皮膚更白皙,發色更烏黑,整張臉小巧精致,模糊了性別和年齡。他沒擡着臀部起起落落,而是扭動腰胯像性愛片裏的演員前後左右的搖,将秦戈的性器長久地埋在身體裏。
秦戈幹脆把雙手都枕到腦後,自己一動不動,就看陳栖葉自己動。陳栖葉真的很會搖,時不時收縮的腸壁又緊又熱,夾得秦戈很舒服,秦戈的性器也會更精準地擦過他的敏感點,緩解插入後的撕裂痛感。
兩個人的快意都像彙聚的涓涓細流,而非疾風暴雨,直到陳栖葉改跪為蹲,一上一下地主動進出。
這個姿勢很游蕩,尤其是在秦戈什麽都不幹只需要硬着根雞巴的情況下,陳栖葉就像個多年浸淫欲海的性愛娃娃,存在的唯一任務就是服侍伺候主人,用主人的雞巴把自己脔得漂漂亮亮賞心悅目,渾身關節的部分都染上粉色,呼吸聲越來越急促,矜持地咬嘴唇不讓呻吟聲瀉出。
陳栖葉耐力很好,但還是敵不過秦戈。不管他再怎麽賣力,秦戈都不交代給他,就是一直漲着、硬着。
陳栖葉越來越沒底,難耐地問秦戈:“你……快了嗎?”
秦戈似乎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還在享受陳栖葉的主動,思忖了兩秒後說:“那換我來動,我盡量快點。”
“不用不……嗯!”陳栖葉逞強,卻不小心腳底一滑,在整根抽出後,猝不及防地又把秦戈整根坐進來,撐滿了整個腸道。
陳栖葉被刺激地仰面朝天,脖子繃起的弧度像殿廟中獻祭的貢品,一直處于半軟狀态的性器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秦戈看出他沒什麽氣力了,舍不得他再逞強,握住他的腰部,就着他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勢開始抽送,加快這場性事的節奏和力度。陳栖葉半張着嘴,只覺得魂魄被頂出天靈蓋後就一直飄在上面,雙手胡亂抓住秦戈的手腕,想求他別這麽深這麽猛,叫出口的卻全是咿咿呀呀的呻吟,連句完整的話都沒有。
陳栖葉的鼻音越來越嚴重,身子骨也越來越軟。和自己動不同,他現在所有的體驗都是被動的,由秦戈賦予的,盡管被侵占的只有一處,身上其他敏感點也會聯動着泛濫出快意。他快受不住了,破罐子破摔地讓秦戈快點射,怎麽快怎麽來,他要受不住了,秦戈就将他翻過身來從後面進入,親眼看着自己的大棒侵入陳栖葉的身體,徹底将他占有。
摘了避孕套後,秦戈其實挺意猶未盡的。陳栖葉就想再來一次,顫顫巍巍地邁開腿,又去招惹秦戈,再三保證自己可以的,不需要秦戈心疼。所以第二次的過程中秦戈骨子裏的惡劣就有些壓抑不住了,越來越越肆意地玩弄,故意把陳栖葉的皮膚捏紅捏痛。陳栖葉不僅不排斥,前面的反應更明顯,最後被秦戈抱在懷裏,依舊沒徹底勃起的前面像尿了似的淅淅瀝瀝射了一次。】
等一切結束,窗外的天色都變得泛灰。寬大的被褥将戰果和殘局遮掩。秦戈靠着枕頭只露出半邊身子,拿煙的手不時往床頭櫃上的煙灰缸伸出,陳栖葉在被窩裏将他的身體摟住,兩人的腿絞在一起。
秦戈不由逗他:“還有力氣?”
陳栖葉露出個餍足的表情,不說話,但将人抱地更緊。秦戈以為他要睡過去了,他很輕地問了句:“我表現得怎麽樣?”
秦戈可不會認為陳栖葉是在讨要誇獎,盡管陳栖葉表現得确實不錯。他也不再是八年前的小處/男,反問陳栖葉:“你舒服嗎?”
陳栖葉笑得特別可愛,是有些害羞了,可等笑聲停下,他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是這麽想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又分開了整整八年,秦戈在這期間沒和別人發生過關系那才叫不正常。他就是忍不住對比,卑微又低自尊地、想知道自己是否能讓秦戈滿意,僅此而已,絕對沒別的想法,絕對沒有。
他小心翼翼等待秦戈的評價,秦戈滅了煙後卻只是揉他的頭發,語氣有些無奈:“還是老樣子,盡胡思亂想。”
陳栖葉乍一聽沒能明白,一臉懵懵懂懂,像是被秦戈*傻了。秦戈懶得再說廢話,掀開被子後抓他的腳腕,用實際行動證明:“你以為我随便誰都禍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