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訴情

第7章 :訴情

獎勵?

宗念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震。他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向仍饕足地貼在自己肩上的陸哨。“莫非……是你?”話一出口他便皺眉沉思,他的那些仇人雖算不上特別大的門派,但加起來也有一定的勢力,就憑陸哨一個人,怎麽說也有些勉強了。

陸哨卻毫不謙虛地點點頭,就這麽承認下來。“是我。”

未等宗念發話,他接着便問道。

“紀之從未問過我的來歷,是不願知道嗎?”

“……不是。”摟着自己的手有些僵硬,宗念一愣,自己從未如此這麽想過。“你不說,我便不問;你想說,我也會聽着。”結交朋友莫問出路,這也是他爹娘教給他的。

多年的疑問得以解開,知道他并不是嫌惡自己,陸哨放松下來,欣喜滿溢于表。他又蹭了蹭宗念。

“關于我自己的一切,我從未想過隐瞞你一絲一毫。只是猶豫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好不容易你又回到我的身邊,我再也不願像之前那樣了。”他的一席話語發自肺腑,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有關自己的一切,自己所有的一切無論好壞統統都掏出來捧在手裏,虔誠地獻給宗念供他審視一般。

宗念隐隐察覺到他的來歷特殊,便屏息細聽。

“我本是無妄樓下一任的繼承者。”

無妄樓?宗念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從未聽說過有這個名字的門派。

“換個說法你便熟悉了——西域魔教。”

這人竟是魔教的……繼承人。宗念幾乎呆住。真是可愛得想讓人咬一口。陸哨眼中含着一絲笑意,壓下蠢蠢欲動的心思繼續講道。

“其實無妄樓與西域并沒有什麽關系,只是近幾十年幾乎銷聲匿跡,便不知怎麽的便流傳起了魔教退隐西域的謠言,最終産生了這個西域魔教的說法。但有一點卻是沒錯的,無妄樓并非正道,它的原身本就是個修煉詭異功法,接取殺人委托的殺手組織,樓裏收納的門徒們手中無一不沾滿鮮血,殺人與喝酒一般簡單快活。”

陸哨頓了頓,眼神一暗,握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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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便作為繼承人之一被培養的我,手也沒幹淨到哪裏去。”他不僅得與別的繼承者互相鬥争,平時的訓練與委托也不能松懈,幾乎是一口氣都不能喘。要成為合格的繼承人得經受多艱險多血腥的考驗,他是一分都不想說與面前的人,生怕污了他的耳朵。

“以往你經常消失,原來都是去做委托了嗎?”宗念想起他的神出鬼沒,還有偶爾帶着傷痕出現。

“是啊。不然我可舍不得離開紀之一分一秒。”收起了那些沉重的心思,陸哨輕輕一笑。“你十六歲生辰後便是我接受最終考驗的日子。”

若沒有那枚他死皮賴臉讨來的竹哨,也許自己就要死在那個陣中了。

“總之,我成為了新的樓主。第一件事便是回去找你,但我只看到了一地灰燼,你最愛待的那片竹林也全被燒得一點不剩。他們都說你也已經……已經……”陸哨說不下去,即使宗念活生生地被他抱在懷裏,他也無法忘記當時深入骨髓的絕望。他勉強地笑了一下,控制住自己顫抖的手,深深地呼吸一口使自己平靜下來。

“那幾個門派,多讓他們在這世上活一秒,便是在我心上多鞭一道疤。但一下子将已經結成小聯盟的他們全都殺了無言異想天開,我便散播出不少的假消息讓他們團團亂轉卻找不到章法,再稍微挑撥離間一下,待他們分崩瓦解時再一一将他們送下去給你賠罪。”

“但殺死了最後一個人我才驚覺,這又有什麽用呢?我終歸是……再也見不到那個我日夜思慕的人了。”

陸哨将手撫上面前人的臉頰,用拇指指腹摩挲他柔軟的唇,黑不見底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偏執而深情。宗念因他蹂.躏着自己的唇而臉頰微紅,卻又因那執着的眼神最終選擇了任陸哨動作。

“你是真的回到我身邊了,對吧?”

“……嗯。”

他的回應幾乎微不可聞,陸哨卻聽得清清楚楚。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急切地湊上去用自己的嘴唇代替了手指。雙唇相接的瞬間,兩人也對望着彼此。

宗念恍惚地想起雖然有了兩次親密的接觸,這竟是兩人第一次唇齒交融。陸哨急不可耐地舔舐着他的唇,鋪天蓋地的攻勢恨不得要把自己直接吞下。

這人總是這樣強勢,宗念有些羞惱地想着,伸手捏住了陸哨的下巴,将他推遠了一些。兩人的嘴唇都沾上了彼此的唾沫,多看一眼臉都要燒得燙極。

“不可以。”宗念捏着陸哨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他第一次如此強硬地拒絕自己,陸哨一愣,還未擺出委屈的表情讨要心上人的憐惜,一個讓他又驚又喜的吻已然輕飄飄地落在了臉頰上。

宗念輕哼一聲,松開了手,別看他動作強硬,眼神卻四下飄動,臉頰也緋紅不已。

“不許再那樣……那樣偷襲我。”

陸哨只覺得自己心髒狂跳至幾乎有些渾身無力。之前做了那麽多親密的情.事,帶給他的滿足卻抵不過一個輕飄飄的頰吻。

他捂住被親的那個地方,低低地笑了起來。

與宗念相識不過十載,他卻已經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将這十年對半砍開,前半段是漫長的等待,後半段是絕望的死別。如今宗念回到自己身邊,他再也,再也不會再放開這個人了。就連死亡,也休想帶他逃離。

***

宗念好不容易才說服了陸哨同意帶自己回到斬風門,一算,他已經被拐走三天了,也不知道師叔和師兄是不是已經急得四處找人了。

他擔憂的神色引起了陸哨的注意,陸哨讓他稍安勿躁:“我替你留了字條,說要下山散心,讓他們不必太擔心。”

這人做事還真滴水不漏,宗念一時無言以對,又有些氣悶,便不再理他。

也不知道陸哨一個人怎麽把他帶到距離八百米外的地方的。

現在兩人一前一後騎着馬前往斬風門,半步也不想離開他的陸哨還想與自己同坐一匹,被頭疼不已的宗念勸住,還有些不甘心。

雖然知道他心中還留着後怕,但連自己如廁也要跟上,也太過分了一些。

宗念越想越覺得自己惹上了一個甩不掉的大麻煩,只得當空長嘆三聲。

卻沒想到,他們還未回到斬風門,便在落腳的驿站一群結伴行動的江湖人。他們行動匆忙,神色卻蓋不住的欣喜得意,仿佛正要赴一場美妙至極的宴會。

莫非是這幾天一直厮混在屋子裏,錯過了什麽江湖大事?

兩人對看一眼,站在馬厮旁假意清洗着馬匹,實則運轉皆空功法,暗中觀察那夥江湖人。對方的話帶着些聽不懂的口音,幾人嬉笑作一團吵吵鬧鬧,難以分辨他們究竟在說什麽。

正當宗念以為探聽不到什麽時,其中一人突然大聲笑道:

“沒想到啊沒想到,赤星羽練又重現江湖了。”

“!”

宗念聞言一震。他本以為這事件早已風平浪靜,卻沒想到風浪只是歇歇又再度席卷而來。他與陸哨彼此對看,都不意外地發現了對方眼中的嚴肅。

這世上究竟有沒有赤星羽練誰也不知道。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又有人要借助這謠言來掀起一場混亂了。

本就被赤星羽練害得家破人亡的宗念對這件稀世珍寶毫無欲.求之心,甚至是厭惡。他再仔細聽了一下那群人的對話,發現他們不知道從哪聽說下個月于揚州舉辦的鑒寶大會上,赤星羽練也會出現。

鑒寶大會是中原人士一年一度的盛會,名為鑒寶,本質上則是一場盛大的拍賣會。與一般的拍賣會不同的是,鑒寶大會上除了各種寶物,也會有名揚千裏的歌伎舞伎登上拍賣臺,提供給各色人馬進行拍賣,價高者可得春宵一夜。

“有人想借機搞事。”

這個事實已無需言明,但對方的目的卻仍隐藏在深深的迷霧之中。

本打算在驿站休息一夜,宗念當機立斷決定還是即刻便趕路回去,找師叔商量一番。陸哨雖然同意了,卻反常地沒怎麽說話,似乎在考量着什麽。

宗念還以為他有什麽了不得的想法,卻冷不丁聽陸哨問道。

“到了斬風門,紀之要如何介紹我?”

他似笑非笑,眼中一絲促狹。

又這般不正經,合着他沉思半天是在考慮這種小問題嗎?宗念無奈,也不想多理他,直接答道。

“當然是說你是我相識的朋友。”

聽了他的回答,陸哨滿臉遺憾,“居然只是朋友嗎?明明我連紀之的那裏都吸……”

“閉嘴!”宗念立即捂住他大放厥詞的嘴,耳尖已經染了微紅。

他的惱羞成怒是在陸哨預料之中的,他“唔唔唔”地嘗試發聲,發覺宗念是真的有些怒意之後,不但不以為然,甚至還不緊不慢地伸出舌舔了舔他的掌心。濕潤的感覺吓得宗念一下子便松開了手。

面前的人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宗念發覺自己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要是陸哨想做的,他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得逞。

逗夠了人,陸哨才認真起來,告訴宗念讓他介紹自己為出去散心這幾天才結交的江湖朋友。

“紀之放心,雖然很想公告天下紀之是我的,但現在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

意思就是他真的想這麽做嗎?

……宗念果斷地假裝自己沒聽到這話。

作者有話要說:

陸哨:紀之親我了親我了親我了!!!ヽ(愛??‘愛)ノ(●???●)

宗念:??(◣д◢)??不許再把我當做姑娘似的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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